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般凌噬的笑容，却又依然说着折磨人的话语。

他抬起手背擦着滴下的鲜血，眸子冷如冰霜。

房间的门被再次打开了，一些侍卫冲了进来，估计是他们在外面候了这么久却不见动静所以便闯了进来。

一进门，屋中的血腥味便令每个人都皱了眉头，他们看见受伤的冷余霄，大惊失色。

跑进来的随身太监看见此番情景，立刻如乱锅上的蚂蚁般喊叫了起来，"传太医！快传太医！"

屋中顿时多出的许多人使阿寂无所适从，她被挤到一个角落里，看着一干人手忙脚乱。

青未一国之王，竟然在他生辰之日被她弄到如此地步，心下想想，便觉得可笑。

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经过方才高度的紧张，突然的放松使她这才感觉自己的异样...捂紧了腹部，里面的疼痛犹如翻江倒海，腿根间的热流使她一下子战栗了。

这就是堕胎的感觉吗？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样从自己腹中一点点流出吗？

握紧了手心，她抬眸望去，太多的人围着使她看不见最里面的那个人，趁着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她时，她慢慢挪身走了出去...

好冷。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心冷，阿寂拖着染血的身子踉跄地走在宫中的路上，她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偌大的宫中，没有一处是她的落脚之地。

抬眼便可看见圆盘般的明月，今夜的月色很模糊，像上面罩了一层薄纱，连光线都有些黯淡。

"呀！"迎面走来些陌生的宫奴，他们见到站在月光下的阿寂，身上血迹斑斑，皮肤被照得惨白，活脱像个出没的女鬼，立刻掩了口，绕道而行。

腹中绞痛一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身下流了多少血，她咬着牙，猛撑着，到底要去哪里才可以解决掉？

"嗯——"骤然剧烈的疼痛使她窝了身，蹲在地上，额间细密的汗珠渗出，她双手紧抱着肩膀，身下，一团东西要脱离她掉出来...

前方突来的脚步声惊了她，此时这般模样怎能叫人看见？跪在地上想向阴暗的地方爬去，可是今夜的皇宫，因为是冷余霄的生辰，哪里都高悬起了明亮的琉璃灯。

而偏偏，珞离又不知去了哪里，她感觉到好无助，唯一能抱紧的只有自己。

"是谁？"一个警惕的声音传来，阿寂抬眸，一个透亮的琉璃灯照向自己，又是这般强光，她蹙了眉头，心生厌恶。

来人好像看清了她，那人推开身旁执灯的小厮，走到她身旁，抚着她的头发，"寂儿？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阿寂的眼前一片花，她虽然看不清，但是凭着那声音，便可知道是谁。

像突然获得了救命稻草，她紧攥住铭瑄的衣袖，虚弱的说，"带、带我离开，离开皇宫..."

如此紧迫的场景使铭瑄不容多想，他淡眉轻扫了她裙下的血迹，抿紧唇，什么情景显而易见，想起皇兄突然震怒离场，他探身将她打横抱起，对着身后小厮冷峻出声，"备马，即刻出宫！"

阿寂在怀中喘着气，脸色煞白，铭瑄抱她的手下黏湿一片，展开一看，满手全是殷红的血...

他加快脚步随着小厮走着，此刻的他没有了一点温润如玉的感觉。

因为他握着的，是阿寂的生命...

备马车的小厮早已在离城门不远处等他，他抱着阿寂快速钻进去，放下帘子，将腰间的令牌递给小厮，"谁若阻拦，杀无赦！"

"是！"那小厮接到命令，跳上马车，手中鞭子一挥，便向城门出口处赶近。

铭瑄从腰间拿出水袋，他拧开，放到阿寂口中，"寂儿，喝点水。"

阿寂很听话的张嘴，但是眼睛却是闭上的，额间不断有汗渗出，她咬着牙，坚持着。

"若疼，就喊出来。"铭瑄安慰着她，他眉头紧蹙地动手要去撩阿寂的裙裾，他必须看看，血流了多少，还能撑多少时间...

阿寂的手挡住裙角，她虽迷蒙的，但是意识还稍清醒，口中断断续续说着，"男女...授受不清...不要..."

铭瑄抚着她的头，指节泛白，他微微一笑，"好，我不碰你...你若疼，便喊出来，没事的，有我在。"

水袋里的水倒进她的口中，却全都顺着边缘流了下来，铭瑄心里着急，他看着怀中如此虚弱的她突然有些恨皇兄，既然爱她，就好好待她，既然爱她，就不会让她受到如此折磨...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他无所不能的皇兄，也伤痕累累。

很顺利的，马车出了宫，当守卫看见青御王的贴身腰牌时，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去阻拦，马车行在街边的夜色中，扬起飞尘，过路的行人看见急速的马车都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而被撞上，铭瑄一直在催促着快点，因为车里的阿寂开始痛苦的喊叫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血可以流，但紧抓着铭瑄的双手像要活活挣出一层皮，车里的血腥味很重，最讨厌血腥的铭瑄，如今却满身血迹...

刚到王府，急匆下车的铭瑄对着身边的小厮说，"去请水姑娘！叫她立刻来我房中！"吩咐完之后，抱着血淋淋的阿寂便往府里跑，府内伺候的奴才哪里见过这些，他们的主子很狼狈的抱着一个人冲进来，惊吓了一跳，又被主子赶着去忙活这些那些。

阿寂趴在他的怀中，手按紧了腹部，肚子里的那个东西要掉出来，她无能为力，眼泪哭干了，只剩下嘶哑，抬眼看见铭瑄面容冷峻的样子，一晃神，犹像看见了冷余霄...

染血的手抚上他的面容，无力的发笑，"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不恨你了..."

铭瑄没有说话，惟独那如星空般明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氤氲。

抬腿将房门踢开，他一把将她放到床、上，不知所措，双眼紧盯着门外，水瑟怎么还没来？他坐在床沿，紧握着阿寂的手，像要给她力量。

一名全身绯红色纱裙的女子背着一个医箱走了进来，她见到铭瑄并没有行礼而是径直靠近了床榻边的女子，见她下身还在流血，脸上惊色，不容置疑的说，"怎么会血崩？她到底吃了什么？我先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阻拦她血的流速，你去准备一盆热水还有大量纱布..."

铭瑄被女子支使着却并无不适，他正准备出去，却被她喊回来，"你固定着她的上半身，我坚持她下面，尽量不要让她动。"

女子说完便将阿寂的裙角一扯，撕拉一声，裙衫完全被撕碎了，阿寂没有半点力气，只好任由铭瑄来固定，绯衣女子将她的双腿弯曲打开，方一见里面的情景不由的心惊，她抬头望向铭瑄，手里捧出一个东西，铭瑄定睛一看，后背倒吸了口凉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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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