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零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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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烟霞落山河,崖头苍松裹雪立。

此情此景,让我心头觉得一片壮丽苍凉。我环抱着冬白,梦境就好像突然清晰了起来。那个在大雨中倔强习武的男子,此刻像个孩子在我怀中不安的低泣。

“返回河滩从冰面上渡过去。”我坚定的开口下令。

方全微愣,“大人,不可,太过冒险,冰面…”

我挥手打断她下面的话,“我自有打算。”

“大…”方全看了冬白一眼,低垂下头,恭敬道,“是,大人。”

端木风颔首垂眸,声音温润的道,“这一路辛苦众将士们,相信面前的困难不会难倒我们的。”

众将士们齐声高喝,表示她们面对困难的决心。

步上马车我朝端木风挑眉一笑,谢谢他对将士们士气的鼓舞。他在晋国百姓心中一直有着极高的地位,受到百姓的敬仰。他粲然一笑,光华灼灼。

冬白情绪稳定了下来,他拉着我的手,神情专注,“我…啊,我好难受,娘子,我到底是怎么了?”他神情突然变的痛苦,眉头紧拧着,手指甲陷进我的肉中。

曜眉头都没动一下,眼神微闪,一个手刀直接把冬白劈晕了。我看了眼晕倒在我怀里的冬白苦笑一下。

“他的情绪波动太厉害,让他休息一下应该是好的。”曜淡漠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他看着冬白眉头微蹙。

我半垂了头,睫毛轻颤,“你们说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恢复记忆的前兆?”

端木风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从座下暗柜中拿出一小瓶药膏,小心翼翼的帮我涂抹上。“你虽不曾明言,但是你不是一直希望冬白能够恢复吗?”

我轻叹息了声,微笑了起来,是啊,其实我一直希望冬白能够记起所有。因为他是一个有着属于自己骄傲的男子。

回到起点河滩口,将士隔河相望。

我想到的渡过河滩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做两条绳索,固定在河滩两边,给马匹的马蹄下都包上棉花,大家扶着绳索渡过冰面。

对面的将士拉扯住一端,使绳索固定住,方全先行,确定选择的这块冰面没有问题,然后请端木风先行。

因马车本身重量就不可小看,方全建议端木风等人都下马车步行过去。我欣然同意。

冬白悠悠转醒,双眼还朦胧着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迷糊的嘟嚷着肚子饿了。

我见他如此反应,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亏我紧张担忧兴奋激动了半天,原来昏迷后醒来的还是小冬白。

“娘子,我怎么突然睡着了,睡的很不舒服,感觉脖子疼。”冬白揉揉脖子向我抱怨。

我看了眼曜,低声笑了笑,他把人敲晕了,又弄醒了,这会却是完全的若无其事,半垂着眼帘看着冰面,对我这儿视若无睹。

我跟在端木风身后,冬白跟在我身后,曜在冬白身后,我如此安排,自然是因为曜身手最佳,冰面如果真裂开,他要救冬白轻而易举。

方全时不时回头注意端木风的状况,见她敬爱的皇子安然无善才放心的继续前行。

冰面确实结的还不够结实,我们才走完半数人,冰面就见了裂缝,还好有绳索固定在两端,攀附着借力也能行完这河滩。只是当冰面完全裂开不能前行时,我们还剩余一千多将士未能过河,无奈只好让她们另僻道路追上大部队。

整装重新出发,马车轮子在结了冰的石头路上轱辘的滚动,发出清脆的咯嘣声。天幕慢慢披上了黑色的外衣,还有几丝火红的烟霞在远际独放光彩。偶儿从高空飞过的大鸟发出尖锐的叫声,回转于耳畔。

