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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好合·梦里不知身是客(霍恒&霍薷轶)】

天晟二十五年,幽王恒起兵谋反。遂败,同年卒。

天晟二十五年的某一个早晨,寒风萧瑟,天空微亮。幽王妃翻了一个身,门外的人好像听见了声音,轻轻的敲了敲门:“王妃。”

李逸茹本来还有睡意,但是听到这是文力的声音,心知定然是跟他有关。于是答道:“什么事?”

“王爷从昨晚上开始就在忆堂中独坐。晚饭都没吃,吩咐下人们不得打扰……小的担心。”这本是大不敬的话,文力不敢说完,只好留住半截。

李逸茹是何等人?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起身披上衣服,贴身的婢女从暖阁里走来。伺候她更衣。

推开门,文力的脸色是少见的难看。

“王爷还在忆堂?”

“是”

李逸茹面露难色:“文管家,不是我不帮你。你跟着他这么久了,他的脾气想必你比我还了解。那忆堂是什么地方?”

话已至此,还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直白。李逸茹斟酌片刻,又说道:“那人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大家心知肚明,打从她没的那天起,忆堂就成了禁地。”

其实李逸茹说的这些道理,文力又怎么会不懂呢?

“夫人,您到底是这王府的王妃。不管怎么说……您去看看,总归是有道理的。”

她思量片刻,遂点了点头。

文力如释重负。

对于李逸茹来说,她此后的漫漫余生都忘记不了那个场面。

她推开了忆堂的门,那个人背对着门而跪。他的背脊挺直,就像是他生前一直执着的那份爱恋一样的坚强。

忆堂里静极了,

若是有人丛这里经过,

定然会发现。

忆堂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中的女人巧笑倩兮,倾国倾城。

而幽王,静默的端坐在那里。

仿佛从来不曾离去。

此后总是有着这样一种说法,幽王府忆堂附近,时常会见到一对蝴蝶,缠绵而飞。

然而关于幽王生前的种种说法,都变成了一种遥远而模糊的传说,不辨真伪。只有忆堂墙上的那一幅画,静静的诉说着,这场旷古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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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霍恒放下手中的笔,按了按眉骨,问道:“什么事?”

文力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待到了屋里,那个人才掀开了斗篷,帽檐下面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是他魂牵梦绕的的归处。

薷轶的脸上有着风尘仆仆的痕迹,可是她却笑的灿烂:“是我。”

他这才如梦方醒,一下子站起来,书桌上的砚台因为他这样大力的动作而滚落到地上。他仿若未闻,只是如痴如醉的看着薷轶,只怕这是一个梦,如果不紧紧的盯着,梦醒之后就全是空。

他总是梦到她,梦里的她从来都不是笑着的。

她哭的彻底,就像是他离开盛都的前一晚。薷轶趴在他的胸膛,哭的像个小孩子。他平时那么多的话,那一刻都不会说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薷轶,你不要哭。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薷轶摇着头,死死的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眼眶微红,只觉得这辈子一切的念想都没了,都成了空。

他是幽州王,拥有万众瞩目的权势和身份显赫的王妃。

她是忆公主,拥有众星捧月的宠爱和权倾天下的父母。

可是幽州王,忆公主,偏偏又不是他们。

他不顾文力在场,走过去大力的抱住她。

薷轶的身上有着特殊的香味,他贪婪的吸着。哪怕是梦境也好。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也紧紧的回抱住他。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她哭的毫无形象,可还是坚持着说“父皇发了很大的脾气,母妃也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母妃叫我来找你。”

霍恒点点头,他知道,他们的母妃一定不会用身份来束缚他们。

她只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能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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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还很年轻,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珍惜的感觉。就好像是捧着时间最珍贵的宝贝。

两具年轻的身体在黑暗中缠绵,他要的粗鲁,她是第一次,只觉得疼,可是却死死的咬着唇不做声。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这份爱有多么不易。

她终于得到,所以她舍不得打断。

最后的最后,他紧紧的抱住她。

“薷轶,我有多爱你。”

这是自他离开后,她第一个安稳入睡的夜晚。

次日一早起来,霍恒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她醒来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面颊:“你睡的那么沉,我都不忍心吵醒你了。”

她素来被人伺候惯了,也不着急起来洗漱。懒懒的窝在被里,笑嘻嘻的说着:“你起的这么早?”

