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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妻妾朋友

朱英看到一位身材比她稍高一点点,比她要胖的女人迎接出来,朱英猜这位穿着红色衣服、扎着红色布头巾、看着有点殷容华贵的女人就是将军夫人乌云,非常恭敬地弯了一下腰,说:“夫人,您好!公主在哪里?”

夫人看了看朱英,微露笑容,指了一下里面。朱英进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炕边坐着一个女人,不停在给床上躺着的人扇着风,用的是一条布绢。这个女人看她的眼神有点特别,不象是仆人,仆人的眼睛是不敢这样直视主人的客人的,看她的打扮,也象是不动手劳动的人,朱英猜她可能就是将军的小妻子也就是妾,叫阿茹娜。

乌云说了一句什么,阿茹娜把身子让开了。

朱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女孩子,朱英摸摸小姑娘的额头,又去拿她的脉,这小女孩子可能是昨天出了太多的汗,没有及时换衣服,伤风了。朱英从她的挂包里拿出一些药丸,对夫人说:“每天喝三次,一次一粒。”

别小看朱英这个布挂包,这是她走到哪儿都不离身的东西,她有三件东西,人到哪儿这东西就到哪儿:长鞭、挂包和小刀。她这挂包又是个百宝箱,里面药粉、药膏、药末,都是自己加工做成的。这几天在亦集乃,又新制了一些药。

“夫人,请帮她把衣服换下来,再换上干净衣服,也不要扇风,风进毛孔更加不好,她身上的汗要用手巾擦。”她看到小女孩子身上只穿着单衣,而且只盖了一床很薄的毛毯,这样,她的病情会加重的,别看她现在身上出汗,这是虚汗,现在室内的温度也可以盖厚毛毯。

朱英看着小姑娘吃了药,又要阿茹娜打点冷水来,她用干布巾在小姑娘的额头上按摩了一阵,再把把布鞋巾放在水中,沾了水后再把水拧干,然后盖在小公主的额头上。

夫人乌云和小夫人阿茹娜都没有说话,看着朱英做事。朱英对夫人说要加厚一点的毛毯,夫人照做了。朱英问:“夫人,公主以前病过没有?”

“她从来没有病过。”夫人柔声回答。

朱英所见过的蒙古女人,说话都是很高很亮的嗓音,见到一位温婉柔情的女声,还真是有点不习惯。这女孩子,是不是童年就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就知道小心翼翼地做人?看来,这个夫人,也有着中原那种女人的心里。

“昨天她都做了什么?”朱英又问,她也不得不把声音压低一些,变柔一些,可能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怪不得将军身边红花无数,他独恋身边这一枝,不管那些红花都等着他采摘,都等着他欣赏!

“昨天公主去校场玩了。”阿茹娜抢过了话,她的声音有点大,就象是草原上大多数的女人一样,“我们昨天去校场玩。”

朱英看着阿茹娜,这个阿茹娜,是将军的小妾,可能也是孩子的保姆,每天肯定是她照顾公子和公主的时候多。将军的女儿被称为公主,可能是蒙古人的称呼。

“她怎么玩?”朱英问。

“就是玩呗。”阿茹娜对朱英没有夫人乌云对朱英客气,也许她就是这个性格。阿茹娜又加了一句:他们搬了石头,想练臂力。

“一个小姑娘,练什么臂力?”

“她是不是出了很多汗?”朱英又问,阿茹娜点点头。朱英完全相信这小姑娘是出了太多的汗,没有保护好张开的毛孔,才伤风了。

这是个小问题,朱英对夫人说:“问题不大,吃些药就好了。”

夫人说:“谢谢朱姑娘!”

朱英回答不用,就走出了将军府,说是去拿点药。她把药拿来,交给夫人,要仆人煎给公主喝,朱英告辞的时候,夫人对她说:“朱小姐,请在这里吃过午饭再走吧?”

