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084章 几人欢喜几人愁(3)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春树望了一眼那个瑟瑟发抖着的黑衣人,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是啊,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最重要的就是把水心送走。“好,咱们走。”

二人就这样辞别那个来历不明的出家人,施展轻功向城外赶去。夏天的天亮得特别快,二人刚刚来到城门附近,天边就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起得早的人也偶尔有进出城门的了。水心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于是低声对春树说,“闯过这一关,我们就有希望了。”

春树也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什么迹象,却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再杀出个“程咬金”,那样如若在城门口打斗起来,那些守门的官兵是绝对不会放自己出城的。“水心,还是小心为妙,稍后你先出去,我断后。”

水心心里又是一阵感动,春树这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那意思不说明也很清楚了,二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平安着出去,而那个人必须是她水心——

“春树,还是水心来断后吧,你中了毒,水心怕你会有什么闪失。”水心摇了摇头,不同意春树的安排。

其实中毒是一个担心,另一个原因就是——以前皇上说会对春树不利,如今又多了那群黑衣人,那么春树的目标相对就更大些。必须先保证春树的安全,至于自己,其实水心很有自信,一方面她学过那本秘笈,因此武功并不弱;另一方面,她身上有冰莲,即使黑衣人们下什么毒药,一般情况下都会没危险的……

“不行,听我的。”春树很是严肃地打断水心的话,作为一个男人,他是无论如何把一个弱女子丢下先走了,“春树今生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听话!”

这是一句命令,同时更是一句情话,此时此刻表白出来,更让人动情。水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声音也哽咽着,“还是我们一起出发吧,有困难我们一起扛。”

春树怎么能不明白水心的心意呢?但是他比谁都清楚,那个红衣男子既然能在水府设下埋伏,又怎么能不在城门这里设下眼线呢?而且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现在除了那边受伤的黑衣人外,几乎再没有人认识他和水心了,那么分开走,目标肯定会小一些。

“水心,为了我们的约定,必须听我的。”春树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说话比之前利落了许多,“出城后就在城外第一个亭子里等我。如若一个时辰还没到,你就自己先走一步……”

春树现在把什么问题都考虑得特别周到,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能陪水心走多远?未来一片迷惘,很可能就此一别,就是来世今生啦。想到这里,春树一阵心酸。他赶紧回过头向后边望去,假装是在考察周围的局势。

“春树,答应水心,你一定要先出城。水心仔细想过了,其实水心的处境比你要安全多了,一是皇上想得到水心这个人,那么他就不会派人杀死水心;二是,那群黑衣人既然想控制你,便只会把水心当作人质,而不是杀死水心。”水心耐心地为春树分析着。

其实她说得很有道理,对于双方面敌人都不会立刻要了她的性命。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应该是第三方——也就是那个最恨她的向太后了。但是如今应该还没到向太后一定要除掉自己的程度,至少自己一死,皇上只会怀疑向太后。嗯,想来想去,自己反倒安全了。

“水心,你根本不了解那些黑衣人,更不了解那个红衣宫主,他们简直就是魔鬼。”春树压低了声音,却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愤怒,“他们是不会让你死,但是会做出比杀死你更残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让你受那种非人的折磨……”

水心终于明白了春树的心情,是啊,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死是最可怕的,如果自己真的落入了那样的恶魔手里,最难过的一定是春树。唉,水心轻轻叹息着,如果有一种神力,她真希望能铲除天下不平事,让所有人都过上幸福平安的生活。

“水心,听话,记住,出城后如若真的等不到我,就赶紧远走高飞,千万不要回头……”春树泪光闪烁,紧紧地握住了水心的手,真的是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说起,怕只怕再说一个字,水心就不再答应一个人先离开。

“春树,你也一定要记得,一定要来找水心,水心永远等你,永远……”水心好想扑到春树怀里痛哭一场,为什么他们的爱情如此艰难呢?但是她不能,因为那样只会吸引更多关注的目光,只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春树,保重,保重,记得,记得……”

“听话,不要回头——城外见。”春树告诉自己必须坚强,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也要让水心放心出城。

水心咬了咬牙,含泪松开了春树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城门口走去。她的心里在默默祈祷着——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各路神仙各路菩萨、古今中外的各路神啊主啊、来来往往的妖魔鬼怪、游走在宇宙的所有精灵们啊,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佑我的春树平安顺利啊……

只是,这些神灵会保佑他和她吗?没有人回答。

在走向城门口的这段短短的道路上,水心心里不由自主的祈祷着,希望各路神灵都能保佑她的春树能顺利闯过这一关,从此天下太平,两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其实这种祈祷有没有用谁也不知道,但是水心宁愿相信有用,宁愿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个神仙突然听到了她的呼声,然后急着赶着飞来解救她们,带她们离开这水深火热之地。

仔细算起来,水心以前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她相信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相信人定胜天;可是自从陈寻羽发生意外之后,自从生活在她结婚前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之后,水心的心态真的有些变了。

人在无助的时候,尤其是面对着亲人受苦受难而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是否都会有水心那样的心情呢?

