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七十九章 此生应长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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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寂见此,含着笑一把拉过闲歌,扯进怀中抱住,姿态亲昵。他取了闲歌手中的印,凭空划出一条银线,挽指穿了结系在她的脖颈间,准确无误又轻柔疼惜。“照凡间的说法,这也是父神赠与我的成亲礼物,娘子,你方才御使了平心印,这便是答应嫁给我了。”

这下闲歌更是张口结舌,脑中俱是天雷轰隆隆地劈将过去。

可她却忽然发现,心中的天雷轰隆隆碾过去的,是包裹着感情的坚固障壁,涓涓暖流倾泻出来,是鸢寂自认识以来给她的默然呵宠、她之一生至今,皆在求而不得的苦里挣扎,现下终于得了一人,并与之相互倾心。

一壶烟云浸了寒月,温暖了岁月,也熨平了前尘硝烟。

闲歌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柔软,道了声,“好,我应你了。”随即便现了女子婀娜身姿,除下脸上覆着的蛟银缎,朝鸢寂轻缓笑开,目华流转,虽然知道他见不到,但她知道,这一个坎,自己跨得艰难,却又欣慰。

平心印贴在胸襟前甚是安稳,闲歌伸出纤长五指捉住狐狸君的手掌,一分一分扣住,仿佛要严丝合缝地贴拢。

“夫君我甚为高兴。”狐狸君从容至极,安然享用美人恩。

一边被骤然的浓情蜜意给搅和得一头雾水的南陲王,初见闲歌本尊容颜,首先是震惊了一番,又慢慢定下心来,细细思索着方才那一道毫无预兆的劈天紫电。大殿里安安静静,除却一干方才喝酒作乐的妖仙瘫软在四周,只剩三神一妖对峙在容虚殿中,应肆虚弱着神色靠在椅子上,鸢寂闲歌携手而立,南陲王默然不语,山羊胡子一抖一抖。

直到南陲王一名属下模样的人匆忙进殿,神色惶急恐慌地在南陲王耳边低语了几句,南陲王蓦然转了眼神直直看向鸢寂,待那下属走后,便涨红了一张老脸,几步走到鸢寂面前,就要一把跪下。

狐狸君拉着闲歌淡淡躲了开来,顺手弹指一挥,南陲王这一跪便没跪下来,杵在那儿歪着身子站也站不直。

情势陡然逆转。

鸢寂拢了拢闲歌的手指,道,“妖王想说什么我知道,鸢某也从未参与过各界纷争,应肆女帝也仅仅只是故旧而已。最主要的么,想必方才南陲王也听见了,应肆女帝是鸢某夫人的好友。所以今日退兵或者不退兵,鸢某也不会多说,毕竟神力也好,法器也好,再是厉害,也俱在夫人手中,一切凭夫人意思而定。”

闲歌心中很是鄙夷了一番鸢寂故作谦谦君子的狡狯模样。

却也只得咳了一声,“南陲老头儿,今日这般先是你不对罢,且瞧着小肆儿将妖界打理得也算是井井有条,安心回南荒养老去罢,劈了你一半儿郎,还剩一半不至于让你一族人丁凋零。幸得你今日带得五万而非五百,否则劈了一半,便只剩下个二百五了。”

南陲王面红耳赤,同他那发色愈发交相呼应起来,看着鸢寂不敢言语,此时闻得闲歌譬如放行的话,如闻圣音,忙战战兢兢退了下去,再没有先时那般狂傲奸佞的模样,口中还直呼,“小老儿知错,小老儿知错。”

闲歌心里笑得拢不住嘴,面上却只能端起个镇定从容的模样。

一场叛变闹剧,便如此草草而散。

闲歌见外头约莫是迅速散了去,成了原先一片空旷的模样,轻叹一声,“南陲老头儿办事倒是快得紧。”

却听得身后应肆一声,“敢情你们这一对就把我晾在这儿,私自决定了重犯去留?咳咳,咳咳……”

闲歌忙回头,“仔细了您嘞。”便跳哒过去,搂住了应肆,面上是止不住的心花怒放。

应肆谑笑一声,“还没过门就如此欢脱,久鸢你可得仔细了些,莫让她闯了祸去,否则这四海八荒也不够她一人翻来覆去。”

却见鸢寂微微颔首,“夫人高兴就好。”

闲歌回头啐他一口,“戏折子里说了,还没成亲的还是得‘公子’、‘姑娘’的叫,哪有你这般无形无状,再说了,谁是你夫人?”

哪想鸢寂坦然得很,“方才不是都说本神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么。且方才也不知是谁答应了本君,还接了本君的彩礼。”

闲歌捏着胸前的平心印满脸羞恼,应肆径自笑作一团。

……

翌日午时,三个大小神仙又凑在了一团用膳。

南陲王叛乱造成的动乱迅速消弭了去,不过一夜时间,应肆已经迅速将一众蛰伏着直待南陲王与女帝打起来,蠢蠢欲动想着渔翁得利的其余老妖,如同挑蚂蚁洞一般挑了出来,贬的贬,杀的杀,来了个快刀斩乱麻。

南陲王虽在闲歌口中得了一条命回去,族中泰半将士却被应肆充了出来收成兵将,手中仅剩防守实力,再无崛起之机。

“嗳,昨日听得你二人是故旧,来同我说说,你们这故旧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还有阿寂,莫以为你长得一副二十来岁的模样便能诓我了,四万来岁,则啧啧…”闲歌歪在软椅上,手中筷子专挑鸢寂的抢,戳来戳去。

应肆坐在一边笑而不语,兀自吃得开胃欢畅。

狐狸君干脆放下了手中碗筷,微微拧了眉眼,“夫人莫不是临时反悔了?”

闲歌一撂筷子,“小爷我还真是反悔了。”

猛然手间一紧,便被狐狸系在腕间的银链带了过去,直直落在鸢寂怀中,趴得好没形象,随即闲歌抬眼,便是狐狸那祸水容颜贴了近前,黯淡墨眸离她不过咫尺之隔。

闲歌立马换了副狗腿子的嘴脸,“阿寂我错了。”

哪想此话却无半点用,鸢寂愈发将她拢了紧,随后便在应肆眼前明目张胆的啃上了闲歌的唇。

可怜狗腿子没成的闲歌一句“登徒子”还没吼出来,余话便被吞进了狐狸君的腹中,挚友便在近前,闲歌一张脸里里外外红了个透彻,身子软软搭在鸢寂怀中,又不能出力打他,只得任他轻轻咬噬,终于快要再也呼不出气时,这尾狐狸才放过她。

鸢寂看着面色绯红的闲歌,又眨了眨长长羽睫,在她唇上迅速舔了一口,随后自言自语道,“八宝糖糕果然甜得很,难怪夫人一直守着那一盘吃。”

闲歌无话可说,依旧持着一个扑在狐狸怀中的姿势,听旁边应肆豪迈的笑声响彻了宫殿。

她脑中如同醉酒,难得有些迷糊,方才一场唇齿深吻里,听鸢寂模模糊糊说了一句话,“久鸢不过一个旁人叫的名,我是鸢寂,闲歌的这一个”。

她想,醉笑同君细饮三万场夜色出露,今世轻狂,不言来世俱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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