朱英想推辞,但又觉得不礼貌,不知如何是好,阿茹娜接着说:“你必须留下,公主的病什么样子,我们都不懂,你要呆在这里,照顾她。”

阿茹娜是个厉害角色,说话气势逼人,或许,她还在夫人头上哩,这个家,可能她做了大半主。夫人看了阿茹娜一眼,也许怪她话说得不客气。

“好吧!”朱英说。将军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是应该尽心尽力地帮助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这里的人,礼节跟中原有些区别,太过推让,反而不恭敬。

她坐在公主身边,夫人乌云也坐着,阿茹娜站着。

“朱姑娘真漂亮!”夫人说。

朱英的脸发烧,她在汉族女人中,算不得很漂亮,是个相貌一般的女孩子,充其量是五官端正、清秀而已,但是站在草原姑娘们一起,她的确比较出众。朱英有着白晰的皮肤,鼻子也有些挺,而且脸不宽也不长。草原上的女人,鼻子都稍塌了一些,而且皮肤黑,比较粗糙,就是夫人,长期没有见过风沙阳光,她的皮肤也没有朱英细腻。这里的蒙古人,属于黑皮肤的人。

“哪里,夫人才是典雅高贵,是草原人们心目中的美女!”朱英说。她对乌云,有一种好感,虽说她才见她,才跟她打交道,她看出她是一个心胸宽厚的女人。

“我们夫人是将军最爱的女人!”阿茹娜说。

朱英看了阿茹娜一眼,这个女人,有些护主心,但也没有多少宽容之心,如果夫人不是她从小服侍的主人,她很可能会骑在夫人头上。不过,这也只是两个女人暗中的争斗,但是她们关系如何,要看将军的意思,如果将军特别保护夫人,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夫人。

阿茹娜对朱英的敌意是明显的,朱英觉得有些不自在,仿佛这两个女人要审问她似的,她对夫人说:“我去看仆人们煎药。”

“你是客人,就坐这里吧?”夫人说。

朱英看小公主的样子比开始好了一点,脸上的红晕褪了一些,觉得干坐着很不舒服,有些如坐针毡的样子。她真是个受不了约束的人,一只一刻都不能关在笼中的小鸟,只有自由的天空才是她的天空!她很想提出到院子走走,又觉得不妥,只有跟夫人说些闲话。她的蒙古话很差,夫人有时候弄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三个女人,就是在半猜半比划中交谈着。

这时候进来一个小男孩,朱英一看,跟小女孩有点象,就猜到是将军的儿子。小男孩子看妹妹躺着,一动不动,也不睁开眼睛,就问母亲:“塞罕怎么了?”

“她病了。”夫人乌云把儿子拉到自己身边,指着朱英对儿子说:“她是朱姨,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她也在救你妹妹。”

小男孩子向朱英伸出了手,很绅士地握了一下。朱英从来没有见过蒙古人握手的,他们汉人也是很少握手的,一般都是抱拳,朱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男孩,笑着对她说:“朋友,你叫什么?”

“阿古达木,你可以叫我达木或者*。”阿古达木说。

这小男孩,鼻梁明显比父母要高,皮肤也比较细嫩,脸也不是那中宽扁的,咋一看,还蛮有中原人的特色,如果穿上中原人的衣服,完全就是一个中原的小汉族,一个汉族小孩子。他差不多有夫人个子高了,只是因为身材不壮,一看就是个小孩子。

“你在念书吗?”朱英又问。她在山上六年,接触的都是些大人,回家跟弟妹们相处了那么久,觉得小孩子非常可爱,很有趣很好玩,只是她在家呆的时间太短,现在看到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子,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和愉悦。

“我在念书,你呢?”阿古达木象个小大人一样。

“我已经长大了。”朱英恨不得把这个小家伙搂在怀里,在他脸上掐几把,她笑咪咪地看着小男孩,感觉这孩子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亚于哈拉*,他是草原上未来的英雄!是草原上未来的统治者,是草原牧民们未来的救星!

“我长大了可以骑马,可以练刀,你会骑马吗?”阿古达木问。

他们草原上的小孩子,不是从小就上马从小就练蒙古刀吗?她故意逗他:“你现在都不会骑马吗?”面对小孩子,远比对着这两个女人愉快而又没有压力。

“我肯定会骑。”阿古达木说,“你不是蒙古人,应该不会骑马。”

“我不骑马怎么来这里?”朱英又逗他。

“也是的。”阿古达木说,“走,我们出去玩。”

