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十四 说是无情却有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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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睡觉的时候,寒烟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听醉柳后来的描述,那画中之人与自己确实极为相似,如若画工精致些,就真能看成是自己的高配版。

而之前醉柳提起她长得与那南国洛长安又有些相似。

难道,是自己在好看的姑娘里长得,比较大众化?

“真的是可以哦……”脑中这最后一句话闪过,躺在床上的红衣女子才昏昏睡去。好在是冬日,没有那些聒噪的蝉鸣,不然真的是今晚不需要睡觉了。

月至中天,夜已深,青楼已经停止营业了。唯一的灯火就是隔壁的红楼,可惜寒烟房间的位置离红楼特别远,更是一点灯光都碰不到,就别提那高高挂起的星光了。自从上次寒烟发现了那个胎记,那块地方就一直用纱布轻轻缠着,冬日衣服厚,也不会被别人瞧见。直到晚上洗完澡之后,那块纱布才会被取下,粉紫色的栀子花胎记便被遮挡在了新更换的里衣里。

青红楼的青楼已经是待遇最好的了,不像其他地方夜夜笙歌不得休息。但自然有个夜夜笙歌的红楼,青楼这处的防守就轻了许多。

该逃走的人都逃走了,还没找到时机逃走的人也就是寒烟一人,因为清清白白,长相极美,还可以寻得一个好人家。

窗帘的一角没有遮严轩窗,有一抹极似月光的白光落到床上女子光洁的额头上。

“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窗口砸了进来。是的,真的是砸了进来,砸进来之后还没有动静,吓醒了睡得本就不踏实的寒烟。

害怕归害怕,这种时候虽然没有好奇的心思,但是她胆子从来不小。寒烟从床上做起来,打算猫腰过去看一眼。谁料刚刚动了动纤细的双腿,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了嘴,固定住了身形。“别出声……”

寒烟歪了歪头,用手比划着自己不会出声。“……我该怎么相信你。”

寒烟心里吐槽我命都在你手里了,你还不相信我,默默感慨了一下人间信任真少,随后一把扯下那只大手,指了指嘴巴,告诉他自己发不出声音。

也许是被那只手捂得嘴唇不太舒服,寒烟伸出舌尖舔了舔,看向这个黑乎乎的男人。

“你是在勾引我吗?”还未等到寒烟对口中的血腥味无声的发表什么看法,这个男人就睁开了一双狭长的凤眸,盯着寒烟。

寒烟没有理他,此刻她的心思都在那抹入口的腥甜气息里。想着见死不救是小人行径,不管是好是坏,都听天由命了。她踮起脚尖下了床,顺着窗帘的缝隙朝窗外看了一圈,未寻到血迹后才把闪了一角的窗帘拉好。

“你倒是很细心。”

寒烟漠然的看了一眼躺在她床上的男人,对他的评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然后在床下抽出一件白色的里衣,拿出剪刀准备剪布条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的伤伤在哪,便作势要伸手去摸。

“剑伤。”

寒烟思索了一会,把那件里衣放到一边,重新抽出一匹白色的布料,打算剪这块布。

“本……我要你的衣服。”

寒烟将剪刀从手上放下来,伸出手指了指窗外。

黑衣男人以为她是问那些人还会不回来,回答道:“我是好人,那些坏人不会来了。”

我,让,你,出,去!

虽然很黑,但黑衣男人看懂了寒烟的口型。“你会说话?”

还是摇摇头。黑衣男人将情况摸了个大概,明白面前的这位姑娘只是发不出声音,并不是先天哑巴。“你救我,我让你能开口说话,如何?”

女孩没好气的一手一个白色的东西,用口型问他到底要哪个。

最后,寒烟心里一边吐槽着要不是你刚才不让他碰,她以为是有洁癖,哪有后面那么多纠缠。

黑色的衣服湿乎乎的,寒烟不知道那到底是血还是疼的汗,也许各自掺半,动作轻柔的除去外衣后,寒烟的手指不自觉的触碰上还在流血的疤痕。

这一剑,上在心脏上方,斜斜的,再往下偏一点,估计就死了……为什么,她的心里感到那么忧伤呢?

“药。”

你撑得住吗?寒烟认真地放缓了口型。

“放心,撑死。”

寒烟看着哪有一段皮肉外翻的地方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要触碰到怎么都会疼。黑衣男人看出了她的犹豫,抓着她那只手心里有药膏的手按了上去。

“嗯哼。”

女孩吓了一跳,听到这声隐忍的闷哼,原先那种忧伤的情绪更浓了些。

“知道怎么做了?”

