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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人的春季已经悄然逝去,嫩绿的枝叶在第一缕夏风吹过的时候加深了几分,翠绿成一片,一层叠一层的厚叶洋洋洒洒的遮出一片阴凉。院子里东南角种了几株葡萄树,在阳月时候从别家出载来的时候才刚出枝桠,两个月过去藤枝顺着竹竿迅速地爬上去,宽大有手掌一般的叶子几片挨在一起,叶下一小串绿油油还未成熟的葡萄,凑前去细细的闻还可以闻到微微的香味,看来再过几日就可以摘下来品尝了。藤下几盆争先恐后的花已经是百花争艳一样的阵容。中庭放着一把竹椅,椅中正躺着一位闲情逸致的少年,懒洋洋的闭着双目,嘴里咬着一根草笑的得意,身旁的大树恰到好处的遮住艳阳,将他纤长的身躯照的一半明一半暗。

午饭过后这里是少年最喜欢的地方,这个时间段的客人也是少了许多,偷来的空闲让他觉得在舒适不过了。

少年凑过头正看到倚在不远处的人正一脸漠然的望得入神,紧蹙的双眉得知在想什么,手中抱着剑不曾放下,站在那里半天不动就像是某处庙里一座泥捏的菩萨,想到这里少年扑哧的笑了下,引来侧目,瞪着眼剐了他一眼。

“喂,泥菩萨,你站在那里想什么这么入神?说来听听呗?”不理会吃人的眼神,少年咬着草根缓缓道来。谁知这人好不情趣,冷哼了一声不理会他。也不知谁家的小猫从围墙上跳下来不惧怕的蹲在他的脚边挠头添爪,喵喵的叫着。

“真是无趣啊。”少年自个喃喃了几句,觉得这人真是无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关系多好,在一处相处的时间多,知道人只有撇撇嘴,互相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数数日子也是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曾几次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下关于自己的事情,宁远人是一直都跟随着他来的,起初两人带着盘缠来到这有山有水的好去处。行商络绎路过,外来人流栖息,人口不是密集却也热闹。镇中有几处码头,停泊的船只大大小小排成几排,其中有几艘庞大的正是镇中宋鱼馆家的,他们是这里最大的渔商,常年出海打渔,出去一次运回来的渔大框小框的往地上运,早已预定的几户大人家早早的等候在那里,又一筐筐运回自己的府中。剩余的运到早市上,临海一带最可口的就是鱼,什么带鱼,金枪鱼,黄花鱼,多宝鱼,上了桌就变成一道道的凤尾鱼翅,三鲜瑶柱,龙凤柔情等等,大抵都是冠上好听的名字,上来时加点葱花就变成柔情,加点爪子就变成了龙凤了。花青衣不喜腥味,素来都喜欢平淡,也就撇开这行商之道开了家小茶馆,供住宿,供点平常菜,供点酿的桃花醉,日子也是过的悠然自得,无惊无喜。

至于高冷,在他们刚抵达地方的时候就跟上了,听宁远人说京城那位公子打发来到,多个人总是多个照应,也就没有多想,三个人的小日子就此打开。刚来的头一年小生意做的还行,于是在客栈后面又买下来间屋子,前后打通,一半做成了客留的别院,数下来也不过一只手,说是平日供给匆匆路过的客商之类的,自己留了一半,三五间。中间做了座石拱门将其隔开,院子不算很大却也是很雅致。

数着日子过去,谁知第二个年头这人便落了水,捞起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大夫几次来回都摇摇头,准备放弃的时候又一次醒了过来,成了喜爱热闹,喜爱谈笑风生的公子哥。如今也是多少能够理解面对昔日爱清净的人变了性子的人的心情,也难怪加了些警惕的心,不过日子还是不紧不慢的过着。对于过往的一切也没多大的留心,不露破绽。偶然一次听闻宁远人说他本是京城里的少爷,倒也留了点心思。

收了心思,见招呼的人还是不打算搭理他便又懒洋洋的闭上眼,称之为闭目养神。院外吵闹的声音时不时会传进来,也不会打扰他的这份闲心。谁知闭上眼没多时噪杂的声音比平日都更胜一筹,一声尖锐的惊呼声让紧闭的双眸倏然的打开。

“发生什么事了?”

宁远人慌慌张张的从前厅闯进来,大呼道:“哎哟!哎哟!主子啊!这客栈的客人突然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这,这.......”