阿古达木拉着朱英的手就走了,乌云在后面叫:“达木达木。”小家伙不理睬。别看这孩子小,他的手劲挺大,他在军营长大,肯定从小就练着功夫。

“你带我去哪里?”朱英问。

阿古达木只是拉着她,不松手,也不回答。

朱英跟着他,来到城墙根处,这里一棵很高大的胡杨树,树蔻成伞状。

“你看那上面。”阿古达木说。

朱英仰着头,看到树顶上有个黑色的东西。阿古达木说他看到那上面有东西的时候告诉过仆人,要他们上去看看,他们不肯,也不让他上,因为那上面太细。

朱英仔细一看,觉得那可能是个鸟窝,这鸟也机灵,居然把窝做在那顶上,人上树去也不能摘下它。朱英说那是鸟窝,阿古达木说他知道,他说他经常来看,发现里面已经孵化出了小鸟,他想把小鸟弄出来,自己养大。

朱英在山上,经常跟师兄们上树,掏鸟窝大概是每个孩子都喜欢做的事。

“你真是想养它们?”朱英问。小鸟,很难养活的,还不知是什么鸟,看现在这样子,鸟窝里静悄悄的,母鸟肯定出外觅食去了。

阿古达木点点头,他可能是对这种小生命的好奇吧。这母鸟也真精明,居然不怕风把窝端走了,建到那么高的地方。朱英把靴子脱下,手拿长鞭,几下窜上树去了,但是站在可能站的地方,离鸟窝还很远,她已经不能往上爬了。她试着甩出长鞭,却没有作用。如果站在地上,长鞭也够不着鸟窝,树叶太密了。

朱英没有办法,只有把长鞭一条牢系在树干上,一条系在自己的腰上,把挂包也取下来,把身上的外衣也脱下来,轻装上树。借着她的一点武功,她尽量不让身体重量压在树上,终于爬到鸟窝身边,一只手小心翼翼摘下鸟窝。

她拿着鸟窝,下来的时候,阿古达木一把抱住她,还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们两个看着鸟窝里的六只小鸟,还刚开始长毛,叽叽的在里面动着,非常好玩,难怪小家伙要来摘。

“你真是草原女英雄!”阿古达木说,“我带几个人来看过,他们都不敢上去。”

这小家伙!朱英觉得自己被小孩子戏弄了,但自己能够把几个人都不敢摘的鸟窝从树蔻上摘下来了,这又是个英雄壮举!朱英心里也自鸣得意,不怪罪他。

朱英刚才在树上提心吊胆的,现在下来了,就听阿古达木给她戴高帽,她有点飘飘然了,大言不惭地说:“要不要拜我为师?”

阿古达木从小就有武术师傅,那就是他的父亲,现在,父亲有时候出城了,就是一些卫兵指点他。阿古达木把朱英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说:“我们蒙古力士,练的是力,你太瘦小了,你教不了我。”

“不能那么说,用力还要讲巧劲。”朱英说。对于功夫,她根本只知一些皮毛,哪敢教徒弟?她只是得意忘形,要逗小家伙高兴。看不起小孩子一脸瞧不起的样子,又说:“我可打死了一匹狼,还给你掏下了鸟窝。”

阿古达木沉默着,不言语了。

朱英也不想再逗他了,两个人又把注意力放在鸟窝上,她问他准备把鸟窝放在什么地方,高了,母鸟会把它们带走,放在房子里,空气又不好。

“我们把鸟窝放在那棵树上,要是阿妈知道我把鸟窝摘了,要骂我的。”

鸟儿就该在天空生活,它的休息地是树,这才是爱惜生命的表现。朱英赞成把鸟窝放在树杈上,也方便小家伙喂食。

“不要告诉别人。”阿古达木说。

“你怕别人知道,为什么找我帮忙。”

“因为你是英雄,又是陌生人,你不会出卖我的!”

这哪是孩子?他简直就是个小人精!朱英在心里说。

他们两个进去的时候,公主塞罕也醒了,吵着要喝水。夫人乌云要阿茹娜去给塞罕牛奶,朱英说不能喝牛奶,要喝点白开水。

乌云又问儿子他们去做什么了,阿古达木说他们去保护生命去了。朱英看着公子,心里笑了一下,他这话说得挺有水平,也不算撒谎。

朱英再去给公主把把脉,觉得她好多了,吃了饭就跟夫人一家人告别。

“欢迎你经常来玩!”夫人乌云说。

阿茹娜跟在夫人身边,只是冷眼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阿古达木见朱英出了门,才追上来,对她说:“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朱英摸了摸他的头,“很高兴!”

