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16、真是可笑,可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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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奇怪着阿婆为何会坐在那里,当看到边上的两盏灯笼时,墨静殊了然,两人离去时,竟是将灯落下了,阿婆是来还灯的。

下台,接过阿婆递来的灯,道了谢,两人这才并肩着往回走。

夜色如水,回望长街,迷离的灯光中,行客匆匆而过。

墨静殊始终不发一言。

李博偲也只是与之并行着走,两人的步调都是缓慢的。

当过面摊时,李博偲停了步子。

“饿么?”

墨静殊微怔,在府中时,这会早就过了饭点,确实是要饿了的。

点了点头,笑道:“你请我饮茶,我请你吃面。管饱。”

此时墨静殊难得俏皮的样子,使人感觉回到了那时在宫中的情形。李博偲微微一笑。

两人的心里装了不同的心事,却是谁也不提起。

中年的妇人端一海碗盛了半碗的汤,三分之一份的阳春面妥帖的浸于清汤中,临了洒上翠绿的青葱沫,引人十指大动。

“可有粥?”

李博偲问那妇人。

“有,有,客官要几碗?”

“几碗?”

墨静殊微怔,在宫中时,她时常下厨,但是少有吃,多是食粥,不想,李博偲竟会养成这样的习惯。

“两碗。你若也要吃,便是三碗。”

心头微暖,朋友之间细小的习惯总是这般暖人心肺。

“两碗,再上空碗两只。”

李博偲说着,然后将海碗摆到桌中间。

妇人的手脚麻利,或是这个点街上的人本就不多,客人就更少,所以不忙。

很快就送来了两只碗,两碗粥。

墨静殊说了请客,李博偲想怎么吃,她自然不会主动去动手。

就见李博偲从大碗中夹出小碗的面,随后送到自己的面前。再盛了一碗到自己的面前。

墨静殊终于正色的看着李博偲。

李博偲却是一点感知都没有一样,做了个请的姿势。

便低头吃面。

墨静殊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怎么不吃?”

墨静殊长袖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将面放到一边,取来边上的粥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等到李博偲吃完,就着另一只未动过的粥,分去一半。才放落筷子,心满意足一般的看着墨静殊。

墨静殊伸手,将半张的面具取下来,目光看着李博偲。

“我看不大明白你在想什么。”

墨静殊心中有些猜想,但是又无法去确定什么。

李博偲眨了眨眼睛,坦坦荡荡的好似没有任何的异常。墨静殊将说出口的话,也因着他的坦荡而退缩了。是自己的错觉吧。这吃食的习惯,她向来改不了,也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食小碗。

而李博偲是有心上人的人,定然不是自己所想那样。

“看不明白什么?”

李博偲的话言很坦然,真的很坦然,没有一丝逾越,却又有半分说不明的暧昧。墨静殊是从骨子里便是讨厌这种感觉的,但是基于对李博偲的信任,她最终没有说什么,摇了摇头。

“没什么,如果这天下再也回不到云逸的手里,你有别的打算吗?”

墨静殊仰头看着李博偲,李博偲呵的一声低笑出声,然后目光十分坦然而平淡的看着墨静殊,那模样竟是让墨静殊记起第一次在大殿上与之对视的情景来。李博偲不是个没有智商的人。

“不管云逸会不会再回到那里,我的归宿都不会是那里。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谁束缚得住我呢?”

他说的坦荡,墨静殊听着心底激荡。放荡形骸?狂妄不羁?是了,这才是那个她所知的李博偲。

低头,竟是痴痴的笑。墨静殊你太小心了,就这样的人,别说是李云偲会看上你,就算看上也不屑用这般不入流的手段。

“嗯,说的也是。是我多想了。时辰不早了,该回了。”

与妇人结账后,墨静殊转身站在李博偲的边上。

“走吧。”

李博偲明白,她这是不明白路。笑着抬手,指了方向,然后两人进前走。

一路上谁都不曾开口。

直到走到宅子所在的巷口时,墨静殊发现那大门处似乎站有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人影看着十分眼熟。

偏头看了一眼李博偲。李博偲挑了挑眉。

随后道:“怕是在等你回来。”

墨静殊回过脸,然后低头。

“是吧。”

没有更多的话语。是呵,能说什么?

