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章 暗中保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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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沈云琛神色一如既往冷漠而疏远。

兰懿的手下意识地抚在自己的腹部,孩子静静地躺在她的肚子里,一点也不闹腾,她有些紧张,想开口说“可以留下来吗,留下来等我们的孩子出世。”

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她被谢玉当着天子以及满朝文武的面以死抗婚,声明尽毁,沈云琛愿意娶她已经是莫大的恩德,她有什么资格恃宠而骄:“世子路上小心。”

“呵。”沈云琛莫名冷笑一声,“你果然一点也不在乎我。”

“世子?”兰懿听得他这一句,有些困惑地抬起头,却见沈云琛猛然喷出一口血来,随即面如死灰地倒下……

“懿儿……我的懿儿……”

兰懿发疯似的扑了上去,想要抱住沈云琛,手却直直穿过他的身体,根本触碰不到他。

“兰懿,你死了……”

兰懿猛地回过头,兰月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死了,姐夫就是我的了……”

“兰月姣,你到底想怎么样!”兰懿狠狠瞪着她。

兰月姣却只是笑,脸上还有些怜悯的神色,伸出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你就安心去吧……”

“啊——”

兰懿冷汗淋漓地醒了过来,手颤抖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才肯定自己方才只是梦境,如今才是现实。

兰懿披上衣服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冷月高悬,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心情平静了一些。

梦里沈云琛的绝望悲痛的眼神,和兰月姣嘲讽恶毒的腔调,还不断交织着回放在她的脑海里。

其实沈云琛也对她好过。

只在她新婚前三天,沈云琛对她十分温柔照顾,就连她畏惧在安平侯夫人面前立规矩,沈云琛也冷着脸替她圆了过去。

往后几年,她一次规矩也没有立过,众人都夸安平侯夫人和善,对她视如己出,她却知道,只因为沈云琛当初那句话“母亲,您不缺奴仆布菜,也不缺婢女锤肩,就不必懿儿多此一举,否则岂不是叫儿子每日处理公务回来还要烦忧心疼媳妇儿”,态度十分强硬,惹得安平侯夫人也哭笑不得。

直到她第一次试探着提到了他的青梅竹马玲珑,玲珑仿佛是他最不可触碰的秘密似的,她偏偏去碰了,他希望玲珑嫁到小户人家去做个当家主母,她却偏偏将玲珑以贵妾之礼抬了进来。

或许是觉得她抬玲珑作妾是侮辱了玲珑吧,也难怪他那样恨她。

可是这样恨她,又为什么最后却好像爱她入骨一样,为她呕血而亡?

兰懿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通。

“啪”——

“谁?!”一颗小石子坠落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清晰可闻,一下将兰懿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猛然抬起头,就见院墙上一闪而过一个黑影。

兰懿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贼子闯了进来?若是大喊大叫,如姨娘一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强行给她安上一个闺誉尽毁的污名,毕竟贼子进了她的院子,究竟有没有做什么只有她知道。

兰懿当机立断紧锁了窗户和门,又从绣架旁一把抓起剪刀紧紧地攥在手里,就这么站在门边,肩膀有些微微颤抖。

她已经尝够了生命尽毁的痛苦,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如果真到万不得已……也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紫意捧着热水轻轻地推开房门,却一眼就看见握着剪刀呆立在门口的兰懿,面色苍白,眼下发青,似乎已经站了一夜,紫意吓了一跳,连忙把热水放到一旁,扶着兰懿到床边躺下,焦急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兰懿摇摇头:“别声张,不过是昨晚做了个噩梦。”

紫意显然是不信的,不过是个噩梦,至于这样还握着剪刀站在门口,仿佛是在防着什么人似的,但紫意是南安王府一首调教出来给兰懿的人,一向十分有分寸,主子不肯说,她便也没有越矩去刨根追地,只是用心伺候兰懿梳洗。

这边兰懿才不过刚梳洗完毕,兰仪修便匆匆走了进来。

“大哥,你怎么一早就来了?”兰懿困惑道,仔细一看,兰仪修眼下青青,显然也和她一样一夜没睡,不由得苦笑,他们兄妹在这方面倒是心有灵犀。

兰仪修淡淡一笑:“想着和你说一声,就早早来了,昨晚回去我好好想了想,妹妹你说得没错,囿于后宅如同飞鸟囚笼,我自己都尚且不止担当,以后又如何护着你和母亲。”

兰懿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大哥能知道这个理,就不枉费小妹的一片心意,大哥打算何时动身?”

