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一切是梦，自然是一场噩梦，但是起码现实中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总好过看着那些少女受苦。

“你们这些所谓正人君子，居然也能做出偷袭之事，暴露自己真正的嘴脸了罢。”肖福捂着右手，虽然心中多是解脱，但还是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兰懿靠墙走到离少女不远，但是又不会吓到她们的地方，省的一会肖福会要挟她们以便逃走。

“废话少说，我们从未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况且这是正当保护，你若没有拿着匕首想要害人，谁会无缘无故刺伤你的手，你这就是自作自受！”韩乐言好笑的看着肖福，大难临头了还是那副样子。

自己的身手不好，由此韩乐言指望沈云琛将肖福拿下，而他就用口头攻击的方式罢。

“是吗？我自作自受？我倒想看看今日到底是谁死谁活！”话音刚落肖福就孤注一掷的朝沈云琛扑过去，他看的出来韩乐言本身没有攻击力。

刚近沈云琛的身，肖福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树壁上，树上落下许多残渣。

“如若没猜错，你就是福伯，那个让我们在家中借宿的福伯罢。”沈云琛冷冷的看着肖福，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你怎么会晓得！？”肖福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就这样被看穿了，索性将自己脸上的面巾扯下来。

“我去，怎么会是福伯！”兰懿与韩乐言一脸震惊，那个和蔼又有些可怜的福伯竟然就是幕后黑手。

方才兰懿听肖福说自己的过往时，她并没有怀疑眼前狰狞的人就是福伯，韩乐言因为在进山之前在住处见到福伯，所以下意识的将福伯排除在外。

“是你用来掩饰身上血腥味的伤口暴露了你，伤口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看得出来你很豁的出去。”

“出问题的是你包裹伤口用的布，那并非是纯粹的一块白布，上面有一些浅淡的花纹，那种布料只有女子会用，当时虽然心中有疑但并没有表露出来，为的就是想要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

将自己曾经最怀疑的点说出来，这便是他看破肖福的缘由，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些。

别的再如韩乐言询问他什么地方有大树时，他只说大概哪里有，即便身为一个幸域人没有进过山林自然也是不知晓的。

但是当时肖福便是从书密山的方向回来的，他说腿上的伤是被不小心刮到的，他们找来的路上看见一块残留着血迹的尖石头。

幸域中近日应当有大雨的，幸域的人都知晓此事，但是不知为何这雨迟迟未下，肖福当时将石头随手丢掉便是想着大雨一冲就看不出端倪来了，始终是人算不如天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云琛与兰懿接触的时间越长两人便愈发相似，尤其是一些小习惯。

再者说在住处沈云琛发现肖福晕倒在房间地上将其扶起的时候，下意识不动声色的为其把脉，但是肖福脉象平稳，一点都不像刚受到重创的老人家。

这让沈云琛心中很怀疑，因为肖福在说谎，如此便表示就算肖福不是凶手也会是帮凶。

“没错就是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可我没有伤及无辜，你们瞧瞧，那个是张家的小姐胡乱玩弄别人的感情，那个欺负弱小，她们哪一个是无辜的！”肖福激动的指着墙角的少女，他才没有伤及无辜。

“她们做的那些事日后自有报复等着她们，何时轮到你去替天行道，你这么做便是再给你自己造孽。”兰懿还是坚持那样的想法，虽然她知晓有时候杀人是身不由己之事。

况且兰懿之前在驿站也杀过一人，虽然最后知晓那人是奸细，兰懿还是被梦魇纠缠了许久。

这世上有太多人被逼无奈才痛下杀手的，可是杀人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自己也会因此栽进去。

“罢了，再怎么说都没用了，干脆你们就杀我个痛快，待我成幽魂之后应当就会知晓到底是何人对肖家下此狠手！”不想再辩驳太多，肖福索性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来临。

