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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sage 47 沟壑、哑

血脉是承载你的奔腾河流

胸腔是你寄居的盆地

肌肤是曾是供你沉睡的优渥土壤

内脏发出震耳欲聋的鼓声

大脑的沟壑之中有你的敌人·

〉〉〉

漓裳突然之间想起来,他说过,迷津就是一段无法泅渡的暗河,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渡口。

时隔这么多年,当她再一次想起他的时候,内心的牵强早已经被时光打磨地不堪一击。

在黑暗中,漓裳看见了那个人,他还是曾经的模样,青涩的少年,脸上带着纯美的笑容,穿着白色的衬衫,在阳光肆虐的树下面看着一本圣经。

漓裳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

“唉,你醒醒,醒醒...”

清脆的呼喊,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丽。

在迷茫中睁开双眼,漓裳看见了在她面前的少女,她的四周是黑暗的石洞,水滴落的声响一声声敲在心上,黑暗中看不清少女的表情,世界在某个角落坍塌了一大块。

“不要说话,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停止了你要完成的仪式。”

仪式...

猛然之间,漓裳的眼眸睁大,她挣扎着站起来,少女连忙伸手去扶她,却被漓裳挣脱开来。漓裳想要说话,但她只能发出吱唔的喑哑声,嗓子如同恰着一团火焰,什么话语都说不出来。

漓裳惊恐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如同被侵犯的小兽。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看到那个女孩摇了摇头,“我已经让你不要说话了,你受了伤,你体内的灵力已经消失殆尽,很快你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你,再不能说话了。”

少女的语气似乎有些惋惜。

漓裳听到了这句话,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掐着脖子的双手也慢慢放了下来,过分苍白的脖子上青紫色的掐痕横亘在上面,跳动的血管清晰可见。

漓裳没有动,没有吵,没有闹。

少女轻轻的走进她想要抬手将她凌乱的发抚顺,漓裳没有闪躲。凯斯琳娜的手接触到那头长发时狠狠地惊了一下,那些卷发看上去厚密,但实际上只有薄薄地一层,干燥,枯涩,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拥有的发质,那是比枯草还要坚硬万倍的头发。

凯斯琳娜抚着漓裳坐在草垛上面,一边梳理着她的头发,一边轻柔的对她细语,“你不用担心,你可以呆在这里,我会留在这里陪你。”

漓裳突然之间抬起了头,看着凯斯琳娜,眼睛流露出来的神色让凯斯琳娜揪心。

“你放心,我不会骗你。”

漓裳又低下了头,凯斯琳娜以为她是不能接受自己灵力殆尽又或是变成了哑巴。其实,漓裳在听到凯斯琳娜对她那样说的时候,她最先出现的想法是,我哑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对你说出我一直想说的话。

安德鲁,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即使这份爱你不需要。

我想告诉你,我有过我们的孩子,即使这孩子你不需要。

我想告诉你,在我看到你成为大祭司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要永远停留在你的身边,因为这个位子,太过寂寞,即使这陪伴你不需要。

我想告诉你,在很久之前的那个时候,你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你的新娘,那个时候我们都很纯粹,青涩的你,无瑕的我,我想对你说“我愿意”,即使这承诺你不需要。

我想告诉你,在我和你见面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愿意为了你付出我的一切,金钱,爱情,力量,时间,生命,任何我能想到的一切,即使这付出你不需要。

我想告诉你,你所有的不需要,都让我像扑火的飞蛾,即使痛到不能自己,我仍不顾一切的冲向燃烧的火焰,焚尽自我。

你变了,但是,我一直以为,你还是你,你终究有一天会成为原来的样子,就算你残忍,决绝,冷酷,疯狂,我仍愿意相信你还是我爱的人。就算你让我为了你的仪式去死,我也甘之如饴。

但是,在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你是真的离开我了。

如果当时,我能够告诉你我想说的一切,或许现在就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可是为什么,当我想要告诉你一切的时候,你再也听不见了。

因为我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再也,不能够了。

凯斯琳娜突然之间觉得袍子上湿濡了一片,低头一看,漓裳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她在无声的哭泣,眼神空洞而悲伤。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脆弱的模样。

“你怎么了,不要哭啊!”凯斯琳娜有些手忙脚乱,她急忙将漓裳抱在怀里。一个少女抱着一个成年女性原本有些奇怪,但是漓裳太过于瘦弱,原本就纤细的身材,在经过了各种折磨之后变得像一张纸,仿佛一阵风就可以讲她吹走。

如此老套而夸张的比喻。

但是却让凯斯琳娜感到心疼。

就算是再冷酷的人,看到这样几近于绝望的眼神都会动容吧。

她感觉不到怀里的人有一丝动作,她就这样流着眼泪,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吧。

凯斯琳娜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抱她在怀里,那里很温暖。

之后的这些日子,凯斯琳娜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留在钟乳石洞里守着她。

“你看,今天我抓到一只小蛇,碧绿的,很漂亮呢!”凯斯琳娜笑着从石洞外面跑了进来,手臂上缠着一直碧绿的蛇。那只蛇身上只有细密微小的鳞片,摸起来却并不坚硬,反而是一种羽毛的温润感,还可以感觉得到鳞片覆盖之下鼓动的动脉。

