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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教授说了几句祝词,然后酒会开始,大家纷纷入了座。同桌都是女生,无非就是谈论一些你今天穿的衣服是某某品牌的,你今天带的首饰是某某某同款的。当然女生的话题永远少不了异性,连在研究所里面被大家一度认为极为禁欲的一个学霸也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煞有介事地说我今天发现某某某穿西装格外帅。

众人惊讶,问为什么?

“我觉得他有点像我的偶像,门捷列夫。”

众人以为此言甚是精辟。

Luccy叹了一声气,“可惜今天言若没来。”

这一说众人又记起了以前讨论的言若浅丘谁占鳌头的话题,免不得争论起来,沥水默默围观,觉得这是古代选花魁活动的继往开来。

饭席进展到一半,到了众人翘首以盼的抽签环节。奖品写在签条上,众人依次上台抽奖。沥水抽了一张来不及看就匆匆去了趟卫生间。

等解完手沥水想起了口袋里面揣的纸条,等不及回包间便在途中边走边看。

对于抽奖这种事情沥水从来都是只注重过程不注重结果,但是当她看见纸条上赫然写着的六万日元时,她感觉整个天空都在不灵不灵地放着烟花。

“干嘛站在门口傻笑?”

“我中奖了。”沥水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扭头,言若微微俯身,唇角勾了笑意,看见上面写的六万日元赞许地点了点头,甚是欣慰地摸了摸沥水的脑袋,“我们沥水真有本事。”

沥水瞠目结舌,“你……你怎么在这里?”

言若笑得宠溺,“今天下午的飞机。”

门被推开,山本教授陪着一群院士出来,想是他们提前退席了。言若本没注意到,倒是那边的一个院士先看见言若,颇为惊讶地说了一句“这不是许天赐的儿子许言若吗?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吗,那时候你得了国际化学竞赛大奖还是我给你颁的奖。”

言若反应过来,笑容温厚,伸出手,卓尔不凡,“当然记得,家父经常提起您。”

站在一边的沥水激动,脑海中像电子屏一般浮现这位科学家的信息,某某某,麻省理工大学终身名誉教授,曾获诺贝尔化学奖,涉猎领域包括有机化学,高分子化学,生物化学……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另一位古稀老人,捧胸口抑制住崇拜的感情,某某某,哈佛大学化学院院长,主攻化学工程学,曾获齐格勒奖……

老科学家甚是欣慰地打量着言若,顺便看了一眼沥水,颇为幽默地问,“Your girlfriend?”

沥水没有注意到言若清晰的一声yes,倒是受宠若惊地握了握科学家的手,觉得这时候的天空已经不再是放烟花那么简单,改为飞机轰炸了。

一旁的言若不动声色地扶了扶沥水的身子,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

直到人都走了,沥水还是感觉自己的小宇宙在天旋地转的颠覆,半晌她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言若,“我刚才忘记和他们要签名了。”

沥水兴高采烈地去找组长兑奖,留下言若一个人应对一群女生的包围。几个教授一走,整个包厢只剩下一些小年轻,于是有人提议唱歌。台上只有一个话筒和一些乐器。有人问谁会弹钢琴的。

沥水本来拉了言若安静地呆在一旁,对着支票星星眼,不想身旁的人举了手。

沥水掉下巴,言语艰难,“你会弹钢琴?”

言若对她质疑的眼神很不满意,淡淡,“恩,还是十级。”他西装革履,卓卓朗朗走上台,容貌俊美,落落大方,浅丘在台上调大提琴的弦,彼此对视,均报以一笑,然后一个继续调弦,一个坐到钢琴前。

Luccy见状,理直气壮得顿时觉得连身材的曲线都变得格外傲人,和另外一些争论的女生说看见没,言若是会弹钢琴的。

言若弹钢琴,这在沥水眼中是一个很微妙的搭配,但见那个男人纤长的五指在琴键上恣意跳跃,音符便像曼妙的舞姿蔓延开来,灯光渐暗,转而轻柔,如水承转。

回去的路上,沥水好笑地看着言若没风度地吃着火腿,“你真会弹钢琴啊?”

