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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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垣征四郎恭敬地请教。“对象不能选择一个,视情况的发展由我们逐一筛选,最后裁定。”

三人历经反复磋商,确定了这样一个行动方针:一只手伸向汪精卫,促使他和蒋介石决裂,组织新的亲日的中央政府;一只手伸向唐绍仪、靳云鹏、吴佩孚等人,推动他们东山再起,成为未来中央政府的拥立对象。在坂西利八郎的提议下,该委员会对外称“梅机关”,对内称“土肥原机关”,在上海设办事处,预算经费为时下日币1000万元。“土肥原机关”一俟批准之后,土肥原贤二迅速地组成以影佐祯昭、今井武夫等人为骨干的工作班子,刻日起程,安抵上海,把“土肥原机关”部选在虹口公园附近的一座公馆式的别墅里。土肥原贤二将此处命名为“重光堂”。“重光堂”开张之际,正是上海最为混乱的时期,国民党留守上海的特务机关大打出手,几乎每天都有汉奸、亲日派死在他们的手中。与此同时,上海地下的黑社会横行无忌,为了一点点小事都会引起青红帮之间的厮杀。每当上肥原贤二听说这类消息以后,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赛大侠的形象就会仁立在他的面前,令他生畏。他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将“重光堂”迁到四川路西面的日本宪兵队队部里面,而他自己又在上海东陆战队路设立了“土肥原公馆”。为了策动汪精卫和蒋介石分道扬镳,他命令影佐侦昭和今井武夫与高宗武加紧联系,约高宗武由香港北上,在上海进行所谓的“重光堂”会谈。而他自己则亲访北洋政府时代的元老唐绍仪。唐绍仪幼年在上海学习外语和洋务知识,后赴美国留学,入哥伦比亚大学文科。回国后在天津税务衙门供职,不久被派往朝鲜办理税务。期间得到了袁世凯的赏识,遂成为袁世凯的亲信。自1896年随袁世凯到小站练兵开始,正式成为北洋系的中坚。在袁世凯窃取临时大总统以后,他被提名为第一任内阁总理。从此,和坂西利八郎等人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随着北洋系和孙中山先生的对立,他以灵活的手段取得了双方的信任。他既受到段祺瑞内阁的青睐,又被孙中山先生任命为财政部长,就是蒋介石组建反动政府的时候,也没忘记聘他为高级顾问。后来,因和蒋介石分赃不均,遂对蒋不满,赋闲在家。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他留住上海法租界静观政局的发展。秋季的白昼渐渐地短了,土肥原贤二吃过晚饭,刚刚沏上一杯西湖龙井,影佐祯昭引一位颇有些姿色的青年妇女走进屋来。他用眼扫了一下故作忸怩状的女子,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情感,仔细品味、揣摩,只有当年在天津挑开川岛芳子的衣襟时,才曾有过类似的感觉。这时,影佐祯昭客气地说:“将军!这位女士就是关小姐。”

提起关小姐,当年在土肥原机关中还是小有名气的。她是华裔,本名碧玉,因不喜欢男人称她为女士,以关小姐蜚声上海。她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活跃在留居在沪的军政要人之中,利用她的色相获取了不少的情报。当时在沪从事谋略的日本人,把她称之为川岛芳子第二。土肥原贤二指着沙发微然作笑地说:“关小姐,久闻芳名,请坐,快请坐。”

关小姐落落大方地坐在了沙发上,望着依然冲着她笑颜不收的土肥原贤二,稳重地说:“听影佐大佐说,将军想私下拜见北洋时代的遗老唐绍仪先生,我已经帮您联系好了。”

土肥原贤二来上海不久,就听说这位关小姐和唐绍仪的侄儿厮混在一起,但他不曾想到这位关小姐有如此大的能量,这样快地办妥了。为了慎重起见,他试探地问:“唐老先生身体可好?”

“还有精力和一个继室、两个小妾在一起生活,虽说唐老先生已满79岁了。”

土肥原贤二听罢忍不住地笑了,暗自说:“好厉害的一个关小姐!”

遂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时,关小姐又不以为然地接着说:“唐老先生不仅身体好,而且记忆力也未减退。当我说到将军希望拜见他的时候,他如数家珍似地讲起了您在北洋政府任辅佐官时的事情。最后,他还感慨地说:土肥原将军小我岁,时下应是57岁了。”

土肥原贤二也喟然长叹了一声,他沉吟片时,又问:“唐老先生对我的求见还热情吧?”

“热情!用他侄儿的话说:老头子从未像今天这样好客,恨不得马上见到土肥原将军。”

土肥原贤二微微地点了点头,旋即和影佐祯昭交换了个眼色,又问:“我想现在就去拜访唐老先生,可以吗?”