兰仪修道:“明日。”

“明日?!”兰懿不赞同,“走得这样急是为甚?江南那边的书院可看好了?行装还需打点,还要安排随性的下人,咱们家家生子少,随行护卫要忠心不二的,必然要上外祖家去借,这么多事,大哥今日怎么来得及安排?”

兰仪修眼睛一亮:“妹妹倒是懂得不少,看来外祖母也没少教导妹妹持家之道。”

南安王妃最怕她以后要为这些琐事烦忧,落得跟萧氏一样闷闷不乐,一心想让她嫁回南安王府亲上加亲,哪里教过她什么持家之道,只一味对她千依百顺,教养嬷嬷都舍不得请,生怕累着委屈着她。

这些事情都是后来她嫁入安平侯府,安平侯夫人见她什么也不会,一点一点手把手地教会她的。

安平侯夫人和沈云琛一样,是个不善言辞但做事十分干练的人,与一般的内宅女子性格皆不太一样,沈云琛对她冷淡到了极点的时候,安平侯夫人对她仍然如师如友,可惜没能等到她的孩子出世,安平侯夫人便病逝,这才给了玲珑和兰月姣可乘之机。

“父亲那边早就已经为我写好了举荐信,就是江南最负盛名的青云书院。”兰仪修道,“其余的一干事情都不是问题,这次我打算轻装简行,只找外祖借一队护卫,带一个书童,几件衣服,其余到了江南再添置,省得麻烦,而且此番去我借住江南谢家,带多了人反而不大方便。”

“谢家?!谢玉?”兰懿惊呼出声。

兰仪修倒是觉得奇怪:“这倒难得,虽然谢玉十三时便以诗闻名,但你这样深闺里的小丫头如何知晓?”

“我不过听表哥无意说起罢了。”兰懿按捺心神,勉强找了个借口,“大哥既然已经决定了,便早些去告知母亲,免得临了母亲难过。”

“自是如此。”兰仪修起身,本想再嘱咐兰懿两句,可一看兰懿昨日超乎年纪的镇定和应对,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不过嘱咐了一句紫意要好好照看她,便离开了。

兰懿见人走了,正想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一夜没睡,哪知兰仪修前脚刚走,后脚兰月姣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兰懿!你这个贱人!”

兰月姣猛地扑过来,右手高高扬起正要打下来,却被眼尖的兰懿一把扣住了手腕,狠狠地还了她一耳光,然后轻飘飘地松开手,像是觉得脏似的,还掏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打过兰月姣脸颊的手掌。

兰月姣被一下打蒙了,自五年前她将八岁的兰懿逼出府去,萧氏懦弱,兰仪修不屑和她计较,她一贯是横行霸道,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竟然敢打我?”兰月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想扑上来,却被兰懿的贴身丫头紫意燕鸣牢牢地拽住。

兰懿似笑非笑:“我怎么不敢打你?孝悌二字会写了吗?哦,我忘了,如姨娘出身乡野,想必不是很懂礼仪,自然是没有教过你,该怎么孝顺嫡母,尊敬长姐。”

“你!”兰月姣咬牙切齿。

兰懿却眉头一皱,放开了声音喝道:“一大早不知道去向嫡母请安,去同祖母问好,倒上自己的嫡姐院里撒泼耍狠!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东西!我打你那是为你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礼法!你还不服,来人,带着她和我去见母亲,让母亲请出家法来!”

兰懿这一声大喝,惹得院中许多下人都围了过来。

兰月姣的丫头巧笙是如姨娘一手调教出来的,一贯十分机灵,见状不好,立刻哭着跪倒在地,砰砰地叩气头来:“大小姐,大小姐息怒,二小姐不过是孩童气话,二小姐因着大小姐的缘故被老太太冤枉罚跪了两天,心中委屈,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请大小姐宽宏大量,饶了二小姐一次,二小姐以后必然再不敢忤逆大小姐的!”

兰月姣此时也反应过来,不得不说她作戏实在有天赋,眼泪说来就来,不过一瞬,泪珠就连串儿地往下坠,又被紫意燕鸣两人紧紧夹着,模样好不凄惨可怜:“姐姐,姐姐,姣儿知道错了,姣儿不要你原谅,姣儿只求姐姐不要迁怒姨娘,姨娘现在被关在院子里每日垂泪,说是惹得姐姐刚回府就不开心,心中十分愧疚……”

“原来如姨娘被软禁是因为得罪了大小姐?”

“我说呢,如姨娘那样温柔和善的一个人,又极得老爷喜欢,怎么会突然被软禁起来?”

“大小姐发怒是因为二小姐砸伤了大小姐吧?”

