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八十章 卒极之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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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虽是心急如焚,奈何实在精疲力尽,走回沛县倒也花了不少时辰,进门一看,刘季和一众兄弟都在厅内,此时吕雉看着满屋的人,才想起赵曦还在吕府,临走时没和她知会一声,怕是要在沛县傻等了,罢了,此时这都不重要,还是正事要紧,让她自己在吕府歇息一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刘季见吕雉回来,站起身迎了过来道:“正好,娥姁,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我刚才和弟兄们都说明白了,吕嬃嫁给樊哙,乃是吕府首肯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卢绾的事,咱就欠着,咱们必不亏待于他。”吕雉心想,你这里说得热闹,等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于是吕雉只是嗯了一声,旋即附耳悄声道:“良人,你随我进内屋,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刘季见她神情有些不对,心知必有急事,便让众兄弟稍候,转身便随吕雉进了内屋。

吕雉从屋内探头看了下左右,见到无人便轻轻将门掩上,这一路的疲惫加上心情极度糟糕,顿时又忍不住啼哭起来,刘季顿时急了:“娥姁,你倒是说话啊,哭什么哭,是不是外姑有什么事?”吕雉本以为刘季会安慰一下自己,好歹也让自己靠一下,结果刘季此时一点体贴之心都没有,她虽然愈发觉得委屈,但心知此时啼哭毫无意义,白惹得人家厌烦,只能收声:“娘……娘……哎,医生说时日无多,我……”刘季见她带着哭腔,说话也不利索,心知她此时心情糟糕头顶,倒也恢复了几分清醒,赶紧拉着吕雉坐下,用手搂着吕雉轻声说:“娥姁,这事吧,咱们也没有什么法子,等沛县这帮兄弟都安抚好了,咱们便去沛县多陪陪家里人。”刘季这个动作,让吕雉心里好受了不少,这话说得也就顺了许多:“哎,可是外翁听说母亲的事,也……”吕雉不敢直言,因为毕竟是因为自己和公孙丹的谈话被外翁偷听到才导致外翁跌倒,兴许跌倒后磕碰到了哪里,才会命在旦夕。

刘季奇道:“咦,怎么消息这么快就传过去了?”吕雉也知这些事,终归是要说清楚的,若是说了出来,兴许心里会好受些,自己夫君也能帮帮自己。只听吕雉长出一口气:“是父亲让我去吧嬃儿的事告诉外翁,我本不想把母亲的事说出去,但一不小心被外翁听到了,结果外翁……他……摔在地上……也不知伤在了哪里……医生来看了后……说……恐怕就这一两天了……”刘季这才明白是她闯了祸,手上加了劲,把吕雉搂得更紧了,箍得吕雉手臂有些生疼,刚准备让刘季稍微轻点,刘季突然高声道:“糟了,那樊哙的婚事,怕是要出变故!”刘季喊完这一句,一下子松开了双手,站起来踱着步自言自语:“这婚丧之事肯定不能同时办,不但不能同时,丧事在前,这婚事岂不得延到三年之后?这如何使得,我得想个法子才好。”

吕雉当然是知道其中利害,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赶回来和刘季商量,她若是心中有主意,也不至于这么忙慌,所以此时也只能干等着刘季想办法。可兹事体大,刘季也不是神人,哪里能一时间就想到什么好办法,眼见着刘季在屋内走了好几圈,还是没听他说出个办法来。

刘季越走倒是越冷静下来,着急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他活到这岁数,当然是非常明白,这一旦心静了下来,思绪便清楚了许多,只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一拍大腿:“娥姁,我倒有个法子,但可能有些不妥,我说出来,你也想想是否可行?”吕雉此时哪里顾得上什么妥不妥,有个办法总比一筹莫展来得强:“夫君快讲,什么办法?”