漓裳坐在细流的边上,她看起来已经不想那天那样的脆弱,她在调试着自己身体里面仅存的一丝灵力,也许她想过要离开,但是很显然,那是 不显示的。

她淡淡的看了眼凯斯琳娜,那个欢喜着跑进来的少女。笑容浅淡。

但是那笑容没又让凯斯琳娜开心,她很明白,这个笑容里面,没有笑意。

也许她的所有感情,都被那个男人剥夺了。

凯斯琳娜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每天晚上,漓裳都会做梦,好的或是坏的,最后漓裳一定会哭。她总是张着嘴,发出一些残破的音节,她在喊着那个人的名字,但是她却发出声音,连一个完整的字都不行。

凯斯琳娜每天都会在那个时候使用催眠术让她安睡,其实,凯斯琳娜不是没想过利用催眠术将她的记忆消除,但是,如果那样做了,那个她宁愿舍弃所有灵力也要完成的仪式,她就永远也不能知道了。

那样的举动无异于自杀。

凯斯琳娜让那只碧绿的蛇从她的手臂上爬下来, 它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缓慢,爬到角落里面,盘曲成一团,然后就不动了。细鳞的花纹在水流微波的折射下磷光灼灼。

“你可别小看了这只蛇,它的用处可大了。”凯斯琳娜的笑容里面带着得意,属于少女的姣好脸颊被风吹过呈现出一种艳丽的酡红。漓裳笑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她那儿,将她有些微凉的手抱在手掌里面,温热的感觉一下子让凯斯琳娜差点跳起来,一股股暖流逐渐流便她的全身,经过血脉,流到心脏。

不知道为什么,凯斯琳娜突然之间落了泪。

漓裳笑着用修长的指揩去她的泪水,轻柔的搓起了有些热起来手。

有多久了,自从父母死后,再也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温暖。

好像姐姐。

“姐姐...”凯斯琳娜不由得脱口而出这一声轻缓。

漓裳顿住了,脸上顿失了血色,她的瞳孔猛然睁大,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她抓着凯斯琳娜的手放开,揪着自己的头发,向后面退去。

“小心!”眼看着漓裳就要撞在石椅上,凯斯琳娜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触碰到漓裳手掌的那一刻,漓裳恐惧的低声嘶吼起来,她一把推开凯斯琳娜,失去了支撑,漓裳一下子摔在了石椅上面,又翻滚几下跌坐在潮湿的地面上。

漓裳仍然在地上挣扎着自己的身躯,她说不出话来,也惊叫不出声,只能从她的喉咙里面发出断断续续类似于嘶吼的声响。漓裳的眼睛睁得巨大,似乎看见着什么令她恐惧万分的东西,卷曲的长发已经在她的揪抓下变成乱糟糟的一团。毫无血色的脸上惨白的唇大张着。

啊!不要喊我,不要再喊了!

你是谁!你是谁啊啊!

漓裳又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喊她姐姐的,女孩子的声音。

她的脑袋好疼啊!有什么,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一个一个片段,快的几乎看不清,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知道到不要想起来,不要再刺激她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啊!

啊!不要了!不要让我看见!

每一张经过她脑子里面的图片,里面都会出现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小女孩,不停喊着她姐姐,还有,那个女孩子浑身浴血的场景,那怨恨至极的眼神。

漓裳的泪水不停流下来,打湿了脸颊,头发,衣衫。她把自己的头狠狠撞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直到石壁和她的头上血迹模糊。

不要!不要!

无法开口的惊叫,那种害怕是那么的恐惧。

凯斯琳娜看着这一切,同样也是极度慌乱,她不知道为什么漓裳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想看到漓裳这样虐待自己,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她,甚至连靠近她都做不到。

那血迹在石壁上便映出了一大片,在漓裳白皙的额头上显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血水滚滚地留下来,顺着她的发,她脸地轮廓,将衣襟染红。

但是漓裳完全不在意,或者说她完全不知道,她只是紧闭着眼睛,嘴里断续的音节,她的全身在不停地抽搐,漓裳靠在石壁上,不断地撞上去,直到她的身体从石壁上面缓缓滑落,她仍旧在颤抖着。

她在逃避着什么,害怕着什么,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下来,和血液混合在一起。

突然间,漓裳不动了,就这样沉睡过去了。

凯斯琳娜向前伸的手臂还没有收回来,她没有办法,她只能用催眠术将她催眠,为了防止她在梦中遇见她所害怕的事情,凯斯琳娜用催眠术创造了一个幻境,那里是全部是阳光,花朵,白云,一切能够让人安定下来的东西,在那里,漓裳会遇间自己最爱的人,她忘记自己,安静的沉睡。

凯斯琳娜全身颤抖的走进她,伸出怀抱想要抱紧她,但是她很害怕。

感觉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后来,很长时间,凯斯琳娜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处理了漓裳的伤,她将漓裳放在铺满枯草的石床上面,没有她接触催眠术,漓裳就不会醒来。

凯斯琳娜走出了钟乳石洞,设个一个高级结界。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石洞,潮湿的空气里面水滴声那么清晰。

她握了握隐藏在长袍里面的手,离开了。

而石洞里面沉睡的漓裳,在一个美丽的幻境里面,看见了一个青涩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安静的看着书,笑容静好。

泪水又再一次不受控制地从沉睡中的女子的眼角中滑落。

PS: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都木有人看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我可以去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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