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81章 清除叛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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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款?”杜宏贤想了想,道:“哦,那个冷玉的师傅。嗬,听说他也帮了我的忙。不过,这个功不能算给他。他不过是偶然嗅出了点他徒弟的动向,便去那小屋找桑千语理论。幸亏他将桑千语引了出去,也恰巧就避开了你回来。不然,不知道我这计划会不会那么顺利。”

任天阶点了点头。

杜宏贤舒了一口气,他倒出来的这些话像是憋在心里很久了似的,看他那神情很想让人知道他这一连串的得意阴谋。今日把它们全部说出,倒觉得很舒坦,因笑道:“好了,我想说的都说了,你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那么,就别怪我送你去见阎王了。”

任天阶顿了顿,忽沉声道:“杜宏贤,你以为你能杀我吗?”

“不,我不以为。”杜宏贤道,“我很肯定。”

任天阶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壁道:“你能肯定什么?你觉得我让你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见他站起身来,杜宏贤很有些吃惊,不禁后跌了一步。不过,他稳住心神,安慰自己:那任天阶受了重伤,不过就是垂死挣扎而已。他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

任天阶道:“你已经说的够多的了。”

这句话,杜宏贤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瘆得慌,连带汗毛都似在根根地竖起来。这不是杜宏贤意想出来的寒意,而是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的。

“杜宏贤杜舵主。”

是谁,谁在叫他?这声音,优雅、低沉、熟悉,就是不怎么动听。他回过头来,寻找这刺耳的声源,就在他出着冷汗回过头来的一刹时,他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几乎就快窒息了。他把眼睛睁得满满的,几乎都能将眼珠子瞪出一架远程高射炮,将前方的目标死死地锁定住,不敢置信地锁定住。他见到了鬼。

这只鬼便是才刚在他面前死去的桑千语大小姐。彼时,她正一身是血的站得笔挺,姿态优雅,神态傲睨。

“你,你不是死了吗?”杜宏贤吓得有些结巴。

桑千语漫不经心地抹了一把嘴角半干的血渍,缓缓地道:“哦,死吗?哪有那么容易。”

杜宏贤彻底崩溃了。他面如死灰,整个人僵在那里,动都不能动。

桑千语眯萋着眼,朝他左看右看地看了看,像是生疏的屠户对着砧板上的肉惦量着怎么下刀子才得体似的,神情难定。她淡淡地道:“这么说话,真是别扭。”说着,她把手一挥,那双腿不听使唤的杜宏贤便凌空腾了出去,直砸在身后的山石上,顺道又弹回到了地上。身体反应,那杜宏贤伏在地上也吐了满嘴的血。

“嗯,这样说话,我好过多了。”桑千语一面说,一面也就向他走过去。

任天阶没啥事,正悠闲的抱着他那把长剑,靠坐在一旁的大山石上跳望山峦风景。桑千语从他身旁过的时候,眼风里瞟了他一眼,目测他那姿势,应该还算舒适。

忽听杜宏贤喃喃:“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当他吐了几口血后,总算有了些正常人的反应。

“有什么不可能的。”桑千语道。

这一下,便换成杜宏贤躺在地上,听桑千语站着说话了。

“不,你已经死了。死了,你死了,我亲眼看见的。”杜宏贤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桑千语叹了一声,道:“看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怎么会到这溪山林海来。”

杜宏贤听了,神情震动。

桑千语道:“你以为你是谁呢。皇上的得力助手,宠臣,还是功臣?哼,都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皇上会留他在身边重用吗?不,皇上绝不会罔顾这样的法纪。不然,他也别想当上这一国之主。你知道为什么秋刈不来,却叫你来了。”

杜宏贤眼波流动,面色凄惶。

桑千语接着道:“就像你说的,皇上是有些顾忌我们柴桑门,当然,也就会卖这个人情,送来我们想要的人。”

“是你们向皇上提出,要我来此伏击你们的?”杜宏贤道。这话音颤得几乎像是他哭出来的似的。

“不完全是。”桑千语道,“我哥不过是偶然说了句把句,那秋刈便会意了。他很聪明,也很懂人情世故,因而就着你办了这趟差事。你办的很不错,把我们想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了。”

杜宏贤惊骇的已经不能再惊骇下去了。

“这么说,你们方才是在演戏给我看的?”

桑千语嫣然道:“不然呢?”她指了指不远处躺倒一片的那些个埋伏者,续道:“你以为他们这些个人是在地上滚着玩的吗?哼,你难道没想过,你何以与他们不同吗?”

杜宏贤不服气地道:“我内力深厚,不被你的魔音侵扰。”

桑千语冷笑道:“就凭你,也能抗击我的桑间之音?不不不,你还没有那个能耐。”

“桑间之音是莫瑶的绝技,是要人命的制敌必杀技。他们,他们都还活着,并没有死。”杜宏贤表示怀疑。

“嗯,了解的还算清明。不过,不全面。我娘的桑间之音,可以杀人,也可以慑人。只要功夫深,又掌握的好,用此招,全看我们的心情。”桑千语瞥了一下那些个滚地者,续道:“他们无罪,我无须要他们的命。而你,我留到现在,也只不过是想听你在神志清明的时候说出实情罢了。”说着,那眉眼便在他的脸上定住了。

杜宏贤登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桑千语的目光陡转凌厉,一字字道:“你杀了我爹,戕害同门。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畜生。”

杜宏贤急扯白脸,吼道:“你不能!你不能乱用私刑,你不能,不能这么做!”他一面说,一面挣扎着往后挪。

桑千语走上去,一壁道:“我当然不能。那如果是柴桑徵令呢?”