正因为这次穿越,更让水心相信,人其实真的是有前世今生的轮回的,而且,冥冥中确实有那么一种力量是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否则,为什么她穿越到这个异国,就会立刻碰到那个与恋人长相特别酷似的水锋?而水锋又为什么对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非常关心呢?

还有啊,就是与自己心手相牵的这位春树了,为什么他的性格会与前世的初恋情人如出一人?而且,与春树在一起时的感觉,就像当初相恋时一个样子?是自己花心?还是本来那就是前世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用水心所学到的知识能解释得了的。找不到答案,于是她便把这些归功于神力,归功于一种大师所说的“佛缘”——其实水心也只能如此解释给自己听,于是那些事情,也就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了。

今日同样是如此,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水心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渴望有一种神力能帮助她们。而且刚刚大师那句话也在给予她信心,那就是总会逢凶化吉的,总会的……

“出示证件。”守门的官兵拦住了水心的去路,一脸的不近人情。

水心没有说话,把事先准备好的证件交给官兵,现在只能希望这个官兵还没接到皇上的命令,那么自己就可以轻松过关了。

那个官兵仔细审核了水心的证件,然后还在水心无比娇艳的脸上凝视了好几眼。那目光里除了惊艳就是惊艳,应该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吧?水心暗自琢磨着官兵的眼神,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一个小女子单身出城,怎么没有家人陪伴?”官兵竟然很是关心地问询着,按理说这些并不是官兵们需要问的。

“啊,我母亲生病了,我出城为母亲采药去。”水心微微蹙了蹙眉头,不明白这个官兵的关心是出于对一个美丽女孩子的好感,还是别有用心?

“真的就你一个人?”官兵有些不相信,然后左右看了看一起进出城门的人,应该都是一些起早风尘仆仆的面容,似乎并没有哪张面孔能配得上面前这张娇艳的脸庞,于是又问道,“采药可是要去山林的,你一个小姑娘家,不害怕吗?”

水心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官兵应该不是单单关心自己,肯定接到了什么命令,才会对自己如此盘问。幸好幸好,自己穿着的是小翠儿的丫头服装;幸好幸好,自己没有与春树一起出城,否则肯定会被抓个正着。

“官兵大人,我母亲病得很厉害,请官兵大人放小女子出城,小女子在这里谢过官兵大人了。”水心赶紧学着小翠儿平时说话的语气,恳求这位官兵放过自己。那模样和语气,真像一个丫头无疑。

官兵若有所思地望着水心,似乎想再盘问些什么,却又不太清楚还要问什么的样子,犹豫着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放水心出城。“这个……这个……真的是你母亲生病了?”

水心心里更加紧张了,这个城门前几天她还刚刚出去过,那日是与春树一起去落霞林,当时出城真的好轻松就过关了。看来,皇上果然下达了命令,不然哪有这样磨叽的守城官兵呢?

“官兵大人,真的是我母亲生病了,求官兵大人开恩,如果药采回来迟了,恐怕我母亲就……”水心说着便眼圈一红,有泪水在眼圈直转,任是谁都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嗯,这个……好吧,念在你一片孝心,就放你出城吧。”那位官兵终于下了决心,然后又在水心漂亮的脸蛋上狠狠地看了好几眼,这才放了通行证,“姑娘,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水心暗暗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对那名官兵福了福,这才随着其他人出了城。出城的那一瞬间,水心好想回头再看看春树,告诉他自己平安出来了,告诉他一定要小心——可是水心最终没敢回头,她害怕这样瞻前顾后的,再引起官兵的注意,到时再想出城,恐怕就难了。

就这样,水心闯出了城门这一关,虽然担心春树的安危,却不敢稍作停留,匆匆向城外第一个亭子走去。只希望春树也能像自己这样会说一些“谎言”,骗过那些官兵吧……

再说城里躲在角落里的春树,一直观察着城门口的动静,看到官兵拦着水心不放,有好几次春树都差点儿冲过去。但最后都忍住了,春树提醒自己,不到迫不得已,不能惊动更多人。

好在水心终于出城了,春树的心也放了下来。至于自己嘛,能出去自然更好;如若出不去,也就认了。现在只希望水心不要回头就好——未来的路,她一个人去闯吧。

心放宽了,春树也就不太着急了,望了望日头,春树估计水心也应该到达第一个亭子了,这才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后,便缓缓向城门口移动。春树其实是想给水心争取时间,如若自己真的发生意外,那些黑衣人肯定会出城去追赶。那么时间越久,对水心的逃跑越有利……

“站住!”和水心一样,春树刚刚移动到城门口,那些官兵便拦住了他的去路;唯一不同的,对于春树的口气,却没有对水心那样和气了,“证件!”