“可以。”

关小姐十分肯定地答说。唐绍仪住在法租界中的公馆里,上海沦陷以后,他除去请有关的古董商、文物鉴赏家来公馆谈文物交易外,一般是不约见外人的。今天晚上,他由关小姐打来的电话中获悉土肥原贤二夜访,匆忙吩咐家人收拾客厅,欢迎贵客。土肥原贤二在关小姐和唐绍仪的侄儿的陪同下来到门前,一见鹤发童颜的唐绍仪早已候等在门内,急忙快走一步,学着清末民初年间名士相见的样儿拱抱双手,高高擎举在额首,大有受宠若惊之意:土肥原贤二在关小姐和唐绍仪的侄儿的陪同下来到门前,一见鹤发童颜的唐绍仪早已候等在门内,急忙快走一步,学着清末民初年间名士相见的样儿拱抱双手,高高擎举在额首,大有受宠若惊之意:近0年的交情呢!哈哈”实事求是地说,今晚这样的会见,双方都是满意的。在唐绍仪看来,在土肥原贤二如此谦恭,说明自己在日本人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身价的;土肥原贤二看来,唐绍仪这把年纪还候迎在门,这是愿意和日本携手共进的象征。所以,他们二人相挽走进客室,分主宾落座之后,便一边品着粤地的功夫茶,一边气味相投地回忆着往事,当这功夫茶越品越有味的时候,他们的交谈也逐渐地触及到了实质的问题。土肥原贤二主动地提起似酒壶大小的宜兴茶壶,象倾洒祭酒那样绕着茶盘转了三圈,待置于茶盘四周的小小的茶盅斟满茶水以后,笑容可掬地请教说:“唐老先生!您们粤地称这种倒茶方式叫关公巡城吧?”

“对!对”唐绍仪不愧是政坛耆宿,完全领悟到了土肥原贤二的用意。他双手接过土肥原贤二手中的功夫茶壶,在每个茶盅上面点了两点功夫茶水,笑着说,“这叫韩信点将。只有历经点过将的功夫茶盅,才能品出一种奇异的味道来。”

“是的!是的”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土肥原贤二说罢用拇指和食指、中指稳稳地端起面前的茶盅,放置唇边,一饮而尽,遂又有意地回味着功夫茶的滋味,赞不绝口地说,“经过点将的功夫茶,味道是大大的不同了!哈哈”闽粤一带的功夫茶是相当浓烈的!唐绍仪喝过几轮功夫茶以后,顷刻之间来了精神。待土肥原贤二那做作的大笑过后,他取出一方丝帕,轻轻地按了按嘴唇,语意双关地说:“请恕冒昧相问:将军今晚来访,是为了巡城,还是为了点将?”

土肥原贤二也取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嘴,直言不讳地答说:“巡城之事,只有帝国的皇军所为;而我拜访唐老先生,自然是为了点将了。”

唐绍仪猝然收起欢欣的笑颜,矜持了好一阵子,才微微地点了点头,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当然喽!对唐老先生用点将一词来比,自然是不恰当的。准确地说,今晚我来拜访,是请唐老先生出山掌帅印的。”

唐绍仪沉吟有顷,再次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什么。“唐老先生,您对出山挂帅有何见地?”

土肥原贤二有些不耐烦了,他操着咄咄逼人的口吻,但语调却又十分和缓地问。“中国已有蒋介石统辖全国,无需老朽再披挂出山了。”

唐绍仪摇着头感叹地说。“唐老先生,您不会没有读过帝国近卫首相的声明吧?”

唐绍仪微微地点了点头。“声明的要点是”

“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期望建立与发展真能与帝国合作的中国新政权。”

“对!对”

“对!对”土肥原贤二听了这番议论以后,那沸腾的心潮顿时凉了下来,似乎眼前的这位唐绍仪是陌路相逢的生人。但是,当他再思忖方才交谈的融洽的气氛,以及谈话的潜在内容,他终于明白了,庸绍仪是在借着出难题,希望得到一个较高的价钱。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故作谦虚的样子说:“请教唐老先生,您认为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新政权,才能获得中国人民的拥立呢?”

“这就要看贵国的态度和决心了,比方说满洲问题”唐绍仪突然收住了话音,目光炯然地盯住了土肥原贤二。“请唐老先生说下去!”

“好吧!”

唐绍仪感慨地叹了口气,“你是出了名的中国通,应该听说过外交部次长徐漠讲过的一个笑话吧?”

土肥原贤二当然听说过徐漠讲的这样一个笑话:“满洲好比是中国的妻子,现在日本同她发生不正常的关系,并引诱她从家中逃跑。作为丈夫确实是很不愉快的,但,对变了心的妻子也没有追回她的心思。兼之对方男人好打架,很有些麻烦,丈夫没有办法,一直忍耐着。但是现在日本竟然利用这个丈夫的弱点,最近要同满洲举行公开的结婚典礼,并且提出一定要中国也出席,无论如何这是中国所不能容忍的。”

土肥原贤二不清楚唐绍仪借这个笑话要达到什么目的。他采用以守为攻的策略,十分巧妙地把唐绍仪抛过来的球又踢了过去:“这个笑话,我曾经听说过。请问:唐老先生的用意是”

“很简单!这则笑话是无聊的,但它说明了在中国组建一个新的政权,是需要很多条件的。就算我唐某人答应出山,也还有很多具体问题要谈。你说对吧?”

土肥原贤二知道自己应该告辞了,约好下次见面仍由关小姐和唐绍仪的侄子联系以后,遂站起身来,他刚要开口告辞,唐绍仪又感情地说道:“据我所知,土肥原将军是十分喜爱中国的古玩字画的,今天如有雅兴,可鉴赏一下我私人的收藏。”

土肥原贤二应邀参观了唐绍仪收藏的玲琅满目的珍品。这一次——也只有这一次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征面前,没有产生渊源流长的文化所带给他的精神压力;相反,他听着北洋遗老唐绍仪津津乐道地介绍中华民族精神文明的结晶,首次感到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已经变成了沉重的包袱,压得中国人难以挺起胸膛,昂首前进。唐绍仪终于讲解完了他收藏的各种文物,他望着沉思不语的土肥原贤二,又兴致勃勃地说道:“近期,我又购到一批殷墟古物,到时,我再请你这位鉴赏大家前来鉴定。”

