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四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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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则谷中有暖泉,青丘的风却似乎并没有四重天的风暖,闲歌心里冒着丝丝寒意。

望着衣容袅娜的芙蕖美人,她笑道,“帝妃想是看错了,小仙与传说中那位上神,可是万万比不得的,只是夫人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还望莫叫别人听去了。以夫人如今身份自然是无碍,小仙可是唯恐惹麻烦上身。”

闲歌在暖泉边缓缓坐下,白衫委落于地,沾染尘泥,她却只专注望着怀中懒懒趴着的狐狸君,心想这厮倒还真是优哉游哉…

月澜见闲歌对她视若无睹,又拒认自己便是木渊,不由心中漫上一股邪火。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牙尖齿利呀。木渊,别以为我是傻子,你送与墨止的礼物,还有你身上那股子香味儿…”

她边说着,又朝闲歌走进了几步,面容裹在烟雾里,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和阴森。

“还有这弥月谷,不就是当年他父君赠与你的么?木渊,我对你可以清楚得很。可叹现时该得意的不是你了,”月澜摸了摸自己不凸不浮的小腹,娇笑一声,道,“这里头,可是墨止的孩子呀。”

闲歌闻言转过身来,似惊奇道,“那帝妃希望小仙如何?跳起来大骂你无耻作贱?”

又嗤笑一声,“自以为聪明的人太多,想的便也就愈发古怪不着边际了。”语毕便继续把玩着狐狸脑袋顶一撮暖软绒毛。

果不其然,月澜一张俏脸生生青白了几个来回,心中恨极。

这时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由远而近,不由计上心头。

快步走到闲歌背后,俯身垂首,在闲歌耳边呵气如兰道,“既然仙君不是木渊,那么仙君以为,妾身的夫君如若瞧见你欲对我不轨,该是一副怎样的形容呢?”

“那自然是棒打野鸳鸯…”闲歌似乎饶有兴致地转头,不意面前黑影一闪,月澜一身衣衫不整的突然朝她倒了过来,瞬间便要落到她怀里。

闲歌闪身跳开,这一刻之迅疾堪比流光。

月澜美人便实打实摔在了地上。

而闲歌心中想的却是,压着了还重伤未愈的狐狸怎生是好?

望着地上哀哀切切的月澜美人,她方欲开口,不料一道掌风自身后迅速袭来,携着凌厉杀机。

闲歌现在身子并不好,亦不怎么灵敏,方才避过月澜那一摔已是极限。

只得侧身险险避开,又为护着怀里的狐狸,不由夹着那道掌风的余势跌倒在远处。

抬头来看,却是矢墨止擦身而过,将月澜护在怀中,正细细替她整理衣襟。

闲歌苦笑一声,“我说,帝君也不用方来此地便要杀小仙灭口吧?”

却见矢墨止抬头看她,眸中淬冰,“若非本君在此,月岫主人岂非要玷污了我青丘帝妃去?”

月澜很适时的细弱开口,“墨止,罢了,也没怎么…”言语虽似恳求,却泪眼楚楚,抚着小腹一脸疼痛,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月澜美人此计甚妙,甚妙。若她承认自己是木渊,便是因妒害了矢墨止的孩子,若她不承认,便是以一个男仙身份玷污了青丘帝妃,罪责难免。

叫她进退维谷,这芙蕖仙子还真是如千年前一般的咄咄逼人呵。

闲歌思及此,差点要拍手道一声好,这女人不去凡界登台唱戏简直暴殄天物!

阿止…她可真替他悲哀。

一向对情清寡淡薄的她,此时也微微凉了眸子,看着矢墨止对月澜的心疼,对她的冷怒,心中苦笑不已。

她只思索着,今日即使破了自己封印危急元神根本,也要将狐狸君送出去。

并非他于自己多么重要,只是与这场恩怨并无纠葛,仅此而已。

那头矢墨止已轻声将月澜细细哄好,起身来定定直视着闲歌,“如此,本君望月岫主人对方才本君所见,给一个交代,或者…”谷中顿时萧杀起来,“说不出来,那月岫主人就永远留在这青丘罢。”

这话可真是咬牙切齿又掷地有声啊,闲歌也起身,强抑住口中微腥,输阵也不能输气势,与矢墨止直直对视。

“阿寂,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你就先走罢。”闲歌以法力将话语压于一线,对着怀中狐狸传音入密,狐狸却并不答话。

矢墨止眯眼看着闲歌,心道,‘他’既不是那人,便无所谓留不留命了。

思及此处,瞥一眼月澜委屈的表情,心中疼惜,他再无顾忌,白衣因着身上杀气无风自舞,并指为剑,转瞬间便飞身向着闲歌拂去。

呼吸之间,眸中盈满残影。于闲歌心中,却独独有一番斯人已去的感触。

是破印?还是就此罢了?

冰凉的指风仿佛已轻触脸颊,面上缚着的银缎也不堪这指风携来的劲风,倏然滑落…

猝不及防之间,她被带入一个萦绕着淡淡杜若气息的清瘦怀抱。

抬头望去,只见到鸢寂略有紧绷的下颌,弧线完美得紧,不禁轻声出口,“阿寂…”

鸢寂携着闲歌避开矢墨止疾风密雨的一击,落在暖泉中,踏水而立,唇畔犹自似笑非笑,“青丘帝君,你只道夫人受辱,却不知……”

卖关子的停顿下来,笑望着矢墨止。

矢墨止也甚为诧异的望着湖中相叠的两道身影,方才初见鸢寂现形时,也稍微怔愣了片刻,不过也只片刻,一贯冷清的容色又盖过了那抹惊艳。

那姿容倾世的黑衣男子却原来是尾狐狸?

心中不由又闪出另一个同是灼灼容华的女子,木渊…

这时听见鸢寂接上方才未完的话,“我家阿月,与寂可是断袖情深呢。有寂在此,阿月又怎会看上别家女子?哦呀,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闲歌因着这声清浅的“断袖情深”而抖上了那么一抖。瞥眼瞧着自己现正在狐狸君怀中,被他牢牢束住不得动弹,又与矢墨止之间硝烟弥漫,一时不好发作。

只心中默默念到,人生须得处处从容啊处处从容。

哪知这时,鸢寂又犹嫌不够的补了一句,“也罢,便是个地位尊贵又长得差强人意的孕妇吧。”

一双墨莲眸子随即凝着闲歌,温柔得似乎能沁出水来。

一旁的月澜面上青红交错。

矢墨止心中颇恼,寒声道,“那这位仙君话中意思,竟是本君夫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鸢寂长睫高挑,“是与不是,只得问帝君夫人了。”

月澜自鸢寂化形现身之时,便意识到事情不再那么简单,又苦于一时心中没有其他计策,这时遇上矢墨止探寻的目光,只得哀哀呼道小腹疼痛胎动。

矢墨止见妻子动了胎气,便不打算再与鸢寂、闲歌计较,只扔下一句待日后查清就可知道一切,便抱着娇妻匆忙离开弥月谷。

而闲歌蜷在鸢寂怀中,神色倦怠。

望着拿到匆忙而去的白影,她心中微叹,阿止,只怕日后查清所有,后悔的还是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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