言若瞪眼,“说了是十级了。”

沥水笑,看了他一眼,“挺帅的。”

言若眉毛左右挑了挑,内啥,拥抱健康,远离我妹哈。

导演拍板示意开工,言若拍了拍她的头走了过去。

导演看他们之间的动作,猜到了些什么,“女朋友?要不让她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这边也没什么事情要忙。”

言若回头看了看,“不用了,她想看着我。”

但是他不知道,明溪趁着一档节目的空隙进了导播室,而彼时,两人的画面也完完全全进入她的视线,她笑了笑,殷红的嘴唇像是落败的花,她记着一会儿的访谈,想起了眼妆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化完,于是忍住。

她知道没有沥水的那些年,言若没喜欢过自己,但她同时也知道言若没喜欢过其他的人,于是便想着也许只是时机的问题,也许某一天因为一起看了一部电影,因为一起看了一场焰火,又或者只是因为某一次回眸,忽然就福至心灵了,这些的前提,明溪以为是只要自己陪着就够了,自己足够优秀,去匹配他的优秀,就像化学方程式的两端,对等了就必然会发生反应。

她一直这样坚信着,直到那天在超市门口看见那一幕,清晰地就能听见哐当一声。那样的眼神,那般的专注,让明溪忽然醍醐灌顶,也许不爱就是不爱,甚至连理由都不需要。

经纪人进来喊她,看她面色有点不对,问怎么了?

明溪问他,哥你相信童话吗?

经纪人不明所以,“童话?那玩意我已经好多年不读了。你说的不会是小红帽和狼的故事吧”,他抱着手,用手支着下巴,深思,“其实我也在想小红帽剖开狼的肚子她外婆竟然能完好无损地出来,这明显不符合科学原理,所以也就只能给小孩子读读……”

明溪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衣服,披上,没听他讲话,一个人往前走。

其实,为什么童话里面总是喜欢把王子不爱的女孩变成巫婆呢?

明溪番外

明溪揉揉酸痛的的肩膀走回职工宿舍,宽大的工作服套在身上就像充气气球一样滑稽。由上铺传来的绵长婉转的哭声可以判断出小花又陷入某部泡沫剧而情不自禁。

“有什么好哭的,被得绝症的又不是你,被恋恋不舍的又不是你,你哭的那么喧宾夺主做什么。”明溪抗议地掏了掏耳朵,指甲盖上廉价的指甲油已经掉了一部分。

“你知道什么。”小花从被窝里钻出来,于是露出了和那粉红的少女情怀不协调的粗犷的面部轮廓以及狰狞的哭相。明溪一拍脑袋,秒懂宽面条泪的意思。

比了一个ok我不懂的手势,明溪悲壮地倒在床上。

“你一定要好好的。”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女主模糊的哭声。

好像雨林里的阳光,穿过齐天的树冠,穿过浓浓的晓雾,穿过堆积的败叶,最终覆盖在厚实的地面上,和泥土里湿润的水汽,一起静静地升腾。安静,但是弥足珍贵。

眼眶不觉间变得干涩。

明溪的父母在上溪镇开了一家快餐店,生意一向红火。明溪很小的时候就穿着开裆裤在店里横冲直撞,叔叔阿姨们见她可爱会时不时地夹一筷子菜往她的嘴里塞。长大后,明溪会帮着家里送外卖,偶尔赚点小费就去买香草冰激凌,鹿圣熙看见她不让须眉的吃相总会调侃地说,你耍杂吞剑呢。

在明溪上初中那一年,圣熙的父母出于风水的考虑,在明溪家的饭店旁边开了一家两层楼的饭馆。最初明溪以为仗着自家在镇上多年的人脉不会有什么冲击,但是事实证明自从饭馆开张以后,自家店里的客人大有减少的趋势。父母脸上的愁云渐密不说,自己口袋里的零花钱也就剩下几个叮当作响的子。

镇上的小女生总是会娇羞地推推搡搡着从饭馆里走出来,捂着面跺着脚说“好帅啊。”帅?明溪很认真地问父母,难道他们家的猪蹄比我们家的帅?

“别犯傻,去,把这些好茶给邻居送一点,人家来了这么久,我们总得表示一下。”明溪妈提来一袋包装精致的茶。

“为什么,他们抢了我们生意,我们为什么要给他们送。”明溪委屈得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被逼着要把怀里的糖分出去却轻易地被明溪妈一道锋利的目光完败,只好灰溜溜地跑到隔壁。

第一次进这家叫做“水云间”的饭馆。未到饭点,所以店里还是有点冷清。整体还算干净舒服。

“你好。”一个少年迎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弓着腰蹑手蹑脚的女孩。

明溪猛地一抬头,脑袋就撞到了那人的肚子。“啊,疼死我了。” 明溪捂着头跌坐在地上。那根本就不是肚子,分明是一堆排骨,出师不利。

“对不起,那个,你没事吧。”少年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不该扶。明溪面相狰狞地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柔软的黑色头发整齐地覆盖在眉眼上方。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一双像小鹿一样闪闪的大眼睛。浅灰色的羽绒服和牛仔裤衬出欣长清瘦的身材。明溪心中暗暗地想,这拉出去展览都能收费了。

“圣熙,客人摔倒了怎么不扶起来。”圣熙妈一边责备着迎上来,一边扶起了还英勇匍匐在地上的明溪。

结束简洁的赠送仪式以及一系列官方的诸如“太感动”之类的对话之后,圣熙妈拉了拉站在旁边的少年,“这是我儿子圣熙,刚转到献阳中学。”

