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冷情皇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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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手,李鳞深吸一口气,盯着清颜的眼睛,道:“是谁给她的五石散?”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她外出喝酒时结识的人给她的。”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清颜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像极了惊恐交加的小兔子。李鳞不由得上前一步,将清颜抱到怀里,轻声安抚了一会,又问道:“陛下就只是训斥她?”

“是,且陛下已经夺了她的官职,令她闭门思过,但她却更加放纵自己,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跑出来找你。”清颜想起离家前刘琉绝望的眼神,心底就是一痛,要离开刘琉跑来这里找李鳞,她也是挣扎了许久才决定的。她不能在刘琉绝望的时候离开,但她已经没有办法让刘琉振作,唯有孤注一掷来求李鳞。

毕竟李鳞才是刘琉放在心尖上的人,而她得到的只不过是刘琉的些许怜惜。

李鳞却是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一丝嘲讽,半晌,像是同情清颜又像是同情刘琉,低语道:“呵,清颜,你不该来的,你不该离开刘琉跑来这里找我的,因为你找我也没用,陛下这是要彻底的废了刘琉啊,不然如何只是训斥夺职就结束了?你在的话,还能盯着点刘琉,可你这一走,谁还会在乎刘琉?”

清颜不是愚人,否则就不能在阴暗险恶的青楼里完好的保护自己,一直守着贞洁等到了可以救她出苦海的刘琉。李鳞这么一说,许多细节她就串起来了,但她不敢相信,刘琉虽然不如荣公主受宠,但也是凭着自己实力得肃元帝青眼的人,肃元帝还曾当众表示过刘琉这个女儿最有他当年风范。何况虎毒不食子,肃元帝便是容不得刘琉,也有千种方法整治刘琉,怎会如此的歹毒纵容她成为废人?

见清颜不肯相信,李鳞拉着她重新坐下,嘲讽一笑,道:“早年,太子嫡长子顽劣,迷上伶人之技,学人唱戏,还说要成为名角,谁劝都没用。被陛下知道这件事后,那可是当即就将人送到了寺庙里修身养性,谁都不许去探望他。便是太子妃心疼儿子哭求陛下都没有用,太子也求过几次情,但都被陛下训斥了。”

“再早一点,我听娘……我听慧元郡主说过,太子年少时顽劣,不爱诗书,不爱武艺,只爱金银玉石之道。陛下训斥过几次后,太子依然不改,陛下一气之下亲自教导太子,与之同吃同住同睡,太子稍有不妥便是一番严厉的训斥,谁求情也没用。而后,太子就走上了正途,成了陛下最满意的储君,一直到现在。”

“慧元郡主小时候也有过不听劝告走上迷途的时候,瑞玉公主舍不得打骂她,陛下却很舍得,逮着她就是一顿胖揍,渐渐地揍服了她,也引她入了正途。”

许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李鳞脸上浮现出一丝追忆的神色,又很快恢复平静,接着说道:“陛下冷情,唯独在意皇后一人,整个皇室算起来,也就是瑞玉公主能得陛下一分看重。而陛下对待在意的人从来都是极好的,因为在意皇后,所以无论满朝文武如何动作,太子的地位都稳稳当当。因为看重太子,所以才会插手太子嫡长子的事,狠下心把太子的嫡长子自己的嫡长孙给扔到了寺庙里。”

“因为感念瑞玉公主曾经的付出,怜惜皇后痛失龙凤胎的痛,所以接了慧元郡主入宫,视若己出,一心待她好。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陛下都对慧元郡主付出过真心,给过她的爱,没有捧杀她,也没有故意养废她。”李鳞说到这里,停了停,给清颜消化的时间,在看到清颜越发苍白的脸色时,知她已经想明白了。

“这便是陛下对待在意的人的态度,而他不再在意的人,例如执意要嫁给李家三公子为妻的慧元郡主,哪怕他曾经视慧元郡主为亲生女儿,说断情就能断情。例如我这个伤透了瑞玉公主心的不孝儿孙,陛下说驱逐就能驱逐,至今不闻不问。若不是真的放弃了刘琉,若不是真的厌恶了这个女儿,陛下又怎会只是训斥一两句就结束了?按着陛下的作风,刘琉怕是早在服食五石散的时候就被关了起来。”