虽说鉴赏文物是土肥原贤二的耆好,但和策动唐绍仪出山来说就微不足道了!他为了能继续和唐绍仪商定出山的条件,故又作满面笑颜地说道:“我一定来!到时,我还希望唐先生能提出供磋商的条件来。”

土肥原贤二回到住处以后,便召集部属精心地制订了动员唐绍仪出山的计划。与此同时,唐绍仪也积极地行动起来,连夜草拟了“和平救国宣言”,烦关小姐转土肥原贤二,美其名曰“征求意见”。土肥原贤二格外兴奋,字斟句酌地修订了“和平救国宣言”,并分别寄给了寓居天津的北洋系元老靳云鹏,以及隐居北平什锦花园的吴佩孚。令他激动不已的是,靳云鹏和吴佩孚都在唐绍仪起草的“和平救国宣言”上签了字。这天上午,在土肥原贤二正准备会晤唐绍仪,进一步推进傀儡政权早日确立之际,关小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烦关小姐转土肥原贤二,美其名曰“征求意见”。土肥原贤二格外兴奋,字斟句酌地修订了“和平救国宣言”,并分别寄给了寓居天津的北洋系元老靳云鹏,以及隐居北平什锦花园的吴佩孚。令他激动不已的是,靳云鹏和吴佩孚都在唐绍仪起草的“和平救国宣言”上签了字。这天上午,在土肥原贤二正准备会晤唐绍仪,进一步推进傀儡政权早日确立之际,关小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啊?!”

土肥原贤二惊得呆立了半天,又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三十三川岛芳子失意赛大侠浪子回头唐绍仪是怎样被杀害的呢?自从土肥原贤二秘密夜访唐绍仪以后,上海不少报刊相继作了披露。自然,夸大其词的渲染也是免不了的。9月0日,一位古董商人带着三个随从叩开了唐公馆紧闭的大门。视文物如生命的唐绍仪,听说送来了稀世珍品,高兴地赶到了楼下的客厅中,想先睹为快。这四位来者,不慌不忙地打开所谓装有珍贵瓷器的皮箱以后,竟然是利斧和凶器。当场将唐绍仪砍死,旋即扬长而去。唐绍仪惨遭暗杀的消息,对土肥原贤二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这不仅打乱了成立傀儡政权的步伐,而且在他那胆寒的心灵中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千万不能丧生在刺客的手下。刹时,他又条件反射似地想到了赛大侠,遂禁不住地咆哮:“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仁立在一旁的关小姐,混迹日本特务之中有年,她十分了解日本武士道精神的实质,是为了替自己壮胆用的。她透过这大声的吼叫,窥测到了土肥原贤二的真实心理:国民党特务的暗杀行为吓破了他的胆。另外,她还清楚地知道,唐绍仪惨遭不测,是他亲日的结果。她思索了片刻,终于把自己想过多次的方案端了出来:“将军!为了中日和平事业的顺利展开,我们必须建立自己的特工组织。”

“谈何容易!”

土肥原何曾不想有一支特工队伍啊!他愤然地摇了摇头,“姑且不谈从何处招募忠于我们的特工人员,就说能够和国民党的特务头子——戴笠抗衡的特务领袖,你们之中又有谁能够充任?”

“我看选这样的特务领袖并不难!”

土肥原贤二漠然地笑着摇了摇头。“将军!我的手中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知”

“谁?”

“李士群!”

“李土群?”

“对!”

土肥原贤二似曾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有关这个人的底细。他沉思了一会儿,蹙着眉宇死死地盯着关小姐的表情变化,严肃地问:“你和他很熟吗?”

关小姐是个颇有些经历的女特务了,她自然懂得土肥原贤二这目光的用意,于是忸怩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把绯红的脸庞渐渐垂下,贴在了自己的胸前。土肥原贤二突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室中那紧张的气氛猝然缓和下来。土肥原贤二突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室中那紧张的气氛猝然缓和下来。在大革命高潮的推动下加入中国共产党。大革命失败以后,他曾被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捕去,很快由青帮“通”字辈大流氓季云卿保释出狱,遂做了季云卿的门生。19年,他被国民党特务逮捕,随即叛变投敌,开始了特务生涯。好景不长,又在特务内部狗咬狗的斗争中惨败,受中统“调查科”的会审,险些丧了性命。后由他的妻子——革命的叛徒叶吉卿挟了大量的珠宝首饰行贿,并向中统调查科长徐恩曾出卖色相,他才得以获释,并在徐恩曾的手下做着甚不得志的工作。南京陷落以后,他因不是嫡系、亲信,又被奉命留守“潜伏”。土肥原贤二仔细地权衡了李士群的利弊:他是共产党的叛徒,永远不可能倒向共产党;他是青帮“通”字辈的门生,可以取得上海黑社会青红帮的支持;他投靠国民党特务,但又没有根基,难以争过别人;另外,从他这大起大落的经历中可以看出,是一位具有强烈领袖欲和政治野心的人,这就确定了李士群可以改换门庭,投靠日本。对此,土肥原贤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作为谋略家,是十分清楚色相的作用,遂又严肃地问道:“李士群的妻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为什么还要和你有暧昧关系呢?”

关小姐故意把头藏在胸前,顺势又放浪地偎了下土肥原贤二的身躯,小声答说:“世上哪有不吃腥的猫呢!他对我说:他老婆也不是一个正经货,何必为她守‘节’呢!”

“他老婆就不吃醋吗?”

