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十四章 走到我心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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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谢景迟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处,姬无涯的胸膛很结实,贴的久了,还能感到一丝温热,是他胸口的温度。谢景迟不知如何是好,一句话都说不出。

姬无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阿迟,你知道你昏迷的这三天,我有多煎熬吗?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怕你会死在这里,怕再也听不到你讲话,看不到你笑起来的样子。阿迟,你醒了,我很高兴。”

谢景迟略微消化了一下这些话,难道他这是在表白?谢景迟动了动,姬无涯却箍紧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继续开口道:“阿迟,我不否认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是想要利用你,想要带你到父皇面前,指出裕王的嚣张。可是阿迟,从京城到安州,那么远的距离,你已经走到我的心里去了。”

屋子里燃的香不知是什么品种,谢景迟神思游离了片刻,想想自己也不懂香,肯定分辨不出,姬无涯刚刚说的是什么?谢景迟有些飘飘然,也分辨不出。

“所以,阿迟,你就乖乖地呆在府里,还是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阿迟,什么谢千金,裕王妃,同你完全没有干系,好么?”姬无涯说完闭上了眼睛,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谢景迟的头发。

良久,谢景迟终于从熏香的迷潭中走了出来,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的问题。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好,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之前的祁子衡是这个样子,如今的姬无涯也是这个样子,无论是为了利用自己而对自己好,还是喜欢自己而对自己好。

都是别有用心。

谢景迟一把将姬无涯推开,用尽了浑身力气将自己从他的怀中挣出,盯着姬无涯的脸庞,开口道:“我不喜欢你,你可以出去了,如果你不想利用我,那麻烦你赶紧把我送走,如果你还是想利用我,麻烦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宛若一柄锋利的刀,扎在姬无涯的心口。得知她昏迷不醒而束手无策是,也是这样的感觉。他突然想起了昭越先前说的话,如果自己能够一开始,就求母妃,求父皇赐婚,如今会不会就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处境。

谢景迟瞥了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人一眼,又道:“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实,我是你的嫂子,是你哥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媳妇,名正言顺!”

气急了的时候拣最伤人的话说,这恰恰好是谢景迟的一个习惯,如今说完尚觉不满,继续补充说:“就算他在新婚之夜就把我掐死了丢到乱葬岗里,也比你这种别有用心的人强!”

姬无涯立在远处,深深地看着谢景迟,静默无言。他想着这样的话他怎么不懂呢,他之前无数次提醒过自己,这个人是谢景迟,是裕王妃,是自己的亲嫂子。可还是无可奈何,许是因为他真正遇到她的地方在乱葬岗,在京外,在一个他们都没有自己身份的地方。

情根已种,默默地发了芽。

任谁,都无法阻止。

长久的静谧过后,姬无涯伸手拉了拉被子,刚刚自己拥抱谢景迟的时候把被子又弄乱了,拉扯完之后,姬无涯轻声道:“原来把心里话说出来是这样的感觉,时间不早了,你昏迷三天受苦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转身离去,谢景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这回他离开的时候,似乎走得快了些,步履匆匆,像是在逃离些什么。

碧回回到了屋子,看着正在发呆出神的谢景迟,忍不住笑了笑道:“姑娘在想什么?这样的出神,莫不是在望着王爷离开的背影,无法自拔?”

原本这样打趣的话,谢景迟都是会再笑着反击的,可今次却不大一样,谢景迟看了碧回一眼,默默地躺下,令碧回有些讶异。谢景迟躺下看着床顶,左思右想,都觉得今天的事太难以接受了,难受得让她想逃开。

她不是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姬无涯对自己这样的好,可就是没有答案,谢晚娘给了她一个答案,姬无涯又给了她一个答案,她不晓得该相信哪一个。姬无涯骗过她一次,难保不会骗她第二次,皇族子弟,最会演戏骗人,所以她更喜欢快意恩仇的武侠江湖,厌恶尔虞我诈的宫廷贵族。

先前他可以装着不认识自己,哄着自己回来,好给他利用来对付别人,如今也可能因为自己知道了一切,假意示好,蒙骗自己,以达到他的目的。

谢景迟深呼吸一番,脑袋似是要炸掉,她突然有些希望,自己如果还是一无所知,就好了。

“碧回……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谢景迟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身后的碧回看着谢景迟地背影,默默地离开,带好了门。

···

裕王府。

裕王坐在书房中,执一杆狼毫,沾了墨水之后,略作思考,便是落笔疾书,一手草书,如狂风掠林,簌簌然而引人生畏;又如长剑出鞘,剑尖四扫,冷洌而肃杀。

有人敲门,裕王道:“进。”

说罢将笔丢在一旁,拿着手巾擦了擦手后,在书房的另一侧的榻上坐下,榻上方桌上煎着一壶茶,裕王将水壶提了起来,倒在茶盏中。来人是个侍女的模样,穿着天蓝色的衣裳,面貌普通,是看一眼很难记住的模样。

侍女跪下行礼道:“给裕王殿下请安。”

裕王啜了口茶道:“都查清楚了?”

