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师徒之情2

这个时候的女孩子，有几家能够送她们识文断字？除了大户人家，能够请得起先生，而且孩子非常好学，一般还要家长开明，破例让她们跟着兄弟们一起，旁听一些。

山上，每个师傅都识字，而且还有一位专门管帐的先生，山上弟子们的文字功夫都是他教，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非常幸运，能够上山学武功，还能够学文功，学了几年，不管武功和文功能不能够混一个饭碗，最少他们其他的功夫可以养家糊口。这个山塞，是一个锻炼人意志、培养人生存技能的地方！

他们学文习武，一般都要六年时间，这六年之内，是没有薪水领的，也不用交学费，六年后，如果不愿意离开山塞，可以继续留在山上，薪水会按照劳动量和收入来算，一般都不会低，每年的钱最少可以负担八个人的生活，这对于常有兵荒马乱的世道来说，还算不错了。

“朱英，你明年回去，要是那个姓宋的还去提亲，你父母也同意，你准备怎么办？”冯修平虽说只知道朱英曾经是逃婚才出来的，而且那宋公子家世也不错，但是不知道详细内容。

冯利是不知道朱英是逃婚出来的，只知道她想来看师傅，来参加奶奶的二周年祭祀，所以冯利看了朱英一眼后，再把耳朵竖得尖尖的。

“我还会跑。”朱英小声说。她上次只是告诉师傅一点大概情况，她不愿意跟男人说个人的事，哪怕是师傅。

“你想做一个独身女侠？”冯修平这话也想说给冯利听，他看得出来，冯利一点也没有放开朱英的意思，也许他还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或者说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将来他的胆子大了一些，他的见识多了一些，他肯定会采取主动，而不是被动地请中间人劝和。

“那多好！反正我现在是想做个女侠！”朱英说。

朱英被师傅一句话点醒了，她为什么没有接受哈拉*，不就是没有定下性吗？她的心是定了，那颗爱将军的心是不变的，但是她不会太快定下来！

“你做个女侠？你有几多功夫？”冯利接过话，也许他真忍不住了。

“我不要功夫，只在有医术。”朱英笑着，故意跟师兄作对。

“你那医术！哼！”冯处说，“我跟你说，你在外面显摆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诊死了人，到时候自己赔不起，还会让人说是什么烂师傅教的医术。”

“师傅，看他骂你。”朱英故意告状。

“你在这方面也是要注意，病人的病会因为许多种原因不同，诊治的方式和方法也不同，你要小心诊断，还要小心开药，这不是好玩的。”

“知道，师傅！”朱英恭恭敬敬地回答。

“我今天把话说在这儿，你出了年要离开山塞，以后最好不要来了，即使要来，也只住个十天个把月。”冯修平说。

“师傅，我是您的徒弟，怎么这么嫌我？”

“六年时间过了，你就出师了，也就不是徒弟了，你可以自己创业，再说，你也不要说做个独身的女侠，碰上了好的，还是要嫁了，女人一生，不管怎么有本事，还是要嫁人的。”

“师傅，你别说了，我不再烦你就是，你也不要讨厌我！”朱英撒娇。

冯利听着叔叔这种话，是铁了心不帮他，他觉得叔叔太不关心他了，脸阴沉得象是大雾天的早晨。

朱英过了十天，又跟师傅请假，说过几天要下山。

朱英说这话的时候，是师傅比较高兴，一种新药成功研制出来，并且效果非常好的时候，师傅高兴，而且，也只有她和师傅两个人在配药房的时候说的。

冯修平霍地把脸转向朱英，他对于上次的事就有许多疑问，现在，她居然又说要下山！

“你去哪里？”

“我去那个站。”

“你有重要的事？”

朱英看师傅有点不高兴，声音低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我跟你说，虽说你现在已经可以独立了，但我还是希望你把我当师傅，我也要尽到师傅的义务，你一个女孩子，要注意安全，到处跑什么？”

“我不是想做一个女侠吗？”朱英的声音更低了。她没有想到师傅会不允许她下山，没有想到师傅会把这一点作为她的安全范围考虑。

“你做一个女侠不错，但你不是去行侠仗义。”冯修平说，“我想知道原因。”

师傅这么严厉，朱英更加不敢说真话了，她又不能不回答：“是去见一个蒙古士兵，他原来救过我几次，我想带点山货去感谢他。”