大雪天夜晚前行不是个好主意,大家便就地扎营。

用罢晚饭,我巡查过各方岗位,慰劳过大家后,便回了帐篷。

“嘲风,你给我出来。”我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吼道。

端木风三人讶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各忙各的。

“嘲风,你玩够了没?”我对着空气说道,极度的希望他明白我的不满。

空气中拢起一阵淡淡烟雾,烟雾散去,一个庸懒妖媚的男子便清晰了起来。淡金色绢丝宽幅束腰拽地长袍,随着他走动,泛出闪闪金光。泼墨长发随意的散着,发尾轻盈的舞动。他手中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对我的怒气视若无睹。

“嘲风,我不是叫你保护宇文倾他们嘛,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睨我一眼,不咸不淡道,“我又不是你们家奴隶,凭什么你说什么我便要干什么?”

额,他不是认我为主吗?我不是他主人吗?……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那你来就来吧,刚刚为什么作弄我?”刚刚我在外查岗,突然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对着我一直吹阴风。我淡定自若的表情差点在将士们面前崩溃。

嘲风撇撇嘴,瞅我一眼,自己跑到一边属于我的铺位上打起了盹儿。

我一愣,小心翼翼的朝他走进几步,捅捅他,“嘲风,你怎么了?生病了?”

他翻了个身不理会我,我皱皱眉头,把脸转向端木风他们,“男子是不是都会有情绪不稳定的那几天?”

……

集体不理会我了,连眼神都不给一个了…

“恩,那个,嘲风,我们商量件事情好不?”我表情为难的移到嘲风眼皮子旁边。

他恩赐般的抬了下眼皮,用眼神示意我说。

“恩,你…睡了我的铺…你…”我话未说完,他便气的坐了起来,怒目圆瞪我,“哼,你当我稀罕…不过我累了。”说罢,钻进我的被窝,霸占我的枕头,还用被子把自己裹严实了,只露出头顶在外。

我用手指头戳戳他的头顶,他像条虫子似的蠕动,在被子里闷闷的凶道,“你敢把我拉出来,我便咬死你。”

额~~我嘴角忍不住抽搐,小心翼翼道,“你喜欢你便睡,不过你别把自己闷着了。”

“哼~~”

他这一声长长的哼,哼完了他可还有气…

“今晚只好跟你们谁挤挤了。”我无奈的耸耸肩膀。

“欢迎。”冬白双目弯起,笑容纯洁灿烂。

我高兴的走过去。

“娘子,你还没给冬白弟弟名分,所以你要注意保护他的名誉。”端木风笑的雅致,眼中有似水的柔情和敛于内的淡泊。

端木风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为什么我听起来觉得怪怪的?我告诉别人我和冬白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有人信吗?黑线~~

不过我还是去端木风的被窝挤挤好了。

“笨女人,被窝还给你。”嘲风从被窝中钻出来,庸懒的眸子斜视着我。

我讶然的看着他,他这么好心?端木风低头掩饰轻笑。

嘲风接收到我惊讶的目光,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我可以变回我的原始状态。”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嘲风的原始状态是类似狗狗的样子,给他一个角落窝着应该就能打发了。

“那感情好,我把我脚边的空地免费让给你睡。”正好有个暖脚的。

“你把我当什么了?”又一声怒吼。嘲风完全没了平时庸懒妖娆,踞傲,优雅,笑的高深莫测,让人心底发毛的无敌状态。

我回过头扫视他们三人,用唇型说,“这孩子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刺激,大家多多忍耐。”

曜,薄唇如桃,轻轻翘起,那有着山水画空灵意境的眉眼更加灵动了起来。“晨,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像第一次同行那般,一路上同行同止,同吃同卧。嘲风虽是灵兽,可这一路也辛苦他了,不如让他好好休息吧。”

呀,我们家曜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你们…”嘲风冷下脸来,眼神变的犀利,转身便想消失。

我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他,“呵呵,我们大家开个玩笑,你到底怎么了,别自己闷闷不乐的。”

我一顿好言,嘲风才敛了怒气,眉眼又耷拉着庸懒了起来,“我不过是不小心把宇文倾的一副画撕了,哼,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他不顺眼呢。”别扭的转过头,气哼哼,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宇文倾一向不是小气之人,也决不至于因为一副画和人生气。我若有所思的问道:“你那个不小心毁的是哪副画?”

