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五章 病中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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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很奇怪,知道莫念痕受伤的消息之后只是最开始过来看了一下,甚至没有等对方醒来就先行离开,让夏云端很是不解,即便是安夫人知道些什么,都不应该是这种态度,毕竟,莫念痕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云端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几个奇葩父母干出一些丧心病狂闻所未闻的事情来,但是还是有最大一部分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温馨的存在,会对自己的孩子好的无以复加,就比如说自己老爹,莫念痕这孩子吧,活的算是比较幸福的,父母双全,家境优渥,投胎就已经算是小能手了,只可惜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在连山上打拼,就这一点来说,没有长成阴郁美少年还是值得赞扬的。

她已经从不觉得莫念痕有多惨,只觉得自己现在这种被动局面完全是因为莫家的错误,可是现在看来,这孩子似乎生活的环境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单纯,莫慎是只老狐狸也就算了,竟然连安夫人也目的不明的冷淡下来态度,这让本性还是纯善的夏云端看着躺在病床上苍白无力的莫念痕时候,心中不免升起同情和不忍。

这好像就是传说当中的母性情怀吧,平常不假辞色,但是忽然之间发现对方的无力,就会产生一种“原来他也不容易”的感觉,正是因为这种感觉,云端下意识的对照顾病号这件事上了很多心。

先是催着大夫了解他的身体状况,看着莫府的老大夫揪着那几根山羊胡子闭上眼睛半天不说话,外表斯文,内心彪悍的夏大妞真想拖鞋照他脸上呼个几下子,可能是感觉到对面侯夫人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恶意,老大夫打了个哆嗦,很是上道的轻咳一声:“侯夫人请放心,侯爷只是余毒未清,照着宫中御医的方子吃药,大概三天左右就能醒过来了。”

夏云端还是没有放心,皱着眉头说道:“可是你看侯爷,已经发了整整一天的热,若是再不退烧的话,万一痴傻了可如何是好。”

老大夫的脸囧上一囧,抽着嘴角说:“您说笑了,侯爷是因为外伤才发的热,如今已经退下去了。”

夏云端依旧不肯放弃:“可是你看他的脸,是不是有些太红了,那不是还烧着呢?”

老大夫一边提着药箱朝外边走,一边没好气说:“那是出汗出的,如今天气炎热,屋中也不能摆冰,自然是热的发红。”

夏云端因为自己身娇体弱的,身子比一般人要凉上一些,如今听了老大夫的话,才蓦然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傻,她呵呵一笑,面不改色的掩盖过去,老大夫拱拱手,准备立刻走人,结果夏云端忽然之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正是连臻给的那家传秘药,她将药瓶给了老大夫,说道:“这是外人赠予的药物,说是对外伤有奇效,我对这个实在是不太理解,您帮我看看吧,免得我一个不慎最后用错了药。”

老大夫也算是敬业,二话没说就打开了瓶子口,先是放在鼻子下头闻了闻,然后眼睛一亮,小心翼翼从瓶子里头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看起来细密软滑,闻起来并没有很大的药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药,是何人给侯夫人的?”

老大夫兴奋问道,夏云端面不改色:“侯爷朋友。”

“老朽不才,曾经在莫城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大夫,年少时候曾经在山林清修采药,磨练医术,莫城南方的云城,地处偏僻多山,常有暴雨,但是也算是人杰地灵,我曾在那地遇到过一个游医,外伤治的极好,用的便是这种药材,但是云城人把这药看的极牢,好多大夫就是想要从山上采来药材治病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当地人将这种粉末称为白药,是止血治愈伤口的良药,很能得用。”

云端听了这话,谢过了满脸唏嘘的老大夫,并且委婉拒绝了老大夫想要一点点药拿回去做研究的要求,天知道,小人之心怀疑别人已经不对了,要是再把这神奇的秘药传播出去,给连臻惹上什么麻烦的话,那她可真是大大的不对了。

无视老大夫一脸“你无情你无理取闹”的表情,云端带着满意的笑容回到了内室之中,看着依然昏睡不醒的莫念痕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发呆。

这傻孩子也算是没有白白受伤,皇帝回宫之后,先是把诸位大臣尤其是礼部尚书骂了一遍解气,然后又让朝中的李将军迅速带兵去出了刺客的小国捣捣乱, 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最后想起了为自己挡箭的忠臣之子,又联想到自己以前的忠臣,顿时一腔仁爱之心飞起,赏金赏银不说,连本应该上表才能给夏云端的诰命也发下来了。

大家都说这是皇帝给的恩典呀恩典,但是对于小云端来说,这根本就是晴天霹雳好不好,尼玛本朝诰命夫人是不能和离的呀,也就是说,莫念痕签下的和离书不作数了!

