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虞惊凰走后，卫惜便派了人照看卫锦桐，时刻关注她的身体状况以及清醒程度。说实话，经过虞惊凰此举，卫惜真正开始审视这个人了，不是从五皇子的身份审视，而是单单把他当成虞惊凰来看，不受任何人，任何因素的影响。

虞惊凰吗，为人还算正直，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对自家小女还算痴心一片，而虞惊凰最能够吸引卫惜的便是他的那匹良马——青虬。说起青虬，卫惜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了，那匹马，可是唯一能够胜过自己的乌螭的马儿啊！若不是虞惊凰有意勒住青虬，自己这把老骨都不晓得跌倒哪儿去了。

这么一想，虞惊凰确实是个值得令人信任的人，那么，该是考察他才干的时候了。

次日早朝。

诸事皆齐，昊丞帝问：“无事退朝。”

正当昊丞帝欲走之时，卫惜却不适时宜的站出来了:“老臣有要事相禀。”

“请奏。”

“前些时日，边境来犯，老臣想携一位皇子前去迎击。”

“哦？不知是朕的哪个儿子入了卫将军的眼？”

“五皇子。”此言一出，臣子们都炸开了锅，他们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卫惜会推荐这个无能的五皇子，这是昊丞帝的逆鳞啊！

果不其然，“五皇子”三字一出，虞昊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且他的手都紧紧地攥着龙椅的把手，他是强忍着不捶椅子发怒。

“稍后再议，退朝！”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的，但是他又必须表面装的云淡风轻才能不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众臣都散了，有些私下里与卫惜关系不错的临走时还拍拍他的肩。人，都走光了，只有卫惜还站在原地，且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这个动作僵住一会儿之后，有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前来通知卫惜去皇上的书房面议此事。卫惜便拍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走了。

当卫惜来到昊丞帝的书房时，虞昊丞正在修剪他房内的那一盆茶花树。他看起来很淡定，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他手底下的那棵茶花树早已是遍体鳞伤不成样了。

“说吧，为什么会想到要带虞惊凰前去。”

“禀皇上，老臣想要测试一下五皇子。”

昊丞帝手里的动作一顿：“为什么卫将军不去测试其他的皇子呢？五皇子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自然不是。”卫惜扬了扬嘴角，“老臣听闻陛下有些厌烦五皇子，不知此事是否有假？”厌烦？这个词算是说的比较轻的了，虞昊丞对他这个“好儿子”简直是恨到了骨子里，是花怡，是花怡和她生的这个小杂种毁的他！

在从前，卫惜是不敢这么问的，但是现在他有权利，昊丞帝也得卖他一个面子，昊丞帝不能够对卫惜发火，卫惜有兵权，他随时可以调动百万大军造反。

昊丞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面对着他，直直的望着卫惜的眼睛，他要看看卫惜到底安的是个什么心思，他微笑着：“此事是真，所以卫将军有什么要说的吗？”

卫惜也同样微微笑了笑，这是两只老狐狸的较量，谁先露出破绽谁就输了。

“战争都是有危险性的，这个想必陛下早已知晓，想老臣纵横沙场十几年未死实属大幸，但身上的刀伤、剑伤却是数不胜数。”卫惜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既然五皇子不受宠，何不随老臣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陛下也不至于那么伤心，难道不是吗？”

经卫惜这么一说，昊丞帝觉得好像还有那么几分道理。若是虞惊凰那个小杂种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不正好遂了自己的愿吗？到时候宸妃也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以除之。

“卫将军所说不乏道理，那么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吧。”

“是。”

其实虞昊丞只想到了虞惊凰会死的这一种可能，他忽略了虞惊凰能够活下来的那一种可能。若是虞惊凰得以生还，其名声必将大震，到后来，是他所压不住的。

然而，昊丞帝没有想到这一点，即使他现在醒悟过来，也无济于事了，他是皇帝，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昊丞帝迫不及待的跑去拟旨了，对于这件事，他很放在心上。

这道旨很快就拟好被送往清心阁去了。

“奉天承运……明日启程！”

待传旨的张公公走后，宸妃显得有些激动，虽然是那种皱着眉头的激动，她抓住一脸不知所措的虞惊凰的手，言辞已经有些不清。

“凰儿，你知道吗？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我们母子俩就靠这这一次的抗击来翻身了！”

“那么母妃，凰儿该做些什么呢？”

“你只需要好好的听从安排，然后在战争里奋勇抗击就好了。”说到这里宸妃叹了一口气，“母妃也明白，你父皇这一次肯定是不希望你活着回来的，所以说，凰儿一定要万事当心啊！”

“嗯，凰儿定会谨遵母妃的教诲。”

当晚，宸妃帮虞惊凰收拾一些小东西，而虞惊凰则窝在他自己的房内寻找着什么。

他找出了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他在幼时从皇宫的藏书阁内的一本古书上记录下的东西。为了这个东西，他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打，还被搜身，但是什么也没有。他的记性极好，当时他早料到会被发现少不了一顿打，所以，他记下来了。回来之后忍着疼痛把所见给默写了出来。

是一个很古老的方子，是一种叫做月蚀的东西。名字很好听，但是它是一味毒药，还是一味很神奇的毒药，若是加了一味药，它便会从烈性毒药转为慢性的，慢慢的透入骨髓。

此时，虞惊凰正在配药，他把粉末一点点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他是第一次配制，一切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他很专注，专注到连有人在敲门都浑然不觉。

宸妃见状不对，她赶紧破门而入。所幸此时虞惊凰的药已配完了，要不然按照他的惊吓程度，这药早就要不得了。宸妃满腹狐疑：“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保身之物罢了。”

“保身之物需要一堆子的粉末？”宸妃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些粉末。

“万一凰儿要真遭遇什么不测，便可以用此来疗伤。”开玩笑，月蚀要是敷在伤口上的话，强烈的烧灼感不说，要是多在伤口上留的话，若是伤在胳膊，怕是那整条胳膊都要不得了。

“那……凰儿今晚便好好歇着吧。”

“嗯。”

虞惊凰躺在床上，闭目，但是哪里睡得着啊！一闭眼就在想明天会经历些什么，以及卫惜为什么会推荐他，想得烦了，他便一骨碌翻身下床像先前那样跨过护栏，轻盈的落在了那棵歪脖子树上。

他枕着自己的双手，望着那一轮明月，他感觉人生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美好过。

“边境来犯啊，会不会是西凉呢？我有机会再次见到那个叫做柒的小乞丐吗？”

他不再多想了，他闭上眼，夜晚徐徐吹来的凉风很快便吹起了他的倦意，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剧透时间到啦！犯边境的确实是西凉军队，虞惊凰会见到叶然，至于於柒……自己猜咯！剧情从这里开始就会开始有大波动了。还有：这一章有伏笔！请多多支持阿篱，谢谢！~v~）（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