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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次战役目标,胡宗南军的这些将领们却发生了意见分歧。深受胡宗南器重的第一战区副参谋长薛敏泉立即表示反对,说:“此次作战的首要目的在于迅速夺取囊形地带,控制关中,而不是将共军立刻消灭。关中地区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控制了关中,就可从根本上解除西安的后顾之忧。另外,关中地区经济富庶,利于长期经营。故我不同意文参谋长的方案,反对封闭口袋,逼迫共军垂死挣扎,影响我方战役企图的实现。我提议采取围三缺一的策略,仅从东、南、西三面包围、进攻,迫使共军北窜陕北不毛之地。我收复关中后,再逐步北进,最后把共军赶出陕西。如果共军赖在陕北不走,到那时再全歼之就容易了。”

整编第6师师长钟松立即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说:“我认为,我们首先要明确一个问题,战役的最大目标是什么?是控制地方呢,还是消灭敌方有生力量?无疑,消灭敌方的有生力量,比控制地方重要得多啊!把共产党的部队消灭了,地方自然就被我们夺取了。如果仅仅占领了地方,而共军的部队还在,他们就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此次作战应以消灭共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以夺取地方控制空间为次要目的。只有实现了前一个目的,才是真正的胜利;否则,即使夺取了地方,也只是虚假的胜利,甚至可能招致严重的后果。而且夺取囊形地带后的下一个战役就是进攻延安,既然如此,此次作战更应以歼灭共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而不应放开口袋,任其撤退。”

薛敏泉连忙解释说:“委座指示我们坚决消灭共匪,我们当然要消灭共产党的军队。我的意思是稳扎稳打,不要指望一次战役就把共匪全歼了。饭是一口一口地吃的。我们首先夺取关中,稳定大局。共匪败逃陕北,我们可以和其他部队共同来剿灭之。”

薛敏泉等于把胡宗南的意见和盘托出了。胡宗南不希望在与共产党部队作战中消耗过多的力量,而是让马家军、邓宝珊、阎锡山都与共产党作战,借这机会,削弱多方力量,这样,胡宗南将是最大的赢家。钟松并非不懂得这个道理,他担忧的是,如果在北线留出一条口子,等于放虎归山了。他说:“参谋长的意见不无道理。但是,这是我军消灭关中匪军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让他们跑了,就增加了以后作战的困难。这一点不能不考虑。”

其他将领,有赞成钟松意见的,更多的人赞成薛敏泉的意见。其实,大多数将领认为,钟松的意见是上策,薛敏泉的意见是下策。他们之所以附和薛敏泉,一则,他们猜测,薛敏泉的意见反映了胡宗南本人的态度,他们不想也不敢得罪胡宗南;二则,他们不希望与共产党部队真刀真枪地打,都希望多保存点自己的实力,只要能把共产党部队从关中撵走,就万事大吉了。

两种意见争执相持不下,胡宗南站了起来,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不必再争论了,决定按薛副参谋长提出的意见执行,一切责任由我负。参战部队从东、南、西三面进攻,预备队控置于三原附近。定于月14日拂晓开始攻击。所有参加作战的部队,统归刘军长指挥。”说完即宣布散会。虽然有些人内心里不赞成胡宗南的这一“下策”,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还是按胡宗南的部署准备行动去了。胡宗南故意留出北面这个口子,就是驱赶我关中部队北上。胡宗南与我军多次交手,深知我军的战斗力,对我军有一种敬畏。他最大的愿望是,以最小的代价把我军赶出西北,他就高枕无忧了,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他的“西北王”。胡宗南采取以邻为壑、保存实力的策略,是导致其屡屡失败的重要原因!

1947年月18日拂晓,胡宗南部7个旅5万多人,从东、南、西三面向关中分区发动了进攻。令他们没有想到的,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并没有进行像样的抵抗,他们就轻松地占领了关中分区。在他们看来,共军望风而逃、一触即溃。其实,毛主席指示,我军以保存有生力量为主,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必要时可以主动放弃某些地区。我关中部队坚决执行这一指示。中共西北局组织游击队和民众积极配合和接应,关中分区部队除留下少量的游击队坚持原地斗争外,主力部队连同我党政机关一道,主动撤离了。国民党军兴高采烈,认为他们打了胜仗,在媒体上吹嘘所谓的“大捷”。倒是钟松很清醒,他冷冷地说:“我们这么轻松地拿下共军的关中分区,难道不奇怪吗?我们除了占了一块地盘,其他什么也没有得到。表面上我们赢了,实际上我们输了。”他内心极其懊恼,却无可奈何。胡宗南对所谓的“胜利”也心知肚明,但也故作糊涂,佯装不察内情,一个劲地向蒋介石邀功请赏。

东线

东线是陕甘宁边区的重要防线。陕甘宁根据地东面与晋绥解放区只隔着一条黄河。蒋介石在调集大军进攻中原解放区的同时,还集中65个旅计57万之众向晋绥、晋察冀、晋冀鲁豫解放区大举进犯。1946年6月底到7月初,胡宗南派整1军军长董钊为总指挥,率领整1师的整78旅、整7师的整1旅、整47旅等部,先后渡过黄河进入晋南,与原驻运城的整1师整167旅会合,计约7万人,在飞机坦克掩护下,向晋南解放区大举进攻,企图与从北面洪洞、灵石一线南下的晋军配合,南北夹击,打通同蒲线。

陕甘宁根据地东线形势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奉中央军委指示,西北局习书记去河东太岳军区,与太岳军区领导人商量两区如何进行战役协同,确保陕甘宁边区的侧翼安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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