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一言不发地紧跟在我身后，好像是想着心事，又仿佛在等待着我先开口，反正是寸步不离地尾随而来。

我缓步穿过廊亭，直通到宽敞而又豪华的大客厅时，才迟疑着停下了脚步，慢慢地拧身转过了身子。再有三五步就是楼梯入口了，可是我并不清楚顾月华的寝室到底在哪儿，所以才有了不得已的停步转身，心里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看你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着嚣张的姿势，我还以为你不理我呢！”

花秋月停步的时候，整个脸颊都仰了起来，两道有点讥笑的眼神，柔柔弱弱地迎住了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我抬手挠了挠头皮，强力控制着为难情绪的涌动，将笑容释放得更自然了一些，直接咧嘴一笑。

“不是我不理你，而是你没给我理你的机会。”

用嘟囔着的语气说完话时，我努力表现着轻松地耸了耸肩，但感觉并不是特别的潇洒，毕竟花秋月的神情有些沉郁，给我的感觉是绝对有着心事，而且是要怪罪我的那种疾愤情绪。

虽然还不敢肯定是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已经告诉我，花秋月心里装着的心事绝对跟于艳有关，当然也少不了要牵扯到林雅芝。而这两个女人对我来说，确实是难以启齿的柔弱。一个是因为爱而反目成仇，一个又是正在兴趣盎然的秘密往来，所以不管问及任何一个人，我都是说不清楚的为难。

“这里刚好没人，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当然更想听到你的真心话，如果不想说可以直接表态，但绝对不能说假话，或着搪塞我。”

花秋月收声停止说话的时候，轻轻地偏了一下头，一袭顺滑的淡棕色短发，齐刷刷地倾泻而下，耀出了锦缎一样的光滑柔软。

渐渐地，缓缓地，她那两只玻璃似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清晰的疑光，圆圆的，白皙的脸颊，因为稍微侧着的角度，勾出了鼻子和丰唇的轮廓显得越加的周正而又纤秀。

“说话吧！别想用镇静来掩饰，也不要考虑敷衍的言辞，我心里很清楚，你最近肯定有事瞒着我。”

她认真得让双眼睁出了吓人的巨圆，肃穆的神情瞬间激闪出了冷意，尤其是抿唇的感觉，让我看到从未有过的潇煞傲气。

在我的心目中，花秋月是一位高智商的知识女性，有着绝对的涵养和素质，发脾气抖威风似乎没有出现过，但是此刻的她，仿佛要彻底改变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有件事我真没明白，最近我并没有做任何说不清楚的事情，也没想过要糊弄你，真心不知道你想问什么问题。”

我轻声重气地说着，满心的装腔作势。虽然跟于艳之间有着不敢明说的情感经历，但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至于跟林雅芝那几乎是秘密得天衣无缝，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见面，绝对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除了这两个人的纠葛，我根本就想不清楚还会有什么事情，能让花秋月表露出这样的冷严态度。

“就一句话，你是想真心回答我，还是想继续隐瞒。两种选择两个可能，所以我必须要听到你的心态，要不然我也不会问你。”

花秋月继续着沉冷的神情，说话的语气也显得低沉了好多，好像是铁了心的坚定，又仿佛是不可能改变的决然。

我收敛着所有的表情呈现，让沉蓦聚显的同时，低低地点了点头。

由于还没听见到底是什么事情，所以我并不敢草率开口表态，只能用模糊的点头姿势来应付。

“不说话的点头，就算是你默认了要跟我说实话吧？”

花秋月沉沉地吼了一句，带出了真心要生气的情绪，而且那两只大眼睛里，早就噙满了愤然的眼神。

我再次点头的时候，抿嘴一笑，但心里真的有种笑不出来的感觉。

“于艳跟林雅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她们之间能不能说清楚？还有，你这样继续下去的想法究竟要干什么？”

花秋月一口气急声问出了三个问题，全都是让我无言以对的窘迫问题，而且是我无法说真心话的事情。

“秋月，这哪里是一个问题，明明是三个问题，而且这三个问题不用我解释你应该是清清楚楚的明白。”

我扯高了嗓门，喊出了死不认账的语气。

事实上，我早就猜到了花秋月想要激问的话语，只是侥幸着希望能打个擦边球的回答。但是，当三个尖锐的问题提出时，我的侥幸心理很决然地被否定了，因为这个三个问题根本就没法搪塞。

