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70章 告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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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一笑,摇头。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去哪里!这个人,明明是知道有人在找他,而他却故意让这人知道了他的行踪。

他,欲意何为?

他冷冷的看着我摇头,确定我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一转身迈步离开。可就是这样的一段插曲,让我更没了逛下去的意愿。打了车,想要回酒店。车快到酒店时,前面的司机侧身问道:“小姐,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呢,是您朋友吗?”

我转头,也不知道司机说的是哪一辆。但我想无论是哪一辆,他的目的也不会是我。最有可能的,可能也就是那位高先生了。我安心的朝司机一笑:“没关系的,可能也只是顺道。”到了酒站,下了车,我回了自己的房间。待收拾了这些衣服,门铃声响起。

我侧身开门,果然就是刚刚在第一百货遇到的高总。

“有什么事情吗?”见他,我把房间门打开。想让他清楚的知道,他想找的人,并没有在这里。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还是像在商场里那样,冷着双眼,不见一丝的客气。这人,脾气真是不好!他凭什么在这里质问一个对他来讲陌生的我?

“不是你所想的任何一种关系!”我仅仅一笑,不去理会他的无礼。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呵呵…我总不能回答是的关系吧?这种关系,怕是他不屑一听的吧!?

“不要跟我逗弯子,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他一手撑着门,一手抵在门框上,一幅完全不准备善罢甘休的样子。

“高先生,您一定要这样吗?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您就是在这里守一晚上,他也不会出现。您要是不信我讲的话,你大可以守着。”我坚信他不会来!这种坚信,使得我跟他说话的样子,更显淡然。

他见我,这样。像是考虑了一阵子,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头也稍稍的垂了下来,像是泄了气。这样无声的站了一会,抬头又向我低低的道:“你要再见了他,告诉他,很多人在找他。”语气里,少了一开始的轻狂桀骜,多了一份恳求。

我一笑,即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的事情,我不想参与,我也参与不了。他看了我一眼,像是明白了我不会替他转达,无奈的苦苦一笑,转身离去。

我重新关上门,合衣倒在床上。

今晚,他定是不会来的。刚刚,他在电话里说过,晚上回去陪她聊天的。既然这样,他定是不会希望我在一边的。昨晚,也许本就是一个错误,再继续,怕就是一错再错吧!

一觉不知道睡到几点,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床边的沙发坐着人。我吓得立即清醒了过来,拢着被子坐起了身,看着那模糊的影子。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我抚着心跳加快的胸口,下床。本想叫他,却见他撑着头,像是睡着了。我看着茶几上随意丢在一旁的房卡,不禁皱了眉,这人,还真有本事。但,他来做什么呢?坐在这里睡觉?

我回转身,不想再理会他。但还没迈开步子,手臂就被他捉住了。

我定在那里,不做声,也不回头,等着他要说的话。久久,感觉他站了起身,从我身后抱着我,低头俯在我耳边:“我睡不着!”

他睡不着?当然睡不着了,白天睡了一下午,哪有可能这么能睡的?我稍侧着转过身,抬头看着他满脸的倦容,轻叹一声:“白天睡多了吧!?”

他搂着我的手,紧了紧,语气里无助的像个孩子:“不是,我就是睡不着。”我无奈的伸出手,抚在他背上:“那怎么办?”睡不着,我也没有办法啊?难不成,让我去给他买安眠药?

他低低的一笑,像是想到了办法,抱着我的双手,更是紧紧的缠在我腰上,让我觉得他这一刻特别的开心:“给我讲故事!下午,你给我讲了故事,我不就睡着了吗?”

我从来不知道,我嘴里也能讲出哄他睡觉的故事。下午那席话,在他现在想来,就像是哄他睡觉的故事。我抬眼,躺在身侧的男人,将我抱了一个满怀。两个人,睡在这张并不宽的床上,显得格外的拥挤。

“丁楠,我想听你讲故事。”抱着我的人,下额抵在我脑顶。像是不满我让他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开始讲。

