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九十章 春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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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比秀压着我低下头狠狠的啃咬我,我们的鼻子在打架,我们的头发在纠缠。我听见院外的喧哗声,最大的声音是裴云白和虢野的。

可我无可奈何。

靳比秀迷乱的撕扯我身上的娟纱,咔嚓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我紧咬下唇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我怕被门外的人听见。

门被风吹的忽通忽通做响,我双目空洞看着棚顶,棚顶的琉璃花雕刻的栩栩如生绽放的华丽炫美。

我被订婚夫婿的哥哥压在榻上肆无忌惮的亲吻,我被曾经一起海誓山盟的人在我夫婿眼皮子底下轻薄。我的夫婿在外面,我的好友在外面,他们和我几步的距离却遥远的如千里之外,没有人能救得了我。

泪,在眼角流入发髻,湿湿的潮潮的。

随着身上人的停滞我的泪也骤然停止。

他的力量飘散不再碰我,他用双臂支撑住他自己身子,长发散落在肩上披落在耳下零散的覆在我的面上。

我抬眸看他,他也低眸看我。

双目相对中,他笑了,他看着我的眼泪笑了,笑的一脸璀璨邪魅。

他的手细致嫩滑轻轻的敷上我的眼角,声音迷情低沉,“阿雎,多希望你的眼泪为我而流。”他的唇轻柔覆盖,小心翼翼的把泪水当做珍宝一样。

他的声音有些许沉痛,“我们之间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你说。”

靳比秀撑起身子,把我零碎的残衣轻柔的覆盖在我的身上。他在我额头一吻,角度和兰出相同,可温度却较兰出更为霸气。

他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一层一层细致入微,“你说的不错,靳兰出坦荡宽广,我贪婪弑杀。和他相比,我就是清风中的血腥,他要的不过是个归属感,我要的比他高尚,我要的是自我优越感。”

靳比秀在笑,“这下,我可能把老十逼急了。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和不重要的东西,截然不同。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人,截然不同。如果我有一天栽在他的手里,你会怎么办呢?我亲爱的阿雎。”

靳比秀留给我一个疑问,便漂亮的转身离开,留给我一个背影。

靳比秀出去后,屋外的声音静了。天还是那样不晴不昏,我在软榻上长发如藤蔓蔓延,双眼看着屋顶,慢慢的渐渐的睡了。

如果有人爱我如生命,我亦然;如果我爱一个人如火如荼,我会让爱情完全燃烧,在油里翻滚在冰里战栗,最后彼此相拥,就此长眠。

再醒来天边微亮泛着青色胡茬。

我光着胳膊拥着零碎的娟纱坐起身子,被褥堆在我的脚边。眼睛上一片冰凉,茫然中我看见枕边放着一套干净清爽的蓝湖色衣裙。

我双脚点地,拿起衣裙穿在身子上。衣裙透露着些许的凉意,和这样的朦胧清晨相得益彰。

梳好发髻,涂抹好胭脂水粉,打开房门。

晴晓初春日,高心望素云。露水的清爽混合着花草的香气,月色的余晖青光流泻,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淡雅丝绸,缥缈的雨珠点滴浓郁的苍绿。

房门口,蜷缩着一个白衣蓝带的男子,侧脸一层雾花,发髻点点雨滴。他面色苍白里泛着蓝色,和雨雾融为一体。

我弯腰低头伸手,轻轻的用手指沾走了他睫毛上的露水。他随着我手指的拨动缓缓的睁开双眸,眼里潋滟又沉寂。

我开口,“兰出,我还好。”

他的睫毛轻颤,一把把我拥进怀里。他和平日里温温暖暖,柔柔卿卿的兰出不同,隔着他一层凉薄的衣我感觉到他躯体的冰冷和僵硬。

“你骂我吧。”他懊悔,“我怎么会这么没用!”

我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双臂环抱他的腰身,细语索索,“我又没有怎么样,只是你……”

“再也不会了!”兰出轻轻的说堵住了我要张开的口,“我不会再让他为所欲为了。”

声音轻的一阵风就能吹走,又重的压在我心底死死的,像一块顽石,不可斗转。

裴云白打着直骨伞进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和兰出已经在房里吃完了饭。

裴云白手里拿着一包枣糕看着兰出略微有些尴尬,兰出只点头笑笑只身出了房门。

“我刚才的表情是不是让人不自在了?”裴云白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

我拿起一块枣糕放进嘴里,嘟囔着说:“何止是不自在,你就像看见有人在吃屎,却还要克制自己假装看不见,强忍着呕吐潇洒谈笑的样子。”

裴云白翘起二郎腿说:“诶!这可怪不得我,你说你们昨天整的这个大扯,换做是谁谁受得了?我这表情都算客气的了,要让虢野来你试试!”