刘季也是突然想到这个法子,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便稍微顿了一下,吕雉见他沉吟不语,顿时心急,连声催促。刘季此时也想好了怎么说,便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娥姁,我说这些话,并没有任何诅咒之意,也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只是想如何把这些事都给办好了,你听了万万不要多想。”吕雉只等他的办法,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是连声称是,刘季便接着说:“既然喜事不能在丧事之后,那不如就明日把婚事办了。”

吕雉一听这话,吃了一惊:“啊?明日?这来得及吗?”刘季笑着摇摇头:“有什么来不及,难道樊哙和吕嬃的婚事,吕家还想大张旗鼓不成?既然是想低调,那便也不用考虑什么礼数,只要事成了就行。”刘季这话说得颇有道理,按现行律法,父母、祖父母等去世,子女必须居丧三年,不得有婚嫁,公孙兰倒还好说,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离世,但公孙鹄年岁已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呜呼了,一旦去世,那么吕嬃三年内都不得嫁人,沛县就那么大点地方,这一晃三年,沛县的人还不都知道了吕嬃这些事,若是樊哙在这三年内有什么变故,那吕嬃届时要再想嫁人,恐怕就难于登天了。思来想去,这确实是个办法,本来这婚就不合礼法,既然如此,只要二人洞房便好,那明日自然是来得及的。

吕雉想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刘季见她同意,一把拉起吕雉,就要迈步,吕雉急问道:“此时欲往何处去?”刘季看了她一眼道:“当然立刻赶去沛县,让吕公把这事定了啊!”吕雉这才明白刘季的用意,赶紧跟着刘季快步回了厅堂,此时厅堂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曹无伤等人正在指责樊哙,樊哙也不甘示弱,瞪大了眼睛回嘴,卢绾则蔫了一般的瘫坐在席上,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帮人争吵。

刘季一声大喝:“别嚷嚷了!卢绾,你现在回家休息,樊哙,随我来,其余人等赶紧散了。”说完不顾一屋子目瞪口呆之人,拉起樊哙就出了门,吕雉自然紧随其后,三人急匆匆的往沛县走去,樊哙不明就里,这腿刚出大门,就问道:“大哥,咱们这是要作甚?”刘季嘴上说话,脚步却丝毫不耽误,快嘴将这前前后后的事和樊哙说了一遍,樊哙也知道大哥大嫂是为了自己好,心中也是感动,颇有些愧疚的望向后面的吕雉,却见吕雉紧锁眉头,步履艰难,樊哙脑中一热,对吕雉说:“大嫂,你这一天忙上忙下,走路太多甚是辛苦,让老樊背负你吧!”

刘季回身对着樊哙屁股就是一脚,樊哙莫名其妙又挨了一下,正要发飙,却听刘季说道:“我自己会背,要你瞎操心,你是不是嫌事情还不够大?”樊哙这才明白,这光天化日,自己本来已经是众矢之的,再把吕雉背在身上,只怕会有更多闲言碎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我也是好心,见大嫂辛苦,便想做点什么。”刘季白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蹲下对着吕雉说:“来,娥姁,上来,我背你,这样咱们还能走的快点。”吕雉本不想让刘季这么劳累,但刘季不由她分说,一下拉住吕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猛地一起,将吕雉背着就往前赶路,吕雉原已是强弩之末,趴在刘季宽阔的背上颇为舒服,便什么话都懒得说了,走着走着甚至合上了眼睛,半迷糊的睡了过去。

待得吕雉醒来,已经快到吕府大门,吕雉右耳贴在刘季背上,听着他喘着粗气的声音,甚是心疼,便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说:“雉儿已经休息好了,快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便好。”刘季背着吕雉走这一路,自然也是精疲力尽,见吕雉已经醒来,便轻轻将她放下,然后伸展了几下身子,接着快步往吕府走去。

