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很久，跑到离小城不远处，四个人停下脚步。

程枫冲几人一抱拳：“经此一事，三位该相信程某吧，”说着施了一礼，“你们也已经看到了，我已经成为他们的目标，现在我也无心这些事情，唯有隐姓埋名，退隐江湖，才能躲避追杀了。”

说完转身朝离城远去的方向走去，柳青三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一阵唏嘘，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程枫呢，他杀了陈繁后会怎么想，会怎么做呢？

没有人知道他会怎么想，也没有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有一个地方他是一定要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池塘，池塘边上有一个小小的凉亭。

但这个地方不是在城里吗？是的。但程枫不是离城而去了吗？是的。

但是程枫并没有真的离城而去，他只是绕了个弯，然后就来到这个地方，他坐在凉亭下，等待着一个人。

一袭淡黄裙衫，轻轻浮动身侧，她的脚步轻盈，她的脸色有几分憔悴，但她的笑容依旧，依旧美丽。

蝴蝶站在程枫的面前，轻轻地问道：“你以后有何打算？”

程枫抬起头，眼中湿润：“我，我还有以后吗？”

蝴蝶：“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程枫：“我已经回不去了。”

蝴蝶：“可是，你已经杀了陈繁，也算表明了心迹。”

程枫苦笑道：“换做是你，你会因为杀一个陈繁就能原谅我吗？”

蝴蝶低下头：“我……”

程枫：“也许你会，但他不是你，我不能保证，你也不能保证，所以我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程枫站起来，走到蝴蝶跟前，“当我经历了杨在天的生死，陈繁的生死，当我再次看到你，我就突然觉得，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活着，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想念一个人，也可以被别人想念。”

蝴蝶抬起头，看着程枫的眼睛。

程枫接着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就这么死了，很快就会有新的人过来补上，很快就会被人忘得一干二净，干净的就像从来没有活过一样。与其这样，我更愿意活着，更愿意在活着的时候还心存思念，还可以想着心里的人。”

蝴蝶转过身，她的眼中有一些湿润，她来回的踱着步子，她不想让程枫看见她的眼睛。

程枫紧走几步，转到蝴蝶的面前：“蝴蝶，你对柳青是真是假，现在恐怕你自己也分辨不出了吧。”

蝴蝶长叹一声：“是，我自己也分不清楚，甚至对你，我也分不清楚。”

程枫也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跟柳青不会有结果，我劝你好自为之。”

程枫转过身，走到亭子口，站了一下，好像想回头说些什么，犹豫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回头。他迈开脚步，大步走了出去，蝴蝶站在亭子里，看着程枫的背影，眼中终于流下两行清泪。她该是知道，程枫这一去，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但她又不能留他，她不能，因为她身上还有任务，就如程枫临去时的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否所有在江湖的人，都是身不由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