“可是听说大小姐先砸了二小姐的玉佩……”

下人闻言议论纷纷起来。

兰懿听得眉头直皱,这些人,都该管管了。

兰懿眼中冷光一闪,完全不为兰月姣所动:“妹妹这是完全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了?听得你们议论纷纷,我倒是奇了怪了,妹妹难道不该罚?一块玉佩竟然值得你对亲姐下杀手?!小小年纪为了一点银钱龃龉竟然如此狠毒!难道在你眼里,你亲生姐姐的性命竟然还不如一块玉佩吗!”

下人闻言竟皆震住,兰月姣被她一噎,也知此事无论如何说皆是自己理亏,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姣儿自知此事是姣儿冲动了,但此事与如姨娘无关,为何姐姐要迁怒道如姨娘头上?!”

兰懿无辜地摊摊手:“此事你当问父亲,父亲只是知道如姨娘将那块玉佩给了你,便勃然大怒,我也不知道为何,并非我迁怒如姨娘,父亲做事,必然有他的道理,想必是如姨娘做了什么惹父亲不悦的事情吧。”

“你!分明是因为你砸了那块玉佩,才惹得父亲迁怒姨娘的!你明知道那块玉佩是父亲少年时赠给姨娘的定情信物!你故意砸毁了它!”兰月姣眼看兰懿要撇得一干二净,登时急了。

“什么定情信物?”兰懿见她上个,心中大乐,面上却一点不显,只摆出一副困惑无辜的模样来,“荒谬!我如何不知道,父亲还赠与一位姨娘定情信物,你这是在污蔑父亲宠妾灭妻吗!好大的胆子!”

兰月姣怒火中烧,早就理智全无,被兰懿这样一激,想起自己低人一等的庶女身份,想起如姨娘少年时与父亲共患难,临了却被什么平阳县主横插一脚,明明应该是发妻,却沦落成卑贱的侍妾,登时口不择言起来:“我姨娘原本才应该是正妻!都是因为陛下赐婚让萧氏横刀夺爱,我姨娘少年时就与父亲患难与共,有恩于兰家,凭什么现在要受这样的委屈!”

“豁——”下人没想到兰月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众皆哗然,场面登时一发不可收拾。

兰懿心里想笑,却还是得强忍住,而作为明白人的紫意已经自觉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心里暗暗感慨,原先南安王府里的小霸王,如今回了兰府也依旧是个不饶人的主。

“兰月姣,你好大的胆子。”兰懿没有大喊大叫,神色十分平静,让人感觉有些阴沉,她一字一句,都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铿锵有力,“我母亲平阳县主的婚事乃是圣上所赐……妹妹这是,在怪罪圣上了?”

兰月姣心里咯噔一下,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兰懿环视了窃窃私语的众下人一眼,敛容肃声道:“妹妹口出狂言,辱及圣上,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还有你们,少在此窃窃私语,我告诉你们,兰月姣的话谁敢走漏一句,我们所有人都跑不了!想要命的,就给我紧紧闭上你们那张漏风的嘴!谁有异议,现在就给我打死扔出府去,免得之后祸及全家!”

众人皆被吓得一抖,瑟瑟噤声。

兰懿慢慢走上前,友善地拍了拍兰月姣呆滞的脸,笑道:“还不滚?还想在这里口无遮拦?真的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兰月姣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挣开燕鸣和紫意的手,由巧笙扶着跌跌撞撞地逃出门去。

兰月姣走后,兰懿用严声厉色地将下人恐吓一番,这才疲惫地回到房中,软倒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紫意心疼道:“小姐何苦理会二小姐,打了也就打了,关起门来谁敢说出去?二小姐去嚷嚷,左右小姐死活不认就行了,何必像这样费神呢?”

兰懿苦笑:“哪里这样容易,我刚回府,下人与我皆不熟悉,死活不认说得倒轻巧,你说众人是更信兰月姣,还是更信我?”

“唉……也是太太实在太好性了些,才会叫二小姐和如姨娘这样张狂,当年逼得小姐出走,如今也丝毫不见收敛……”紫意叹了口气。

她从小姐八岁来到南安王府便伺候在身边,当年也是亲眼看着老爷是如何偏心,小姐差点二小姐被砚台砸坏了脑袋,大夫说甚至有可能就这么傻了。

南安王妃心疼地哭了一夜,要老爷给出一个交代,将如姨娘母女送到乡下庄子去,老爷愣是以二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为由,怎么都不肯,甚至害怕南安王妃对二小姐下手,日夜将二小姐带在身边,也不肯让太太见上一面,唯恐二小姐遭了谁的道。

可怜小姐当时生命垂危,竟没得到老爷一点怜惜,南安王妃实在心疼至极,才强行将小姐带回王府,一养就是五年,若不是小姐已经十三,是该相看人家的年纪,生父还在却养在祖母身边对小姐名声有碍,才不得已送了回来。