“你想听什么?”我窝在他肩头,轻声问。

“想听,你小时候被妈妈追着打的故事。”他又是低沉沉的一笑,坏极了。而我,也不禁的笑了出声。从来,没有人会想听我讲这些。

“其实,我长这么大她也只打过我三次。不是因为我太听话,而是她打不动。”我在他怀中,合上了眼,像是在回忆,又像是不想去面对自己这样躺在他怀中的现实。

“有一次,也不记得是几岁。好像是三岁,四岁吧!我们街上来了一个买糖人的小摊子。我们所有的小孩子都围在那里看啊!真漂亮,那个孙悟空,捏得真是漂亮。就像活的一样,精灵古怪,神气活显的。还有那个许仙与白娘子,那白娘子真是太好看了。你知道吗?我就像是对这个拥有神奇法力的捏糖人着了迷,怎么都不肯回去。我一直站在那里看,一直看,从早到晚的看。直到,人家要收摊子回去了,我还是不肯走。无论我妈怎么拉着我回去,我都不肯走。我拽着人家糖盒子的木腿,死死的就是不肯松手。我妈无奈,脱了鞋朝我捉着木腿的手狠狠的敲了几下。”

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我抬头,却发现他睁着眼睛,一直看着我。黑亮黑亮的眸子,像是在期待着我未完的故事。我淡淡的朝他一笑,接着道:“那几下,真疼啊!我终于松开了手,让捏糖人离去。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遇见过捏糖人的摊子。长大了以后,来到了城市,更是没有机会见到。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可那个捏糖人,捏出来的孙悟空啊,猪八戒啊,小白马啊,许仙啊,白娘子啊却还一一在我脑海里。那么清晰,就像我昨天才看到一样。”

我静了一会,他的气息和心跳已经渐稳。抬头,果然就见他合着眼睡了。这人,不是说睡不着的吗?我这才讲几分钟的话,他就睡着了?真是的!我微微一笑,伸手将他肩头的被子掖好。合上眼,也跟着睡了过去。大半夜的,起来讲这么多话,也真是够我累的。

再一觉,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等我睁开眼睛时,自己还枕着他的手臂,窝在他的怀中,甚至连腿,都被他夹着,仿佛就像连体的婴儿一样。

“懒虫,终于醒了?”他用带着胡碴的下巴,轻轻的蹭我的额头。含着笑,浓浓的,逗乐道。

“几点了?”我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将脑袋向被子里面缩了进去。

他的身子,顺着我的挪动,也将脑袋移到被子里。外面的光线透过丝绒,照得被子里有暗暗的光线。他伸手,将我抱了一个满怀:“快十点了!”

“啊!这么晚了?”真是一休假,人就放松了,竟然可以一觉睡到十点。他捏着我的鼻子,依旧笑得愉悦:“知道了吧!小懒虫!”我佯装乖巧的冲着他,点点头。手却不老实的学着他的样子,捏着他的鼻子:“大懒虫,你也没有起啊!”

他呵呵一笑,一个转身将我压在身下,伸手握着我还在他鼻尖的手:“我是因为你一直抱着我,不肯放开。”

想起,刚醒来时自己在他怀中的样子。顷刻间感觉被子里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我微微有些羞涩,回避他带着热度的目光。他伸手,抚过我额前的头发,淡淡印上一吻,并像宠溺极了似的,感叹:“傻孩子!”

如果说,那一晚我选择和他在一起,是因为荣源的戏辱。那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他这样宠溺的呵护。女人,天生抗拒不了这样的宠幸。至少,我抗拒不了。

都是你的错!你要不半夜跑来,我怎么会一直抱着你不放开?”

就算,只是。

还好,也只是。

不知自己睡到了几点,等再睁眼时,已又是一个黑夜。房间里,除了床头留着的一盏晕黄的灯,空空如也。我拥着被子坐了起身,如果不是身上的这些印记在提醒着我,曾经发生过些什么,我几乎都要以为这一切就是梦。

泡过澡再出来时,发现已是晚间的十点多。通知前台换掉床单,被套,我也换过昨天买的丝绒高领的连衣窄裙,取过手提包出门透透空气。

在酒店的餐厅,稍稍吃了些东西。我倚在餐厅的长椅上,俯看着海边人们的嘻戏。两天了,我已经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两天,这是我工作以来从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我一向4小时开机,无论上班与休假日日如此。可,这一次!我嘴角印出淡淡的讽刺,也不知道荣源,有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

我手指轻抚在手腕处的细链,这是荣源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二十七年里,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虽然,在很多人眼中觉得不够贵重,可我却格外的珍惜。只是,今年的生日,我和他,还会在一起吗?而我,到底珍惜的是这份礼物,还是送礼物的人呢?

