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影飞舞，时而越出浓雾之外，时而杀入浓雾之中，身形忽隐忽现，宛如神仙，又似鬼魅。时而两剑相交，发出急促的撞击声，快得有如急雨猝落；时而两剑不交，但闻利刃破空之声，又如狂风突起。只杀得云愁雾惨，风云变色，鬼哭神惊。

龙云飞出剑极快，尹于世出一招，他可以出两招，按理说快了这么多，那是必胜无疑。但因尹于世出招巧妙，非但能一招拆解了龙云飞的剑招，而且竟然能克制住下一招，好像料事在先一样，所以龙云飞也无法占得了上风。两人武学理论虽然迥异，见识亦天差地别，但武功却难分轩轾。一时间尹于世利用风向取得优势，正得意间，龙云飞忽然又利用地形反客为主，挽回颓势。

两人虽然因为正邪殊途，剑法迥异，视对方为死敌，但又因世间除对方之外实在没有知己而惺惺相惜。所以虽然出手毫不容情，却也不愿出招过于冒险而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所以从黎明占到黄昏，天色终于黑了下来。

当日正是初一，夜间没有月亮，两人凭着耳力又拆了近千招。但在那高山之上，夜黑风高，两人都十分危险，非但极有可能被对方杀死，而且也可能跌落山崖。因为集中精神夜战，又因双方剑法都极高，拆解一天之后，两人都是身心俱疲。雪地湿滑，两人都因在乱石中跳跃而伤了脚踝。

若是换了对手，两人莫说冰天雪地，月黑风高，哪怕蒙住双眼，也绝无可能崴伤脚踝。但两人武功实在太高，又都施展出浑身解数，攻得对方无暇顾及其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剑招之上，所以竟然会伤了脚。扭伤之后，两人非但疼痛难忍，难以继续交战，同时也暗暗觉得有些面子不保。两人十年间决战两次，不分胜负，此时隐隐觉得如果杀了对方，世间再没有人能够称量自己武功，从此便有了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之感，加上腿上有伤，便停了下来。

只听龙云飞冷哼道：“哼！尹老儿，你那点苍剑法使了怕有十遍，再使几遍，连我也会了，却也不能奈我何。”

尹于世一副悲悯同情的样子说道：“我出一招，你出两招，今日只怕出了上万招，招式毫无新意，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百招，我要是再看三遍，只怕就要吐了。”

龙云飞昂然道：“你那无极剑法，虽然有些门道，但在我的快剑面前，也是处处缚手缚脚。”

尹于世傲然道：“你招式平常，一味讲快，已是落了下乘，我跟你比武，只怕虽胜尤辱。”

龙云飞冷笑道：“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这是何等浅显的道理，只怕刚刚入门的武师，江湖上的贩夫走卒也早已懂得。”

尹于世嘲弄道：“今日辰时一刻，若非我脚下踏空，你哪还有机会在此大言不惭？”实则他也知道，龙云飞那时本就是利用地形避开了尹于世的致命一击。作为高手，能够利用地形，那不但不是耻辱，反而是武学精细入微的表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