当下心惊了下,从竹椅翻起身快速的前去探情况。前厅中地上几人抱着肚子咬着唇依依呀呀的叫嚷着疼,桌上的饭菜也被带在了地上,一片狼藉。花青衣顿时觉得大事不好,赶忙招呼人去叫大夫人,几盏茶过去也没捡到大夫,倒是迎来了几个衙门得人,二话不说就将他押住,往衙门里送。

俗话说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说的就是现在的他。本着安心经营客栈,过着平淡小日子,娶个美媳妇,生个大胖娃娃,一生就这样美满下去。却不料在不久之前被人刺杀了不说,现在倒好了,事情没过多久惹上了官府。要说这么惹上的,还是因为客栈前来的客官出现了食物中毒。好家伙,原本还沉浸在美好生活的他就被打入大牢,坐在牢中的他两眼呆滞,眉清目秀的脸似乎再瞬间就憔悴了许多,红着双眼不知所措。

一筹莫展的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欲哭无泪,回想起事出的时候还觉得就如一场梦一样。

方才衙门的人前来说审判就在明日,宁远人就打发了几个狱卒,带着高冷来到花青衣面前,憋着嘴看着消瘦的他,就差哭出来了。

花青衣一见他们前来,立马起身拉住了高冷的手慌忙的说:“高冷啊高冷,虽然平时我们两个可能八字不合,但是我待你还是不薄,事到临头你可别卷了铺盖逃跑啊!”我还没享受大好时光,还没娶妻生子呢!

高冷倒是一脸的冷静,抽开被拉住的手淡淡的说:“这件事我去查了下,饭菜里确实有毒药。”看了眼一脸可怜兮兮的花青衣继续道:“明显这事有蹊跷,明天就要审判了,现在只能想法了拖延时间。”

早在事出的时候,高冷就将所有的饭菜拿着银针试探了下,除了平日他们自己吃的食物,别的全部都被投了毒。后厨做饭的厨子都是最初跟着的人,不说知根知底但也清楚他们至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要陷害平日没有结仇的人,如果说跟上次刺杀有关系的话,那么到底是谁要这样狠下毒手?

花青衣听到这话更觉得是晴天霹雳,绝望地瘫在地上,感觉再无希望。

“呜呜呜呜,难道我这辈子要这样过了吗?呜呜呜呜,虽然看过别人人头落地,呜呜呜,这刀要是砍在我的脖子上,就一命呜呼了。一刀了结还好,要是刀法不好,半死不活的,那,那得多痛啊!呜呜呜......”平日干干净净的白面书生现在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大哭,好不顾形象,嘴里叨叨絮絮的说着。

“主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呜呜呜,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哎,这小子怎么就变得这样愣头青一样?而且关注点不对吧?一口一口死的。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候就被止住,探访的时间已到,狱卒上前将两人送了出去,留花青衣一人傻傻的坐在地上哭。

翌日,在牢里呆了一夜的花青衣显得更加憔悴狼狈,步履疲乏,被身后的狱卒催促着上了公堂,见严肃的公堂他也不好往日清正的面子一下就跪在地上,抬头见堂上的匾额刻印着‘公正廉明’的四个大字,鬼哭狼嚎了起来。

“大人,我冤枉啊!”这是历来所有被押上公堂的人的陈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偶尔看电视,听到的总是这一句,那时还觉得好笑,有些嫌弃。

虽然嘴上一口一句的冤枉,也确实冤枉,心却道:这死高冷,老子都快进半个棺材板了,到现在还没什么消息!再不弄个明白,我可真的是喊冤死了啊!比窦娥还冤!可怜我在那个世界不善而终,到这里本以为可以过个好日子,没想到这好日子还没正经的开始就遭到这样的杀身之祸!这该死花青衣!呸呸呸!这该死的前身主人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坐在府堂上的是这石花镇的县官,李知秋,见面之前用脚趾头想想觉得应该是个满脸横肉,大肚翩翩的人,在花青衣从匾额落下视线的时候却征了下,不见肥头肥脑的人,却见了个身形显瘦,五官端正清秀的人!只见他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案桌上,声响巨大,足够让人心惊,而他神色却不为动,多半是习惯了。

站在身边的师爷手中拿着他的罪状,挺身站在一旁,举起罪状朗声道:“花满楼掌柜花青衣,生性残忍,于百姓性命不顾,在酒菜里下毒,至多人中毒不醒。受众怒,顾监押于牢狱之中,今日上堂公省。”宣读完后,退在一旁,等候审问。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听完后 一个个义愤填膺,对跪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

堂上正襟危坐的人大人终于是微微启口,又一次重拍惊堂木俨然道:“花青衣,你可知罪!”