春树提醒自己一定要沉着,他同样没有回答官兵的话,只是缓缓地拿出自己的出城证件,礼貌地递给了那名蛮横的官兵。

“为什么出城?你不知道今日全城要实行戒严吗?”那名官兵显然对于这位美貌绝伦的春树很是没有好感,都说同性相斥,这话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

春树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全城戒严?看来,这并不只是红衣宫主的事情了,肯定是皇上怕水心跑掉,才对全城戒严。嗯,那为什么水心闯过去了呢?按理说若是皇上下达的圣旨,至少应该有水心的画相才对啊?

“不知。”春树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其实他的心里正在翻江倒海,真不知道这个戒严要“戒”的是谁?而自己,又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呢?

“哼,料你也不会知道。长得人模狗样的,草包一个。”官兵对于春树的美貌始终耿耿于怀,在审核证件的时候也没忘记讽刺春树几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城,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

春树心里这个气呀,都说“狗眼看人低”,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官兵们吧?竟然无缘无故侮辱自己,真是岂有此理!哼,如若不是因为水心还在城外等自己,春树真想上去煸这个官兵一个耳光子,让他尝尝什么叫作“人模狗样”,什么叫做“草包”!

“问你话呢?难道想装哑巴不成?”那个官兵反复看着春树那张美貌的脸庞,一脸的不屑神情,“什么原因出城?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

春树强忍着怒火,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官兵大人开玩笑呢,小的哪敢犯什么事情。出城只是为了探亲,请官兵大人放小的过去。”

那个官兵肯定是出于嫉妒,不然绝不会如此刁难春树,“我说,刚刚听到小道消息,今日要实行全城戒严。我怎么觉得你有问题?该不会就要戒严你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春树听了官兵的话立刻放下心来——原来只是小道消息,戒严可能是真的,但是由于自己出城时间尚早,圣旨或者什么命令还没传达到这里罢了。嗯,那就好说。

“官兵大人可不要吓小的,小的哪有那种胆量犯事呢?”春树尽量耐着性子对官兵说好话,尊严只得暂时放下,但求过了城门就行。

“哼,不对,我还听说啊,犯事儿的人里,有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男子,长得据说也是人模狗样的——嗯,你看看你头发那么长,还穿什么白衣服,哼,十有八九就是你吧?”那个官兵仔细端详着春树的面容,越看越生气,真是岂有此理,为什么男人会长得这么漂亮?真是没天理了!即使不是他,也不能轻易放他出城!

春树此一惊非同小可,不知道这个官兵的小道消息是他自己编造的,还是真有其事?如若当起,只怕此城难出了——

这时,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传过来,“哈哈哈,你说得没错,犯事儿的人,就是他!”

本来水心安全出了城门,春树已经暗暗松了一口气,即使刚刚有官兵拦住自己,他也从官兵的字里行间听出了希望。春树至少断定,戒严的命令还没传达到这里,但是现在,那个阴森森的笑声打破了春树的幻想,他知道——麻烦来了!

与此同时,笑声吸引了周围众多的目光,那个拦着春树的官兵也紧张起来,难道说自己真的无意中拦住了一个犯人?这真是官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啊,从此后荣华富贵的生活就有指望了——思想这么一转弯,那名官兵立刻横在了春树的前边,生怕春树趁乱跑出城门。

其实即使春树现在往出闯,也来不及了,因为那个阴森森的笑声本来是骑在马背上的,此时话音刚落,人便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腾空飘落到那名官兵的身边——如果有现代化的秒表计时的话,那速度似乎比那名官兵还要快上几分……

春树暗叫不好,此人虽然从未打过照面,但是从刚刚显露的轻功就能看出,那武功肯定更加了得。若是与那个在水府前拦截自己的黑衣首领相比,内功自然也深厚得多。春树不由得暗暗打量着来人——

只见此人好一幅魁梧形象!年约三十五六岁,着一袭灰色武将服,身如铁塔,膀阔腰圆,长得有若崇山峻岭,高颀挺拔的身量散发出迫人的霸气,威猛无俦的躯体仿似一株能永远屹立不倒的大树,不惧任何风雨的吹袭,两边额角处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让春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此次万万不可轻敌了。皇上竟然派如此一个高手来拦截自己,看来对水心是势在必得了。今天这个城门,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哈哈,果然是美若天仙、长发飘飘的一名白衣美少年,生得超凡脱俗!”那名武将打扮的人又是一声大笑,双眼透着精明的光芒。此刻上下打量着春树,然后半是讽刺半是认真地赞叹了一句。

春树冷冷地看着对方,没有应声。俗话说来者不善,自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有脱身尽量脱身,若是不能,就以死相拼——总之,此人暂时还不知道水心已经出城了,那么保护水心安全也就值得了……

“请问,这位大爷……您是哪位?”那名守城的官兵被这个虎背熊腰的灰衣人的轻功给吓了一跳,此刻刚刚稳住了心神,便想问清春树的事情,于是小心翼翼地对那个灰衣人问道,“刚刚听大爷您说这个人就是犯了事儿的人,此话怎讲?”

