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十八章 裕王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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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的脚步声在车外响起,谢景迟还听到了一些杂声,不知道是什么。裕王抓着谢景迟的手腕,贴耳笑道:“走吧,本王的王妃。”

说罢便拉着人下了车,马车旁立着一群下人,谢景迟看得有些眼晕,默默无声地跟在裕王身后,偶尔偷偷地瞄两眼周围。同样是王府,裕王府与荣王府的格局差不多,但风格却是天差地别。

如果说荣王府像一只优雅睡卧地雪狐,那么裕王府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豹子,处处透着股张扬的气息,张扬而不庸俗。

没走多久,谢景迟被拉到一处院落前,裕王停下时她正在走神,一下子便撞到了人身上去,扭到了手腕,有些微痛感传开,谢景迟低头一看,果然手腕已经泛红。这幅从小娇生惯养的身子柔弱着呢。

裕王聊有兴致地打量着谢景迟,松开了抓住她手腕的手,开口说道:“这是王府的主院,进去瞧瞧,除了本王的书房和卧房,其他的屋子挑一间住下吧。总归是本王的嫡妻,这点儿待遇还是要有的。”

谢景迟得空收回了自己的手,揉了揉吃痛的手腕,点了点头就进了院子,想着挑一间离他的卧房远一些的屋子,按照荣王府的格局,谢景迟大概确定了裕王的卧房是哪一间,然后往里走去,绕了几个弯,才选了间不大不小的屋子。

屋子除了离主卧远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倒是每日打开房门,都可看见一方水池,一股清新之意便扑面而来。

谢景迟挑选屋子的时候,裕王也是跟在身后,见她选了这间,走到她身边,拉着人上前推开了房门,内里陈设精巧,没有什么蛛网浮灰,应该是常有人打扫。

“选得不错,本王于书房处理公文,你也方便过去伺候。”裕王眼中含着戏谑瞧向了谢景迟。谢景迟选这间的意图,逃不过他的眼,无非是想离主卧远一些。

可是很不巧,这间屋子的隔壁,就是书房,而这间屋子,是往日供看书到深夜的裕王歇息用的。

谢景迟心里叫苦,小声说了句:“能重新选不能……”

裕王像是没听见一般道:“那就这样吧,离苒,你去带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把王妃的衣物首饰都拿来归置好,从今儿起,王妃就住这儿了。”

这样一来,谢景迟放弃了申诉,只能听话的任由裕王安排,她并不想惹怒了裕王,以致小命不保。裕王在一旁又道:“如此一来,若是本王忙得晚了,还能就近在王妃这里歇息,本王倒是未曾发现,王妃如此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个鬼,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想不起来我最好,谢景迟只能如此腹诽。

不多时,门外跑来两个丫鬟,先是给裕王行了礼,而后就扑倒在谢景迟的脚边,吓得她退了两步,裕王在一旁道:“先前王妃身子有恙,不便多人在侧,如今既然好了,这俩陪嫁丫鬟,也是该回来伺候主子了。”

如此一说,谢景迟便明白了,这两个丫鬟就是谢晚娘向自己提过的韫玉和怀珠,打小儿跟在谢晚娘身边的丫鬟,最容易看出来谢景迟是假货的两个人。

谢景迟更加发愁,这还不如不让这两个人来呢。

“娘娘,奴婢来得晚了,娘娘有恙在身,奴婢却不能在侧伺候,今日见娘娘气色尚佳,真是太高兴了。”一个丫鬟伸手抹了眼泪,破涕为笑,笑得有些……难以描述。

谢景迟猜测,这个应该是怀珠,韫玉和怀珠是比较容易区分的,怀珠为人实诚,韫玉心眼儿很多,谢晚娘曾嘱咐着说,怀珠可信十分,韫玉止可信七分。

如今脚边这个丫鬟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实在的怀珠,眼泪一把,哭的很真诚,谢景迟弯腰去扶,另一个丫鬟也是用袖子稍稍擦了擦眼角,看来也哭了,擦完才说:“见不到娘娘的日子,韫玉度日如年,只求苍天快些让娘娘好过来,所幸皇天不负苦心人,娘娘的病可算是好了。”

谢景迟心里有些安慰,自己猜的没错,于是把两人都扶了起来,道:“过往的都不要再提了,你们在我身边就好。”

裕王显然是没有兴趣看主仆重聚的画面,转身离了去,怀珠这才慌忙拉着谢景迟左看右看,紧张道:“娘娘,奴婢每日想去见娘娘一面都见不到,还总听到些传闻,尤其是风翠院的那个,仗着王爷喜欢,总说娘娘不讨王爷喜欢,合该一病不起,省得惹人厌烦。”

韫玉忙捂了怀珠的嘴,仔细往外看了看才小声道:“就数你话多,这样的话也敢在娘娘面前说,如果被王爷听到了怎么办?”

谢景迟好奇道:“风翠院的那个,是谁?”

怀珠惊讶地看着谢景迟道:“娘娘不曾见过吗?”

刚过门就被掐死了,哪里能见过王府里的谁。谢景迟老实的摇了摇头,扯了个谎说:“抱病在床,未曾见过旁人,也未曾听闻些什么。”

怀珠气得跺了跺脚道:“这和软禁您有什么区别,不过还好,这都过去了。娘娘怎么搬这里来住了?先前他们来叫奴婢,说让来服侍娘娘,可去了新房那边才发现被锁了,后来才有人带着奴婢到这儿来了。”

语气中尽是对裕王府的不满,谢景迟听得明明白白,一旁的韫玉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怀珠埋怨了几句后才说:“风翠院住着的是个侍妾,叫晏词欢的,娘娘您嫁来之前就在的。”

原来是个小妾,谢景迟这才反应过来,像姬无涯那样一个不娶的才是不正常的,正常的王爷,哪家没有几个侧妃小妾的,谢景迟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窝在屋子里,安安生生过日子,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毕竟自己又不需要和小妾们争宠——躲还来不及呢!