下人远远就见到刘季一行人,不敢耽搁,飞奔着去告诉了吕文,吕文心知必有大事,和下人一起趋步到了门前相迎。刘季见到吕文,顾不得寒暄,只说让吕雉、樊哙去大厅休息,自己拉着吕文去了院子中间的会客亭,将自己所想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吕文。原本吕嬃乃是吕家最后一个还未婚嫁的子女,又是老幺,颇得宠爱,吕文从未想过如此敷衍的操办婚礼,但听刘季说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心知这是唯一办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同意了此事。

此时这个情况,吕文一人同意,便算是全家都同意了,刘季给吕文道了谢,便开始安排下人们赶紧把嫁妆、车驾、婚衣准备好,若是一时准备不了的,就另想办法凑合。

待得吕雉再见到刘季之时,这婚礼基本已经安排妥当,樊哙只需要明日日中来吕府将吕嬃接回去,吕府的车驾自然会把已经备好的嫁妆随他们运回中阳里,至于婚宴,刘季和吕文的意思皆是免去,第一是时间来不及,第二是如此嫁女,吕文也不想张扬,少一些人知道未必不是好事。

虽然公孙兰和公孙鹄的病情危急,但这婚事也是耽搁不起,吕雉将一直在吕府候着的赵曦叫来,嘱咐她立刻回沛县帮着樊哙准备一下婚事,不管怎么说,请不请客人是一回事,但是婚房能收拾一下总是好事,你让一个屠夫去收拾,只怕越弄越乱。而刘季则和吕文再核对了一下剩下的事,全部确认都安排后,才放心离开,吕雉本想和刘季一起回中阳里,但心中又放心不下母亲和外翁,只得依依不舍的看着刘季出了大门。

吕文知道吕雉此时心情复杂,又面带疲像,便不让吕雉帮手安排明日之事,吕雉闷坐着反而更加不安,便先去了公孙兰房间,看着母亲想说点什么,却又怕打扰了母亲休息,不过在母亲房里待着,看着母亲熟悉的脸庞,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颇不踏实,不停的做着梦,有刘季,有樊哙,有吕嬃,有卢绾,有母亲,有父亲,还有外翁,甚至还梦到了蛇,那条大蛇少说长有丈许,通体泛白,鳞片上泛着反射的阳光,煞是好看,但看见蛇头却只觉狰狞,目光中射出一股森寒之气,一动不动的盯着吕雉,吕雉想大声呼叫,却不知为何喉管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于那蛇能自行离去,谁料那蛇瞪了吕雉片刻,便开始蠕动身躯,缓慢的向吕雉靠拢,直到吕雉脚下,缠着吕雉的双腿便往上溜,渐渐的又缠满了吕雉的身体,蛇头在吕雉身后,也不知道那蛇是不是猛的会咬下来,正在吕雉担心之际,突觉背上有些痒,仔细分辨,貌似那蛇伸出信子在舔舐自己的背部,这一下吓得吕雉顿时惊醒,醒来手足冰凉,浑身冷汗。吕雉惊魂未定时,发现自己一直趴在母亲床前,而母亲早已醒来,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母亲的左手则放在自己背上,轻轻的摩挲着,难怪会梦到大蛇舔舐自己的背,原来是母亲的手,吕雉这才稍微定了定心,没有先前那么惊恐。

不过母亲醒来倒是让吕雉欣慰的一件事,吕雉虽然困倦又刚受了惊吓,但仍然勉力挤出笑容说道:“母亲醒了,怎么不叫醒孩儿?”公孙兰看起来完全失去了力气,躺在床上斜着头看着吕雉说:“你既然睡了,我便想着让你多睡一会,怎么舍得叫醒你?”母亲自从昏倒道现在已是数个时辰,吕雉赶紧问道:“母亲是否腹中饥饿,女儿去给母亲拿些吃食可好?”