“从不吃醋,比我还开通、大方。”

“她怎么个开通法?又是怎么一个解放法?”

“她公开对李士群说:我们各得其乐,谁也不要干涉谁。但无论是谁走了红运,都不准遗弃谁。”

土肥原贤二听后笑了。他一伸手,恰好碰到关小姐那高高隆起的乳峰,顿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感,遂趁势地把身旁的关小姐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有顷,他恢复了理智,又操着下达命令的口吻说道:“你立即去南京,一定要把李士群拉到我们这边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关小姐仰起脸,望着那张肌肉松弛、且又布满皱纹的脸庞,又有意扭动了一下腰肢,“您还有什么交待吗?”

“此行还能多拉几个李士群来吗?”

“没问题!”

关小姐有意挑逗地说,“对此,您有什么意外的行赏吗?”

“多拉一个就赏给一千元美钞!”

“这”

“这还不满足啊!这样吧,等我们的特工组建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不久,武汉三镇陷落在日寇之手,蒋介石仓皇西飞,把国民政府迁到了重庆。面对国民政府西迁的形势,土肥原贤二又把全副精力用在了策动筹组傀儡政府方面来了。他一边在幕后主持“重光堂”秘密会谈,策动汪精卫出走,一边和平津的有关亲日派首领加紧联系,待到他做出北上平津着手进行靳云鹏、吴佩孚东山再起的决定以后,遂把助手影佐祯昭、今井武夫唤到了自己的公馆,听取了对汪精卫工作的汇报。一边和平津的有关亲日派首领加紧联系,待到他做出北上平津着手进行靳云鹏、吴佩孚东山再起的决定以后,遂把助手影佐祯昭、今井武夫唤到了自己的公馆,听取了对汪精卫工作的汇报。着,由今井武夫谈了中国方面的行动计划:第一、发动在上海,日华双方代表谈判和平解决的条件倘若达成协议,梅思平就从上海经香港前往昆明。如日本政府确实承认上述条件,由中国方面的联系人转达重庆的汪兆铭。汪在一两天之后与陈公博、陶希圣等一起设法寻找借口,逃出重庆去昆明。汪到达昆明以后,日本政府见机而行,即公布日华和平解决条件。汪声明与蒋介石断绝关系,即日乘飞机会河内,转至香港。汪到达香港之后,为建立东亚新秩序发表收拾时局的声明,与日本相呼应。同时,国民党党员联名发表反蒋声明,对中国国民以及国外华侨开展和平运动。云南军队首先响应汪的声明,反蒋独立;其次,四川军队起来响应。日本军队对上述军事行动予以协助,并为中央军的讨伐制造困难。第二、成立新政府及其政策汪兆铭将其同志集中于其手下,在云南四川等日本军队尚未占领的地区成立新政府,建立军队。撤出一部分日本军队,使广西和广东两省成为新政府的地盘。土肥原贤二听了这一行动计划以后,甚是高兴。暗自说:“有意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行。”

他当即指示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你们二人带着‘重光堂’密谈的条款飞回东京,向陆军大臣板垣将军报告,请他转交首相,争取尽快地批准这一行动方案。另外,向板垣将军报告我北上平津的计划,争取南北携手,早日建立取代蒋介石政权的新的中央政府。”

夜幕死死地罩住了大地,一列急驰北去的客车长啸不止,大有吞噬这漆黑的旷野之势。在一问专供军政要人、所谓上等华人乘坐的包厢中,有一位绅士打扮的人,沉默地注视着车窗外呼啸退去的夜景,他就是土肥原贤二,列车刚刚驶过古战场徐州,半年多以前激战台儿庄的枪炮声又似响在他的耳边,车窗外黑黢黢的旷野也似燃起了浓烟烈火,可怜数以万计的大和民族的子孙,倒在了血与火洗礼过的大地上;列车就要驶抵中华民族的摇篮黄河了,他的眼前顿时变成了一片汪洋,五月份突遭水淹的悲剧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心他不能不发出这样的自问:“是帝国的献火烧遍神州大地,还是哺育中华民族的乳汁征服大和民族的子孙?”

土肥原贤二没有结论!他非常矛盾地倒在那舒适的卧铺上,希望能在昏睡的梦中得到解脱。但是,他刚刚合上双眼,苍者的妻子香代子领着儿女向他奔来,似乎是在哭喊:“回来吧!回来吧”他慌忙睁开双眼,理智地把妻子儿女的形象送回自己的故乡!他感到有些失落,且又有点孤独,遂又翘起身,倚傍着冰冷的车厢,很是烦躁地捱度这漫长的夜时。翘起身,倚傍着冰冷的车厢,很是烦躁地捱度这漫长的夜时。芳子离开北平无量大人胡同的住所,到了北平厚生医药塾。这个医药塾,是以培养到前线做医疗救护工作的日中两国医药人员为宗旨的,芳子也时常到这里帮忙。这天,芳子刚到厚生医药塾,就有两个姑娘跑进来,说她们的母亲王夫人已经病危。这个王夫人就是苏炳文的姐姐,作为芳子的亲信曾在日本侍候过芳子。据这两个姑娘说,她们的母亲因受抗日恐怖集团的袭击,而住进了法租界的马更些医院,可是王夫人的病情骤然恶化起来了。芳子听到这一消息,立即赶到了天津的马更些医院。但到了夜里十一点,当她的女儿和护士都到隔壁房间去小憩,病人床旁只剩下芳子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有三个中国人手持斧子闯了进来,一下子就把病人的前额打碎。芳子站起来同几个汉子搏斗,左手的无名指根被砍伤,接着后脑部就挨了一击。据说,这几个暴徒之所以来行凶,是因为苏炳文的姐姐认识与这个恐怖集团有关系的人,了解他们的内幕,为了封住她的嘴才决定把她杀害,而芳子只因正在现场而受了连累。土肥原贤二看这篇报道,心潮起伏,难以平息,他是在为川岛芳子的生死担忧吗?实事求是地说,有这方面的因素在起作用。然而,他想的更多的是川岛芳子的命运。这个在中国人民心目中被视为汉奸的妖花,在日本侵华主要事件中建树了所谓的功勋。可是,当她的历史作用一旦完成之后,就变成了多田骏这些人手中的玩偶。也可能是出于猩猩惜猩猩吧,他突然又从川岛芳子的命运想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一种难以名状的惆怅之精打心底生起。他喟然长叹了一声:“咳!到天津以后,是应该看看这位芳子去。”