“不用管她了。”谢景迟拉着人到一边坐下,“你们在王府这两个多月,过得可还好?”

韫玉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怀珠直白地出声道:“娘娘放心,虽然奴婢不是裕王府的人,但好歹也是您的陪嫁丫鬟,他们并没有亏待奴婢们。”

于是谢景迟按照谢晚娘教的那样,拉着怀珠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叹了一声,开口道:“是我太过任性,一定要你二人陪嫁,不过你二人大可放心,在将来若是寻到合适的人家,我会让你们体体面面地出嫁。”

当即怀珠就跪了下来,眼含泪花地盯着谢景迟道:“娘娘,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怀珠要跟娘娘一辈子。”

韫玉没有说话,只在一旁点头附和,谢景迟又道:“好好好,不说这些了,这都两个多月没见过了,让我看一看,你们都瘦了不少,随后我让他们做些好吃地送来,可得好好地养养你们两个,不然连研墨的力气都该没有了。”

说完,谢景迟嫣然一笑,韫玉应声笑道:“研墨的力气没有了,还有摆棋的力气啊。”

只是怀珠明显如同谢晚娘所说,不能分辨打趣的话,忙道:“娘娘放心,奴婢研墨还是和往常一样,保管娘娘用得称心!”

怀珠的话刚说完,谢景迟的韫玉两人都笑了起来,怀珠这才明白了过来,脸上泛起一抹红云,嗔怒地看了韫玉一眼,别过头去。

笑着笑着,谢景迟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还算不错,每天讲讲段子打打趣,也能吃了睡睡了吃,除了要担心裕王会不会突然想要自己的命之外,明显要轻松的多。

比起在荣王府,要轻松的多。

想起姬无涯,谢景迟的眸光黯了黯,被他骗了几回的感觉,还是挺难受的。只是碧回还在荣王府,也不知道姬无涯会不会对她怎么样,早知道一开始被抓到裕王府的时候,就带着碧回一起回来了。

这样的话,她和碧回、怀珠、韫玉,四个人还能打麻将消磨时间,现在三个人,只能斗地主了。

“韫玉,你去找些薄木片过来。”谢景迟把脑袋中的那些忧思挥了去,决定做点儿事来打发时间。

韫玉疑惑地问:“薄木片?要多少?娘娘要薄木片做什么?”

谢景迟用手比划了一下扑克牌的大小,而后说:“就这么大的,要五十四块,越薄越好,一定要打磨平整的,你去找他们要,交代清楚,让他们尽快做好送来。”

虽然仍是不大明白,但韫玉还是应声出去了,谢景迟又对怀珠道:“怀珠,你去拿笔墨纸砚过来。”

吩咐完毕,谢景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怎么教人斗地主,构思了一会儿后,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古代是找不到硬卡纸的,上回画素描用的纸已经是他们所能弄出来的质量最好的了,但还是透光,所以做扑克牌时,谢景迟不得不选择用木片,虽然用起来麻烦些,但不会透光到一眼能看出来对方手里拿的什么牌的程度。

韫玉和怀珠很快便回来了,笔墨纸砚在案上搁好,谢景迟拿起笔,眼珠一转,手腕抖了抖,笔就落在了宣纸上,晕染开一大片墨迹。

怀珠急忙道:“娘娘,怎么了?”

谢景迟皱眉道:“我的手腕使不上力气,想必是病得太久没有摸过笔的缘故……闲躺三个月,也不知还会不会写字了。”

韫玉上前将笔提起来,搁到一边,换了张宣纸后,自己拿起了笔道:“娘娘想写什么,奴婢替娘娘先记着。”

如此一来,写字太丑而暴露身份的担忧就暂时没有了,谢景迟道:“你看着我的手如何画,你便如何写。”

说完,谢景迟手指在桌岸上写着扑克牌上的一到十三,以及大小王,韫玉办事很牢靠,在纸上写出来的阿拉伯数字有模有样,英文字母也挺像那么一回事,谢景迟满意地看着纸上写着的字道:“这个是我在梦中学会的。”

怀珠惊讶道:“梦中?”

“是的。”谢景迟故弄玄虚地说着,“仙人托梦与我,说要和我下一局棋,这样的下棋方法便是仙人教给我的,梦里输给了仙人,仙人说过段日子再入我梦中,同我一较高下,我想着这些日子不如你们两个陪我练习练习。”

韫玉和怀珠相视一眼,而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景迟感叹古人真是好忽悠,但闲得时候能斗地主,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往常她在宿舍闲得无聊的时候,都会叫着室友一起斗地主,有时还悄悄的打麻将,虽然曾经被宿管阿姨逮到过。

裕王那边已经收到了谢景迟找薄木板的要求,十分的好奇,便让下人尽力按照要求去准备。

有了主子的许可,下人办起事来尤为用心,于是很快,谢景迟就收到了超薄木片,一共六十片,大小一模一样,谢景迟指挥着韫玉和怀珠在木片上标记好数字,多余的木片被收在柜子里备用。

看着一副木质扑克,谢景迟欣慰地点了点头,兴致勃勃地给两人讲起了规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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