“哈哈,眼拙的狗才,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本大爷的名字和身份!”灰衣人冷哼了一声,然后十分不屑地瞪了那名官兵一眼,“你可知罪?!”

那名官兵实在不知道这个灰衣人的身份,可是看情形肯定是一位什么官员;本来以为可以立功的,却莫名其妙地被人家问罪了,这算什么道理?

——“小的不知。”那名官兵此时是发怒也不是,不发怒又觉得委屈,怎么着,也得见见那人的腰牌,才能对自己发号施令吧?“请问大爷,可否让小的看看您的腰牌?”

“狗奴才!竟然以为本大爷是冒充的不成?”那个灰衣大汉一脸的不爽,回手抡了那名官兵一个耳光,“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现在究竟在与谁对话?”

一颗牙从官兵的嘴里掉了下来,带着鲜红的血。那名官兵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又不敢发火,因为他看到那个灰衣人手里晃动着一个明晃晃的纯金腰牌,那可是宫中禁军统领的腰牌啊!

那名官兵吓得扑通一下子跪倒在那个灰衣人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统领大人,统领大人!怪小的眼拙,请统领大人饶命!”

春树也看到了那个明晃晃的腰牌,正琢磨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时,那个官兵的话给了他答案——原来是大内禁军统领!

春树心里又是一惊,眉头也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因为他早就有耳闻,皇上身边高手云集,而那个大内统领更是一等一的高手,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挡——而今日,那个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小女子如此大动干戈,把他身边最得力的统领派来了,显然皇上料到了水心会和自己远走高飞。

唉,只怕将来这个皇上也不会是什么明君;更让人担心的是,皇上已然知道自己的存在了,那么自己死倒不足惜,若是皇上醋意大发,那水心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呢?只怕是躲到天涯海角,这个皇上也会把水心给翻出来,怎么办?怎么办?

春树的心一阵乱似一阵,嗯,以自己的武功,若是与这个大内一等一的高手单打独斗,自己未必能输给他。但是怕只怕,这员武将带来帮凶,或者那些小喽啰给自己来个暗中偷袭,那么想全身而退,就势比登天了。嗯,如此说来,就一定要用激将法,一般武功高强的人,都最注重他的名声,那么若是在别人的帮助下赢了自己,他自己会认为胜得不光彩。嗯,一定要单打独斗,然后瞅准时机脱身才行……

“滚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添乱!”灰衣统领根本没把那官兵放在心上,恨恨地责骂了一句,然后又冲着春树说道,“回答我——你是不是叫春树?”

春树最看不得灰衣人对下属的作风,这和那个红衣男子的态度很像。这样的人,早晚不被手下人给杀死才怪呢!“怎么?”春树没有正面回答,既然被人认出来了,说不是也没用。

“皇上谕旨,全城于今日戒严,务必请春树和水姑娘宫中一叙!”灰衣统领对着春树唱起了官腔,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十分的不友善。虽然皇上没有说为什么请这二人,但是以他的敏感思维,早就料到会是感情的事。

其实灰衣统领心里很庆幸,好在这个守城门的官兵稀里糊涂地帮了他,否则这个春树出了城,再戒严也悔之晚矣。那样皇上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春树何德何能,想必是弄错了。”春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烦恼的事情,长久以来不知情为何物,而刚刚懂得了爱情的滋味,却横空出现了一个情敌——而这个情敌却是最强悍的皇上,试想啊,天下都是人家的,自己怎么与皇上争呢?即使想争,又怎么争呢?

“春树不必谦虚,能得到皇上如此重视,相信春树还是第一人。”灰衣统领嘴角一撇,显示着心中的鄙视之情。那意思是,你惹谁不好,竟然敢惹皇上。哈哈,怕只怕你的项上人头,要不保了!“所以,春树不要浪费时间,请吧!”

“那就麻烦你回去回禀皇上,就说春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皇上的亲自接见,春树实在受这不起!”春树冷冷地回绝着,谁都明白那个“请”字的意思,皇上为什么“请”自己?哼,只怕是有“请”无回了!

“哈哈,春树,我想这去与不去,并不是你春树能说得算吧?”灰衣统领阴冷的一笑,然后语气变得强硬起来,“难道你不明白,你现在是在抗旨不遵吗?难道,你不知道抗旨的后果吗?”

