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四十八、凤台三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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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临时上演的一幕看得不少人目瞪口呆,真是峰回路转、百转千回。当真是一场激动人心的好戏,前提是,你不在台上演戏。

而我,根本无心当这个女猪脚,偏偏是无奈地被推到了戏台之上,还要忍受着翡钰刀剜似的眼光。若是平时,我必然恨恨地瞪回去,只是现在我连抬眼看她的精神都没有。

我一向不是一个愿意屈从于命运的人,所以……老天,你就这样玩我是吗?离白鹫若是胜,我成为夷赫王妃;若是输,我嫁与容羿。这样的结果,无论怎样,我都会是最大的输家。

宴会一散,我顾不得众人研究的目光,匆匆走回晌汀殿,一个人往房间里一躲,蒙上被子,直闷得透不过气来。

“笙阳,我知道你不愿意嫁与夷赫三皇子……”仪母妃轻轻拉开我的被子,“可是容羿也不定会输不是?总还有好些人帮他的,像太后、凌旸……心总还是向着他的……”

我听到凌旸的名字,心里又一阵烦躁,有些不耐的说:“母妃,我谁都不愿意嫁?我只想在宫里陪着你们,这样不好吗?”

仪母妃的手温柔地抚向我的脸,“哪有女子一辈子在家不出阁的?……容羿,你们从小一起看着长大的,倒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况且他对你……想必不会待你差的。”

我悲凉的抬起头,“可这些都不是我要的……”

“那你要的是什么?”凌旸一脚跨进我的房间,直接接话道。

“唉~~你们兄妹自小要好,凌旸,你也帮我劝劝她!”仪母妃说着,微微拭泪走出去。其实今日之事,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个刺激,抚养多年的女儿说嫁就嫁了,怎么可能割舍的下?

凌旸应声,径直走到我的床头,墨色的眸子直视着我:“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深深地望向那墨色的深处,并不言语。

他的眸色渐渐黯淡下来,默然无语。

“凌旸,你还记得那日我说过的话吗?”不待他回答,我接下去说,“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勇敢,可以为爱牺牲一切。我有太多牵扯不清、丢弃不了的东西。你也一样!”

“我们……也就只能就此别过……”我淡然地抽回自己的手,心里越是隐隐作痛越是要用无谓的语气。

凌旸紧紧攥住我的手,让我的手腕生痛,痛得让我眼眶也湿润了,又强行忍住:“这又是做什么?”

“五年……你给我五年时间……”他眼神坚定而认真,“我必定能够让容羿制胜,你只要在容家的庇护下,我定会回来接你入宫!”

接我入宫?我略带讽刺地一笑,以什么名义?公主?臣下内室还是什么?你难道还以为我会稀罕这宫里的生活吗?对着他,抬起眼帘:“在容家的庇护下?你就那样确定容羿会甘愿将自己的老婆拱手让人吗?”

他倒是毫不犹豫:“你不会是他的老婆,这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你能留下来,留在帝都,留在我眼睛可以看得见的地方。我绝不会让你被离白鹫带走的!”

我默然垂首,不管怎样,虽然鱼我所不欲也,熊掌我亦不欲也。但是两害相较取其轻,比起离白鹫的莫测,不知暗藏什么祸心,确实是容羿靠谱得多了。

凤台选婿的步骤本就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但是为了这次的特殊情况,也来了一次大换血。除了文武的比拼之外,在我的暗示授意之下,又多增一门乐考。不为别的,只是想起离白鹫那万年不变的两首曲子,比之容羿的琴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凌帝对我自己对音乐没兴趣,偏偏对选夫婿的音乐要求高十分奇怪,好在乐艺一向也是君子必修,倒也没显出特别突兀。

这一场正是武备,我虽不能直接左右结果,但是观战总还是必要的,毕竟要嫁的人是我,这样远距离的观赏也只当是增加婚前感情了。

前一场的文史自然是离白鹫落败,尽管他的文史程度都达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可毕竟不似容羿那样生在丰国,接受文史熏陶近20年,又没有一个做探花郎的老爹,便是落败也不觉得稀奇。只是离白鹫依旧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把这放在了心上。这让我难免有一些不安,难道离白鹫对后两场都有着多大的把握?