客车停在了天津站,土肥原贤二步出车站以后,赛大侠的形象就像是幽灵死死地缠住了他,一种更大的恐惧感威胁着他,令他心惊肉跳。他悄悄地住进当年特务机关长的下榻处,简单地了解了天津卫有关的情况以后,便派车接来了老朋友白坚武。待到土肥原贤二向白坚武布置完联系天津的靳云鹏、北平的吴佩孚后,才有些伤感地问:“芳子小姐还在天津吗?”

“在!”

白坚武淡淡地答说,“她现在改行了,是东兴楼饭店的老板娘。”

“是谁帮她筹措的资金?像她这样的人能赚钱吗?”

土肥原贤二问。白坚武未做正面回答,他带有几份蔑视之意地笑了笑,冷漠地说:“您还是问她自己去吧!”

关于川岛芳子在天津松岛街开东兴楼饭庄一事,土肥原贤二远在进攻中原大地的时候就曾见到过这样一则报道:“事变爆发以后,我们的东兴楼饭庄,已经成了一个像士兵之家。我们在饭庄的院子里,安上了成吉思汗锅(烤羊肉炉),大家可以围着锅台站着吃烤羊肉,这已成为天津的名吃之一。我们为开赴前线的官兵和从前线回来的人们,提供了舒适的休息场所因此饭店不断出现融洽、愉快的场面,一片军国情调。”

可是,那时的土肥原贤二认为这是川岛芳子利用舆论,为提高自己的身价在漫天扯谎。时下,东兴楼饭店存在无疑了,他为了考察川岛芳子的真实情况,乔扮成一个普通的商人,在特工人员暗中保护下光顾了东兴楼。楼饭店存在无疑了,他为了考察川岛芳子的真实情况,乔扮成一个普通的商人,在特工人员暗中保护下光顾了东兴楼。川岛芳子为了摆脱醉汉军官的纠缠,一转身,视线投进了这座包间,恰好看见啼嘘不已的土肥原贤二,她愣了一下神,回身打了那个醉汉军官一记耳光,快步走进了包间,惊喜地说:“将军!您怎么在这儿?”

土肥原贤二示意同桌的保嫖,赶走那个已经闯进包间的醉鬼,旋即半开玩笑地说:“你开的饭店,难道就只欢迎你干爹前来光顾吗?”

川岛芳子猝然变色,她玩世不恭地说:“你们这些干爹辈的人,只有年轻、漂亮的女人陪伴!我嘛也只有这些醉鬼、伤员喜欢了。”

土肥原贤二通过这简单的对话,完全知道了川岛芳子的处境,以及她和多田骏的关系。他感慨地摇了摇头:“喜新厌旧不好,可它又是政界人物的通病。看起来,多田骏将军升迁以后”

“早就把我忘到脑后边去了!和我在天津作伴的,”川岛芳子有意收住了话音,由鼻孔中轻轻地挤出一个哼字来,很是挖苦地说,“还有将军您当年的保镖。”

“什么?还有我当年的保镖”

“对!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赛大侠。”

“赛大侠?”

土肥原贤二惊得霍然站起,望着微然点头的川岛芳子,下意识地问,“他现在什么地方?”

“帝国宪兵设在天津的监狱里!”

川岛芳子扫了一眼缓缓落座的土肥原贤二,“幸亏将军赶到了,不然的话,你们主仆相会也只有在泉台了。咳!人生就是这样无情哟”土把原贤二再也无心吃这可口的涮羊肉了,他呆滞地沉默了片刻,和川岛芳子随意地扯了一会儿,说:“我要见赛大侠一面,我要了解他变化的经历”旋即起身,神情有些怆然地告别了东兴楼饭庄。当年,赛大侠由齐齐哈尔乘车赶往长春,义勇军误以为马占山、土肥原贤二依然坐在这列客车上,遂用炸药把火车炸翻出轨。赛大侠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便失去了知觉,他醒来之后,已经躺在深山老林中的那种简易木房里。赛大侠以为落在了和自己作对的胡子的手里,因此,他安详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义勇军并未杀他。在他养伤的过程中,他看到了义勇军平等相处、同心抗日、反满的特殊关系。后来,又从义勇军战士的口中知道了新建的满洲国的性质,他疑惑不解地自问:“日本人真的不是为了帮助我们复辟大清王朝吗?”

