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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情迷

眼前缓缓的亮起,我这才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一个似小屏风的东西。

接着在屏风上出来一个小人,跟着节拍一走一停,有人唱到,“空山绝尘后,月影话黄昏,帘中疏影动,一曲幽中来,只闻琴中语,未闻语中泪,声声急可诉,诉诉为谁听,”

我一听声音就乐了,这不是洛北辰的声音吗,他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演起了皮影戏,唱的还是口传最广的《游春院》。

“公子作何念,”娇滴滴的小姐之声,只是略微变了味。

我一个笑没憋住,只见那个本该跑到一旁的小皮影人,身子顿了一下,我赶紧止住了声,装作喉咙卡住了东西,干咳了几声。

人影才又缓缓的动了起来,只是一说话,我又要差点忍不住。

这洛北辰装起女声来,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啊。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注)”多愁善感的小姐轻吟完这首词,便微微抽泣起来。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记得自己刚看这部戏的时候,听到这几句词,心里兀自烦闷的很,便也不再看这出戏,只是今日再听起,却没了往日的心悸,倒是觉得戏中的女子着实矫情了些,不甚喜欢。

一出《游春院》完,接着便是《筋斗十八翻》。

一猴子模样的小人翻着筋斗云出来,看着远方的妖孽厉声道,“大胆妖怪,哪里逃,”说完,噌噌追上,一擒拿手将其捉住。

妖怪一下跪地求饶道,“小女只是寻常女子,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废话少说,看棍!”说罢,这小猴就要拿出金箍棒,只是过了许久也没见什么棍棍出现,只听那猴子顿了一下,说道,“哼,金箍棒今日被苏浅那泼猴拿去,”说到这,自己似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但你还逃不过我的手掌,看招!”

这人!定是自己把道具给忘记放哪里了,竟扯到我头上,谁是泼猴!真真是气死人啊。

只是这洛北辰今日好生的奇怪,没事怎么搞一出皮影戏,自己又演的不亦乐乎。

难道是他突然想转行了,这,不会吧。

戏刚一演完,屋里瞬时有暗了下来,我不知道洛北辰又要做什么,便出声问道,“你在做什么,”结果刚说出的话在半途中就换成了惊讶的声音。

我慌忙捂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和压抑不住的兴奋,只怕出一声就把这发光的小东西给吓跑了。

犹如夜空中的星星般,悠悠的发着绿光,一闪一闪的,我突然想起一株夜幽草,它白天同普通的草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在夜深人静幽黑之时,发出淡淡的绿光,一大片一大片的,甚是好看,只是越美丽的东西却总是伴着危险,这夜幽草的汁液含有剧毒,碰不得,不像眼前这飞来飞去的小东西,甚是招人喜爱。

一只小的萤火虫刚要落在我手心里,又摇晃晃的飞走了,我失望的垂下手,这小东西!

手上一紧,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低声问道,“喜欢吗,”

我笑道,“你今是怎么了,”说着,顺势想把手抽出,不料他反而握的更紧,徒劳几下最终放弃。

他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他弹了一下我的头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之日,”

我啊了一声,算了一下日子,果然,今日正是我的生辰,只是,他怎么会记得。

不解的看着他,在幽幽的绿光下,只见他浅浅的一笑,拉着我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那在屋里乱飞的萤火虫犹如解放了般一拥的飞了出去,有那么几只还在屋里乱撞,找不到出去的方向,洛北辰一手一只,轻握在手心,走到窗子旁放了出去,有那么一只似是不舍一般飞出去又飞回来在我们面前转了一圈才又扭着屁股慢慢的飞了出去。

我噗的笑了起来,他扭头看着我,将我落在额头的发丝撩到后面,“你还没回答,”

“嗯?”

“你还没说喜不欢,”

我低下头,不知怎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着我,”他将我下巴抬起,声音带着深深诱惑。

呼出的气息扑在脸上,痒痒的让人难受,他双眼带着丝丝的魅惑微微眯着,越靠越近,一股危险的气息腾空升起,一个没反应过来,意识便只剩下空白,再转回来之时,只觉唇上软软的,眼前一片黑暗。

他的唇凉凉的,带着霸道侵略式的掠夺着,很快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不安的燥热,我一下惊惶无措起来,推了他几下,他却将我的手反手扣住,逼在墙角,整个后背贴在冰凉的墙面上,传来的温度刺激着每一个神经,这一冰一火,着实让人难消受了些,我呢喃了一声,他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我只得紧咬牙关不让他进 来,他一只手在身后不安分的游 动着,因为入夏天气开始变热,我也只穿了件单衫,能清晰的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一时之间只觉全身被点了火一般噌的一下,燥热的很,腰上一痒,我刚要张嘴,就有什么东西顺势滑 进嘴里,犹如进城攻略一般,任性又霸道,一个角落也不放过,我有些呼吸不过来,手脚也跟着发软,若不是他一直用手支着,我怕是早已瘫坐下来。

此时此景,怕是要顺理成章的发生些什么,我也不是什么清纯少女黄花大闺女,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现在却是不能的,别说是因为身上来了葵水,就算没有,我和他这又算是什么,我虽然心中放不下他,却也不会将自己置于这样的位置,他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他双手移到腰间,来回的摩挲,我被他撩拨的也很是难受,用残留的意识在他舌头上狠咬了一下,他吃痛,却仍不肯松开,更加放肆起来,嘴里被血腥味充斥着,我不得已只好再咬一口,这一下连我都觉得心疼,他终于缓缓的离开,双眼仍有些情迷意乱,粗重的出着气,声音沙哑道:“浅浅,”

“别这样,”声音一出,连我自己都恶心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声音怎变的如此之软。

“为什么,”

“我来葵水了,”

他勾了一下唇角,手托着我的后颈,一个用力将我抱入怀中,他身上还有没退却的燥热,头搁在我的左肩处,“你真会折磨人,”

过了半响,才把头抬起,轻轻的在我嘴上碰了一下,没有之前浓烈的情 欲,只是淡淡的一碰,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手捧着我的脸,“浅浅,我会给你个名分的,”

我不知道他希望我听到这句话应该是个怎样的表情,但是现在我的却是假装高兴都假装不出来,我是谁啊,我只是曾经被他休掉的妻子,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会给我个名分,我想要的不是名分,不是这些虚无的东西,倘若他心中有我,我又何必拘于这些,倘若他心中没我,要这些又有何用,他这样做是在感谢我这次帮他治疗瘟疫吗,真的,没这个必要。

“浅浅,”他轻唤道。

我看着他,“你若是想用这种方式感谢我,不必了,我是大夫,就算没有你,我也是会去的,”

他似乎没听明白我的话,我也懒得再说一遍,便换了个话题,“这次生辰之礼,我很喜欢,”说完,我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去,点起一支蜡烛,将一男一女和小猴的皮影揣在怀里便走了。

注:晏几道《鹧鸪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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