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别自责了，只怪我自己贪玩，我就这德性，玩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忍着痛笑了起来。

“我背你回去。”张维一边说一边把我背了起来。扒在张维宽阔的肩膀上，一种久违的温馨从我的内心升了起来，在他的肩上，我开始迷失自己。

“生命最不能承受的往往是许多微不足道的东西。”扒在张维的肩上，我突然多了许多不应该有的好感和同情。

网吧也没有去成。张维把我背回宿舍时，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不时用热毛巾帮我敷扭伤的地方。整整一个下午，张维一直守在我的身边，毛巾冷了又换，换了再敷，他做得那么细心那么周到，让我感动得不知道如何谢他。夜很快来临了，张维从食堂里端来一碗面条，让我趁热吃下去。

“今晚你就住在这儿。我打电话对林老师讲了。”张维坐在我的对面望着我说。

“林老师骂我了吧？”我随意地问了一句。

“他在写小说。”张维说完这句话，起身为我把毛巾换到热的。我没有再说话。林木在写小说，林木没有时间和心情骂我，再说我在林木眼中又算什么呢？他不会象张维这样重视我的存在。心在一种莫明奇妙的伤感中盛满了冷漠。当爱如海雾般飘散时，我不可能要求林木去关注我的潮起潮落。

“张大哥，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面对张维。

“我没事。再说你是在我这儿扭伤的，我有责任照顾你。”张维憨厚地笑了笑。

“你晚上会出门吗？”我无助地问张维。

“怎么啦？”“我怕。”

“你在这里睡觉，我把门帮你锁好，不用怕。”

“可我，怕黑。”在夜里，我从来不敢一个人独立地呆在哪个地方。

“你别走好吗？”

“好吧。”

张维开始找椅子，他把几张椅子排在一块，靠在椅子上睡觉。看到张维这个样子，我很过意不去。

“张大哥，你睡到床上来吧。”我望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用，这样睡也挺好的。”张维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睡到床上来吧，你那个样子，我会于心不安的。”我再次恳求张维到床上来睡。张维经不住我的劝说，终于到床上了。张维直挺挺地躺在我的身边，一动也不敢动。黑暗中，我能听到张维急促的心跳声。

“张大哥，林木和他的前妻怎么离婚的？”我想减少张维的紧张感。

“这，你怎么想起了这个问题？”张维似乎不愿意说。

“好奇呗。”我故意装轻松地说。

“他们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一个是农村长大的，一个是城市里长大的，许多细小的生活习惯不一致。”

“就这么简单？”我不大相信地问。

“林老师有次把一个崇拜他的女孩带到了家里，被他的前妻撞上了。”张维吞吞吐吐地说。

“他的前妻不至如这么小气吧，一个到家里玩玩没什么呀。”我好奇地问。

“他们是在床上。”张维又紧张起来。

“你很怕我吧？”我突然转换了话题。

“没，没有。”张维说话的声音开始发抖。我向张维的身体靠近了一点。张维抓起我的手贴在脸上，颤抖地问我：“你愿意要我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这样亲密地靠在一块。”

我突然特别特别地同情张维。我一下子冲动地抱住了他，黑暗中我的嘴封住了他的嘴，他的牙齿碰痛我的舌尖，他居然还接吻都不会。我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说：“慢慢来，亲吻时用舌尖，不是用牙齿。”

躺在张维身下，我开始一点一点地教他。张维太紧张了，手心满是汗，他不知道手该怎么放，甚至不知道怎么进入我的身子。

“张维，放松一点，别怕。”我一边安慰他，一边慢慢引导他进入我的身子。张维总算摸到了门。他把攒存了三十多年的精力全部投入到我的身上，可是他太激动兴奋了，没两分钟，他象一团泥似的软在我的身上-----

暗中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并排地想在哪儿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我不知道张维在想什么，我也不想问他在想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张维从床上翻了起来，又一次压在我的身上，兴奋地问我：“丽丽，我再来一次好吗？”

我没有拒绝张维，对李力背弃一次和背弃一百次并没什么区别。张维比第一次做得好多了，他开始知道如何挑逗我，当两具肉体纠缠在一块时，张维象个勇士一样，长驱直入------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张维满足地紧紧抱住了我。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后背上，一阵冰凉冰凉的感觉渗入我的骨子里，我不由自主地颤粟起来。

“丽丽，我的好女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一辈子也会珍藏你。”张维扒在我的肩上象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张维，别这样，别这样。”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丽丽，是你把我变成了真正的男人，是你让我知道了做男人的伟大和意义。”张维象个诗人似的激动起来。

“张维，你不要记恨我就行，我并不希望你珍藏我。”我知道如果让张维知道我和林木的事，张维到死也会记恨我。林木是他崇拜的偶象，是他的挚交。

“睡吧，张维。”我重新躺了下来。张维也随着我躺了下来，张维可能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是谁？当无望和忧惧在暗夜里肆意穿插时，我失去了追问的理由和勇气。我竟然忘了自己是谁。

北京让我成熟的同时，也憔悴了一颗敏感羸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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