春树自然知道,虽然他一直生活在落霞林,但是从小春树姨就教导过他这些常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你什么人都可以得罪,但是千万不要得罪皇上,否则那是要砍头的,弄不好还要全家抄斩,甚至诛连九族……

但是今天,春树不抗旨行吗?不抗旨就意味着要自投罗网,皇上或许会对天下所有人都开恩大赦,但是——他能对一个情敌开恩吗?那么遵旨是死路一条,抗旨虽然活着的希望很渺茫,可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啊!而有些时候,人就是为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希望而生存的,因为春树姨常说:希望再小,也总比绝望好!

“哼,春树,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抗旨吗?”灰衣统领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即使冷笑都懒得再流露出来了,“既然你知道抗旨的后果,那就不要怪本统领没有提醒你,如若现在乖乖地跟本统领走,或许本统领还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不必,春树向来做事敢作敢当,皇宫不是春树想去的地方,恕难从命!”春树也脸色一沉,暗暗运用内功,时刻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因为春树比谁都清楚——水心已然安全出城了,那么绝不能让自己成为皇上的人质再把水心连累回来,保护心爱的姑娘,牺牲自己的生命又何妨?

夏天的清晨本应该是清新的,就像那日水心与春树一起骑马出城时一样,沿着一路的花香,采撷一路的芬芳;清晨的城门口也应该是忙碌的,人来车往,显示着一个城市的繁荣,人们的生活应该也是蒸蒸日上的。

但是此刻的城门口,却是另一番景象——天空积聚着厚重的阴云,太阳还没探出脑袋来就早已经被云层给掩盖住了。而且云越聚越黑,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只是不知道哪一片云最先滴下第一滴雨,然后便会引起滂沱之势?

而那些准备进出城门的人们,也都分别被拦在了原地,不能进出。虽然戒严尚未开始,却已经紧张得人心惶惶了。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下令戒严?有先到者,便悄悄指着春树和灰衣统领说着什么,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叫,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也被“戒严”起来……

整个场面如临大敌般紧张!春树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灰衣统领,然后暗暗给自己鼓励,战胜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其实就等于获胜了一半。

“哈哈,看你长得如此美貌,却原来是个倔骨头,嗯,本统领喜欢!”灰衣统领又是一阵冷笑,说完从身后抽出武器,却是一把大刀!

春树不看则已,这定睛一看真真的是吓了一跳,因为那个灰衣统领手中所持的,竟然是传说中的“犬神刀”!对于这个犬神刀,春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他的师傅早就反复给他讲过多次,虽然不泛为江湖传闻,听起来却真的神乎其神——

相传这犬神与龙牙、虎翼是上古的三大邪器,锻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并有多种诅咒缠缚。那可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神刀啊!而这个灰衣统领竟然拥有这样的宝物,实在让人震惊!

“哈哈,春树好眼力,莫不是春树认得此刀不成?”灰衣统领一看春树的表情就知道春树认出了此刀,当下不由得一阵得意之色——

“嗯,春树,相信你一定听过关于这把神刀的传说吧?相传夏朝末期此三神刀为君主桀所有,之后暴政开始。三刀被供奉于夏朝太庙,据史料记载,商汤攻入夏朝太庙之时,黑云蔗天,鬼哭神嚎,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化为三股妖风袭来,顿时商朝大军死伤无数……”

“嗯,三件邪刀自然魔力无比。只是春树有些不明白,还希望统领大人能明示。”春树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灰衣统领所说的“传说”,春树自然是听过的,这也是为什么春树看到这把犬神刀后震惊的原因——

“春树还听到这样一个传说,就是当时商朝大军死伤无数,情势很是危急,而汤王勇猛非常,他弃戈下马,手持轩辕黄金剑单人闯入太庙主殿,挥剑疾斩,三大邪刀被击成碎片封印于地下……而如今犬神刀却出现在统领大人手里,实在让春树百思不得其解。”

春树震惊之余,便也明白灰衣统领手里的那把刀不过是个假冒伪劣罢了,充其量是伪造得更逼真罢了。那么此犬神刀一亮相,春树反倒更加有信心了,因为他身上,有能制服这三把邪刀的法宝……

“哈哈,春树果然见多识广,但是本统领告诉你,你说的那段故事,只不过是故事而已。三大宝刀根本不会被斩碎,本统领手里的,就是真正的犬神刀!”灰衣统领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手里的是冒牌货,说完用力地挥动了一下,果然带着一种鬼哭神嚎的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群众见此情景都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很多平民百姓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犬神刀啊轩辕剑的,他们更在乎的是锻造的材料中加了恶毒之物、并且还加了诅咒,万一那诅咒落到他们的头上,可就毁了!于是人群中有胆小的,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稍微有些胆子的,小心翼翼地伸着脖子探着脑袋望过来,想见识一下神刀究竟长什么样子……

春树并不害怕,相反地冷冷一笑,“春树不认得此犬神刀是真是假,却见过真的轩辕剑,就是传说中斩碎三刀的那把神剑。”

灰衣统领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变得腊黄,有几分震惊又有几分害怕,“真的轩辕剑?在哪里?在哪里?”

