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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轩哥哥,我们早些启程去国都吧?”洛长安从外面缓步走进来,面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听说国都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

“你不是想看雪吗?多留几天吧,正好我让人回去把册封的东西都准备好,你回去了也没空逛,得在皇宫里头足不出户。”陈鹤轩伸手点了点洛长安的鼻头,随后朝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乖,现在走有点不给她面子了。考虑考虑我,好吗?”

被陈鹤轩最后一句话点破了小心思,洛长安轻轻蹭了一下耳朵,垂下眼眸思量了半晌,点点头。“好吧……但我要找别人来雪山。”

“都依你。”

“真的?”

“当然。”陈鹤轩顿了顿手中的笔,吩咐道:“函畅,你带殿下去选一间最好的客房,把被子桌子什么都弄清爽,不要让殿下过敏。”

洛长安转身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以前的那位贴心的大哥哥?他记得自己对不干净的东西过敏,但……他想娶她,他绑走了柏铭哥哥。

所以……不是了吧?

函畅带着洛长安来到了尖塔最顶层的第三个房间,又按照洛长安的吩咐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轻轻带上了房门。“殿下,有啥吩咐的话……”

“呃不用了,你下去吧,去……去陪君上?!”

函畅虽然有点纳闷,不过还是听话乖乖的下楼。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毛笔蘸饱了墨在纸上转动的声音。雪山白乎乎的光芒照在女孩的脸颊、手腕和发丝,还照在女孩时不时扬起的一抹笑容上。

宣纸上秀气的写道:

璐璐大人,还劳烦你来一次雪山,过来教教我这个偷懒的人和另一位姑娘,条件随便提,我现在要强大起来,才能自己应对这些未知的危险,还有一件事,等你来了我再告诉你~洛长安款。

趁着晾干的空档,洛长安又抽出另一张宣纸,提笔写了另一封信件。之前想要对九哥哥确认的东西还没有问,顺手写下来送出去好了。

可是……怎么送,是个问题……女孩转过身靠在桌边,贝齿微微咬唇,开始思考着。

问问师叔云霄在哪吧。

看着手中安静的传音石,洛长安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估计要等到半夜才会有回复,便盘腿坐下来静息凝神,将自己不好好练习的东西都补回来。

三日后,随着云霄的再一次飞落雪山,带来了璐璐和九皇子的一封回信。

这日仍是雪山特有的蒙雾天气,远处多了一片被陈鹤轩下令撬开的冰湖,在小楼上远远地看过去就像冬日里梅山上刚刚烧好的蒸汽腾腾的白米粥,当然,只是说湖边缘处的冰在散发寒气。

突然,还挺想念在梅山那段日子的。

洛长安请陈鹤轩给璐璐准备好了房间后,一个人坐在茶几后想着心事。袖子里 还有一封未拆开的信,她用手轻轻捏了捏,像是在确定这封信是否遗失。

雪山的早上没有阳光,自然也就没有暖意,耳后飘过一缕寒风,女孩伸出了手。云霄没有像之前一样发出婴孩哭泣般的鸣叫,只是静静地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洛长安。

“云霄是不是忘记给我东西了?还有啊……在哪呢?谁啊这人,居然能让你乖乖的把肚子贡献出来给这一封信。”洛长安轻轻地解下卷成长筒一样的信 ,笑眯眯的揉了揉云霄的头。

毕竟是老鹰,好像不习惯人类的抚摸,云霄抖抖翅膀,飞到洛长安给它准备的秋千杆子上。

“怎么?不出去玩啦,说你高傲吧,你现在又跟个鹦鹉一样,哈哈!”洛长安斜了一眼过去,把注意力放回手中这卷东西上。

女孩白暂袖长的手指摩挲着纸张背面滑溜溜的触感,那条红色的蝴蝶结丝带是唯一的其他色彩。是谁呢?洛长安的目光柔柔的停留在墨迹渗出的印子上,感受着落笔之人内心丝丝缕缕的情感。最后一个字的落笔有些浓,看起来,有些犹豫,写的时候,好像还有些紧张?

那人既能见到被师父送回梅山的云霄,还与它如此熟悉,师叔有传音石,那……还有谁呢?

洛长安从茶几后站起身,似是犹豫着什么,又拐了个弯坐到床榻边将手中所执的信筒放在枕下,从袖中取出那封带着淡淡玫瑰香的信,轻轻从床下取出小道,割开红色的火漆,将信纸取了出来。

这封信是云霄夹在爪上送来的,一路上都没有遭到突袭,难道,九哥哥也终于有自己的势力了?