收起自己的漫天思绪,我沿着酒店外的海滨逛去。因为,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整个海滨也被装饰的一派非凡可爱。虽然已近半夜,但带着孩子前来玩耍的人群还是络绎不绝。很多玩具销售商更是派出了大量的卡通大头娃娃在海滩处做推销和供大家拍照。

感觉后面有人拍了拍我,我转过身去。一个穿着米老鼠衣服的卡通娃娃站在我身后,见我转了身,从身后伸出手来。

一个糖人米老鼠就这么从天而降。我看着这糖人,久久的回不过神。昨晚跟他讲的故事,二十几年前站在摊前看人家捏糖人的样子,我妈拿着鞋抽我的样子,就这么一幕幕交织在眼前。拿着糖人的米老鼠,在我面前晃了晃,示意我接过糖人。我双眸含泪,点点头带笑,伸手接了过来。米老鼠像是很高兴似的拍拍双手,抚抚我的头转身离去。

是他吧?

只有他知道这个的,他在哪?在哪?

我转着身子探向四周,可视线能即的范围里,哪里有他的影子啊。难道不是他?这,只是一次意外?我握着糖人的手,不禁又紧了紧。怕,是他。但更怕,不是他。期待,是他,但更期待不是他。我的心,就这么纠缠着,不能自抑。

久久的寻不到心中念想着的那个人,我转身离去。可,没走两步正面又迎来一个穿得唐老鸭服装的布偶娃娃向我走来。有了前一次的惊喜,这一次却心跳的更加异常。我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怎么的糖人。会是孙悟空吗?又或是,会是那笨许仙呢?我的心,忐忑不安。

笨笨的唐老鸭摇终于摆不定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但它两手并没有任何的糖人,我掩起了自己淡淡的失望,对着唐老鸭淡淡一笑。在心中告诉自己手中拿着的糖人,真的只是一次意外,真的与他无关,无关。

唐老鸭不顾我怔在原地,拉起我就往前面的围观人群跑去。那笨重的衣服,使得他跑起来并不快,我只需迈大些步子便能赶得上他的步伐。到了人群前,唐老鸭帮我着扒开前面围着的人群,一个捏糖人的摊子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仿佛就像二十几年前一样。

那木盒上插着的孙悟空、唐僧,八戒…简直和我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我有些忍不住的伸手,摸向那些糖人。想知道,这一切是真的。吹糖人的师傅,将刚做好的一个福娃,插在我面前,抬头对我一笑:“是不是和你这丫头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啊?”

我抬着,看着那六七十岁的老师傅,颤颤的问:“您怎么知道的?”我的指尖,抚在那些糖人上,泪几乎夺眶而出。

“有人为了要印证,我们这门手艺是不是还和几十年前一样,特意把我从北京请到了这。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呐,怎么就是这么爱折腾呢?”老师傅叹了叹气,但神情却依旧很是骄傲,一种对传承特有的骄傲。

我止住自己感动的泪,他非要这般吗?给我留下这么多,让我回忆的东西,可他想过没有,这些东西要在我以后的人生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是美好的?又或是悔恨的呢?

我想挣开一直拉着我的唐老鸭,想回酒店,想看到他,哪怕,他并不想见我。我也要见到他,告诉他,不要再这么做,也不要再做这些,能让我留下回忆的事情。

可拉着我的唐老鸭却没松开手,我回头用力的想挣开他,却见那唐老鸭脱下厚厚的绒制头套,露出脸来。

我怔在原地,不能动弹!

“哎…丫头,就是他非拉着我到这来!瞧瞧,还这大半夜的让我在这里摆个摊。”

泪水就这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在感动着,却又觉得自己委屈着。像是没听到捏糖师傅的话,我眼中也只看得见他。皱着眉,发梢上带着汗珠,眼睛却黑亮黑亮的他。

“笨笨!哭什么?”他顺手将那头套往沙地里一丢,上前一步,将唐老鸭厚厚的脚掌踩在我脚上,伸手将我圈在他怀中。

我摇头,不语!

我要是知道自己哭什么,也许就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他了。

“乖,不哭了!人家都在看呢?”他想伸手去擦我脸上的泪,抬手却发现还套着厚厚的卡通服。无奈,也只能由着我这么一直掉眼泪。

久久,也不知围观的人群里,是谁起哄,笑道:“再哭就吻了哦!”随即,就有人跟帮似的,也玩笑的言道:“吻她,吻她,吻她…”

我实在是被他们起哄的弄得不好意思,抬手自己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但眼角的泪,仍是止不住的继续往下掉。我并不爱哭,长这么大掉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我仿佛就成了泪娃娃。娇弱得不像话。

他低头一笑,俯在我耳边轻道:“再哭,我可真的吻下去咯!”