“你好,我叫鹿圣熙。”俊秀的面庞像鸽子的羽毛一样柔和,每看一次都让人嫉妒上帝真是他亲妈啊。

“我也是献阳中学的。”

圣熙妈一听忙热情地握住明溪的手。“我儿子刚来这边不熟,得麻烦你多关照关照。”那股就差把儿子以身相许的诚恳劲激起了明溪任重道远的正义感。

顺利结束外交会谈,临走前明溪意味深长地看着店里那群醉翁之意不在酒节操碎成PM2.5的女孩,不虚此行地明白了水云间红火的原因所在。

上溪镇是南方水乡的一个小镇。潮湿的气候让大多数房子的墙角爬上了青色的苔藓,房顶的瓦片也被锈蚀得乌黑锃亮。每天早上,明溪就是在纤夫的摆渡声以及各种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起床的。

照例去街角买了一根油条一碗豆浆,就推着破旧的自行车去上学了。

“明溪。”意料之外的招呼把明溪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圣熙跟了上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袄,沐在薄雾中的脸像被桨悠悠荡开的水纹一样温柔。

明溪挑了挑眉,“哟,店小哥。”

好像每一个女生的幻想中总会有一个神秘帅气的转学生,圣熙的出现正好迎合了这一假设。明溪咬着棒棒糖作壁上观看着被女生明目张胆调戏的鹿圣熙,喜滋滋地想看一次收多少好呢。

上午第四节课,明溪已经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了。但是旁边的圣熙依然挺直腰板跟第一夫人出席国际访问坐得一样端庄,脸上一股单纯的认真劲让明溪都怀疑就算一颗*在附近爆炸他都能纹丝不动。

“咻咻。”迷糊间窗口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明溪一个激灵,一边不动声色地抽出书包,一边暗戳戳地朝圣熙比了一个我先走的手势,然后成匍匐状逃出了教室。圣熙来不及阻止,一脸茫然地看着消失在教室外面的明溪和一个男生的背影。

“那个男生是镇上出了名的混混,别人都叫他杰哥,不知道明溪是怎么和这种人搞在一起的。”后排的娇雅一脸不屑地说,靠的近可以看见她精致的妆容和考究的衣服。

恩,哦。刚认识一天,算不上熟人,所以只能给一个这样模糊大致的反应。但是,混混,搞在一起,怎么听都是不会让人舒服的字眼。就像阳光从近似平行的轨道上投射过来,在每一片密密覆盖的叶子上留下金色的流光,最终摇晃成一片失焦的斑驳的光晕。浅浅的,但是一直在心底潜在的一个切面光影迷离地摇曳着,微微地刺痛着。

回家的路上,看见明溪一个人坐在桥头,正在给脚边的流浪狗喂食,圣熙笑着也坐在一旁。

明溪一边继续给狗喂食,一边解释道镇上自从被打造成旅游景点以后,政府就开始捕杀流浪狗,它们现在看见人就怕。女生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就像一点点融化的美丽而脆弱的冰凌。

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儿啊。圣熙的眼神不自觉地温柔起来,就像落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花瓣。

“今天……那个,和你一起走的男生是……”

“你说杰哥吗,我男朋友,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哦“,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浅浅的失落。

皎洁的月光把潋滟的水纹映射到修筑的堤坝上,很多被我们路过但是忽略和遗忘的细节都得以在另一个平行的时空中长久地存在,并最终长成参天的摸样。

“明溪,明天一定不要迟到,我们可是要去市里面参加比赛的,你要是睡晚了,我一定扔一颗小男孩过去。”

圣熙无奈地看着明溪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认识有一些日子了,明溪永远一副好像怪兽出现在面前都能离题地去研究它的肤质的懒散样,常常让圣熙哑口无言。

全市一年一度的学生运动会是备受瞩目的项目,献阳中学一向标榜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所以每年都会组织优秀的运动健儿参加比赛。明溪参加的是女子短跑,而圣熙则以优异的选拔成绩包揽了百米跑,男篮等数个项目。

“我觉得你不应该叫鹿圣熙而应该叫路西法,怎么可以书念得好人长得帅连体育都好。”

明溪一副上帝偏心的表情惹得圣熙哈哈大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听见明溪受伤的时候圣熙刚结束了男篮比赛还在休息室,一听见队友嚷嚷着有人受伤了,后来又隐约听见慕明溪三个字,顿时一个激灵,扔下毛巾就冲到赛场上。明溪还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白皙的脸上难以掩饰疼痛的表情。圣熙顾不得太多,一个横抱就往救护站跑。