“在这里。”春树说着淡然一笑,然后自背后取下始终不离身的古琴盒子,反手抱在怀里冲着灰衣统领说道,“统领大人可否要鉴别一下真伪?”

灰衣统领看着春树如此淡定,不由得一愣——难道春树真的拥有轩辕宝剑?不可能啊!江湖传闻轩辕宝剑早就失传了,又怎么会落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知少年手里呢?嗯,肯定在跟自己耍什么花样!

“哼,春树,你那不过是一个琴盒罢了,不要跟我装神弄鬼。”灰衣统领冷哼一声,但目光却没有离开那个琴盒子半步,一方面想看看轩辕剑的真面目,另一方面又担心春树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所以那表情显得很是滑稽可笑。

春树嘴角划过一丝笑容,嗯,看来自己先前想与这个灰衣人单打独斗的计划有希望了。“若是统领大人不相信,那春树就收起来。否则若轩辕剑真的遇到了犬神刀后发了威力,伤到大人的犬神刀,春树就是罪人了。”

在这一瞬间,春树忽然变得乖了,他学会了欲擒故纵的方法,诱惑灰衣统领自己上钩。春树的目的是把自己的那把宝剑顺利拿出来,否则怎么对付这个带着邪气的犬神刀呢?

这一招激将法果然有效,因为那个灰衣统领根本不相信春树会有什么轩辕剑,甚至于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真正的轩辕剑。所以听了春树的那句“轩辕剑若是真的伤到了犬神刀”之类的话,灰衣统领只觉得自己受了侮辱,自己的犬神刀也受了侮辱,因此便气哼哼地说道——

“废话少说,速速把你的轩辕剑拿出来,本统领倒要见识见识它究竟有什么威力!”

“统领大人,春树建议还是不要见了吧,否则若真的伤了大人的犬神刀,春树实在是负责不起……”春树心下暗喜,但是表面上却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而手上也没有停止动作,边说边去打开那个琴盒的锁。

“不要再废话!亮剑吧!”灰衣统领很是不耐烦,春树越是这样遮遮掩掩的,他越是觉得春树根本没有什么真东西,“快快亮剑,如若你拿不出什么轩辕剑,就让本统领的犬神刀拿你试问吧!”

春树不再犹豫,迅速从琴盒里抽出他最宝贝的那把轩辕剑,接着又以最快的速度将琴盒收起来。还没等灰衣统领反应过来,春树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然后淡然一笑,等待与那个灰衣统领一决雌雄。

“这……这真的是轩辕剑?!”此时轮到那个灰衣统领震惊了,因为他也和春树一样听闻过轩辕宝剑的样子,至于轩辕剑的威力,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但是灰衣统领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轩辕剑。

“传说轩辕夏禹剑是众神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后传与夏禹。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灰衣统领喃喃着,像是在对周围的才百姓做解释,又像是在与春树探讨——

“要知道,轩辕剑才是炎黄子孙真正的宝物,你……你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宝物,这把剑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哈哈,统领大人,春树手中这把剑正如统领大人所说,请看剑身的这面正刻着日月星辰,另一面则是山川草木,剑柄上一面书农村耕畜养之术,另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春树手持剑柄来回转动着展示给那个灰衣统领解释,“若是依照统领大人所说,春树手中的剑确实是传说中的轩辕神剑,那岂不是一把圣道之剑?!”

虽然剑在春树手上,虽然两个人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但是那个灰衣统领还是看得真切,剑上果然有传说中描述的那些东西——难道真的是轩辕神剑?那自己 手中的犬神刀,岂不是要败在下风了?不可能!自己的犬神刀正如春树所说是伪造的,那么谁又敢说那把轩辕剑不是冒牌货呢?

想到这里,灰衣统领好胜心大起,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气势上被压倒,而且他也想验证一下那个千百年来的传说——轩辕剑真的能斩犬神刀吗?难道自古,刀就不能胜剑吗?

“小子,快快出招吧,如若你的轩辕剑不能斩碎我的犬神刀,就乖乖随本统领回宫复命!”灰衣统领说着挥刀向春树冲过来。

春树也不怡慢,运全部内力于掌心,然后扬起轩辕剑迎了上去,一场真正的较量开始了……那么轩辕斩犬神,是传说还是宿命?春树能否借助轩辕剑演绎一个真实的传说呢?

