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或者说,不屑于回答。
我是谁?
无非是个死乞白赖耍尽手段要嫁给他的小草一株。
他娶我,是君王的信义,那些年,他对我也不可谓不好,至少,给了我应有的尊荣。
除此之外,我还要奢望什么呢?
人尚且知道不可不知足,何况草木。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幽深的眼神,因为镜片的缘故,看上去很平静,了无波澜。
这个样子非常有蛊惑力,会让人觉得他很无害。
我经常被他的模样欺骗,即便在吃了无数次亏后的现在,还是忍不住,再一次,被他所骗。
“放了我们吧,衍。”我咬牙,捧着最后微薄的希望,轻声道,“他对你已经没有威胁力了,你已经是最强的人,不需要再用妖魂修炼了。我保证,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把魔后的尊号还给你,什么都给你,你放我们走,好不好?”
如果事情可以在最后一步停止……
那该多好。
不过,似乎,那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
“我早该想到那只猫。”衍却仿佛没听见我说话,脸上挂着兴味的笑,他自语般丢下一句,然后低下头,迎着我仰起的脸,眸光微闪,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镜片之后,“为了他,你什么都有肯给我吗?”
我抿嘴,不语。
“那命呢?”他依旧笑,温和而儒雅,骨结清秀的手指,很随意地抚过我的脸,就好像抚摸一只小猫小狗。
我偏过头,突然张唇,含住他的指尖,再用舌尖将他抵开。也在这一刻,收起了脸上所有的凄惶与希冀,它幻化成一轮笑,一轮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笑容。
那笑容太过妖冶,声音却陡然冷成了一簇冰。
“那个不能给,我还是对你的命比较感兴趣一些。”我眼角微挑,下一刻,手腕翻飞,写满符咒的匕首,已经笔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匕首并没有插入多少,他的身体会自动做出防御,不过,在他失神的那一刻,这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已经足够了。
这么多年了,衍太久没有被谁所伤了,所以,哪怕只是一点攻击与刺痛,都会让他难以适应。
他的动作滞住,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已经退到了电梯边,笑容依旧,手则抬起,将匕首拿到眼前,看着雪亮的匕刃尖端,那深紫色的、流光溢彩的血液,观察片刻后,我将它凑到唇边,舔了舔。
嗯,也是咸的。
咸,而且冷。
没有一点温度。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冷血啊。”我将匕首移开,唇角便留下来了深紫色的荧光。好似唇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