“为了一只麻雀如此费心费神的，值得吗？”羌无邪瞥了瞥君霁华。

“麻雀，呵，谁知道眼前看到的是不是障眼法？相信我无邪，这只麻雀不简单。”君霁华想起当初在云麓山遇到小雀儿的情形摇头笑了笑。

羌无邪看出来了些端倪于是问：“有故事？说来听听。”

“这只麻雀活了20个春秋，而且还能飞上云麓山，在下界地下陵宫的时候，她体内还有一个力量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保护了她，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直接把她变成仙，可是她却在这九重天上活得好好的，虽说紫竹露水是神物，可是单靠着紫竹露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而且毫无仙骨，这生命力也太强悍了些，让人不得不去怀疑些什么。”君霁华一口气把小雀儿的不寻常之处全部都说了出来。

羌无邪想了想，忽然想到上一届天界之主君无寿与入魔的上古神兽朱雀大战，传闻朱雀的女儿清芙的神魂被朱雀在死前封印起来了，为朱雀一族保留了最后的血脉，想到这里羌无邪的眼神闪了闪，然后疑惑的看着君霁华问：“你是说……”

“恩。”君霁华点点头 。

“可是，那不是传说吗？根本就无从查证，而且你若是怀疑她，为何不一刀杀了她一了百了？”羌无邪更加不解的看着君霁华，当时神尊君无寿与朱雀大战之后不久便仙去了，朱雀算起来也算是君霁华的杀父仇人，对于杀父仇人的女儿居然如此费心，这样实在是不符逻辑。

君霁华沉默了一会，从腰间拿出一块墨玉佩轻轻地抚摸着，然后缓缓的说：“当年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想查个明白，以我父上的修为不可能与朱雀一战就五脏俱裂，不治而亡，这其中的缘由我想了这么多年都想不明白，不过或许再过不久小雀儿或是清韵都能给我一个答案。”

“你刚才说你见到清韵了，我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清韵的魂魄明明已经被打散了。”羌无邪摇摇头，不知作何感想的看着君霁华。

“是真的，只不过，我感觉到她的魂魄不全，她应该尚缺一魂，或许我们抢在她之前把她那一魂找到，那样清韵的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君霁华眼神一定，修长的手指在茶杯里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亡魂虫。写完后嘴角一勾说：“我在她身边还发现了这个，还有那地下陵宫发生的一切跟她都脱不了干系，一抹残缺不齐的魂魄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难道你就不好奇？”

羌无邪看了看慢慢散开，逐渐看不出字迹的那一滩茶渍，把眼里的情愫压了压，才抬头躲避着君霁华的问题，故作轻松的打趣着君霁华说：“好奇害死猫，霁华你活腻了。”

君霁华冲羌无邪挑了挑眉毛一副大爷我不怕的样子说：“我可比九命怪猫还要多九条命，所以有资本好奇。”

羌无邪笑而不语，但是他心里清楚，有些劫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想到清韵，羌无邪的思绪开始飘了远了。

犹记得他刚刚飞升上神入住落华居的时候，那时刚刚与魔界之主寒泉大战了一场，原本就已经元气大伤了，可偏巧当时恰逢历天雷劫飞升上神，历经天雷劫之后，羌无邪当时极度虚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当时落华居里的仙婢清韵对他照顾无微不至，还记得那时，当清韵第一次捧着从司药神君哪儿要来的伤药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只觉得清韵多事，顺手就把清韵托盘上的药给扫落了，还冲着清韵轻蔑的说：“好你个小仙，居然管起本上神的事来了，没有听到本上神入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宣布，以后这落华居不需要仙婢，你们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吗？”

“上神息怒，小婢不敢，只是见上神伤重若是不好好调理，若是那些个魔界妖界的人在这时候来闹事，神君总不好受着伤迎战。”清韵连忙跪下，羌无邪虽然没有开口却也是默许清韵可以留在落华居。

在清韵悉心照顾半月之后，羌无邪伤愈，清韵收拾好包袱向羌无邪辞别：“神君伤愈，清韵告辞。”

羌无邪愣了两秒之后，转过身背对着清韵有些别扭的说：“你以为我落华居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

清韵眼里闪着一丝光亮：“神君……”

“你留下吧！”羌无邪说完便大脚一抬，留下个背影给清韵，就这样一向不喜欢人在跟前伺候的羌无邪居然破天荒了留下了清韵。

清韵天资聪明，羌无邪去哪里都喜欢带着清韵，原本这样朝昔相伴的日子也挺好的，但是偏偏好景不长，在一次云游到一处满山偏野开满桃花的地方，清韵非常喜欢，他便决定多留两天，结果因为一时大意放任清韵一人满山遍野的乱串，结果遭到了寒泉的偷袭……

