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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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昏暗的光线,沈翊涵僵着脸色把那些信念一一读过了,越看手越抖,最后那一向力拔千钧的手臂竟抖得几乎拿不住薄薄一张信纸。

那些洁白的信纸上,是女子娟秀的小楷,内容他很是熟悉,那是他和“她”每一次通信所书,是他苦寒的军中唯一的慰藉,早已看了许多遍,几近倒背如流了;那字体他更加熟悉,就是“她”字迹,绝对不会弄错。

“她”重新抄录了他们的每一封信件,分别装入信封中,按照时间的顺序排好了先后,放在了这里。

而最后的一封,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颤着手打开信封,摸出那薄如蝉翼的一张纸,颤抖着展开了,只见那张纸的开头依然是隽逸的“五皇子谨启”字样——

五皇子谨启:

今日事多烦扰,是以回信多有延误,还望见谅。

妾翻阅典籍,知腰腿生寒乃长期积劳所致,逢阴雨天气热敷可见微效,若要根治,则需辅以药物。

明日待妾请教九叔,再予思量。

……

信并没有写完,空了大半张纸,落款却工工整整地写着“穆凌遥”三个字。

沈翊涵像是蓦然被闪电劈中了一般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么纤薄的一张纸,拿在他的手里却仿佛有千钧重量。

火把的光摇曳不定,在他脸上投下重重叠影。

沉默死寂一样在昔日的婚房里蔓延。

沈翊涵愣愣地坐了很久,忽然疯了一样跳起来,抓着那些信大步奔出门去,他的马正在门口悠闲地打着响鼻,沈翊涵翻身上马,猛地一扯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随后撒开蹄子狂奔了起来。

时间已是后半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唯一骑独行,沈翊涵疯狂地驱动着胯下的骏马,凛冽的夜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想无数刀子割在他脸上,他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定定地盯着前方。

终于他贯力一扯缰绳,马儿嘶鸣着停了下来,沈翊涵立刻翻身下马,前进的步伐却有些踉跄。

眼前高门大匾,朱漆立柱,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铖王府”。

沈翊涵上前叩门,敲了许久才有一个小厮揉着惺忪的睡眼前来开了门,迷迷糊糊道:“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我是沈翊涵!”沈翊涵心头焦急,根本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扯住他的领口道:“我要见九皇叔!”

小厮一惊,彻底清醒了过来,急忙躬身行礼。

“免礼,”沈翊涵不耐烦地挥手,“快去通报,我要见九皇叔!”

“哎、哎!您稍等!”小厮慌乱之下连请沈翊涵先进来坐都忘了,一溜小跑地跑进去了。

沈翊涵就靠着坚硬冰冷的大门站在那里,手中还捏着那叠信封,一路行来纸都有些皱了。

等了一会,再出来的已经换了一个小厮,沈翊涵认得他,是常年跟在沈碧铖身边的邓信。

邓信弯腰对沈翊涵行了一礼,才恭敬道:“禀五皇子,我们王爷已经睡了,您还是请回吧。”

沈翊涵一愣,才想到现在已经很晚了,但他心里焦急,还是急急说道:“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九皇叔,我现在就要见他,你帮我禀告一下!”

“五皇子,王爷早有吩咐,这是给您的。”邓信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他,“这就是您要的答案。”

沈翊涵接过手帕,打开来,只见那是一方素白的绢帕,正中心包裹着半枚玉璜,雕成了凤凰的形状,那帕子的一角还绣着一个“柒”字。

他如遭雷亟,呆立当场。

七七,是“她”的小名,“她”在信中告诉过自己。

其实早在他看见那些书信的时候,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真相。

就算穆婉遥看过他们所有的信,那日婚房里面只有他和“她”,也只有“她”看见他将那玉璜放在了柜子上。

他那么疯狂地赶来铖王府,其实只是想听沈碧铖说一句,他并没有弄错,他没有;可沈碧铖已经不屑于见他了,只用一方绢帕和一枚玉璜,就生生揭开了一切。

“她”就是穆凌遥,是他六年放逐中仅有的慰藉,是他唯一心爱的女子,是他的新婚王妃,也是他亲手赶出家门亲口离弃的妻子。

所有的一切谎言都不攻自破,所有的一切真相都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那般鲜血淋淋。

沈翊涵颓然坐倒在铖王府门前的台阶上,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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