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58章 雇凶追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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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扬蹄车儿轻,出了齐安镇的大街,从马车窗口向外望去,大街上很热闹,贩夫走卒,大小商贾,叫卖声此起彼伏。马车轻快地掠过热闹的街道,康平很兴奋,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

“爹!我们真的回家了呀!”

“是啊!回家了!回家了!”嘴里这样说着,李顺心里总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安,这么多天遇到的都是好心人,经历的都是暖心事,反倒让他有些感觉不踏实。其实他已经很小心了,本来今天早晨在王家医馆王神医还要主张儿子和阮七的终极对决。都让他给婉拒了。人怕出门猪怕壮,何况自己有个强大的仇人距离自己很近?

刘金成这个春节和以往每个春节一样的忙碌,不同的是,今年他总会时不时隐隐觉得不安,两个家丁回来给他报告,说已经把奄奄一息的李顺埋进了海边的沙滩上,真是混账东西!糊涂油蒙了心了!沙滩是埋人的地方吗?海浪的冲刷很容易把他冲出海平面,进而冲进海里,如果他又苏醒了,那不是放虎归山吗?应该绑上石头沉入海底呀!真是废物!废物!第二天他派人暗中去海边查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他还在沙滩底下埋着吧!可是按照他们二人说的方位去挖掘,根本没有一丝李顺留下的痕迹,只见到海水冲刷后的平坦的沙滩!真是可恶!一气之下,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两个笨蛋,直接把他们发配到田庄里种菜去了。

还有,他们的儿子李康平哪里去了呢?兰香作为他的亲娘,为什么没有表现得过于悲伤呢?自己曾经欺骗她说已经给了李顺五十两银子把他送回河南老家了,那她王兰香再怎么坚强也不可能那么的淡然处之的,总要茶饭不思、哭哭啼啼的吧?事实是,除了沉默,她再无别的。

想到这些,刘金成后背直冒冷汗,他寝食难安,到底是谁救走了那个自己最希望死去的人呢?这么多年,他经营着这么大的漕运生意,可谓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计划大的事情从来很少失算,即使出了纰漏,也总能及时补救,可是,今天的一切让他一筹莫展了。

但是有一条,无论他们父子俩是死是活,他们都没有在这胶州城待下去的理由了,穷困潦倒、身无分文、身受重伤,这些都是他领着孩子乞讨回乡的原因啊,他已经在出城的大路上排下人马,一发现他们父子的行踪立即给他们截下来。守候了一个多月也毫无收获,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同一天,在白海良的家里,他的远房姑母和姑父一早就来了,他的姑父关玉堂有四十来岁,短粗身材,结实健壮,浓黑的眉毛,眼下微微松垂着眼袋,留了嘴唇上面的一片胡子,头发乌黑。穿着绸缎面料的轻薄棉袄,一条金灿灿怀表链子松散自然地挂在左边的衣兜里。走起路来显得年轻沉稳,步伐坚定,身子笔直,显然是武功精深的样子。

白海良的姑母白秀屏一看就是个美丽能干的泼辣少妇,她身量偏胖,上身把铁锈红色的短袄塞得鼓鼓囊囊,可能为了看起来整洁大方,她将短袄的袖子做得很宽大,镶上了三寸宽黑缎子的滚边儿,又在外面套了件黑色的毛皮坎肩儿,一双金莲儿,纤纤盈握,乌油油的发髻,松松地挽着,耳后两边一边一支镶了珍珠的金步摇,越发把一张银盆大脸衬托得白皙丰满。她跟人说起话来总是咧开一张大嘴,笑得满脸灿烂,然后是细高腔调的声音发出,听起来像掰断的甘蔗清脆甘甜。那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人还没说话就先感觉到她的喜悦。

这样的一对身强力壮、一团和气的夫妻俩还带来今天的主角,他们的儿子,也是他们的长子——关应谦,也就是白海良十八岁的表弟,不过,无论怎么看,这个表弟都不像十八岁,他体型偏瘦,身材矮小,整体给人一种还没长开的感觉,但实际上他是真的十八岁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十八岁还不同意说门亲事的话,外面的人会感觉不太正常。

这个表弟苍白着一张脸,有着俊美的五官,遗传了母亲大大的眼睛,却是大而飘渺,高高的鼻梁下没有搭配一张男性该有的方口阔唇,而是紧紧地抿着两张薄薄地嘴唇。在进门时,他用不大不小、不高不低的声音给白家二老请了安、行了礼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穿着白色绸布棉袍儿,袖口滚着五寸宽的紫色边儿,从袍子一角看过去,里面衬着麻灰色的夹裤儿,雪白的绑腿外面套着深灰色的皂靴儿。头上也戴着一顶麻灰色的瓜皮小帽儿,正前方的抹额出还镶着一个圆鼓鼓、亮晶晶的羊脂白玉,把他的一张苍白而俊美的面孔衬托的更加的清新脱俗。