“是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薷轶闭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是啊是啊,幽州王,你忙得很。”

他爱极了薷轶这个样子,低着头缠绵的吻了一会儿,待到文力来敲门才作罢。

她吃过早餐之后,坐在内堂里看书。有个婢女走进来说道:“忆主子,我家夫人有请。”

薷轶低头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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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人大力推开,李逸茹面不改色的看着书,恍若未闻。

霍恒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他走进来,一巴掌扇在李逸茹的脸上,她的嘴角渗出血丝,可是却依旧不动声色。

“她呢?”

“谁?”

霍恒拽着她的衣服,李逸茹整个人都被拖到了地上,头皮都跟着发麻,可是她不断的告诉自己,挺过去就好了。

挺过了这一次,以后霍恒就一直都是她的了。

“李逸茹,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过是一时疏忽,就叫你钻了空子。”霍恒眯着眼睛,口气阴冷“我再问你一遍,她人呢?”

“不知。”

他狠狠的放开手,力道奇大。李逸茹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来不及呼痛,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剑锋直逼她的脖颈。

“王爷……”

文力站在门口,连声音都在颤抖。

“今天我就杀了你这个贱人,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霍恒心里到底是谁!”

她仰起脸看着他,眼神中盛满绝望。

可是比不过他眼底的万念俱灰。

“她走的时候,叫我留给王爷一句话。若是王爷杀了我,我就将这句话带到棺材里去。”

他手下一顿,缓缓问道:“她说什么?”

李逸茹扶着墙站起来,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王爷当我傻的不成?我岂会现在告诉你。”

“你待如何?”

“只消王爷保我性命无虞,我自当告诉你。”

霍恒收起剑,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只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李逸茹才哭了出来。

却原来步步为营,到头来都不及那人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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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晟二十年,忆公主殁。

天晟二十五年,幽州王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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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掀开车帘,看着身后的路,山间那个小木屋在视野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薷轶抱过她,擦了擦她的眼泪:“晴儿舍不得小木屋?”

小小的孩子点点头:“还有小松鼠,它们没了晴儿,跟谁玩去呀?”

她亲了亲晴儿的面颊:“等我们回了阿爷阿奶家,阿娘给你找来好多的松鼠,好不好?”

到底是小孩子,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就又亮了起来。

“阿娘。真的么?”

“真的。”

“那晴儿想要吃桂花糕,也可以么?”

薷轶点点头:“当然。”

“吃多少都可以?”

她的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晴儿跟着她过了太多的苦日子。

一边的仙乐晓轻轻拍了拍薷轶的手,然后抱过晴儿,笑着说道:“多少都可以,还有香香的米饭。大块大块的肉肉。晴儿想吃什么,只管告诉阿奶,阿奶定然叫人做的香喷喷的。”

晴儿伸手勾住阿奶的脖子:“那……我想叫阿奶给晴儿寻来番薯,甜甜的番薯。阿奶家有么?”

仙乐晓只觉得心酸,笑着点点头:“有的,都有。”

晴儿回过头看着阿娘:“阿奶说有番薯!番薯!阿娘!我们能吃到番薯了!”

薷轶已经泪如雨下,她伸手拍了拍晴儿稚嫩的脸庞:“是啊,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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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茹走到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这么放肆的哭过。

可是他已经听不到。

他冰冷的身躯边放着一张纸,上面是他的字迹。

“直缘感君恩爱一回顾,使我双泪长珊珊。”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女子垂下眼帘,说道:“请你告诉他。直缘感君恩爱一回顾,使我双泪长珊珊。”

原来,无论她说了什么,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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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趴在她的腿上问道:“阿娘,幽州王是谁呀?”

她放下手中的刺绣,搂过晴儿,说道:“是我们的亲人呀。”

“可是晴儿从来没见过他呢。”

“但是他很爱晴儿。”

晴儿侧着小脑袋:“真的?”

“当然。”

“阿娘认识他吗?”

薷轶笑着点点头。

“那为什么晴儿不认识他呢?”

“因为在晴儿出生之前,阿娘就跟幽州王断了联络。”

晴儿支着下巴,样子像极了她现在正感兴趣的那个人:“为什么?”

薷轶看着晴儿那愈发明朗的轮廓,就好像是看到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因为他是幽州王,他有美好的前途。大家都以为他是你阿爷的亲子。阿娘那么爱他,舍不得让他为世人所诟病。”

晴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薷轶的脸:“阿娘,你为什么哭?你也知道幽州王去世的消息了吗?”

她泪如雨下,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亲吻着晴儿的脸颊。

“阿娘,你不要哭。”

她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人嗓音低沉,仿佛无限悲伤:“薷轶,你不要哭。”

我这一辈子,所有的眼泪,都给了你。

直缘感君恩爱一回顾,使我双泪长珊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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