“我不会对你动手，官府的人自会处置你，用不着我越俎代庖。”沈云琛心中虽然气愤，但是他不会动手，有的是人去处罚肖福何苦要脏了自己的手。

本来沈云琛是想要让韩乐言将肖福绑起来押送官府，顺便让官府的人将少女们的家人叫来将其带走。

不过没等他们将肖福绑起来，就听见外面有吵吵嚷嚷的声音，沈云琛愣了一下，而后便想到月老庙的庙祝，想来应当是他去报官了罢。

知县让捕快们将肖福绑起来带走，与沈云琛三人致谢：“多谢三位，若不是你们相助恐怕还会有不少少女失踪，来日若三位有事需要帮忙，本官定当鼎力相助。”

“不必了，我们只是行走江湖的侠客罢了，四海为家，还不知何时才又会来到幸域，实在是劳烦不得。”像这种捏造措辞敷衍人的事，韩乐言做的很是顺手，于是便将此事全权交由韩乐言处理。

韩乐言与知县又说了几句话，知县便将视线转到受害少女身上，少女抱着自己的家人嚎啕大哭，看就能看出来她们在这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敢问几位可知那凶手是因何缘由，竟下如此狠手？”知县好奇的看着沈云琛他们。

最后还是兰懿站了出来，肖福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沈云琛他们还未赶到，他们并不知晓。

“不知大人可听过幸域肖家？”没有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因为兰懿并不确定肖福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用来让她心软的。

“自然听过，当时肖家一夕之间便败落，萧家之人死的死逃的逃，只是凶手是肖家的哪一位？”知县在幸域任职的时间不短，对肖家的事也是知晓的。

只是没有想到几年前的事情竟然会影响到而今，当时发生那么大的事，知县甚至亲自到肖家调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此事是人为的线索。

由此当年幸域盛传肖家惹上了法力高深的脏东西，所以才会遭此横祸，久而久之虽然还会有人提起此事，但是大部分人已经将此事忘得差不多了。

“他是肖家独子肖福。”既然幸域的确有肖家，那肖福对自己的身份应当是没有隐瞒的。

“怎么可能！就算肖福没有出事，他也不应该是如此模样！”知县一脸不可置信，刚才被捕快押出去的明明就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怎么可能是正值壮年的肖福。

“这些都是肖福所说的，我并不知晓是否属实，据他所说他其实出事了，他便是一夜之间变成老人家的样子，而后得到了一张邪方说是要他喝未及笄少女的血才可治好他的怪病。”

肖福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也不知晓知县是否能够接受此种说法，而今信与不信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做出这样的事，按照苍炀律法理应处死，肖福为了活着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落得惨死的下场。

人终归有一死，但上天向来都是不公的，没有人知晓自己什么时候就因为何故丧了性命。

那些女子大都精神有些失常，这次经历的事情是她们从来都没有想象到的，甚至一辈子都脱离不了此事的阴影。

兰懿对这样的病症束手无策，心中留下的阴影只能靠自己才能将其彻底消失，药石无医的病症便是如此......

“事情解决了，我们要离开，还是看看肖福的下场再走？”韩乐言小声询问两人，他更想看肖福的下场。

“留下看看罢，总要知晓他最后的下场是如何。”沈云琛眼中迸出冷意，就算他之后察觉到肖福的后悔，还是觉得不可饶恕。

但是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的话，恐怕兰懿现在就遭到毒手，变得与那些少女一样，梦魇缠身永世不得安宁。

经此变故兰懿他们搬出肖福的住所，住到一座暂时没有人住的房子里，等待着三日后肖福的斩首示众。

兰懿在这三日之中也没有闲着，她到受害少女家中一一谈谈，尽量的让她们将那件事抛出脑外。

不同的人面对同一件事情，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有的人寻死觅活不想再活着受梦魇的折磨，有的人努力去忘记这件事，以便自己日后能够好好的活着。

梦魇之所以被称为梦魇，便是因为它让人恐惧，却又难以挣脱；当时兰懿仅做了这样的梦便一直害怕着，更别提这些少女亲眼看着事情的发生，她们所要承受的更多更多。

“若真是梦魇倒还好，起码还可以醒过来，而今我只想看着那人死去，看着他的血洒满斩首台！”其中一人咬牙切齿的对兰懿说道，若是可以她更想让肖福自己也尝尝那种滋味。

想死却没有办法死，想活却又被折磨着，肖福想活，她们又何尝不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