洛长安将思绪甩开,目光停留在信纸上。

四周静静地,连云霄都难得安静下来。窗外的风好像停止了,雪似乎也停止了,只听见床榻上女孩的呼吸声。

这封信很长,很长很长,因为他不单单只是一个人写的。九哥哥,无忧县令,还有柏铭哥哥,他们三个人的信都装在一起送来了。

柏铭哥哥说,他现在也是黄埔山老爷爷的徒弟了,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可能真的有一天,柏铭哥哥可以站起来。还有发了一堆牢骚的无忧县令,嘻嘻,父皇给他升官了,所以,应该叫无忧宰相了?九哥哥提到了凰九姐姐和无忧宰相的婚事,其他的,都是对她的关心和思念。

谢谢你们……洛长安想着。

没有眼泪,但女孩浓密的眼睫毛上挂了几滴小小的泪珠,东翻西找找出了腐蚀性的药物放进袖中,洛长安走到楼下璐璐的院子里把信放进雪堆里,轻轻滴了两滴药水。

没有了。

“主子,你,还好吗?”璐璐自洛长安走进这院子就一直陪在洛长安身边,她心里也很担心洛长安的心理状态,怕她有了什么闪失。

穿着大红色大氅的女孩挥了挥手,天地间那道虚无般的屏障就此消散。“辛苦啦,放心,我是谁,我可是母后的女儿,没那么娇弱。安啦安啦!”

“走啦,璐璐大人,晚上见!”

“主子慢点……”不比皇后小多少的璐璐,有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此时那双眼睛里,酝酿了许多情绪。

还有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也不能说是不为人知,很多人知道,很多人也不知道,当事人,更不知道……璐璐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关上了古朴的木门。

不知不觉,这都快要十六七岁了呢……

皇帝的江南之行也终于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宫,各种侍女侍卫的随行,花花绿绿的色彩让人眼花缭乱。世牵一袭银白色的锦袍坐在醉西楼上的某个包间里,对面是身着深蓝色锦缎的九皇子。两人的目光透过窗棂朝外看去,眼中平静无波。

良久,褚柏铭收回目光,拿过一旁的白酒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口咽下。烈酒入喉,滋味不错。

“你以前不喝酒的。”九皇子眉头紧锁,盯着自己弟弟手中的酒杯。这段时间,这个对面的人真的长大了许多,也变了许多。

褚柏铭不语,偏过头继续看着那一行浩荡队伍的尾巴。“味道不错。”似是才听到九皇子的话,他晃了晃酒杯回答道。

“算了。”九皇子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起身走出了包间。

呵……又能如何呢?

依应年约十六七。

十六七岁的年纪,但足够做许多事情了。

南国的渣渣殿,名字虽然随意,但是,只是为了有个东西可以寄托一下思念之情罢了。十皇子看了看那个金色的牌匾,抬步走进黑漆漆的屋内,推开沉重的石门,顺着向下的楼梯走着,楼梯的尽头有一个地道。

这个地道是小时候大哥贪玩想出宫挖的,现在的用场却不只是那么简单了。那日匆匆见过母妃之后,褚柏铭就从冷宫后院挖了个地道接通了那个入宫的通道,现在入宫再也不需要通报。

这般想着,褚柏铭的嘴角扬了扬,随后弯腰走进了地道。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眼见已入深秋,万物都像失了生机一样,草白了,叶黄了,人,也老了。

湘妃感到自己的身子日渐衰弱,但有些秘密,却无法就这样随她去了。近日婉柔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连唐宸懿这个冰垛子都奔波着给自己找解药。虽然这么多人想让自己活着,但她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她早就该去了的。王爷还在等她吗?许湘湘抬手拂了拂自己已有白发的鬓角,顿时心中一股苦涩蔓延开来。还是别等她了吧,她这个样子,怎么还有颜面见到他呢?

“母妃?!”褚柏铭从一堆杂草丛中钻出来,一边搜寻着湘妃的身影,一遍将地道口掩盖住。

湘妃听到自己儿子熟悉的声音,略显浑浊的双眸好像比刚才有神多了,笑着朝身后走去。“柏铭,母妃在屋里。”

褚柏铭着急见自己母妃,没来得及注意自己头上站着的杂草,这般略有狼狈的样子就像小时候不听话,怕挨打跑到御花园的草堆里躲着母妃被丫鬟抱出来的时候一个样子。“你呀……”湘妃笑着伸手想去将杂草从褚柏铭头上摘下,在那个伸手的瞬间,本该一气呵成的动作却中途断了下来。

——她够不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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