羌无邪甚至到现在还记得，那日在清澈的小溪旁，他抱着伤得很重很重的清韵，她美丽的容颜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如枯树皮一样的脸，而他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寒泉用他的冰汐打散了清韵的魂魄，剃了清韵的仙骨所以他无法施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韵的气息渐渐的越来越弱，他第一次留下了他的男儿泪……

“无邪，别看我，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极了，恐怕连下界的古稀老人都比我好看……”清韵伸手捂住了羌无邪的眼睛。

“傻瓜，你的样子早就刻在了我的心里，不管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爱的清韵。”羌无邪颤抖着手拿开了她的手，很认真的对她说，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过陪着她一起变老，但是却没有机会。

“我，我可否还有来生？”她一脸不甘心的问。

“有的，一定会有的。”羌无邪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清韵，可是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无邪，我，我，来生，来生一定要永不苍老的容颜，陪在你的身边。”说这句话的时候清韵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她的魂魄正在慢慢散去，羌无邪不止一次后悔过，为什么当时要放任清韵一人，为什么不跟着？

羌无邪回忆到伤心处，忍不住用手抵住自己的胸口，他摇头说：“霁华，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清韵她会变得如此。”

“无邪，没有什么事情会永远都一层不变的，例如你，在遇到清韵之前，你也不觉得你会动情，可是偏偏遇到清韵之后你动情了，她若是心有不甘，堕落了那也很难说。”君霁华重重的拍了几下羌无邪的肩膀，以兄弟之间特有的方式安慰着他。

羌无邪闭上眼说：“我真心希望那个不是她，我宁愿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在她消失在我怀里的那一刻也跟着结束。”

君霁华默默地看着羌无邪，如白玉一般的手继续拍着羌无邪的肩膀，两人再次沉默。

良久，羌无邪缓缓开口：“霁华，我们去查吧！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清韵，我希望你能把我把清韵的事情瞒住天界的所有人。”

“好！”君霁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屋外，小雀儿没有办法解释刚才为什么拒绝羌无邪上神的好意，于是就总是躲避着如画的眼神，但是如画却是个执著的人儿，小雀儿向左转她就跑到左边，小雀儿往右边转她就跑到右边，而且还每移动一个方向正对着小雀儿的时候就叫一声：“小麻雀，小麻雀……”

最后如画终于受不了了，干脆一把拽住小雀儿，一脸严肃的看着小雀儿说：“小麻雀！停！你不许再转了！”

小雀儿被如画抓住了被迫和如画面对面，可是小雀儿却心虚得打紧，只得移开视线，偏过头去。

如画狐疑的盯着小雀儿半天，最终问出一句差点让小雀儿吃惊得几乎可以去撞豆腐的话“小麻雀，你莫不是想吃神君那块天鹅肉吧！我跟你说不行喔！人家神君再不济也是上神，你就别想了，还是专心的修道成仙吧！”如画有些老气横秋的劝说着。

小雀儿一个激灵，连忙捂住如画的嘴巴，然后四下望了望见到没有人才缓缓的松了口气，然后对着如画呲牙咧嘴的警告说：“你可别乱说，小心到时候神君把你当点心给煮了。”想起在下届的时候君霁华可不就是动不动就威胁她说要把她给烤了吃，所以小雀儿依样画葫芦，用同样的招对如画。

如画却哈哈大笑起来：“小麻雀，你太可爱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我可没有你这么多肉。”说话间还捏了捏小雀儿圆圆的脸蛋，把小雀儿的脸当成了面团搓揉了两把。

小雀儿不满的拍打了一下如画的手，如画笑了两声说：“小雀儿，恐怕就是因为你笨笨的，所以神君才愿意把你带在身边吧？”

小雀儿不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好玩啊！霁华神君一定是最近无聊了，刚好又遇见你这只笨麻雀所以就当成了玩具留下了，所以说霁华上神根本就是小孩子心性，长不大，不上进。”如画没心没肺的说，完全没有留意到君霁华已经来到她们二人身后。

“本神君怎么小孩子心性？怎么长不大？怎么不上进了？”君霁华在她们二人身后冷冷的开口。

如画僵硬的转身，看到君霁华脸上阴邪阴邪的笑容异常的恐怖，连忙脚底抹油开溜：“呵呵……神君，那个你来了，那个，我，我先走了。”临走前如画还扔给小雀儿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

如画走了之后，小雀儿只得硬着头皮面前一脸铁青的君霁华，小雀儿唯唯诺诺的说：“神君，不是我说你坏话。”

“谅你也没有那个胆！走吧！”君霁华表面上一副很不爽很生气的样子，可是心底早就被小雀儿蠢蠢的露着傻气的样子给取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