就像雨林掉落的果实被一层层地覆盖在枯叶下,然后一点点安静地开裂。不清楚从哪里传来的疼痛,不知道原因,但是依然会牵扯大片的神经。很奇怪的感觉。

救护站的护士熟练地处理着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从明溪忍耐的表情也可以知道疼痛的程度。发生事故的还有同班的娇雅。两人在比赛中撞在一起,一起跌倒在地上,但是她很快就被转移到救护站。

“都掉皮了,以后该留下一大块伤疤了。”娇雅一边嘟着嘴同蹲在身边守护她的男生抱怨,一边不满地瞥了瞥还在包扎的明溪。

圣熙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蹲下身子,认真地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情况。软软的刘海遮住了眉眼,俊秀的脸就像安静迁徙的星球柔柔地流散着光芒。

“还疼吗?”

明溪豪爽地拍了拍圣熙的肩膀,“没事,这点小伤。小时候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被挑破了手,我还能给我妈讲笑话呢。”顿了一会儿,又默默地添上一句,“但是把我妈给讲哭了。”这下搞得圣熙也哭笑不得。

带队来的体育老师急匆匆地跑过来,“女生有谁能去跑个接力赛,原定的有一个人也摔伤了,挺严重的。”

“老师,我现在路都走不了,更别说参加什么比赛了,好大一个伤口啊。”娇雅一边娇嗔地说,一边掀起裤脚。其实撞在一起后,娇雅是倒在明溪的身上,只是脚踝上受了一些皮外伤。

老师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半晌说了一句“你们好好休息”正准备离开。

“老师我去吧。”明溪自告奋勇,但与此同时遭到了圣熙的强烈反对。

“你不要逞能了,伤得那么重怎么能再参加比赛呢!”

“没事,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不信你看。”说完,明溪蹦蹦跳跳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圣熙还没来得及阻止,老师就已经感激地握住明溪的手,明溪一副大恩不言谢的表情气得他全身发抖。

为了不影响成绩,整个比赛过程,明溪都是咬牙坚持的。跑到终点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地跌坐在地上,被圣熙一把揽入怀里。圣熙身上淡淡的特有的薄荷香像沐在阳光里的苍翠花树,通透而明媚。

“累吗?”

“恩。”

“靠着吧。

阳光像庞大和柔软的洪峰湮没了熙熙攘攘的人潮。女生靠在男生身上构成的唯美画面仿佛是被风微微吹动的线条,简单明媚。

这些天,明溪的腿伤没好,所以杰哥每天放学以后就会来接明溪。

“他很照顾我,对我很好。”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很有男子汉气概。”

“他可以为了我打架,很义气。”

“他会陪我一起照顾流浪狗。”

所有这些单纯的赞美词都指向了那个纹身,会打架,抽着香烟,在镇上开网吧的青年,让明溪崇拜的男朋友。

圣熙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眼神像微弱的光折射进深深的海底,隔着层层平行流动的水波然后消失在无法探尽的黑暗里,柔软地悲伤着。

在学校里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杰哥的传闻,诸如在洗手间可以听见男生们谈论杰哥昨天晚上赌钱又赢了多少多少,杰哥又带手下教训了一帮人。圣熙总是微微地皱皱眉头,然后想到了明溪。

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昏暗的弄堂里,圣熙背着书包靠在单车上,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八,离放学已经接近两个小时了,明溪依然没有出现。黄色的灯光打在年轻俊秀的脸上像一团浸泡着阳光的雾凇,温柔而沉默。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清晰。

“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圣熙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老师明天要考上面的内容,你看一下。”

“谢啦。”明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准备进家门。

“明溪……”

“恩?”

“你以后……以后能不能不要和杰哥来往了?”

“为什么?”

“你们根本就不适合,杰哥他是……”

“混混是吗,你也和大家一样瞧不起他是吗?”

明溪的脸上明显出现愠色。一针见血的反问让原本就吞吞吐吐的圣熙更加无言以对。

灯光照着的彼此注视着的两个人的脸,像淹没在洪峰里的斑驳遗迹,郑重而苍凉。一俯一仰的对峙,因为靠的太近,男生和女生特有的懵懂而魅惑的气息如同两股洋流交织在一起。

“他不是那样的人。”明溪说着就要转身,但是手腕被用力地拉住,对上圣熙坚定的目光。

“我就是不想你们在一起。”

其实就是不愿意你们在一起,不愿意你被别人保护,不愿意你总是追随他的目光,不愿意在你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朋友的存在。

手腕被越握越用力,明溪的泪水随着咬紧的牙关流了下来。圣熙自知失态,慌张地松开了手。

“啪。”一个巴掌盖过来,圣熙的头偏向了一边,柔软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上。

就像是走在汹涌的人潮里突然失去了记忆,世界突然安静下来,那时候我们会很认真地想,我们,到底都在干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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