两人走到大门下,果然那一身烟灰色衣服的李云偲直立于大门之下,面色犹如冰山一样的看着墨静殊。

墨静殊被他看的有点不自然,有种心虚感,可是想到那天夜里的事,她又不觉得自己心虚,毕竟两人是没有结局的吧。

这是墨静殊内心真实的写照。

却不知李云偲的内心并不是这般想的,他自然知道,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出阁的地方,但是自己在长街上长了一个晚上,却没有找到这个人,那种失落和被缘份抛却在外的气愤,再加上此时的情景,想不气也是很困难的。

“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李博偲含笑着离场,留下冰山脸的李云偲和低头不知情绪的墨静殊。

两人就这么站了许久,谁也没有先开口,倒是墨静殊走了一天,又加此时天色也晚了,体内的药早就不支,腿上的疼痛使她脸色发白,汗一颗一颗的从颊边往下掉,可是她却是倔强的不开口。也不想在输阵。

是的,她不会主动去问有关他的事,也不想主动去提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因为她有自尊。就算李云偲要娶别人,也必须是他开口与她说,她再与之和离。

有些事是不能主动的,有些事,唯有被动,才能有主动的制动权。

可是墨静殊显然高估了自己的体能,在她没有因为流汗过多而脱水前,腿先一步发作了。

一个不查,人已经晃悠着站不稳,在她无所觉时直接跌向地面。

也就在这时,边上石雕了很久的李云偲下意识的上前,将人揽入了怀里。

“怎么了?”

这时李云偲才看见她苍白的脸,以及那汗湿的衣襟。

墨静殊虚弱的摇了摇头,并不想与他多言的样子。

李云偲皱眉,不再看她,移去视线的时候,竟是叹了口气。

抱着人进到门内。

“我想给你些时间,现在看来,这些时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存在意义。”

墨静殊的神识已经恢复了几分,一副不解的看着李云偲。

李云偲低头,看着她。

“我们是结发夫妻,就算不记得彼此,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呵,墨静殊原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有想到,他竟然说的是这样的话。意思就是因为是夫妻,所以就应该像夫妻一样在一起,其他的都没有太多的关系。

其实墨静殊理解错了,李云偲的意思是,因为是夫妻,且又再次相遇,只要以后还在一起,就算不记得从前也不是什么事。

这两种理解看似相差无几,但是却蕴含着很多不同的信息。

在互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两个人的歧义便这么,越走越多。

要不是全身无力,墨静殊只怕是立即就挣开了李云偲的牵制。

只要这一挣,两人间的误会说不定也就解开了,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墨静殊无力,受制于人,心中觉得对李云偲已经绝望,也不愿再多说,便是不置一词的闭了眼,纯当听不见。

而另一边的李云偲见她闭了眼,以为她是累了,也是早上那么早出去,现在这么晚回来,且她体内还有影响着她作息的琼花露。

紧了紧抱着她腰间的手,更加大步的往着静沁院而去。

另外的一间院落里,李博偲坐于书桌前,执着笔,一帖字,一帖字的书写着,字迹狂放不羁,带着一股子发泄一样的气势,洒洒扬扬的写了十来张,李云逸将那些字一张一张的挂到墙上。

“皇兄。”

李博偲落下最后一笔,将笔挂回架子上,坐到太师椅上,面色深沉而疲倦。

脑中盘旋着那戏台之上,女子婉转而执着的神情。那一低眉的天真与柔情,那沟唇一笑的清明与温婉。

多年过去,他已然记不清,当年在人群里,簇拥着的灯海里,对着他回眸一笑的到底是谁。

长甲入掌,痛入心底,是谁,待查清又有何意义?

“呵,真是可笑,可悲。”

那苍白的一句话,李云逸听不懂,但是却能感觉话中深深的悲凉与绝望。

李云偲将墨静殊送回静沁轩后,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在绘云伺候她梳洗的时候,在偏屋里逗弄着灼华。

绘风帮墨静殊擦头发的时候,突然道:“主子,今日你落水时,博王爷也下水了。明日是否要送份礼过去?”

墨静殊一怔。便是明了李博偲为什么会和李云偲撞衫了。可是她不明白。

“他是几时下的水,为何我不曾知晓?”

绘风一怔道:“诶?博王爷当时似是因为离着甲板最近,所以在主子往下掉的时候,他就跳下了水,比爷还早呢。要不是爷一下水,立即超过了他,怕是救小姐的就不是爷了呢。”

墨静殊怔在了那里,脑中不敢多想,只安慰着自己,该只是因为他离着甲板近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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