“虽然是三个问题，但是性质相同，做法相同，你的心思相同，所以属于同一个问题，只是你做到了三种不要脸的地步。”

花秋月居然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语，从未听过骂人的言辞，从她的嘴里被秃噜出来的感受，居然有着烧心的感觉。

我紧皱着双眉，撸嘴镇静着，但心里确实有点难说的感觉。虽然只是不要脸的三个字，却很彻底地伤到了我的痛处。

“秋月，你这样的说话我无法接受，什么叫不要脸啦！”

“如果你跟于艳没有不要脸的想法和做法，怎么会有如此的仇恨，于艳不可能用实际行动来报复你。”

“这个事情你心里最清楚了，当初你被转送到看守所，于艳一口咬定你就是骗婚加重婚罪的人。我听着确实无法忍受，才有了教训她的冷言恶语，而且事后你跟我一起去过于梅的家，如此明晰的经过，你居然直接怪罪到了我的头上，有你这样的反复无常吗？”

“上次我们去于梅家已经说清楚了整个事件的起因，也分析了举报的事实带来的危害，难道于艳的心里没有考虑过牵扯到亲姐姐的家庭嘛！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跟于艳之间有着太深的积怨。”

“如果你这样问问题的话，那只能去了解于艳的心态，我根本就没法解释，也说不清楚你想知道的答案。”

“能够不顾伤害亲人的积怨，那绝非是简单的仇恨，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不齿行为，要不然于艳不可能做出如此的决定。”

花秋月怒声吼完时，狠狠地用鄙视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却很决然地偏过了头，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好像懒得盯瞩我。

“那只能算是你想得太龌龊了，并不是我做了不齿的行为。”

我理直气壮，却又义正言辞地回击了一句。

不过，当话语喊出时，我感觉龌龊两个字，从我的嘴里喷出时，确实有失身份。但是，喊出去的话语，犹如泼出去的凉水，根本就无法收回，伤害花秋月似乎成了无法改变的现实。

“好呀！既然你感觉我太龌龊了，那从今之后你就远离我，咱们之间就是那种纯粹的上下级关系，我之前跟你说的话权当是没说的的废话，这样我也就不用问你任何问题啦！”

花秋月带着轻笑声漫语说完时，抿嘴一笑，满脸的苦笑神情，但眼神里却闪出了最清晰的居然，好像是最真心的表白。

我刚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很自然地阻止了我说话的举动，翩然转身时轻声的话语已经说了出来。

“顾月华的住处就在三楼，我带你去吧！”

花秋月说话时，已经迈开了脚步，开始了拾级而上的走姿。

此刻我知道即便是想解释，也没任何机会了，几个字的伤害已成事实，而且是无法挽回的窘况。

我紧跟在她的身后，虽然没停止踏上楼梯台阶的步伐，但是，心里的焦灼已经是满腹忧伤了，因为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更不想因为那些并不现实的事情，彻底跟她结束还没有开始的相爱历程。

“能不能走慢点，我有话要说，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抬头的时候，我停止了踏步，因为我真的很焦急，也很无奈。虽然跟于艳有着暧昧的关系，但并没有发生实质性行为。跟林雅芝确实有着超出男女之情的交往，可是那也是……

花秋月站到楼梯拐弯的地方时，蓦然回首，双目里闪出了惊诧。

我立即停下了本来就很难为情的思考，抬头仰视着她的沉郁脸颊，心里又开始了忐忑不安，因为我还没想到要说那些话语。

“如果真是关于医疗的重要事情，你可以跟我说，但是其它的想法，包括解释的话语，那就别说了，因为没任何必要。”

花秋月平声静气地说完时，很努力地从脸颊上洋溢出了淡淡的笑容，勾唇的样子，似乎透露出了并不是平静的心理。

她的提前阻断，我只能放弃解释清楚的想法，因为我知道此刻强行道歉，并不会起到好效果，说不定还会人事情变得更糟糕。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你，而我只想说的是，见到顾月华时尽量表现好一点，毕竟咱们这是为了工作。情绪可能决定着结果，稍微不好的言辞，也许会让顾月华产生抵触情绪。”

我轻声说着时，慢慢地踏上了台阶，但仰视着的眼神并没有从花秋月的脸上移开，只是撸嘴的动作，将心里的不悦抖露了出去。

“这个我明白，当然也会努力着做好，不管在那种心态下，我绝对不会做影响工作的事情，更不会在工作上让你失望。”

花秋月急声快语地说完之后，猛然回头开始了更快的拾级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