公孙兰缓缓的摇了摇头回道:“我不饿,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胃口。”吕雉听她这么说,当然明白还是吕嬃那事弄得母亲心中不痛快,心情不好,自然也就没了食欲,不过在母亲昏睡的这段时间里,这些事毕竟都安排妥当了,不管好还是不好,能解决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于是吕雉把吕嬃的婚事安排完完全全的和母亲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外翁那一段,若是让公孙兰听说公孙鹄有事,只怕母亲又急火攻心,事情会变得更糟。公孙兰一言不发听完吕雉的描述,最后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哎,也好,你父亲和刘季既然都觉得这样最好,那便这样吧,只是这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吕雉当然没有说为什么提前到明日,只说事出突然,为了让事情尽快平息,所以才决定提前把婚事给办了,母亲此刻既然问到何故,吕雉也只能把刚才的理由再说一遍,搪塞了过去。还好公孙兰也没深究,毕竟是吕文做的主,加上她也有些精力不济,管不了那么许多,这样也挺好,起码吕嬃嫁出去了,没有闹出更大的事来。

既然母亲已经醒来,无论如何,总是得告诉家人,吕雉便让母亲再休息一下,自己先出去和父亲说一下。不一会,吕雉带着吕文、吕释之回了屋,公孙兰见到三人,心中高兴,居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完全看不出是个刚刚昏睡数个时辰之人,吕文见状也甚是高兴,一下子上前扶住她道:“夫人坐起来作甚,躺着说话便好。”公孙兰白了他一眼说:“我前段时间的病都好了,躺躺躺,前几日躺得我腰酸背痛,刚才又躺了许久,我得起来活动下,否则浑身难受。”吕文见她执意要起来,便让吕释之上前扶着她在屋里稍走几步,自己和吕雉则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母子俩,甚是温馨。

没走几步,下人们便端着菜肴进了门,公孙兰先前说了不饿,但此时心情已然好了不少,再看到一桌子精美的食物,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吕雉打趣道:“母亲嘴上说不饿,这肚子可不骗人啊!”公孙兰一边坐下一边戏谑道:“你这嫁出去的女儿,现在还敢讥笑母亲了,看来真是泼出去的水啊。”这话惹得是满堂大笑,先前那些阴霾顿时一扫而尽。

等公孙兰吃饱喝足时,她才想起来,这一屋子人,少了吕嬃,她也不知道是吕文管教女儿不许出屋还是女儿心中有愧不敢相见,但做母亲的毕竟心软,不管怎样,能看到女儿就好,于是公孙兰问吕文:“吕公,嬃儿何在?”吕文显然对吕嬃依然有很大的怨气,不屑的回道:“先前让她回屋待着,想必此时也在自己屋里吧。”公孙兰见他这幅模样,便转头对吕释之说道:“去叫你小妹过来,我想和她说说话。”她这番话对吕释之说出来,那吕释之自然立刻应允了,吕文就算有怒气,也没办法直说不许请吕嬃过来,所以也算是公孙兰取了个巧吧。

下人们开始撤掉饭桌之际,公孙兰便趁机让下人们都退下,只留了吕文、吕雉在屋内,公孙兰本想劝解一下吕文,缓缓他的怒气,但还没来得及张嘴,吕释之便带着吕嬃回了屋。公孙兰这一见到吕嬃,顿时止不住眼泪,吕嬃也是有些悔意,只见俩人抱头痛哭,吕文自然也不好再训斥吕嬃什么,只能是默默坐在一旁。

吕雉生怕母亲这么哭下去把身子给哭坏了,赶紧上前拉开公孙兰和吕嬃,然后搀扶着母亲坐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这么一来,公孙兰的心情总算是平稳了一点,也可以正常说话了:“嬃儿,明日你便出嫁,你的婚事母亲都没亲手经办,嫁妆也不是我挑的,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你可要和母亲说,我都尽力给你弄妥。”吕嬃原本以为又要被一群人劈头盖脸的指责一番,却没想到母亲居然说出如此一番暖心话,顿时不知该回些什么,只是哭得愈发厉害了。吕文本来想着,这做娘的,肯定是心软,对女儿自然是要袒护的,看在公孙兰这身体情况的份上,倒也罢了,可吕嬃听了这番话却一个回应都没有,吕文顿时心头无名火又烧了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是我!”