冬去春来,夏天终于又来到兴安岭的密林中。赛大侠断掉的右腿渐渐地好了,但他却留下一跛瘸的残疾。一天上午,他正在测试自己的脚力能不能逃出这茫茫的林海,突然紧急集合的哨声响了,他一拐一瘸地走到集合的地点,只见一位腰别驳壳枪的女战士站在队前,大声愤怒地说:好了,但他却留下一跛瘸的残疾。一天上午,他正在测试自己的脚力能不能逃出这茫茫的林海,突然紧急集合的哨声响了,他一拐一瘸地走到集合的地点,只见一位腰别驳壳枪的女战士站在队前,大声愤怒地说:赛大侠为了证实义勇军所说的真假,当然,也是为了验证土肥原贤二给他讲过的满蒙乐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坚决要求随义勇军出征。那位带队的侠客式的女战士蹙起了眉头,瞧了瞧这位一言不发的瘸腿赛大侠,沉吟了一会儿,转身拍了拍自己那匹咴咴撒欢的白色坐骑,笑着说:“你能自己骑上这匹马,我就批准你随军出征1”赛大侠一听火气迸发,真想当场和这位女战士比武。转念一想,权把火气压在心底。他为了给这位侠客式的女兵点颜色看看,二话没说,纵身跃到坐骑的一边,再一纵身,嗖地坐在了马背上。那些待命出征的战士惊得膛目结舌,遂又情不由己地热烈鼓掌。同时,那位做然小视赛大侠的女兵也惊得不知所以,唰的一声拔下了腰中的驳壳枪,朝着赛大侠掷来。赛大侠闪身一躲,就在这一瞬间伸出右手,稳稳地抓住了驳壳枪的枪柄。真无巧不成书,这时空中飞来两只水鸭子,赛大侠蓦地举枪,啪,啪两枪,只见那两只自由飞翔的水鸭子应声停翅,相继落在了地上。这时,待命出征的义勇军战士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位带队的女战士喜不自禁,纵身跃上另一匹红色骏马,大声喊了一句“出发!”

赛大侠两脚用力一克马腹,随着这近百名义勇军战士直扑沟帮子屯而去!但是,义勇军的战士们来晚了!全屯近千口人被日本鬼子用机枪扫射在村头场院中,还有几十名年轻的妇女被剥得一丝不挂,绑在村头的树干上,日本鬼子在发泻完shou欲之后,又把她们变成了劈刺训练的目标,其状惨不忍睹!赛大侠完全地被气疯了,第一个挥动着驳壳枪冲进杀人的场地,和所谓的讨伐的鬼子杀在了一团。当他发现一名日本军官骑马落荒逃去以后,使用力抡了坐骑的屁股两拳,奋力直追而去。待到他把这名日本军官打下马来,拔出鬼子的指挥刀,又狼狠地劈了几下。赛大侠骑在马上,缓缓地徜徉在原始森林之中,他痛苦地回忆着自己的一生。当他想到自己无比虔诚地效忠于土肥原贤二,企望日本人帮着中国复辟皇权的时候,那些被日本人当作劈刺训练的赤身裸体的妇女又呈现在面前,他悲痛欲绝地叫喊着,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心胸。最后,他竟然把手中的驳壳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陡然之间,他恍惚看见了土肥原贤二向他走来。瞬间,谋杀张作霖时代的土肥原贤二、密谋“九·一八”事变时的土肥原贤二、策动马占山投日时的土肥原贤二从四面八方向他走来。他匆忙把枪口从自己的额头移开,对准他意念中的土肥原贤二扣动了扳机,沉寂的大森林的上空响起了枪声好久,他果断地说了一句:“我要用仇敌的热血,洗刷自己良心上的耻辱!”

旋即催马加鞭,向前驶去。赛大侠回到哈尔滨以后,放火烧了他亲自开设的特务据点“随兴楼”。接着,他又悄悄地溜进了阿梅莱托·韦斯帕的寓所,就像是当年见了洋鬼子就杀的义和拳,要亲手� �掉这位大鼻子盟弟。他轻轻地走到窗下,室内突然传出了俄语对话声:“你说的都是事实吗?”

“我绝不撒谎!一个被日本兵奸污了妻子的丈夫,他只会复仇。韦斯帕先生,为了证明日本警察是屠杀中国百姓的凶手,我再给你念一段真实的日记。”

“我绝不撒谎!一个被日本兵奸污了妻子的丈夫,他只会复仇。韦斯帕先生,为了证明日本警察是屠杀中国百姓的凶手,我再给你念一段真实的日记。”

“我的顶头上司严酷得没有一点人性。他对我说:‘你钓鱼吗?没有人替鱼难过,你一定要采取这种态度。’上午,一个东北青年被指控是共产党,他被带进作为课堂的审讯室,挨了一顿痛打之后,他的两颊、双唇和眼皮又被点燃的香烟烧烫,然后他的鼻孔被灌进了红辣椒水,让他同时尝到火烧死和被水溺死的滋味。最后,上司用其喜好的工具香烟有条不紊地烧掉了他的眼睛谢天谢地,他终于死了。”

赛大侠手提驳壳枪,大步闯进屋去。原来,阿梅菜托·韦斯帕正在听一名俄国青年在讲述日本警察惨杀中国人的事情。血腥的屠杀,唤醒了蒙昧的良知。不久,他们三个不同国籍的人结成了反日同盟,把韦斯帕获得的日本人讨伐的情报,准时地送给了抗联战士,在北满发动了一次伏击日本军列的抗日壮举。而大戏剧家阳翰笙写的轰动一时的名剧《大间谍》,就是依据这一事件编撰的。阿梅莱托·韦斯帕叛离日本间谍机关的身分暴露以后,赛大侠只身入关,原以为在天津可以杀死土肥原贤二,没想到大汉奸宪飞做了替死鬼。从此,他组织了一个精干的暗杀团,搞得平津一带的汉奸、亲日派闻风丧胆,过着昼夜不宁的日子。不久以前,他为了刺杀就要离职的多田骏,不幸被捕,关进了日本宪兵开设的监狱里。当时,多田骏恶狠狠地说:“让他受够了活罪,然后在日本国庆的那天处决他!”