话落,清颜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无力的靠着桌子,嘴巴张了张,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被帝王放弃的女儿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更别提刘琉之前老是和陛下作对了,便是再受宠的公主也不可能在屡次冒犯帝王威严后全身而退,何况刘琉这个本就不受宠的。即便刘琉早已自贬为庶民,抛下一切,只以平民身份参加科考,但她身上流着肃元帝的血都是事实,且肃元帝还留着她的皇室玉牒。

但肃元帝已经放弃她了,由着她服食五石散,想来,便是她意图振作,戒掉五石散,肃元帝都不会允许了。肃元帝的冷情,清颜没接触过,但也听闻了许多,刘琉更是告诉了她一些秘辛,那些暴毙的皇子公主大多是肃元帝授意暗卫弄死的。而他们的死,或是被野心勃勃的母妃牵连,或是行事不周落了马脚,或是意图构陷太子动摇储君之位,可在他们行事前,肃元帝就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了。

该舍弃的时候就舍弃,这是成大事者该有的果决,肃元帝显然做得很好。

“我做了蠢事。”清颜无力一笑,眼角滑下一滴泪,深深的吸了口气,道。

李鳞没有回答清颜的话,就算清颜一直陪在刘琉身边,肃元帝想弄废一个人也多得是办法,除非刘琉自己立起来,不然便是降天女帝在世也帮不了刘琉。

清颜再次跪到李鳞面前,将脸放在她的腿上,亲昵的蹭了蹭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略带忐忑的说道:“陛下这般狠心,莫不是想要杀人灭口?”

“闭嘴!”李鳞捂住了清颜的嘴巴,压低声音警告道:“这话岂能乱说?”

清颜定定的看着李鳞,半晌,移开视线,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说了。

李鳞又停了一会才收回手,给自己和清颜倒了杯茶,用沉默来代替一切。

有关肃元帝才是弄死慧元郡主的真凶的说法,在刘琉不停地挑战帝王威严的时候,透了一丝风声出来,李鳞自然也知道了,但她不相信,因为肃元帝没有理由杀死慧元郡主。太子的地位早已稳固,慧元郡主再厉害也无法动摇储君之位,更别提还有皇后在一旁看着,瑞玉公主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卷入争储风波。

肃元帝独爱皇后,但和瑞玉公主也有情分在,不是瑞玉公主鼎力相助,几度生死徘徊,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还不知道会是谁。肃元帝再狼心狗肺也不可能不顾瑞玉公主的身体,弄死慧元郡主,让瑞玉公主一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且慧元郡主就死在她面前,被人所害还是被气死的她怎会不知,当时诊断慧元郡主死因的人除了太医还有世代在李家坐镇的一个神医的后人,便是他也没诊出慧元郡主死因有异,如何还能证明慧元郡主是被人害死的?啊,不对,慧元郡主的确是被人害死的,而害死慧元郡主的人就是她,是她气死了自己的娘亲。

亏她还以为自己胜利了,仗着慧元郡主的疼宠就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却丝毫不顾及慧元郡主的身体,连她强压怒气都不知道,硬生生的气死了她。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她活该,怪不得任何人,而刘琉的颓废也是刘琉自己选的,与人何干?

但肃元帝纵容刘琉服食五石散一事却让她心底起了疑心,一些被她强制压在心底的事再度翻涌起来,使得她的思绪混乱了。当然,肃元帝这么做,有可能是在杀人灭口,也有可能是对刘琉彻底失望了,决定弄废这个女儿,不再顾其死活。

不管是哪一种,刘琉想要翻身都是难上加难了,而她却不能去看刘琉一眼,助刘琉重新站起。因为她要守在东北要塞,大战将至,儿女私情自当放在一边,她是一个士兵,保家卫国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已经错得够多了,不能再在大是大非上拎不清。只在心底做了个决定,这一战之后,若刘琉还活着,她就去寻刘琉,和刘琉远走高飞,若刘琉死了,再上战场时,她不会让自己再活着回来。

下了决心后的李鳞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让清颜看得清楚了。清颜抿着嘴,安静的靠着李鳞,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她也累了很久了。

“是谁护着你来的?”李鳞回过神,低头看着清颜乌黑的头发,轻声道。

“是曾受过刘琉恩惠的一个镖局的总镖头派人送我来的,他们将我送到城外,看着我走进城里后才离开。如果我要返回皇城,只需要拿着这个到东街的‘七雅’酒楼找掌柜的,就会有人护送我离开。”清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李鳞点点头,道:“你现在就去‘七雅’酒楼,大战将至,我怕护不住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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