这花青衣平日表面上是春风得意,悠然自闲,听到这残害百姓的罪名不免一惊,冷汗直冒,伏在地上嚷嚷着冤枉。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在这里开着客栈,中规中矩,何故要自讨苦吃?还望大人明察!”嘴上虽这么说,心里还是一遍遍的暗骂着迟迟不见救人的高冷。

“哼,自古上公堂之人都是这样的话,我可是听多了!现如今是人证物证俱在,你何来冤枉?难不成这些百姓还是自己食了毒药,将你诬陷?图的是什么?”说这话时,狱卒早已经将馆里的菜上了几份,还押着几个证人跪在一旁。

不等花青衣回应,边上的人就开口说道:“小人前几日正打算上花满楼时,到了门前突然想小解便饶了道,到了花满楼后门的时候见他们家伙计鬼鬼祟祟的立在井边,然后从衣襟里掏出白色粉末散在了井里。小人胆小,来不及小解就逃脱了出去。不多时就听闻馆子里吃饭打尖的人都中了毒。小人这不,马上就过来报官了!”

听闻后,青衣男人脸色一沉,转脸看着身边说话的人,眸子霎间冷冽,片刻后又恢复一脸的无辜。

李知秋起身来到犯人面前,打量了会,双眼微眯,冷声,“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是冤枉的吗?”

眼前的犯人咬着唇抬起头对上李知秋的眼睛,有种不屈不饶的架势,跟刚才还一口冤枉的人如若两人。

听旁边证人的陈词似乎听起来有些道理,不可置疑的指向他就是下了毒准备谋命,所有人都准备听他供认的时候却听到他突然一笑,便都吸了口凉气。

花青衣正了正身子,脸上带着笑意说:“既然我想谋命,为什么我要大白天的在自家井里下毒?我为什么不在城外公井里下?我这不是让自己给别人找把柄吗?而且,我在井里下毒,我自己也是吃这井里的水,要是这样我这一家几口不也是跟着躺在地上打滚了?”

听他着一番话,看热闹的人又小声的讨论起来,似乎是很有道理。眼前的李知秋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眼色,闭嘴不答继续听他说来。

“而且,你说看到我家伙计在投毒,你大可先将我伙计抓来,却只抓我一人?莫非你是看到我投毒了?我在牢中这几日,伙计可是都在馆子里候着呢!要真是他们投了毒,那肯定逃之夭夭了!不然还留在这里等着你们抓?”说完这些了,花青衣冷笑了声,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变臭,就知道是自己得了里。

哼哼,就这样的雕虫小技还想害我?虽说我不是很聪明的人,好歹也是个现代有智慧的人!古代里的这一套我可不吃!

正等着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发现李知秋也是冷笑了声,拍手叫好,身后的师爷上前的说:“李大人,刚才证人所说的人我们已经抓过来了,现在正在一旁候着。”

李知秋摆摆手,讶异便押着所谓的投毒的人上了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在那里大声喊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一时贪财才,才受了掌柜的命投了毒!还望大人饶命啊!”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花青衣脸色大变,他转过头望着求饶的人,张大了嘴巴。跪在一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好心施舍住食的老人,李树。本以为善心大发做点好事,可以给重生的自己积点德,却发现现在是反被坑了一次!

李知秋笑着看着眼前伶牙俐齿的人沉声,“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可别说眼前的这位不是你家伙计。”

别人反咬一口的人现在是恨得咬牙切齿,双手紧握得发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身形佝偻的老人。

前些日子见在门口被衙役欺压的一老一小,心里一动便收留了下来,没想到没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便早来横祸,又气又恨。前去揪犯人的高冷也是没有音讯,这下是真是心沉了大海,救命草都没有一根。

“李叔,你......”

“既然证据都有了,那就听从发落吧!”李知秋负手走向堂上,再次转身双眸凉薄,启口,“花青衣,下毒谋害百姓性命,于三日后午时......”话音未落,一记高声呵住。

“且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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