土肥原贤二走进阴暗的牢房,只见一位蓬头垢面的犯人蜷缩在冰凉的地上,他就是赛大侠。土肥原贤二打发走狱卒,走到赛大侠的身旁蹲了下来,深沉地说:“你还认得我吗?”

赛大侠早就认出他来了。他微闭着双眼,十分坦然地笑了,不无嘲弄地说:“现在的我不认识你了,因为认识你的那个我,早就死去了。”

土肥原贤二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禁不住地失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打听你的下落啊!”

“是让我继续给你做奴才,还是要把我抓住处决?”

“不!不都不是。大侠,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呢?”

“有意思的提问。我要你回答,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呢?”

虽说就这样几句简单的对话,土肥原贤二完全地不认识了面前的这个赛大侠。转瞬之间,他又想起了赛大侠刺杀他的往事,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说句老实话,我待你不薄吧?你为什么那样无情地和我作对呢?”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就像是已经死了的赛大侠,为什么给你当奴才那样简单。”

“不要这样说吧。我是非常念旧的,时下,也只有我能救你的生命。”

“可你永远也不能把我新生的灵魂扼杀死。”

“没想到你是如此轻生!”

“你更没想到,我是如此地珍重自己灵魂的新生。”

“你不是这样的啊!你何时变成这样一位哲人了呢?”

“这要感谢皇军的刺刀。你应该走了,不过,请你记住我说的这句话吧:浪子是可以回头的,强盗一定要受到惩罚!”

“这要感谢皇军的刺刀。你应该走了,不过,请你记住我说的这句话吧:浪子是可以回头的,强盗一定要受到惩罚!”

“浪子是可以回头的,强盗一定要受到惩罚!”

三十四非同寻常的记者招待会土肥原贤二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这不仅是赛大侠那视死如归的精神威力在压迫着他,而更重要的是北洋系遗老靳云鹏一反常态,改变了热衷中日亲善事业的立场,推说年迈体衰,难以进取,希望日方另选能人!唐绍仪被刺,靳云鹏退坡,帝国内定的人选就剩下吴佩孚一人了!白坚武赴北平整整天了,尚未带回吴佩孚的信息,这就更增添了他的烦躁、不安。夜深了,土肥原贤二依然伏案翻阅来自各方的密电,分析着中国军政形势的变化。这时,一位特务机关的随侍悄然走进,摇着手中的电文,颇有些激动地说:“将军!好消息,好消息”土肥原贤二接过电文,一看编号知是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发来的,暗自说:“一定是关于汪精卫的!”

旋即用心地读起了这则电文:为落实重光堂会谈内容,再三往返于东京、上海、香港之间。汪氏工作出现了突破性的进展,现将经由汪精卫、周佛海协商之后,答复我方的要点报告您知:一、汪兆铭承认了上海重光堂会谈的日华协议记录。二、在近卫声明中,日本有明白表示不进行经济垄断和干涉内政的必要。三、汪兆铭预定十二月八日从重庆出发,经过成都,于十二月十日到达昆明。此时由于有特别保守秘密的必要,中国方面希望在十二月十二日左右发表近卫声明。四、汪在昆明、河内或香港中之任何一地宣布下野。土肥原贤二阅罢电文喜上眉梢,这答复,明确他说出了蒋汪分手以后的格局;汪精卫权且逃出重庆,着手组建与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分庭抗礼的新中央政权。如果这一计划得以实现,由他负责的“土肥原机关”,将以特殊的谋略功勋彪炳帝国侵华的历史。但是,土肥原贤二毕竟是从事谋略工作的老手了,这猝然而起的激动心情很快平静下来,昔日失败的教训重现心头。首先,他分析了汪精卫和蒋介石历史上的矛盾,用一句中国的俗话说:在国民政府这只“槽上”,是同时拴不住蒋、汪这两条叫驴的,所以分裂是必然的;其次,他又回忆了自“七·七”事变以来汪精卫的言行,尤其他想到汪精卫在国统区支持的“低调俱乐部”的政治主张,以周佛海、陈公博等人发起的以汪精卫为核心的和平运动之后,他认为在中国大势所趋的形势下,汪精卫这个亲日派有可能挺而走险,建立一个臣服于日本帝国的中央政府是可能的。另外,他还清楚蒋介石的态度——采用一切手段,扼杀汪精卫筹建的傀儡政府。当他想到蒋介石的手中掌握着中统、军统这两支庞大的特务组织的时候,立即给影佐祯昭、今井武夫发去了一份急电,要他们敦促关小组早日把李士群弄到上海,组建一支能与中统、军统抗衡的特务机构。同时,命令“土肥原机关”的有关人员,要严密保护汪精卫的出走。具体行程日期应服从安全需要,谨防不测事件发生。统、军统抗衡的特务机构。同时,命令“土肥原机关”的有关人员,要严密保护汪精卫的出走。具体行程日期应服从安全需要,谨防不测事件发生。翌日上午,白坚武偕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的川本大作前来拜访。土肥原贤二一看二位来者的表情,心中暗喜,遂高兴地问:“惺亚先生!吴大帅的情况怎样?”