这一声吼,吓得吕雉和公孙兰浑身一颤,而吕嬃也被吓傻了,顿时不敢哭出声来,但也把她的脑子给吓醒了,不对啊,怎么明天就出嫁了,谁也没告诉我,难道我这终身大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下来了,只听吕嬃带着哭腔声音怪怪的说道:“我怎么不能哭,你们让我明日出嫁,可曾有人告诉于我?”

这话一出,顿时四下哑口无言,吕文确实疲于奔命,根本没想起来要告诉吕嬃一声,若不是公孙兰想见一下吕嬃,怕是道明天早上才能想通知吕嬃此事,这么说起来,确实有些不妥。毕竟是吕嬃的终身大事,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本就有些对不起她,此时甚至没人想起来告诉她一声,这换成谁怕是也要动怒,吕文自觉理亏,本想再呵斥吕嬃几句,但强忍了下来,吕释之平日里口齿伶俐,可在这关键时刻,也不敢多言,生怕帮了一方,另一方不乐意。

眼下也只有吕雉可以解围了,毕竟屋内都是至亲,吕嬃所嫁之人又是自己夫君的兄弟,今晚不把事情解决好,只怕明日再生事端,于是吕雉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小妹,不是不告诉你,此事也是众人悉心商议后的结果,随后大家各自忙碌,安排婚事所需用度,这日子近在眉梢,实在是忙不过来,本来安排我和你商议此事,但我在母亲床前实在困倦不支,睡了过去,要怪,就怪姐姐没做好分内的事,你就别生气了,这么安排也是目前我们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和姐姐说,还有今晚,姐姐一定把此事安排妥当。”吕嬃听了这番话,情绪自然是没那么激动了,但毕竟想来还有些气愤,正要气鼓鼓的说话,吕释之出来打圆场了:“现在已是暮食之时,母亲已经用过饭食,我等还都饿着肚子,不如大家移步去大厅说话,边吃边说,两不耽误,何如?”

吕释之这么一提议,公孙兰和吕雉当然出声附和,免得在这里大家饥肠辘辘的,心情更加不好,说出来的话也难听,一家人坐在厅里,气氛也好得多,说话也就容易了许多。公孙兰站起身来便往门外走,吕释之赶紧上前相扶,吕雉见吕文纹丝不动,也不管他在想什么,上去便撒娇,生拉硬拽的把父亲弄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侧头对吕嬃使了眼色,让她赶紧跟上。

一家人在厅里做好后,自有下人端上了早已备好的饭菜,还有些下人颇有眼力,给公孙兰拿来了毛毡披在身上,怕她体虚受不得风寒。这么一来,气氛缓和了,大家说话便也不似刚才那般呛人。吕嬃本也是有错在先,看着一家人对自己依旧关心如故,心里也是不忍再出言顶撞。一家人把事情说开了,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吕嬃只是询问了一下明日自己所要做的事,问清楚了所有安排,虽然嫁妆不如姐姐丰厚,虽然没有广请好友,虽然没有婢女随嫁,虽然没有媒妁之言,但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一切都怪不得别人,能有今日的结果,自己也没什么遗憾了。

用完暮食,为了明日的婚事,大家都要早些休息,养足精神,于是都各自回了屋子,而吕雉放心不下小妹,陪着小妹走回她自己闺房,一路上还嘘寒问暖,嘱咐吕嬃嫁做人妇还是要收敛性格,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樊哙是个粗人,怕是没那么体贴,虽然吕嬃自己还没脱稚气,但也要尽力学着操持家务,照顾夫君才好,若是在中阳里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自己和姐夫,不用过于担心。

吕嬃虽然听得多,说得少,但看那表情,应该是对姐姐的关心没有什么抵触,吕雉这才放心折回自己房间,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踏实觉了,一天都紧绷着的脑子,此刻什么也不愿意去想,着床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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