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91章 出使猃狁(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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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心里冷笑,青衣人的幕后指使者,眼见两次袭击皆被自己化解,已知用武力难以完成任务,方才改变方式,想用厚利让自己放弃使命。他们用尽手段,极力阻挠两国结盟,无非是想让双方接着打下去,青衣人的幕后指使者,莫非能从两国的战争中得到什么好处?想到此处,说道:“我此番奉诏出使,是为了促成两国结盟,化干戈为玉帛,结束战争,创建和平,如此一来,可以少死很多人,保全无数人家。人的生命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黄金,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提议!”停了一下,接着道:“听二位口音,也是我华夏族人,但为何反要一心盼望它国入侵自己的父母之邦?原因能否相告?”

二人面上变色,一时不知如何接口,沉默一会儿,高个青年道:“云先生代天养民,心怀仁善,我家主人一向对先生推崇备至,所以我们原本并不想伤害先生。但如果先生执意不肯放弃使命,我兄弟二人也只好得罪了!”小云道:“你家主人是谁?莫非是魔教教主?”高个青年面无表情,道:“恕难奉告!”小云道:“好吧,既然言语已无法解决问题,也只能诉诸武力了。二位先出手吧!”

二人知道他功力极高,也不推辞,首先发起攻击。红衣青年肩头一晃,祭起了金蛟剪,小云知道此宝威力极大,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剪成两截,祭起元始浑天轮,金神火神和水神之剑咆哮出击,和金蛟剪缠斗起来。高个青年左手一甩,祭起法宝混元丸,它的外形大致像一个梨子,呈金黄色,表面写有朱砂咒文。小的一头,有一个菊花状开口,腹内中空,外形别致小巧,颇为美观。

它缓缓升起,菊花状开口向外翻开,从中涌出一片五色云雾。小云掣出裁云帚,凝神戒备,担心五色云雾有毒,改用胎息呼吸。耳中听到几声的婴儿的啼哭,随后响起一个女子的小声呢喃,好像有一个母亲正在安抚自己的儿女,声音柔和,充满慈爱,饱含脉脉温情,让人听了浑身一暖。小云心里奇怪,此处并无人家,声音从何处传来?正要找寻声音来源,感到周身酥软,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双眼发涩,眼皮就似有千斤之重,缓缓垂下,他心里仍有三分意识,极力挣扎,但双眼再也无法睁开。女子的呢喃仍在耳旁响起,他慢慢丧失了神智,心里平和喜悦,感觉母亲正在爱抚自己,懒懒的一点也不想动。在女子的呢喃声里,他已沉入梦乡,身体飞起,缓缓飞向混元丸的开口。眼见就要大难临头,但他毫无所觉。

混元丸威力奇大,是已知的世间最为邪恶的一件法宝。它原本是西方魔女婕摩罗的子宫,五千年前她死于神魔之战,魔神毘利支奴从她的尸体中取出她的子宫,用绝大的法力炼成了一件绝世法宝。只要是胎生者,最初皆是生存在母体的子宫里,形成胚胎之前,并无形体,只是父母的几滴精血,所以胎生者一旦被混元丸吸入,弹指间就会回归生命初始之时的精血状,就此形神俱灭,化为一滩脓血。子宫是胎生者的始生处,是原点和起点,母体是最安全的所在,在所有胎生者的潜意识里皆有回归母体躲开危险的意愿,所以无人能抗衡混元丸的吸力。混元丸在炼成之日起,杀人无数,从未失手一次,可见其威力。

高个青年眼见小云正在一点点投向混元丸,喜形于色,心想:二弟把此人说的如同神魔转世,今日岂不也要死在我手里?他双手相交,捏起一个天罗灭魂印,加强混元丸的吸力,想尽早结束战斗。但他忘了,小云的功力要高出他几倍,如果他不强加干涉,单凭混元丸自身之力,小云此番必被吸入。此时,他杀心一起,体内真气波动,几丝暴戾狠毒之意,缓缓渗入了混元丸布成的母子相依的气氛里,原本温馨和谐的氛围被完全破坏。世人喜欢画蛇添足,弄巧成拙者岂止他一人?

小云虽已失去神智,但感官并未停止工作,敏锐程度仍比常人高出十几倍。感觉几丝冷风钻入衣领,冰寒刺骨,母亲的爱抚也随之消失了,他马上就被惊醒了,睁开双眼,见自己正在飞向敌人的法宝,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意一转,青龙太常剑和腾蛇天后剑电闪出击,黄绿两色光华如双龙经天,比翼前行,同时击中混元丸。空中爆起一片火星,混元丸犹如一颗弹丸,飞出一百多丈,坠入一片积雪中。高个青年大吃一惊,不知它是否已被损坏,无暇顾及小云,飞身赶到积雪所在的位置,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小云侥幸脱险,收起轻视之心,指挥五方神剑向金蛟剪发起强攻。空中电闪雷鸣,两条金光夭矫如龙,和五色光华不停相撞,声传几百里,撞击产生的强大气浪持续冲击着山崖,狼居胥山震动起来,终年不化的积雪纷纷开裂下滑,如瀑布一般冲向山下,雪屑漫天飞舞,蔚为奇观。山下的猃狁皇宫乱成一片,所有人全被惊醒,起身出门观看。二宝相斗,威势大不寻常。