“一切顺利!”

白坚武得意地指着有些文气的川本大作,“他是吴大帅新收的入室弟子,一同前来请将军北上。”

吴佩孚自出川入甘、转抵北平以后,就住进了东城什锦花园公馆。起初,他想策动少帅张学良收复失地,借以达到东山再起的目的,但是,张学良不买他的帐,加之蒋介石明令指示对吴佩孚的态度:“敬鬼神而远之,”使他重整旧业的目的化为泡影。从此以后,他就关起门来做大帅。吴佩孚在这段时间里,除去对时局发牢骚以外,只有明里写诗作画,讲述春秋易礼,暗里夫乩弄鬼,勾结旧部以排遣时日。然而,他当年作大帅时的狂态不减,逢人便吹:“我的潜在势力大着呀!我的势力深入华北各地,只要我一声号召,马上就可以大军云集。”

可是听的都一笑了之,不予理论。“七·七”事变以后,土肥原贤二的部属们又想起了这位吴大帅,企图劝吴出山,总揽所有的傀儡政权。开始,由华北伪政权的头子王克敏出面,聘请吴佩孚为特高顾问,每月送车马费5千元。与此同时,吴的部属白坚武、齐燮元、陈延杰等人先后被日本人收买,当了华北一带的知名汉奸。对此,吴佩孚装聋作哑,充耳不闻,至于那5千元车马费,他是照收不误的。关于吴佩孚此时此刻的思想状态,后人曾做过如下的评述:“吴佩孚处于矛盾之中,他知道,如果想东山再起,必须拥有实力,依靠日本人肯定可以组织一股势力,但是,那样一来,一向以儒将自居的他,就会背上一个卖国贼的罪名。“什锦花园内说客盈门,有日本特务,也有汉奸。如吴的亲信齐燮元,这时已投降日本人,他整天围着吴转,并联络各方,造成声势,要出山‘挽救危局’。”

“日本特务大通劝吴肩负‘兴亚’重任,吴却与他扯些宗教上的因果关系,甚至装疯卖傻,弄得大通哭笑不得,只好悻悻而退。”

“随着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战争的加剧,日本侵略者越来越急迫地需要培植有用的傀儡,因而对吴佩孚的包围也越来越紧。”

也就是在这个火候眼上,白坚武衔命赶到了北平,向吴佩孚报告了土肥原贤二求见的消息,吴佩孚深知上肥原贤二的厉害,更知其人在华的活动能量。遵从土肥原贤二的意愿出山,只有做这位东方劳伦斯手中的玩偶。这对骄横一世的吴大帅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可是他也懂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俗话的分量。尤其是像上肥原贤二这样的谋略家,则更是得罪不得的。几经权衡,还是笑着说:“热情地欢迎土肥原将军的到来!”

白坚武离去以后,日本近卫内阁发表了第二次对华声明。吴佩孚仔细地研究了这一声明的要旨,遂确定了一个欢迎土肥原贤二的八字方针:热情、宏论、要价、装傻。这天吃过早饭,吴佩孚派随侍把客厅清扫干净,在正面的墙壁上悬挂好他最为敬重的关云长、岳武穆的画像,他亲笔挥就的条幅“尽忠报国”,挂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土肥原贤二在川本大作的陪同下步入什锦花园,吴佩孚依然身着当年的大元帅服迎出屋门外,热情地握住土肥原贤二的双手,朗朗作笑地说道:这天吃过早饭,吴佩孚派随侍把客厅清扫干净,在正面的墙壁上悬挂好他最为敬重的关云长、岳武穆的画像,他亲笔挥就的条幅“尽忠报国”,挂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土肥原贤二在川本大作的陪同下步入什锦花园,吴佩孚依然身着当年的大元帅服迎出屋门外,热情地握住土肥原贤二的双手,朗朗作笑地说道:土肥原贤二被这热情的假象蒙蔽了,可是当他步入帅府客厅以后,关公和岳飞的画像扑入他的眼帘,他那沸然的心潮骤然凝固了,转瞬之间,他又想起了吴佩孚平生敬仰的英雄——关公和岳飞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的神经过于敏感了,旋即收起了不悦的念头,逢场作戏地说道:“关公关云长,实乃东方男子的表率。”

吴佩孚挂出关云长、岳武穆的画像,其用心是清楚的。使他所料不及的是,竟然得到了土肥原贤二的称道。他沉吟片刻,扫了一眼注目“尽忠报国”条幅的土肥原贤二,有意借题发挥地说:“可惜啊!阎锡山这些人却败坏了关云长式的晋国之风。结果落得个惜钱,倾家荡产,保家,丢了三晋,被赶到了黄河西岸的秋林。”

土肥原贤二听后一怔,转过身来,稍许思索了一下,感慨地摇着头说:“我可不能全都赞成大帅之言哟!”

“噢,将军一定有高见喽!”

吴佩孚指着自己下手的那把太师椅,“请坐下赐教。”

土肥原贤二落座之后,首先阐述了国家是随时而变的,更不是评定英雄的标准。否则,晋国的关云长替蜀国的刘备卖命,攻打统辖自己故乡的曹孟德,就应受到后人的谴责;其次,尽忠报国的岳武穆,也并非是民族英雄的唯一表率,不然,为清朝效力的林则徐,就应当受到汉人的诅咒了。最后,他把话锋一转,又笑着说:“我是欣赏金戈铁马、大江东去的关云长的性格的!像我的老同学阎锡山那样的老西、自私,我是不赞成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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