“你可别介!”我赶忙摆手,“虢野那表情和语气能呛死人!”

“嘿嘿。”裴云白嘻嘻的贼笑,“看不出来啊,小戚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抢手货。你可不知道咱们这姑爷,昨个小白兔发飙真真是吓死啊宝宝。”

裴云白仰在椅子上,好死不死的拍胸口做惊呼状,呼哧呼哧的。知道的他在夸张表演昨天惊吓的程度,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吃枣糕噎着了,这是要呛死的节奏。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你们……昨天……”

裴云白啪的一拍手,双眼跟死鱼似的瞪着我看,“你可说到点上了。不是你说,就靳比秀平时那摸摸嗖嗖的两下子,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就是咱们姑爷这脾气太好,他憋着不知声。你说我们背地里谁不谈论你们仨?”

我咬唇,“什么看出来了?”

“诶!”裴云白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说:“你别跟我装傻。那靳比秀就是对你没死心,他故意做给靳兰出看的。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一方面挑唆勾引你,一方面让靳兰出知难而退。”

“是这样啊。”我看着手里被捏成团的枣糕。

裴云白的声音响在我的头上方,“昨个这太子爷做的有些过了,你说他不避人他还不避嫌,拉着你这个未来的弟妹就往屋里头进。那撕衣服的声音咔嚓咔嚓的,谁也不是聋子,谁听不出来啊!”

我缄默不语,心里在盘划。

裴云白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自己媳妇被兄弟带进屋子里要那啥了,换做是你你不急眼?”

裴云白双手在空中比比划划,“靳兰出昨个都要疯了,那些侍从没一个人听他的话,这姑爷就在外面和他们打起来了。你说怎么着靳兰出都算是我半个安陵城的人,我们也不能熟视无睹,我们就上去劝架。”

裴云白一拍大腿,“你到时候是谁的媳妇都说不定呢!我的想法是不能打扰你的好事。这虢大傻子,愣头青的就冲上去帮靳兰出打架。”裴云白叽咕眼睛,生动无比的表演他的不忍直视,“拉都拉不住。”

“然后呢?”我轻语。

“然后场面混乱。你就想,靳比秀一个太子爷,他身边的人能是等闲之辈吗?虢野和一些兄弟被揍了,不过他们也没讨好。直到靳比秀出来事情才告一段落。”

裴云白眼睛滴溜溜的上下盯着我转。

“你看我干什么?”

裴云白啧啧有声,“你还是不行啊,衣服都撕扯成破布衫子了,靳比秀居然都没对你下手。”

我给裴云白肩膀一巴掌,恼羞成怒,“衣服都撕扯那样了,他还没动手!”

“此手非彼手。”

“等等。”我定睛看向裴云白,“你说你进来……我身上穿的衣服是你送进来的?”

裴云白一身轻衣飘飘欲仙的靠在桌子上,“不然还有谁?”

顿了顿,他噗嗤一笑,“靳比秀没成事当然气坏了,他自然是不会理你的。靳兰出又是个守节操的,他不进来也不让我进来,非要找个丫鬟进来伺候你。这一时半会上哪给你找丫鬟去?我是让小尾巴缠住他,自己硬进来的。不然你披着那一身破布早就冻死了,还不快感谢我!”

我双手做缉,“我谢谢你,裴大少爷。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切!”裴云白一挥手当做是对我的回复,“靳兰出这人就一点不好,太死性。这不,今天早上看我不好意思了吧!”

我给裴云白翻了一个白眼,紧接着出声叹了一口气。

“你也别上火。”裴云白眯眯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你什么意思?”他这话里有话啊。

他的手指轻敲桌面,不置可否,“靳比秀用一夜的时间就把你来建陵城的消息透漏给霍蕴了,那家伙现在说不定正在排除万难的向你这里来呢。”

“靳比秀是什么意思?”

“他是个什么意思,早晚会有人传达给你。只是霍国这位小白公子对你未免太过上心了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裴云白神秘一笑,“咱们拭目以待吧。”

我用锦罗绢纱轻抚桌面,下巴支在自己的胳膊上。眼睛扫过门外,春风隽永携带着春泥艳阳洒洒。

燕子涎着泥土,似乎对新的鸟巢很是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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