红衣青年眼见金蛟剪已显出不敌之象,心里感到一阵发凉,暗暗寻思:父母双亲和大哥的一家老小,全仗太子殿下出资奉养。如此大恩,我们兄弟一直未能报答。云天鹤已破了大哥的混元丸,金蛟剪也无法伤他分毫,但如果我们今日不能宰了他,又怎能对得起太子殿下?一时犹疑不决起来,不知是否使出最后的手段。

在他犹豫的空当,金蛟剪在五方神剑的轮番撞击下,金光暗了下来,躲闪攻击时也已不如先前灵活,眼看已支持不了多久了,促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牙一咬,右手捏起无常绝灭印,体内真气和血液开始反向循环,源源不断涌向体表,身体登时变成了红色。他眼中涌起泪光,右足一点,飞身而起,扑向金蛟剪,如一只扑火飞蛾,明知必死,仍是去意决绝。金光闪了一闪,他的身体已被金蛟剪铰成了碎末,血水如雨而下,碎肉飞溅,唯有一颗头颅保存了下来,悬停在空中,一双死灰色的双眼狠狠盯着小云。身体碎裂之时,他的一腔戾气,无尽仇恨,以及周身精血已经全部注入了金蛟剪,借此提升法宝的攻击威力,以身殉宝,勇气绝非常人所及,显的十分悲壮。

高个青年终于在积雪中找到了在混元丸,见它毫发无损,心里十分高兴。抬头见到红衣青年以身殉宝,自杀身亡,他心如刀绞,泪如泉涌,暗暗发誓:二弟,你放心走吧,我一定替你报仇,誓杀云天鹤!红衣青年已死,他自己更非小云的对手,于是转身而去,赶回住所筹划复仇之事。

小云见红衣青年自杀,心里涌起几分酸楚,此人慷慨赴死,毫不犹豫,大有聂政要离之风,也是不可多见的一代豪雄!金蛟剪在承接了红衣青年的精血和死前心意后,金光复盛,龙吟大作,此时它的力量已比先前大出了十几倍,五方神剑再也拦不住它,两条金光冲破五色光华布成的防守光幕,飞至小云上方,相互交叉,剪了下来。

小云飞身躲开,抡起裁云帚,击中其中一条金光,力量使得十足,但金蛟剪毫无损伤,金光再度交叉,拦腰剪了下来。他向左一闪,背后的一座山崖竟被剪成了两截,不等出手反击,金光三度相交,剪向他的颈项。此时的金蛟剪,攻如闪电,势如奔雷,大有不及掩耳之势,小云已来不及躲闪,以攻代守,抡起裁云帚,击中两条金光相交的部位。一声巨响,他的右臂剧痛,犹如骨折一般,裁云帚脱手而飞,衣袖被震裂,胳膊上被金蛟剪所挟的气浪割出了几十条裂口,血液涌出,伤得不重,但十分狼狈,好在总算化解了危机。

金蛟剪此时已是不可力敌,他只得设法出奇制胜。眼见两条金光又再相交,他双掌轮番击出,壬癸水真气如浪潮一般,席卷向前。水气弥漫,至寒至阴,气温随之降到了冰点,两条金光不等飞到身前,就被冻结了起来,成了两条冰棍,从空中坠了下来。小云大喜,指挥五方神剑轮番出击,双掌也同时击出,攻向其中一条金光的同一位置。弹指间金蛟剪已被击中一百多次,就是盘古复生也承受不起如此重击,其中的一条金光终于被斩成了两截。另一条金光如被电击,显得十分痛苦,奋力挣扎几下,外面的冰层被挣裂。它解脱束缚,飞上高空,但只飞了一会儿,就从空中坠下,和另外两截金光显出了原身,乃是一阴一阳两条太古蛟龙。公蛟被斩成两截已死,母蛟仍有三分气息,挣扎着想要飞起。小云上前提起右掌,击毙了它,担心双蛟再度复活,找回裁云帚,把它们的尸体击成粉碎,方才作罢。杀人无数的金蛟剪,从此灰飞烟灭,再也不会为恶世间。在它显出原身之时,悬在空中的红衣青年的头颅,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双眼中涌出大量的血液,从中坠了下来,化为一滩脓血,就此形神俱灭,永世不得往生。

