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滨生坐在她身边,从衣兜里掏出钢笔在自己左手腕上先画一个圆圈,再画一条表带,接下来他对了下表,又画两根一长一短的指针,分针指向1,时针指向9点整。
“小莹你就在我们这里住好了,连领导说今年开春就给你们盖知青房。”假小子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进屋来:“我还听说解放军部队捐献出几十套被褥和军装给受灾青年。”
大皮高兴的说:“军民一家,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我要有件四个兜的军衣那多好。”罗滨生看着大皮说:“这一回你有军服穿了,把军裤给我吧。”
“美的你,我要成套的。”
“你不给,我就抢。”
赵兵兵问:“肇事者王朋怎样处理的?”
假小子说:“他可沾包了,被列为思想麻痹的反面典型,一大早就让团保卫股开车带走了。”
徐小莹脱掉鞋子,虚弱的身子半躺在炕上,她的脸烧得跟西红柿一样。
“小莹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病了?”赵兵兵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哎呀,头发烫。”
“我现在浑身酸痛发冷,感冒了。”徐小莹掏出手帕擦着鼻子。
“小白脸你还愣着干啥,快送她去卫生所。”赵兵兵在一旁催促着。
“你可能昨天夜里跑出来冻着了,走吧,找卫生员小林子给你看看。”
徐小莹穿好棉衣戴上一个毛线织的脖套,和罗滨生一起来到连部卫生所。
“小林子,我有些头疼,鼻塞流鼻涕。”徐小莹又咳嗽起来。
卫生员小林问:“是不是夜里着凉了?”
“可能是,半夜着火我是穿着线衣线裤逃出来的。”
“量一iati温看看?”小林拿出一根体温计来。
徐小莹解开棉衣扣子,小林子将体温计插进她的腋下。罗滨生转过头看见桌上的伤湿膏说:“赤脚医生,你给我一张伤湿止痛膏。”
“你怎么了?要它干啥?”
罗滨生脱下黄棉袄说:“救火时我的棉衣刮个三角口子,我用它粘住。”
“回头让小莹给你缝上不就得了。”小林子说着拔出体温计来。
“她现在有病缠身,这一贴多省事,妥了。”罗滨生拿起伤湿止痛膏贴在衣服上。
“9.0oC,小莹你在发高烧。”小林手里拿着体温计转动着:“滨生,你得好好照顾我妹妹。”
“放心吧,她是花神,我是护花使者,我能不关心吗。”
“你就甜言蜜语的忽悠吧,小莹可别上他当。”
“小林子,我浑身难受不得劲,给我开几天病假。”徐小莹有气无力的说。
“行,回去卧床休息,多喝开水。”小林嘱咐着:“我再给你拿些阿斯匹林,一日三次,每次两片。”
“小林子,给开两盒山楂丸,我胃不舒服。”罗滨生说。
“你们咋这么馋呢,有病没病都来要,这是药不是糖,就剩一盒了。”小林子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递给他。
罗滨生拿着病假条出了卫生所,找到老排长请好假,又把病假条送到食堂去,让他们给做病号饭。
次日早晨,哈尔滨青年都出工修水利去了,小莹躺在被窝里还没起来,罗滨生来到伙房。
王司务长见面就问,小莹的病咋样了?”
“早上起来好多了,她已经不发烧了,她已经不咳嗽了。”罗滨生随口说着电影里的台词。
老王笑了:“她是头一回要病号饭,我这就给她做。”
罗滨生端着半盆面条回到宿舍,往炕上一放,筷子粗的手擀面条冒着腾腾的热气,一股油香味直窜鼻子。
“小莹,吃吧,这里还有一个荷包蛋呢。”
徐小莹爬起来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这是大锅饭,哪是病号饭,做这么多。”
“你再吃几口,剩下是我的。”
“啊,我有病,你借光。”她那含情脉脉的双眼流露出爱抚之情。
罗滨生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红红的嘴唇“你这么大个人连一个鸡蛋都吃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