“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朱英跟他挥挥手,走了。将军一家人都是这么好相处,特别是他那一双儿女,很聪明也很好玩,他们应该会和睦相处、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朱英牵着白花花,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想着阿茹娜以及夫人。街上行人不多,这会儿应该都在是吃午饭的时候。

对面走来两个人,汉族打扮,她不禁多看了两眼,每当看到这些人,她总是会猜想他们是哪个地方的,来这么遥远的地方做什么生意。

她这一看,立即吸引了那两个人的眼光,其中 一个中年人更加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又特意多看了一眼,猜测是不是碰上熟人了。她仔细一看,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她又往前走,当她走过去以后,那个中年人才叫了一声:“朱小姐!”,显然是不确定的,试探性的。

她立即转身,在这异国他乡,看到一个老乡还是很亲切的。

那中年人也站住了,朱英再仔细一看,觉得在哪见过,但决不是很熟的人。

“朱小姐!”那个人又叫了一声,见朱英虽说笑着,但还没有明白过来,他又说:“我是钟离镇的,跟你家不远,是宋管家。”

宋管家!朱英记得,她是经常从宋家店门前过,但她没有跟这个人打过交道。说到钟离老乡,她自然多了几分亲切,不管认不认识。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家里怎么样了,爹娘是不是都还好?她是什么样的缘份,才碰得上自己家门前的人!朱英立即笑吟吟地问他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什么生意?”

“我们刚到,想进点皮贷。”宋管家说。

“吃饭没有?”朱英问。

他们都摇头,宋管家介绍说那个年青人是他的助手,他们刚进城,正想找地方落脚。朱英问他们来过几次,会不会说这里的话?宋老板说他是来过一次,但是不会说这里的话,好在这里的人都非常直爽,而且都很和善,他也不怕。

朱英听他这样一说,连忙把他们带到一家站,因为这里经常有外地商人经过,站的生意也不错,这个小城就有三家站。朱英进去的这一家,主人认识她,所以她一进去,店主就打招呼:“朱小姐,来了。”

“这是我老乡,麻烦你们关照了。”朱英把宋管家和他的助手介绍给站主。

宋管家他们看着朱英会说蒙古话,很是佩服。朱英问他们吃什么,她说这一顿她请客。宋管家坐下来,朱英也坐下来。

“我爹和娘怎么样?他们没有受什么气吧?”

“他们还好。”宋管家说。

朱英留下两封信,牵着她的白马走后,朱家上下都急慌了。

朱德仁看着信,把信的内容告诉朱英的母亲,朱母急得眼泪直流,催促朱德仁:“你赶快想办法去找她呀!”

朱德仁说:“找她,她有武功又懂医术,是游走江湖的女侠,担心她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跟宋家把话说清楚!”

朱德仁看着几个孩子也担心姐姐,对他们说:“你姐姐在信中都说清楚了,不要担心她,她喜欢自由,她要在外面走一走,长长见识!”

朱德仁当时就拿着信到宋家去了,宋管家刚起床,见未来的亲家急匆匆地走来,把一封信递给他,拿过信一看,对朱德仁说:“这怎么办,宋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这还是第一次看中一个姑娘。”

“蒙他错爱,是我姑娘没有福份,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本来也想亲上加亲的。”朱德仁说,“宋公子的祖母跟我母亲是姐妹,这是你给我提亲之后,我暗地调查后才知道的。”

“是吗?这一点我倒是不知道,只知道宋家跟皇室有点亲戚,正因为这样,我们公子才想在仕途上发展,其实宋家的生意做得很好。”宋管家又小声地问:“你真是皇帝的——”

朱德仁说:“我只是一介老百姓,人家有心会来亲我,无心的话,我平安地做着我的生意,老百姓有老百姓的福份。”

“老兄,真是佩服!”宋管家说。

“比起原来,我们的日子是好过多了,只要几个孩子都平安,一家人有吃有喝就够了,我们都是受过苦的人,也没有太多的要求。”

“你是条好汉,老兄,就凭你这种为人,我服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宋管家也知道人走了,这婚是结不成的,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要造成太大的影响,如果宋家还没有造势,这话就好说,大家都没有烦恼。

“那就拜托你老弟了!”朱德仁说,“这丫头,注定跟我们没有多少缘份!”

宋管家听说朱英从小身体弱,后来被一个道士收留医治才捡了一条命,她根本没有一点社会礼教约束,不适合大家庭的家教等等,对朱英也就原谅了,于是决定快马加鞭赶到京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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