她当时接下圣旨木着一张脸回了房间,路上一众使女都以为她是高兴傻了,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控制自己,否则很容易就会冲到厨房去拿一把菜刀把床上病弱无力的莫念痕剁吧剁吧算了。

她本来已经插上自由的翅膀,现在却被皇帝一箭射了下来,这操蛋的生活。

内心的狂暴被理智镇压之后,苦逼的夏云端决定这件事绝对不要告诉莫念痕,反正他也挺傻,到时候一拍两散就好,说多了又复杂又麻烦,当然,在离开之前,看着他又生病又被亲人骗的情况之下,她还是会对他好一点的。

毫不犹豫的看着兰桑把看着就发苦的药汤子塞进莫念痕的嘴里,她将手帕轻轻的放在他的嘴边,拭去褐色的残渣,莫念痕眉头在睡梦中也皱的发紧,似乎在承受什么让人难过的梦境。

兰桑忧虑的看着云端:“小姐,侯爷现在这个样子,老太太又不过来看着,就我们主仆几个照看,累的您这么紧,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呀。”

云端满不在乎的笑笑:“别担心,兰桑,多不过两天的事情,他身体底子厚,大夫说再过两三天就能清醒过来,到时候也不用现在这样日夜看着了,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也看一会儿,万一他醒了,我也能扮一把贤妻。”

兰桑还想推辞,但是被云端用眼睛一看,便闭上嘴巴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夏云端拿出连臻给的药,先是把莫念痕的衣襟打开,然后拿着剪刀轻轻剪开绷带,对着那道不大但是异常狰狞的伤口皱眉,莫念痕常年练武,身材好的不得了,夏云端虽然不能品评,但是也知道他肌肉的线条流畅,看着就好看,站立的时候异常挺拔,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

将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撒在伤口上,云端皱着眉伸手把粉末一一抹平,她的指尖在莫念痕胸前的皮肤上抹药,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面前的胸口有些僵硬,而且,胸口起伏的弧度似乎有些大……不是吧,云端绝望的抬起眼睛。

莫念痕目瞪口呆的半撑起头,眼睛恨不得掉下来,面上被热的红越发浓重,简直就跟蒸熟的没有什么区别,他似乎反应不过来,一直看着夏云端伏在他胸口的动作,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过来。

夏云端在心里真是卧槽了,不是说好两三天才能醒过来吗?你个庸医,虽然心中鸡冻,但是夏大妞还是保持了自己一贯的高水准,很是淡定的直起身子,然后将莫念痕散开的衣服拢好,将手中精致的小瓶子摇一摇,平淡说道:“你师兄给的药,看来疗效不错,才刚刚抹好你就醒了。”这个时候就得蛋腚,谁不蛋腚谁就得认输,她才不会输。

莫念痕漆黑的眼睛依然看着夏云端,看的对方都有些发毛之后,才慢吞吞“哦”了一声。

他刚刚在死亡的噩梦当中挣扎,先是看见父亲被狼群分食的情形,又看见一支利箭直直插在他的胸口,血红色一片,直到微凉的指尖停在他*的胸口上,那种灼热的痛楚才慢慢的消除下来,血红色渐渐退去,耳朵旁边可怕的呼啸声也停止,由此莫念痕才能从那种可怕的梦境当中醒过来,等到他努力的睁开双眼,就看见面前的情形。

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他名义上的妻子,留给他一个黑压压的发髻,抬头的瞬间可以闻到茉莉花的清香,冰凉柔嫩的手指犹如弹琴一般在胸口的伤口旁边跳跃着,那种痒痒麻麻骚动着他的心,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摸云端的头顶,就看见对方忽然抬眼,连忙将手放下去,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刚刚的念头。

夏云端尴尬不已,解释完之后,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借口去倒水便冲了出来,伸手拍拍绯红的脸蛋,一抬头,就看见天边美丽的晚霞和暗下来的天空。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个热气腾腾的傍晚,开始发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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