三日后的辰初时分,一名猃狁官员前来告知,猃狁皇帝已在三眼鹰狼宫相候,请华夏使臣前往相见。小云偕同沈季隆和两名副使,随后赶到猃狁皇宫,见门外左右各有一支骑兵部队,甲胄光亮,行列严整,自是为了显示军威和国力。四人也不理会,缓步走入皇宫。

宫内只有四五十人,居中一人最多二十五六岁,以一种极为放纵的姿势,斜倚在一把兽皮座椅中。他长相英俊,皮肤光滑洁净,黄而发亮,一头黑发结成几百条小辫,披在双肩上。身材高大强健,全身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飞扬彪悍,勇武有力,但气质中又有几分漫不经心,独具一种无穷魅力。此人手持纯金所制的三眼鹰狼权杖,用雄鹰的羽毛作头饰,而其他人的头饰皆是雉鸡尾羽,可见此人的身份独一无二,他正是猃狁皇帝赫连独秀。几十名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分坐在他的左右两旁,形成众星捧月之势。

小云并非以个人身份出使猃狁,作为使臣,他代表的乃是国家和君主,理应得到对方足够的重视和礼遇。但眼见他走入,包括赫连独秀在内,所有人仍是坐在原处,并未起身相候,毫无礼貌,小视华夏,狂妄自大,已至极点。小云心里冷笑,赫连独秀是猃狁皇帝,自己只是使臣,论身份本当自己先行上前参见,但对方无礼在前,自己岂能坠了华夏国威?随即止步,一语不发,也给对方来了个不理不睬。皇宫内鸦雀无声,但两国交锋,已经于暗中展开。

坐在左首的一名老者,起身大喝道:“南蛮使臣,如何失礼?”语气咄咄,指责小云不先行参见。小云哈哈一笑,道:“北狄之君,为何托大?”针锋相对,指责猃狁皇帝自高身份,并未起身相候。老者大怒,道:“君贵臣卑,自古皆是臣先见君!”小云冷冷的道:“上国之臣与下国之君,原是敌体,身份平等,理当互为尊重!”言中之意,直指猃狁乃是蕞尔小国,明显含有侮辱对方之意。

老者气的浑身发抖,努力克制,让自己保持平静,缓缓道:“我猃狁抚有八方,国土大于华夏,怎能言小?”小云道:“我华夏富有四海,人口多于猃狁,自是大国!”老者嘴角一撇,面露不屑,道:“华夏人口虽多,皆是乌合之众,身材矮小,绝少勇士,我猃狁大军一发,无不手到擒来!”小云道:“猃狁国土虽广,全是平原之所,一马平川,无山岳雄关之阻,我华夏大军自能长驱直入!”

二人愈说愈快,不假思索,开口就说,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老者道:“我猃狁骁勇善战,武功可谓当世第一!”小云道:“我华夏兵多能守,文治允称天下无双!”老者道:“我猃狁民风质朴,少诡诈之徒,多忠义之士,奋勇杀敌,与国咸休,自能抵挡来犯之敌!”小云道:“我华夏文明昌盛,多智谋之士,少无知之辈,温良恭谨,与人为善,自能感化蛮夷之辈!”老者双目火炽,道:“我猃狁三藩六属,内无谋反之臣,外有辅佐之国,君临天下,万国咸服,奉之为主!”小云微笑道:“我华夏四海九州,小有纳贡之族,大有来投之国,威加四海,宇内归心,可谓天朝!”

老者道:“我猃狁一皇九王,皇室敦睦,宗庙昌盛!”话中之意,乃是讥刺华夏皇族自相残杀。小云道:“我华夏三皇五帝,血统纯正,国祚绵长!”反讥猃狁皇族乃是杂种。老者双眉竖起,呼吸急促起来,道:“我皇陛下,英明神武,待人宽厚,国无苛政,亲自披甲执戈,百人难敌,大是英雄!”小云道:“我朝圣上,睿智勤勉,从善如流,内外效命,常自划筹帷幄,敌师丧胆,岂非圣贤?”

二人声音愈来愈高,铿锵激越,听者无不动容。老者见难不住他,转个话题发问:“老夫年长六十一,寒夜苦读,谙知经史,腹内可容百万兵;桃李天下,盖因年高才厚可为师!”小云道:“本人不及一十六,洗毛伐髓,协理阴阳,体内自有五行气;信徒千万,乃是少年功高我为尊!”老者理屈词穷,用发抖的手指点着小云鼻尖,骂道:“黄口小儿,竟不知敬老尊贤,无异于畜类!”小云听他引经据典,说话是华夏口音,知道他绝非猃狁人,随即冷笑道:“卖国匹夫,也奢谈礼仪廉耻,何不早点死?”直指老者背叛祖国,不知羞耻,活着简直多余。

一句话击中老者要害,他面色苍白,用手指着小云,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一口气转不上来,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歪,颓然倒在了座椅中。沈季隆三人一路只见小云显示神功,不知他言词竟也如此犀利,直如一把钢刀,锐不可当,心里大感折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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