殊不知,再给这个男人缠好布带后,寒烟的背已经被汗浸湿。心里的那种莫名的忧伤,随着她手的每一次落下加深,还有她自己本来就有的不忍,加在一起,她承受的压力,好大啊……

“你怎么哭了?”

“啊?”寒烟朝脸上一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你是在心疼我吗?”

不知为何,今晚出个门突然遇到刺杀,还受了伤,顺道就躲进了这家青楼。虽然他的打扮也很像刺客。跳进来之后后知后觉这是青楼,怕闻到那些脂粉味便一直屏住气,后来不经意的吸了一丝气息,却闻到了女孩子闺房里淡淡的清香。

不要在意他是怎么知道女孩子闺房里是什么味道的。

反正他今晚对这个救了他的女孩很感兴趣。虽然,她好像很喜欢哭。

“让我歇会,地上就好,你上床睡吧。”男人一直很小心的没有遗落血迹,心想既然救都救了肯定没有洁癖,让人家女孩在再上来也没什么不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寒烟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你要换衣服吗?”

男人习惯了看寒烟的口型,摆了摆手,却看见女孩到盆子里洗了洗手,半躺到了矮榻上。

许是累了,心也累,身也累,寒烟完全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第一次睡得那么熟,还有些微微的鼾声。

黑衣男人只是闭了一会眼睛,便起身走下了床,没有管自己的伤,抱起了睡着的寒烟却没有染上血迹,轻轻地将她放到了床上。“睡得那么香,这天下也就你一个不把本王当人看的人了。或者你没把本王当男人?”

在仔细的端详了女孩的眉眼之后,男人没忍住摸了摸她绒绒的头发,才从窗外翻出去。

他今晚,是一见钟情了吗?

她是一个手上有胎记的女子。

她的味道香香的。

她长得有点像某个人,但又不像。

反正综上所述,条条……不,还有好多没说的。

六个字,——很合他的胃口。

夜风划破寂静的空气,将穿过的每一个地方分割成了小小的碎片,变成了每个人独有的天地。

“吉祥如意,你们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午时回京。”

“是,太后娘娘。”

太后跪坐在禅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在想啊,什么时候她观星象能做到像龙烨算命一样好,那也就不算白活了。

太后看向桌子对面空无一人的软垫上,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下午。

“龙烨啊 ,你我也算多年好友了,不知可否回答老身一个问题?”太后到了龙烨这,是连一向端着的自称也丢了。“就当帮一个忙?”

龙烨看起来还像十几年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但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串大佛珠却见证了岁月的痕迹,光亮光亮的,看起来像是经常被摩挲。

“你我本是忘年之交,不需如此客气。但恕我这次不能回答太后的问题。”

“老身这不还没问呢吗你急个啥?”

“当年应允皇后本是顺水推舟,是帮上天做了回媒人。一切,都是命。天机,还是不可泄露的。”龙烨慢声慢语的说道,“皇后与她的缘分浅,现在更是尽了,她命中唯一的定数只是皇宫和梅山,其他,都是变数。在说的话,就泄露天机咯!”

本以为龙烨会静静的陪她坐一下午,谁知道这话过后龙烨来了兴致去做了幅画交给她,说是和长安有关。

于是太后就枯坐在屋内研究这幅画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就下了决心把挥退的吉祥如意又喊了回来。

“你俩给哀家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吉祥如意伸头看了一眼,回道:“桃花啊。”

“就单单一朵桃花?”太后自言自语,“一朵桃花,是什么意思?”

吉祥如意虽然没有谈婚论嫁,也没有爱慕过谁,但略微一个思索异口同声的回道:“桃花运(劫)。”

桃花运和桃花劫……

方才下午龙烨叮嘱她莫要去平城,不管是找那丫头还是怎么,万万不可以去。那这到底是桃花劫还是桃花运,都得靠那丫头自己过了。

但愿不要美色误人啊。

而这边刚刚回到休息的客栈的某男伸直了两条逆天的大长腿,将沾了血的衣裳换下,枕着手臂躺在床上,透过天窗看着星星。

想起了夜里的那朵小桃花,一声长叹过后紧接着一声感慨:“但愿不要美色误人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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