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司令到！”不知谁喊了一声。

“让开、让开。”炊事班汤司令拎着剔骨刀挤进猪圈：“鸡抱窝，鸭踩蛋，谁的活谁去干。”

“过来，抓紧捆猪，先逮小的。”老排长招呼着。

罗滨生他们拥了进来，那些猪全都龟缩在角落里，警惕地注视着人们，待知青们像老鹰扑小鸡一样抓它们时，这些猪猡四处逃窜。听说过狗急了跳墙，这一回他们看到了猪急了上房，一只桀骜不驯的猪不知什么时候蹦到猪圈顶上去了。知青们先将半大猪撂倒，汤司令挨个放血，剩下的几头肥猪见到这血淋淋得场面，更是惊恐万状。

罗滨生、赵建军用麻绳将那只大种猪绊倒，大家伙一拥而上，大头、大皮用一根柞木杠子压在它的脖颈上，其他人上去将猪腿按住，二毛子死死揪住猪尾巴，大种猪拼命地挣扎着，它嘴里吐着白沫子，喘一口气，嚎叫一声：再喘一口气，又嚎叫一声……

“捆上，先捆上。”老排长大声喊着。

刘卫东上去捆绑着猪蹄，好半天也没有捆住。

“比他妈的猪都笨，连个猪蹄扣都不会系。”汤司令将杀猪刀叼在口中，拿过绳子三下两下将猪脚捆住。

“你看人家整的多利索。”罗滨生用脚使劲踩着猪头.

汤司令对着猪的锁骨处一刀子捅下去，鲜血从它的颈部奔涌而出。突然间大种猪肚腹一凸，四蹄一蹬，将缚着猪脚的绳索齐刷刷绷断，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刀子插在猪脖子上向外冒着血水，嚎叫着狂奔起来，吓得知青们满圈跑。

“躲开，躲开，大野猪毛了。”老排长喊着。

气喘吁吁的二毛子吓得打开圈门刚跑了出去，大种猪一个箭步窜出圈外，向野外飞奔。

“追，看它往哪儿跑。”大家惊醒过来一窝蜂追了出去。

大种猪跑出半里地，血滴在雪地上格外显眼，知青们拿着杠子、绳索在后面死命地一路追赶，那猪因失血太多渐渐慢下来，最后终于耗尽气力躺下蹬腿儿了。

七月里的一个周日，骄阳似火。罗滨生他们带着小狗“瓦沙”与伤病痊愈的黑子来到江边游泳、钓鱼。黑子将一根长长的铁丝放在岸上，每隔一米拴一个鱼钩，将小块豆饼挂在鱼钩上，罗滨生换上游泳裤，手里扯着铁线的端头，涉水向江中走去。黑子握住另一端，在岸上随之移动，江水越来越深了，罗滨生把底钩下到江里，然后他仰卧在水面慢慢地漂着，头顶上烈日当空，水中却畅快无比。

“水里可凉快了，快下来洗澡。”他在江中向岸上喊道。

刘卫东、赵建军、二毛子纷纷脱掉衣裤，“扑通，扑通”跳入水中。刁小三看见他们在江水里嬉闹着，便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个精光，仅剩一个松紧带的大裤衩子。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身体绷直“咚”的一声跳进江里，水花溅起时白裤衩浮了上来，忽忽悠悠地奔下游漂去。

“刁小三你怎么光不出溜的就下来了？”刘卫东说。

“他妈的，我的裤衩让水冲跑了。”他游出水面擦着脸上的水。

“你那白裤头穿不穿一个样，都是清一色的老爷们，没事的。”大头哧溜一下钻入水中游走了。

刘卫东说：“江那边玛达姆看得一清二楚，你净给咱兵团战士丢脸。”

“你别蒙事了，对岸连个人影都没有。”刁小三越说越起劲：“我给你们说个事，上星期我和机务排吴排长来江边刷车，你猜咋的？他穿一条大花裤衩，我问他是不是穿错了，他说他和媳妇不分你的我的。”

踩着水的罗滨生听罢，笑得他在江里呛了一口水。

这时从江上游划过来一条小船，小船轻得像支鹅毛。徐小莹、赵兵兵坐在船头，假小子站在船上操动着双桨不断地拍打着江面，罗滨生他们见状一齐向小舢板游过去。

“你们在哪儿整的小船？”

赵兵兵说：“在捕鱼班借来的。”

“先给你们降降温。”大头、二毛子朝船上发起水攻。

“叫你泼我们。”假小子挥浆击水打起水仗来。

水花飞溅着，打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哈哈哈……”欢乐的笑声在江面回荡。

“你们还来劲儿了”大头游过去就往船上爬。

罗滨生在水里喊道：“大头别弄翻了，闹出人命来。”

“我们举白旗了。”徐小莹摇着白手帕。

“那你们答应一个条件，上岸给我们炖江鱼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