“你俩个年轻人,折腾完了吧!?老头我,可以回去了吗?”身侧,捏糖师傅的声音,也带着十足的取笑,传了过来。

他,急急的松开了我。让我给他脱了这唐老鸭的外套,掏出电话交待起谁,安排这捏糖师傅的行程。送了老师傅一程,他挽着我沿着酒店边的马路走着。静静的,不说话。海滩边,时不时传来的戏笑声,像是耳边唯一的声音。而我一路上,却看着手中一直捏着的糖人。

想要离开的念头,第二次出现在脑中,比第一次更甚!

回了酒店,他一直没有松开拉着我的手,直接把我带回了他的房间。梳洗完毕,却见他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发呆。我转头,床头边的古董座钟,指针已滑至两点,他昨天说睡不着的话,印进我心中。

我上前一步,立在他身侧,淡淡朝他一笑:“又睡不着?”他看望我,轻轻回以一笑,没回答,目光又却落在了那看似平静却汹涌的海面,静默无语。我转身,回客厅取过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外衣,搭在他肩头:“夜里风凉!”

不等他回应什么,回房自行睡觉,是我唯一的选择。侧着身,背对着他,不想让自己看到那孤寂的背影,怕自己会动情的将他拥进怀中,也怕自己会有想要去安慰那根本就慰藉不了的人的念头。人的贪念,真要不得!

可几乎睡了一天的我,根本没有困意。心里反复的纠缠,更是让我感觉头疼欲裂。不知这样的辗转不安到了几点,他进房关落地窗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透着月光,他摸索着上了床,一身冰凉彻骨。他拥着被子睡在了床的边缘,像是不想让那冰凉的身体触碰到我。

我,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将自己的身子窝进了他的怀中。暖不了他的心,至少,让我暖着他的身子吧!就算这无济于事,我也想这么做。就算是对他,实现了一个心愿的报答吧?

只不过,这个人,真冷啊!

他的身子,怔了一下。缓缓,伸出凉冰的手,隔着我的睡衣,将我拉进了怀中:“睡吧!”

我心一揪,为这两字里带着的愧疚之意而悲哀。我没回答他,只是在他怀中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像是没了刚才那么多的念想,渐渐睡去。

可还没等我睡沉,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抱着我的人,几乎在第一道铃声响起的时候,就坐起了身,接过了电话:“常曦!”

“你慢慢说”

“你先别哭了,怎么回事!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常曦,冷静,冷静!”

“付常曦”

他,几乎是用吼的,喊出了付常曦三个字。原来,她姓付!我拥着被子,坐了起身。下床,回避开这通常曦失了控,也让他失控的电话。

客厅,透过落地窗一格一格的玻璃,海的尽头已有日出的晕光。又是一天,新的开始。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其实,他讲电话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到。只是,不要让我面对着他,我心里好受一些。

“你说绍博不见了?从医院不见了?”

如果说,这句话里他带着一抹惊讶和疑问,那下一句里,除了寒森森的冷意外,就只剩下恨意了。

“常曦,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凌晨的四点十三分?”

我推开客厅的落地窗,嘴角不知为何挂着一抹笑意。这付常曦,还真不是普通的有意思。凌晨四点去看望另一个男人,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还给自己的丈夫打电话。

真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不会真的以为,她的丈夫能如此的包容和理解吧!?如果,她不傻,那就只能证明,她是故意打这通电话,故意让自己的丈夫知道这件事情的。

只是,为何?

站在窗外,已听不见他的电话讲些什么。这样,也好!我盘腿往阳台上放着的凉椅上一坐,合着眼,呼吸着凌晨里最清新的空气。湿润润的气息里,仿佛也带着海水的咸涩之味。耳边,除了偶尔会听到马路上呼啸而过的汽车声之外,浪涛声就只能是唯一的节奏。

哗啦,哗啦,一下,又一下的!稳定的节拍,不变的音调,就像荣源。不知为何,在这样的一个凌晨,听着这样海涛声,我想起他。

因为他,而想起了另一个他。

左侧,卧房的落地窗应声而开。他的脚步声似乎在看到我的时候,顿了一下。我没睁开眼睛,不想去看他此刻肯定悲寂的脸,我选择不闻、不问。像是转身的声音,但还没迈开离去的步子,又顿住了,带着淡淡的歉意:“抱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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