天空中阴云密布,城门下更是阴风阵阵,只见那个灰衣统领手持“犬神刀”一阵狂舞,带着鬼哭狼嚎之势。虽然那把并不是真正的犬神刀,但是同样带着邪气,刀风所及之处,都留下了股阴森恐怖的味道。围观的人群显然都很害怕,退到远远的地方胆战心惊的样子。

春树并没有被那股邪气所吓倒,他始终相信“邪不胜正”,自己手里的虽然不是真正的轩辕剑,但是据说铸造之时,同样加入了许多带着正义之气的材料。那么,商汤当初能凭借一把轩辕剑斩碎犬神三刀,今日自己也在弘扬正义之气,灭掉那把邪气之刀……

于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灰衣和一个长发飘逸的白衣终于打斗到了一起,二人武功和内力不相上下,武器又都堪称精品,那么谁胜谁负就很难一时见个分晓了。

而两个人又都有着各自顾忌的事,那就是——灰衣统领既要战胜这把轩辕剑,又不能伤害春树。因为皇上的口谕特殊强调过,“请人但不能伤害人,否则唯灰衣人试问!”

这样的口谕一般人很难办到,要知道春树可是武功不凡的人,要想把他“请”到宫里且不伤害他,除非是春树自愿,或者使用与红衣男子一样的卑鄙手段……而灰衣统领又自认为是一等一的高手,用卑鄙手段不太光彩。如此既想获胜又想要面子,那么灰衣统领就有些难办了。

而对于春树,他顾忌的倒不是对方的人身安全。如果能把这个耀武扬威的禁军统领给灭掉,那真是一件快事。但是春树担心自己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取胜,那么与水心的一个时辰之约如果到了,水心很可能会重新返回城里找自己,那样就麻烦了——春树想到这些就着急起来,千万不能让水心自投罗网,那唯一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就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彼此并没有见分晓,春树想用轩辕剑斩断那个犬神刀也经非易事。其实仔细想想也真的不容易,传说中商汤挥剑斩三邪刀时,那三邪刀只是被供奉在神庙里,无人操*控;而如今,那个灰衣统领手握刀柄左右跳跃,自然就给了邪刀以灵气,别说是斩碎它,就是碰到它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好在春树常年在林子里与野兽为伍,练就了一身灵活的绝世轻功,相对于那个灰衣统领的虎背熊腰要敏捷得多。嗯,终于春树找到了获胜的办法——那就是利用轻功。

主意已定,春树加速了轻功,像猿猴一样左闪又跳,不一会儿便弄得灰衣统领有些晕头转向,手上也明显乱了方寸。春树心下大悦,瞅准灰衣统领一个破绽,立刻挥刀就灰衣统领的左肩砍下去。如果这一剑得手,那么灰衣统领必然会成为第二个“杨过”无疑。

但是人在紧急关头都有下意识的防范本能,灰衣统领一看情势不妙,很自然地将右手中紧紧握着的犬神刀挡了过去。刹时之间,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兵器接触之声,同时伴着一缕黑烟腾空而起,然后转瞬间飘散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当事人春树和那个灰衣统领,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轩辕斩犬神吗?到底是怎么斩的,就连春树都没看清楚。如今春树只看到,黑烟过后那个黑衣人的左胳膊上忽然隐隐地向外渗着血,那血滴落到地上,似乎也是黑色的——

怎么会这样?莫不是刚刚轩辕剑的威力太大,灰衣人只挡住了自己的剑锋,却挡不住那股正义之气?也就是说,是轩辕剑气带着春树的内力之道隔刀刺伤了那个灰衣统领的肩膀!

这还真是神奇呢!春树其实之前也曾经试过轩辕剑的威力有多大,但是有很多时候根本不能与那些普通兵器抗衡。因此春树开始置疑师傅的话并不是真的;也因此在大多时候,春树与别人争斗时都不轻易使用轩辕剑,说白了,他是怕这柄假轩辕剑起到反作用……

后来春树的师傅似乎明白了春树的心意,但又对他说——轩辕剑因为是正义之剑,所以对普通兵器都有怜悯之心,而只对邪气之物才能发挥威力。并且叮嘱春树一定要好好爱惜轩辕剑,总有一天会斩妖除魔的……

【特别注释】龙牙、虎翼、犬神

时代迁移,北宋朝著名铁匠韩蕲在一处深山之中发现了商朝太庙的遗址,并开启封印得到了龙牙、虎翼、犬神三邪刀的碎片,其时“碎铁中隐隐有黑气,触之即发”。后由韩蕲与宫廷铸剑师合力铸造,耗时一年零八天,铸成降龙、伏虎、斩犬三把铡刀,由大宋天子御批存放于开封府,时任开封府尹包拯成为第一个“开封三铡”的持刀人。

评定:值得一提的倒是,数千年前的三大邪器在被轩辕剑击碎之后,长年封印,日后居然成了代表天下正气的“青天三铡刀”,真可谓物极必反。

对此,春树将信将疑,但是师傅的话就是“圣旨”,因此春树同样将这柄“假轩辕剑”宝贝起来,隐隐期待它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嗯,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遇到了犬神邪刀,而且轩辕剑威力大发这还真是春树事先没有料到的。

如今春树不想再研究是怎么赢的了,反正自己是成功了,用正义之剑压倒了那柄邪气之刀。这不仅仅是刀与剑之间的较量,同时更是自己与那个皇上之间的较量。这第一轮比试,他春树赢了!那么接下来,他就要赶紧离开这里,与心爱的姑娘会合……