落座寒暄过后,气氛有了短暂的冷场,人人都互相对望微笑不语,关秀屏因而先开了口:“叔叔婶婶,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海良兄弟倒是个有心的,年后巴巴儿地来到我们家里,说是给谦儿说一门亲事呢!岁月不饶人啊!转眼间谦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竟然真有十八岁了呢!我总觉得他光着屁股满院子跑的时光就是昨天呢!那时候啊,家里的生意才刚起步,我和他爹忙得都不顾上他,不过话又说回来,谦儿也天生就是个乖孩子,很少让我们操心,比他的弟弟妹妹们都省心,只记得有一次结结实实地调皮了,那段时间,他总喜欢往那染缸里撒尿,他爹还得意地说,因为我儿的童子尿,染出来的棉布更好看了呢!”

“娘!!!.......”关应谦脸红了

“哈哈,是啊!有这么回事!想想就是昨天啊!一转眼我们的谦儿成大人了!也开不得玩笑了,老太婆,你以后不能再说儿子小时候的笑话了!你忘了我们今天来干啥的啦?”

“是啊!你看我差点忘了!海良兄弟,你说的那家的女孩子我听着肯定是不差的,我们家里有那么一桩生意,长子长媳一定要挑选品德温良贤淑的,那些刁钻难缠的我最怕了,你看看谦儿就知道了,一向是沉默寡言,但心里却是个十足有数的,女孩儿相貌不是我们在意的,只要不难看就好了,主要的是能勤俭持家、孝敬我们夫妻俩,疼爱弟弟妹妹,懂道理、识大体,做事儿体面大方的......”

白海良正端着一杯茶静静地吹着茶叶片儿,听到这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哟!哟!姑母,乍听起来你好像要求不多,仔细听你可是个难缠的婆婆呢!”你这样难缠将来谁家的女孩到你家可要吃苦了!”

“哈哈”白秀屏一阵脆生生地甜笑,笑得上身的赘肉一阵起伏微颤,“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可得睁大了眼睛,睁得大大地,打着灯笼照着的,给我谦儿找个好媳妇,这可是一辈子甚至影响几辈子的事情啊!媳妇不好影响了家里的生意不说,还教养不了好孙子,俗话说,富不过三代,有个好媳妇将是家门之幸啊!”

“是啊是啊!”关玉堂也在旁边点头附和。

见姑父都说话了,白海良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姑母,虽然您不是我的亲姑母,可说到底我们是一家子的亲人,同是白家人,当然晓得这其中的厉害,您和姑父请放心,这姑娘就在我表哥的府里做事的,在大户人家当差的丫头,见识行动要比我这个管家还要伶俐呢!前夫人、也就是我表嫂在世的时候对她别提多待见了。也就遗憾在她是个姑娘家,如要换成男儿身,再读上几本大书,绝对是大圣大贤之才,我是不是虚夸她,等下见了就知道了!”

“嗯嗯,良儿,听说那姑娘家里......”关玉堂有点不放心的问。

“不错,她家里情况不太好,因为他哥惹上了官司,他们家经常被官府翻查,所以有家不能回,不过这个小彤姑娘没什么关系。年轻人血气方刚,犯下无心之过,也是命里的劫数。我呢。对你们两家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番撮合也只是个牵线搭桥,平时也没干过保媒拉纤的行当,实在是看这姑娘得体大方、聪慧贤淑才将她说给应谦表弟,成不成也是你们两家的事情”

关玉堂脸色稍微沉了沉,“这样的人家啊!唉!我们谦儿第一次相亲,要不是你这个大媒人作保,我们还真不敢答应见面”

坐在一旁的关应谦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十八岁的他其实是不愿意相亲的,他的脑海里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娶妻成家了,昨天,他还给父母闹了一番的别扭,相亲,娶妻,成家,那是别人的事情吧?对于姑娘,即使再漂亮他也觉得不应该要和她朝夕相对吧?而且是十八岁起直到死的那一天!

当他在父母面前冷冷地说出“不去!”两个字时,父亲对他拍了桌子,“这个由不得你!”

母亲对他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个时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烦死了,夜里睡在床上辗转难眠。

所以今天不情不愿地来了。对他来说,什么样的姑娘就全听父母安排好了。反正自己只是个演戏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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