我在帷幕后坐定,觑见容羿端立于校场的一端,即使风掩着沙尘将他的长发吹得凌乱,也丝毫不见他有任何的狼狈,反而越发地出尘。他手执长剑,也是我平日不曾见过的模样。

“容羿,也是会剑术的?平日竟没有见他拿过剑。”我回头悄悄对芷萱说道。

芷萱的眼神有些小迷离:“公子也是自小师承剑客的,不过入宫从不允许佩剑,帝姬才没有机会见过。”

而另一边离白鹫则是执着一把乌黑的软钢节鞭,素衣黑发,如果说容羿是出世的风雅莲花,他就是傲视的墨龙,气势低沉而不缺乏张力,将戾气隐在黑暗之中,不触尚可一触即发。

寒光乍现,明晃晃的长剑闪着冷然的光抢先刺了出去,手腕轻转,翻出几个剑花,招招封向离白鹫的喉头胸口。一边众人难免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有离王还依旧在和凌帝谈笑风生,仿佛现在在场上的不是自己儿子一般。

离白鹫不退反进,脚步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对,不是快,而是慢,慢到不可思议。总见以前的武侠小说吹嘘过:无坚不摧,唯快不催。可这种慢得仿佛在御花园的闲庭信步一般,偏偏步步向容羿逼近。对身上即将暴露在对手剑下的破绽也不管不顾,直到剑尖到了几乎能触到他胸膛的地方。

他方才一个转身,手中的软钢节鞭似是一下子变硬,在地上接了一个力,向容羿的下盘袭去。容羿一剑挑开乌鞭,连连踢出几脚,扬起校场上的一片尘土,迷蒙了人的眼睛。

一时间,只能听得簌簌地破风声,“噔”的一下金石撞击一般,清脆而尖利。接着两个人影迅速地分开,两人的胸口都微微浮动着,在平息着喘息的急促。离白鹫的武器已经弃手,而一边的容羿仍旧执剑,只是剑上还多了那一尾乌黑发亮的钢鞭。

我见此情况,心头略有一喜,忽听得芷萱“哎呀”一声叫,抬头看去。离白鹫已经转过身,面对看台,宽大而修长的手掌悠悠展开,掌心之中豁然是一角容羿袍领上的布料。胜负已是明显见的。

凌帝惊异地说道:“三皇子果然是好身手。竟想出如此一招,虽弃了武器,却破釜沉舟直接制敌。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离王也颇为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陛下谬赞。那位公子的剑术也是相当精妙了,只是剑法虽精,却不是杀人的剑法。不像小犬自知事起,便已经跟着我和师傅们在马背上、战场上拼杀了,各自的路数不同罢了,也没有什么好坏优劣之分的。”

众人又是一番吹捧,也让我长了不少见识,马屁拍得这么清新脱俗的还真不算少!

我算不得高兴与不高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总在我们预料的情理之中了,幸而还有一门足以卡死离白鹫的乐艺。

“粲然帝姬!”我正要离开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转身,对上那张俊逸的面孔,脸也不由得垮了三分。

然而表面总要保持着得体的礼仪,“三皇子,不知所谓何事?”

他的眼里有着狡黠地光彩:“如今我与容公子已是一正一负,各领先一局,可就只剩下乐艺这一项了。帝姬,你觉得我可会胜了?”

你以为你是CCTV记者吗?我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三皇子说笑了,笙阳一切都是听凭父皇和皇祖母的吩咐。至于你到底能否得胜,更是不敢妄言了。”

他略微凑近我的耳边,轻语到:“所以不敢妄言到提议乐考了?”他轻轻嗤笑,暖暖地气息喷到我的耳垂上,让人痒得发烫。我瞪他一眼,捂住耳朵,主动退离到了安全距离。

“丰国凤台选婿的规矩向来严苛,也不是由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三皇子若是觉得没有底气,自然不需要再勉强,不是吗?”我调整了一下脸色,装作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的唇角轻轻扬起,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帝姬,你可能不知道,即使乐艺不是我所擅长的,但这次的凤台选婿,我可是绝对不会输的!!”

竟然这么有把握?我腹谤,难道你也是上面有人?那我们上面没人吗?以凌旸现在积累下的人脉,打通几位评乐的路子也不是什么难事,难不成你一个外国友人还比我们更能在这片地界吃得开吗?

这样想着,心里稍稍多了一些底气。我挑眉,用眼角斜睨他一眼:“如此甚好!笙阳就期待着三皇子精彩的表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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