“不就是一副月下抚琴图嘛,哼。”

我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他真的确定他是不小心的?

算了,我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妙。

端木风温雅的轻笑着,“刚刚就看出嘲风心里不痛快,现在知道原因了,你还是好生安慰他一下吧。”

我挪到端木风旁边在他耳边地语道,“他毁掉的那幅画,宇文倾一直小心收藏着,决不是不小心就能毁掉的。我看我还是不要安慰的好,要不然,我的后果不堪设想…”想到宇文倾冷着脸,眼角微挑,不言不语的看着我,我就心慌慌。

“那副画是哪位名家所做,我想办法寻得一副送给倾,他必就不恼了。”

我摇了摇头,叹息了声,眼角瞅了瞅嘲风。

宇文倾感情敛于内,并不曾对我发表过什么肉麻的爱情宣言,但是我知道他十分珍惜我们的感情。他的内心有一个角落是褪去了商场大将铁碗冷硬外表的柔软角落。

那副月下抚琴画上画的就是宇文倾,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代表了一段朦胧的岁月。是当时的我一时感慨所画,寥寥数笔算不上多好,眉眼间的神情却是少有的柔和,我在一端提笔写下了,‘惋恨奈何不织鸯’,算是表下了相思之意,只不过我当时是抛进了纸篓中。

这画我后来在他书房无意发现过,见他像宝贝似的收藏着,如今,如今~~

“我无意中见他看,便想讨来看看。不就是你画的嘛,有什么大不了,哼。”做了坏事的人还有理直气壮的哼哼。

如今可苦了我。

端木风闻言,了然的笑笑,拍拍我肩膀,在我耳边小声道,“如果倾因为你放纵嘲风要罚你,我替你求情便是,你还是快去安慰一下嘲风吧。别让他到时候因为心情郁结把咱们整个营都毁了。”

我苦着脸移动到嘲风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肩膀,“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很快就会气消了,你也别生气了。”

嘲风趴到我肩头,像只无骨动物,软绵绵的开口,“我困了。”

……

我们这一路有了嘲风的协助,自然是化险为夷,很快就平安到达边界。当然这化险为夷完全是指大家,我完全是牺牲了小我,成全了大家。

本就个性古怪的嘲风现在的个性更是怪上加怪,完全是以虐待我为乐。喊累了,我必须奉献我自己出去当靠垫,喊无聊了我必须想出点子哄他开心。

他心情好时,庸懒的趴在我身上,还会唱个小曲,曲子虽然像人一样怪异,却还算动听,勉强能接受了。他心情一不爽,双眸清明的睁开,冷冷的瞪着我,对我碎碎念,把我批评的体无完肤,细数我对他犯下的一条条不尊重之罪,可以连说上一烛香的功夫也不见他喊一个累或者困字。

我们到达边界时,王爷端木严早已经到达,不过她也比我这边好不了多少,一路损兵折将不少。眼中锐利光芒更甚,就像血浴中出来的勇士。

远侯翁主一身青山布袄,走起路来缓慢平稳,似有道家风骨。她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接风宴,欢迎我们到来。

言辞间对端木风是热诚恳切,多有关切之言。

问及当下情形,忧患之情言予意表,边界百姓常年受扰,生活困苦。

“翁主一直驻守边界,对边界的管理一直是政绩斐然,不知道翁主对于有爵国人跑入我国,行攻击之事,有什么看法?”王爷端木严,神情冷然,毫无尊敬之意的直视远侯翁主。

“竟有此事?” 远侯翁主神情大变,“我立即派边关收将去查询最近一段时间边关可有异常情况。”她神情惊讶不似作假,也可能是她演技高超,我未能辨别出真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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