然而那个灰衣统领就像失魂落魄了一样,只怔怔地望着手里残存的一半邪刀和刀柄,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能呢?自从出道以来,凭借这把犬神刀那真是所向披靡,到今还没有逢到敌手,不然又怎么能被皇上封为大内禁军统领呢?要知道武功高是一方面,而有一半的功劳是来自这把犬神刀的。

自己的宝刀就这么被斩碎了?自己就这么受伤了?灰衣统领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他抬头望望空中,那股黑烟早就飘散了,就像刚刚只是幻觉一样,再也找不到踪影;而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正是那柄犬神刀的碎片,上面还沾着他自己的血……

再望望自己的肩头和胳膊,那发黑的血迹确实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只是奇怪得很,灰衣统领并不觉得痛——难道,自己的胳膊被那柄正义之剑给麻痹了?或者犬神刀的什么诅咒移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上?

想到这里,灰衣统领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手一松,“咣当”一声,那剩下的半截犬神刀掉到了地上,然后顷刻间也成了碎片。此情此景,那个统领终于承认自己的宝刀被斩了,自己成了战败这人。要知道作为一个武者,对于一个爱刀之人,那感觉真的比自己被斩首还要难过和羞愧十倍——

“你……你……真的有轩辕剑?你从哪里得到的?”灰衣统领有些语无伦次,颤抖着声音问道,“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轩辕剑早就失传了,绝不可能……”

春树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笑容,是啊,轩辕剑早就失传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怪只能怪这个灰衣统领有一颗争强好胜之心,如果灰衣统领不是想见识一下轩辕剑与犬神刀谁厉害,自己又怎么能有机会将他的刀给斩碎了呢?呵呵,这就是一个武将的悲哀吧!

“哈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所谓轩辕剑,只不过是正义的化身,面对邪气之刀,任何正义之剑都可以将之斩碎!”春树如此对灰衣统领解释,其实也是他刚刚悟出的一个道理。能被铸造在刀和剑里的那些精神,才是最终决定谁胜谁负的主要因素。

“正义的化身?可是,本统领是皇上的人,皇上是天子,难道不是代表正义的吗?”灰衣统领显然还沉迷在他自己的失落中,忘记了应该赶紧包扎他的伤口,更忘记了他的任务是要“请”春树回宫。更确切的说,灰衣统领并没有败在武功上,而是他的精神被打败了,那么他这个人,基本上也就很难再振作了。

“哈哈,正义是普天下民众的心声,并不单单只是一个皇上的心声。回去告诉你的皇上,春树有要事在身,不能去赴皇上之约了!”春树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自信,是的,当这把轩辕剑斩碎那柄犬神刀的瞬间,春树对自己有了信心,对他与水心的爱情重新有了美好的憧憬,那就是——邪不胜正,自己与心爱的姑娘,终究会幸福的!

听了春树这番话,那个灰衣统领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当即面露紧张的神色,“不行,你不能离开!你必须随本统领回宫见皇上!”

“哈哈,统领大人,恕春树难以从命了。告辞!”春树不愿意再与之纠缠下去,迅速收起自己的轩辕剑,然后转身向城外走去。

“站住!你不能离开,如果你走了,本统领怎么向皇上交待?”灰衣统领不顾左肩依然流淌着的血液,施展轻功再次拦住了春树的去路,“如果想出城,必须闯过我这一关!”

那个灰衣统领真的是豁出去了,因为皇上的命令大于天,他如果不能把春树带回去,那么皇上治他什么罪就真的很难说了。所以,今日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让春树离开……

“不要逼春树杀人!”春树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如果说此前他有杀掉所有恶人之心,那么通过刚刚轩辕剑施展了威力,春树又有些豁然开朗了,同时也想饶过这个灰衣统领一命。只是这个灰衣统领不依不饶的,很让人烦心。

灰衣统领其实很清楚 ,他现在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了。要兵器没兵器,而且伤了一只胳膊,那么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的。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灰衣统领就不相信凭众人这力,拿不住一个春树!为了保全自家的性命,也只好出下下策了——

“在场的人听清楚,此人是朝廷重犯,能助本统领捉拿此犯者,普通百姓,赏白银千两;为官者,晋升一级……”

灰衣统领此言一出,春树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妙。要知道此时周围的大多是老百姓,如果真是为了那些春树花白银大家围攻自己,自己必然要还手。那样岂不是会伤害更多无辜?为今之计不能再仁慈了,只有除掉这个统领,才是上上策……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不可预知,春树还在这里怜悯周围的老百姓,意外就发生了——那个守城的官兵怎肯放过这个升官发财的机会?只见他手一抖,一道银光就向春树的背影飞去……(未完待续)

『添加到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热门推荐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