杜宏贤骇然瞪目,僵住了身躯。

见他瞪得着实有些令人作呕。桑千语厌烦地闭了闭眼,同时一刀下去,也令他永远地闭了眼。

一刀杀死了杀父仇人。杀死这背叛的门徒。本该快慰,或大喜大悲的吃顿酒去,但她清醒的知道,此刻虽了结,本质却是未完待续。她得立刻放下此情此景,并收拾心情,转身继续下去。

这时,在一旁袖手旁观一直只看风景的任天阶动了动身子,直起了腰板,朝桑千语看过去,问道:“任务完成了?”

桑千语站起身,把那割了杜宏贤的咽喉的匕首扔了,拍了拍手,觉得不顶用,忙又在身上揩了揩,一面道:“嗯,差不多了。”

任天阶道:“接下来去哪儿?”

桑千语一面理衣裙,一面道:“先回去换身衣服。”又抱怨道:“谁叫你出手这么狠,搞得我满身的血。”

任天阶挑了挑眉,道:“不是去换衣服吗?那就走吧。”说着,便转身走了。

桑千语赶紧跟上去,道:“去哪儿呀?”

“下山。”

“我知道是下山,然后呢?”

“然后换衣服啊。”

“我知道。”桑千语笑道,“可是去哪儿换?你家,还是我家。”

任天阶瞥了她一眼,道:“哪里有你的衣服,你就去哪里换。”

桑千语点点头,道:“甚明智。”

从那群还躺在地上昏昏傻傻的埋伏者身边过的时候,桑千语又问道:“他们怎么办?”

任天阶甚诧异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又不知道了?”

桑千语嘻嘻一笑,道:“不知道。”

任天阶淡淡地道:“赶紧走吧。秋刈一会就要带人来清场了。”

他二人下了山,不多久,果见秋刈携了一众兵丁上山来。见满地神志不清的同僚,皱了皱眉,忙命人将他们全都抬回去养伤。又命人将罪犯杜宏贤另一处抬回去,交于刑部结案处理。一切安排好,秋刈自回宫向李隆基复命。

彼时,天色已晚,李隆基已用过晚膳,正在两仪殿批阅奏章。听了秋刈的阐述,李隆基搁了笔,把一本奏章合了,扔到一旁,叹了一声,道:“不把他处决了,千语是绝不肯罢休的。不过,没能利用杜宏贤将任天阶除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秋刈道:“主子,既然要利用杜宏贤除掉任天阶,为何又答应那桑里先杀了杜宏贤呢?而且这样一来,主子还把那到手的柴桑鱼符给了桑里,还发了诛杀杜宏贤的柴桑徵令。主子难道要继续重用柴桑门?”

李隆基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朕想这么做吗?”

秋刈听了,忙低下了头。

李隆基沉吟着,道:“杜宏贤那厮,既然要陷害他人,也得做得漂亮点。被桑里找到了证据,拿到朕的跟前来,难道还让朕保他一个杀人犯?可见,此人不中用。”顿了顿,又道:“任天阶是必须要除掉的。此事得从长计议。哼,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那个绿珠怎么样了?”

秋刈听了,眉心眨眼就爬紧了,甚有些吃力地禀报道:“暂时,还未见到她回家。”

李隆基看着他,沉声道:“你不是说,她近日就会回家的吗?”

秋刈期期艾艾,道:“属下原是,原是打听到她就快回来的。不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不过,属下已增派了人手,日夜在刘宅守候。一旦发现了她,立刻将她诛灭。”说话间,亦不时偷觑他主子的颜色。

李隆基“唔”了一声,点点头,又问道:“太平公主府那边如何了?”

秋刈道:“青红盯着呢。暂未有什么动静。”

李隆基想了想,喃喃道:“似乎也*静了。”又沉吟了一会,方命道:“你退下吧。”

秋刈一脑门的汗,终于安全退身了。

又过了一些时,李隆基从两仪殿出来,回寝殿休息。太监乔百顺一路伺候到寝殿内,正笑着问皇上可要去哪位娘娘的宫殿,还未及等到示下,寝殿的灯忽然“扑”的一声,全都灭了。

灯下黑,乔百顺先叫起来:“作死的奴才,看个灯都不成,别惊着了皇上,要你们好看!还不……”

一语未了,宫灯又都盏盏亮了起来,把个寝殿照得通明辉煌。李隆基觉得脚下似有物,转头向下一瞧,但见乔百顺已扑在他的脚下,不知是死还是活。

李隆基吃了一惊,忙退了一步,再抬头看时,只见寝殿中值守的宫娥都纷纷倒在了地上。李隆基忙喊:“侍卫何在?”

等了半晌,忽有声徐徐传来:

“陛下,莫要惊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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