谁曾想才刚一回来,二小姐又故技重施,小姐若不强硬起来,怕是被二小姐欺辱致死也无人为她出头。

“你说得对,是母亲太好性了。”兰懿低头抿了口茶。

父亲兰澄七岁丧父,祖母高氏独自将父亲抚养长大。

如姨娘是祖母娘家的族侄女,父亲是个投机起家的小地主,因为看中父亲是个读书人,不过十五六岁便有了秀才功名,起了心思,时常攒些私房钱补贴祖母。

后父亲高中探花,外祖父南安王见他一表人才,生了心思要将母亲嫁与他,实则是为了让圣上放心,以示南安王无拉党结派之心,南安王府女子皆尽低嫁,无一人嫁与权贵。

圣上深感南安王忠心,亲自为母亲平阳县主赐婚,也是为母亲多了一层保障,御赐婚姻此生都不能休妻,不容许有平妻,甚至不许纳贵妾。

然而如家仗着对兰家有恩,在平阳县主新婚第三天,竟然用四人抬正红色的花轿将如姨娘从正门堂而皇之地抬了进去,赤裸裸地胁迫兰家将如姨娘娶做平妻。

若不是南安王妃态度强硬,差点闹上天子跟前,才叫如家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如姨娘做个普普通通的良妾。

然而母亲天性纯良,总是念着自己强抢了人家的姻缘,一心一意讨好父亲,十多年来做小伏低,忍气吞声,甚至最后将一双儿女的性命全都偿了进去。

兰懿暗暗握紧了拳头,她母亲欠如姨娘的,上辈子三条人命已经全部还给了她,这辈子不要想再要她退一步:“父亲因着少年时候的情缘,对如姨娘和兰月姣百般偏宠忍让,若真要打压如姨娘的气焰,唯一的突破口只有父亲。”

紫意楞了一下,道:“小姐想如何做?”

兰懿一笑:“但凡是个男人,绝对不会喜欢枕边人天天像个祖宗似的对自己胁恩求报,他自己心里记着恩情便好,但若被人总挂在嘴上说,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膈应……”

“小姐的意思是?”

兰懿指了指自己的钱箱:“钥匙是你在管,该取多少取多少,把兰月姣今日的话添添剪剪散出去,记住,把我那匹波光锦独独给父亲身边伺候笔墨的香苑,听说她也到了该说人家的年纪了,告诉她,她的心意母亲知道,自然会为她做主。”

“香苑?”紫意不解。

兰懿只是笑笑,没有多做解释:“你只需按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王府

暗卫走进来的时候,少年正倚在桌旁,桌上一面清晰可鉴的铜镜,映着少年精致不似真人的面容,少年怪模怪样地对着镜子勾起嘴角,反复了几次,都觉得别扭难看,眼中不由得泄露出些许丧气的情绪。

暗卫觉得这样的主人看着和平常完全不一样,总算有了点人味儿。

少年从铜镜的倒影看见暗卫归来,口气淡淡地问道:“她今日过得如何?伤势好些了吗?”

暗卫想起少女言辞犀利、寸步不让的反击,这性子倒是和自己的主子有些像,都是不肯吃亏的主,不由得笑出声:“兰姑娘今日可以说是大放异彩。”

“哦?”少年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她做什么了?”

暗卫将自己所见的仔细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只见少年点点头,似有些欣慰又有些感慨:“原来她在闺中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暗卫觉得少年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少年现在做事越来越让摸不着头脑了,七日前发了噩梦惊醒,便从一众暗卫中挑了他,要他为一个陌生少女护卫,他从少年一出生便跟在少年的祖父身边接受训练,可以说跟少年形影不离,他敢肯定,少年在此之前绝对没有见过那位兰懿姑娘。

既没有见过,为何清楚地知晓姑娘的闺阁所在,还让他去做姑娘的暗卫,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瞥了瞥少年的神色,知晓少年一贯御下极严,他也根本不敢询问。

少年没有察觉到暗卫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冷不丁发出一句疑问:“你说……我不笑的时候,真的很吓人吗?”

暗卫看着他高鼻深目,唇红齿白,就是因为常年崩着脸,面部线条显得有些冷硬,但怎么看都没法和“吓人”两个字联系起来。

“算了算了,你快回去吧,她身边虎狼蛰卧,你最好不好离开她太久。”少年道,“记住,本王不许她少一根头发。”

“是。”暗卫苦兮兮地走了。

少年低下头,喃喃道:“她说我总对她冷着脸,那我笑一笑,她会不会……就喜欢我了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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