“你知道吗？元朝皇帝是蒙古皇帝，他被汉族皇帝赶到了老家，而且忧郁而终，这件事，蒙古人对汉人是有敌意的。”

朱英还真没有想过这些，但是蒙古帝国的土地，不是有许多汉人进进出出吗？汉族人的土地，不也是有许多蒙古或者其它国家的人来来往往吗？

“我们是老百姓，又不会有什么企图，怕什么？”朱英回答，“我们只是讨论一下病。”

朱英不得不撒谎了，因为师傅也早知道她在亦集乃路总管府呆过一段时间，而且，山上的生意，也有一些是跟少数民族交易，要怎么样说得师傅放心呢？不就是说自己的医术方面的事！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师傅问。

“过四天。”朱英立即高兴地轻快回答。

“你已经出师了，我也管不着你的行动，但是，你现在住在山上，安全我还是有责任，所以，你自己要小心，你也这么大了，什么事都要多长个心眼。”师傅说，“上次那皮衣也是他们给的吧？‘

师傅真是精，居然会猜到！朱英笑着，在心里说：以后还是要真诚面对师傅，不然的话，不管撒多小的谎，他都会知道的！

朱英前一天就把山上一些山货拿好了，付了钱。这些东西，如果私自用，会从工钱里面扣，朱英没有薪水，她现在只是山塞的客人，师傅们不要她的饭钱不要她的学费，但是这些东西，是师兄师弟们辛辛苦苦弄来的，当然要照价付钱！

冯利在朱英拿东西的时候，被叔叔叫到了房间。

“你知道朱英要下山吗？”冯修平问。

“下山？”冯利反问。

“我怕她上当，她还太小，你要跟着去看看。”

“那怎么跟，她会发现的。”冯利说。

下山之后，他们都会骑马，马会有很大的声音，如果近一点，她会知道的。

“你等一会儿去她房间，再证实一下，她是不是去站里见别人。”

“哦。”冯利对于这件差事，比叔叔更加有兴趣，高兴地答应。

“我跟你说，对于朱英，你就把她当作师妹，不要有其他想法。”叔叔又叮咛。

“你怎么不帮我？”冯利恼了，他早就想质问叔叔了。

“我这正是帮你，以后你会知道的。”叔叔说。

冯利嘟着嘴去了朱英的房间。

冯利虽说对叔叔有意见，但是他在朱英房间里却不会阴着脸，现在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如果师傅命令朱英，朱英会听师傅的！他这位师傅不帮忙，也没有办法，他知道叔叔的性格，他是个比父亲更加开明的人，但是他不允许的事、不同意的事，会坚持到底！冯利得自己慢慢想办法，他先要通过朱英这一关，但是朱英好象也根本没有一点意思。

冯利对朱英说：“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你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你去哪里？”朱英问。

“往北去一趟。”

“我明天也出去。”

“你也出去？去哪里？”冯利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这么冷的天，你去哪里？”

“我去小站。”

“我们一起去？”冯利也不问她去做什么。

朱英想说：我不跟你一起去！但是，她去见哈拉*，又不是去做坏事，可能他们现在不会理解，以后，他们总还是会知道的。

朱英只得同意一起走。

天空下着雪，今天的雪很大了，天上就象是飞着一片片洁白的鹅毛，说是鹅毛也不确切，准确一点说就是鹅毛经过加工后的鹅毛绒，非常轻非常松的那种，如果落在干枯的地上，会瞬间就融化。但是雪花就这么神奇，哪怕是落地即化，但是因为它们前仆后继，非常执著，他们还是很快地占满大地的每个角落。

雪是一种有志的东西，雪也是有恒心的东西，正是因为雪一直不停地坚持，才会给在地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正是因雪有它们的挚著，才有一个坚不可摧的牢固堡垒。

冯利看着天上飘扬的雪花，想到一个人对于事情的态度如果能够象这脆弱的雪花一样，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冯利好象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走在前面的朱英，觉得自己还是大有希望！于是心情不错，跟朱英一路说说笑笑。朱英今天穿的那件紫色皮大衣，就是*送的；还有那条花头巾，不仅好看，还非常暖和，加上面罩，就算下再大的雪，刮再大的风也无所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