侍女点头回答说:“查清楚了,荣王府多出来的那个,并不是李管家的亲戚。”

“如果是亲戚,本王就不会让你去查了。”裕王将茶盏搁下,悠然道,“说罢,是哪家姑娘,这样有福气被我六弟相中,我这可得好好替六弟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让这姑娘过了门才是。”

侍女胆怯地抬了抬头,欲言又止,最终开始开口回答:“是……谢家千金……”

“谢家千金?谢家还有哪个千金没嫁人?”裕王仔细思考了一番,心生疑窦,是庶出的姑娘,还是……

那侍女低声回答:“谢家的幺女……也就是……王妃娘娘……”

这话让裕王手中动作一滞,随即附身过去,仔细盯着那侍女,冷声道:“你可说明白了,谢景迟的尸体现在应该已经烂在狗肚子里了,如果她出现在荣王府,那是不是你要告诉本王,你们的差事搞砸了吗!”

侍女忙说:“当初王爷吩咐说,让将尸体丢到乱葬岗去喂狗,属下不敢不从,只能将人送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只是没想到人没死,还给荣王遇上了……”

“本王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裕王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心中开始思考解决的办法,但当时谢景迟,是自己亲手掐断气的,那个样子还能活过来,不可不说,她的命真是大。

侍女重重地点头说:“确定,那人定是王妃无疑!”

裕王摸了摸方桌的棱角,指肚有一下没一下的掠过,而后扬起了嘴角道:“正巧,她死了之后,本王为了遮掩还要费很多功夫,如今人没死,给六弟救下来了,本王可得备份厚礼,去好好谢谢六弟。”

屋里的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侍女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王爷打算怎么办?”

“谢景迟的模样还记得吧,把心佛叫来,过几日,本王要带着大礼,去荣王府问候。”裕*调微扬,听得侍女心头一颤。

侍女又说:“除了这事,还有……沈秀的案子结了,太子没有明面上的处置肃王殿下,只是以肃王生病多时为由,令其在家修养,还停了肃王殿下在朝的一切职务,交由……交由荣王接手处理。另,荣王办案有功,赏了不少东西。”

“太子处理的?”裕王眸子微微一转,“难怪本王不知道这事,结个案子都要避着本王来,看来太子对本王忌惮颇深啊。除了那些职务,还赏了荣王些什么?金银珠宝?商户农田?还是房子?”

侍女的头又低了几分,道:“据说太子和谢太傅商议,要将京城守军交予荣王。”

瓷杯相撞的声音,侍女不用抬头,就知道自家主子肯定是火了。裕王一掌拍在桌上,冷笑道:“向二哥示好也就罢了,这边还想拉一个荣王,太子的胃口这么大,就不怕被撑死吗?我倒要看看,等荣王接手了京城守军,他这个太子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侍女低声回道:“谢太傅他……”

“那个老顽固,又生了什么事端?”裕王提起这个岳丈,心中就有些许不悦。

“谢太傅不大赞成此事,因而才压了下来,暂时没有正式下旨。”

听到之后,裕王顿了顿,笑道:“亲王掌兵权、欺储君的事,前朝见得多了,这个老顽固还是精明。还有旁的事么?”

“就这些了。”侍女回答。

裕王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让心佛尽快过来,还有——让管家备一份厚礼,本王要去荣王府上登门道贺。”

人退了下去,裕王颇有兴致地将茶盏的盖子归置好,起身回到书案旁,将方才写过的那张纸扯开,团成一团丢到一边,又拿起笔,用镇纸又压了一张宣纸在桌案上。毛笔掠过砚台,吸足了墨水,挥笔落下几个字,端正的宋体字。

“佛有千面,千面一心。”

裕王将笔丢在一旁,对几日后去荣王府的情景有几分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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