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有一种味道叫乡味

第11章日记两则

006年至011年，我在长沙打工六年。公司在长沙市芙蓉路海东青大厦。六年时间，在长沙一些酒家、宾馆吃了很多宴席，虽然宴席都很丰盛，但大多记不起来了，其中有一次还记得很清楚，参加这个宴席时非常感动、感慨。宴席后我还写了一篇短文，被一张小报采用。现在找不到那张报纸了，幸好在日记上找到了当时的涂鸦。

又是一个教师节

009年9月10日，星期四。晴

中午，赵总寿平在营盘路金太阳酒家请客。几人围桌而坐，赵总拿来菜谱要我点菜，说：尹老师，今天是你的节日，特邀你来是祝你节日快乐。我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年9月10日。

一等人是歌星，屁股一扭值千金；九等人是园丁，山珍海味分不清。我不会点菜，只好推却，赵总只得自己点菜。他点一个菜，问我一声可以不，弄得我怪难为情的。

退休前，我是乡村教师，属于守旧及比较古板的人，也很少见到外面走过，只是在报纸上、电视里对外界有所了解，我也知道那是经过加工的信息，和真实情况会有区别。

那时，我出了课堂进厅堂，下了讲台上灶台，放下案头扛锄头。学校、家庭两点一线；教室、寝室、办公室三点一面。未出远门，未见世面。

退休以后，才领会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人生的舞台好奇妙。先是在广东佛山呆了近两年。珠三角是祖国的南大门、改革开放的前沿，好多事情是别人多见少怪，我是少见多怪。接着，我跟随公司刘珍如董事长在长沙又两年，有时竟一天横跨湘、资、沅、澧四水，享眼福、饱口福、增耳福。记得有一次公司开产品新闻发布会后，董事长要我陪客人洗脚。一个陌生的靓丽的年轻的女子在身上捏捏拿拿的，我很不好意思，特别的别扭。好在有湖南日报两位领导在场，不然我会谢却好意跳下按摩床落荒而逃。这是我平生首次经历洗脚，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此前，我好比是站在山头上远远地看着人生舞台剧，退休后，能比较近距离地看这曲戏了，但还是没有捋清剧情，也很难捋清了······

服务小姐每端上一盘菜，赵总先把菜转到我面前：尹老师，吃菜吃菜，今天是你的节日。其他在座也都敬酒劝菜，弄得我很不好意思。盛情难却，平时我不吸不喝不嚼，今天我却喝了一杯啤酒。

由于过去特殊的家境和社会大环境，使我言语木讷反应迟钝，但一些事物我还是能看到体会得到的。公司里一班子领导人，可以说把公司的以人为本的管理理念具体化，细节化，人性化了，且演绎得淋漓尽致。试问，如果他们交给你一项工作，你难道不去做、并且尽力做好吗？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受人之惠，感谢永存。

走出“金太阳”，仲秋的阳光格外灿烂，照在身上有点热。退休了，不在岗了，换了个时段，教师节是离我远去了。但009年的9月10日，有人还念着我是教师，让我又过了一个愉快的教师节，第二十五个教师节。

从小苦到大，从大苦到老。虽然社会好了，家境也好了，但还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本性难移，把自己当作一个苦行僧。

本性难移：宁肯凑合，不愿蹭饭

01年7月14日，星期六。小雨。

要去常德临澧参加一个会议，从邵东团山老家来到久别的长沙西子园的家，天已经黑了。打开门锁，丢下东西就马马虎虎搞卫生。接着又捣鼓电脑，好一阵子才安装完毕，但连接不上网络，我不懂如何摆弄，又不想去请人来帮忙，心里慊慊的。

上午，在键盘上刻完《特殊的日子》，肚子饿了。

昨晚上在快餐店吃了碗米粉，早餐花两块钱买了两个煎饼应付肚子，中午到哪里去吃饭？厨房已有个多月没开火了，老伴没有跟我一起来长沙，我也懒得去买油盐食品来重起炉灶，反正在长沙呆几天就要离开，又要天南地北到处奔走。

我在长沙蹭吃的地方还是有的。四姐家有三处：四姐及他的子女家。老兄家也有三处。省公安厅有个外甥女，省电信也有个外甥。离西子园不远有连襟和姨外甥。还有退休的同事、学生和熟人。我又有了长沙市的老年乘车优待证，打个电话，坐上公交车就去了。我就是很难开这张口和走出这一步，宁作苦行僧，不当游方和尚。

自己兜里有钱，折子上有退休工资，但吃十几块钱一份的快餐，心里要划算一下：“食有所值”？有时想尝尝鲜，想尝尝想吃并合自己口味的东西，但因为太昂贵，也只得放弃。

以前，我们常在家里做早餐，既合算也落胃口。我迫不得已才到外面去吃早点，心里还要掂量掂量：不超过十块钱。其实也没有什么负担了，儿女们有时还给我钱。我就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很吝惜，像小气鬼。

是守财奴吗？应该不是。在老家，对那些熟识的孤苦的老人和单身汉，我要送几个钱；如果在大街上有学生们抱着捐赠箱，有时我会往箱子里塞三、五块钱；在公交车上碰到乞讨者，如果口袋里有零钱，我不分辨行乞者的真伪，要给一元、五角的。

见到这些乞讨者，就想起那个年代的我来，常常警示自己：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也常常想：如果还是处于那个年代，我会怎样？是不是也处于流浪乞讨状态？

时常莫名其妙的想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自己心里很痛苦，蛰心的痛苦。

我知道，性格的形成体现在基因遗传、成长期发育及环境的影响三个主要因素。是过去那艰难的环境塑就了我这封闭、孤僻、怪诞不经的性格！

别人认为我的性格还可以，粘一点外向型的边。其实，我是内向型的，封闭孤僻且忧郁，一种刺痛心肠的封闭孤僻。平时亲戚、朋友打电话来邀我去吃饭，我却回答已经吃过或在外面赶不到了。其实，我哪里吃了哟。

有时，老远看到熟人或朋友，不知怎的，我都想避着道走，怕见面。真的荒谬得很啊！我为自己的性格感到痛苦伤心过，蛰心的痛苦和伤心，甚至暗自叹息还流过眼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不了了！越老越难改，越老越难进入别人的生活圈子。

莫言说人生有四然：来是偶然，去是必然，尽其当然，顺其自然。自己的性格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顺其自然吧。

只是苦了自己，默默地苦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