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继东、朱一宁头，即刻离去。一会，张子台又来电话，报告一个意外的线索：廖文光可能还有第三条狗！

徐不胜惊奇：“这老兄，怎么养了一条又一条？”吴峰要张子台尽快查实此事，并严加保密。而后高兴地给了徐一拳，道：“老弟。努力并没有白费。”

“凡事不能忘乎所以。”伍建林在一旁yīn阳怪气地，“忘乎所以了，容易‘乐极生悲’。”

“好，谢谢你这瓢冷水。”吴峰也给了他一下，“这才叫‘得意之中易碰钉’呢。”

原来，张子台到微生物试验场后，见到了那只“银蹄四眼”。虽曾受到吴峰委婉又不着边际的告诫，却仍觉得廖文光教授实无可疑之处。

可是，这种看法只是暂时的，职业所养成的敏锐使他窥到廖文光那平平的目光后面藏有一种狡狯。

这不是心理作用，是凭职业的敏觉感知的，是一种轻蔑又含挑衅的目光。樊有山却不同，“事久见人心”。

当事实证明一个人的无辜后，由此而生的自责感和内疚使张子台交上了樊有山这样一位“灰sè”的同事，也才渐渐觉知这位同事思想上并不那么反动。

虽有雇佣心理，但道德上诚实。

他回答张子台的问题：“我为什么要随随便便？人生一回，过去的已经过去，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做人，就要理直气壮做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微生物试验场里，大夫们发现一种可通过人体自身作用的人体代谢产物在极短时间内能把许多致脓xìng微生物杀灭，能抑制立克次体、衣原体和支原体的致病能力，能促进人体新鲜创面在瞬间内发生神效般的“自我弥合”作用，能祛腐生肌。

大夫们冠之“抗体酶”雅名，此种抗体酶在人体上能使术后或新鲜伤口的一级愈合达百分之九十六以上，愈合时间缩短到半天。

张子台对这一试验成果很有兴趣，倘把这技术用在野战外科，不知创建多少奇功呢。经得医院领导批准，他也参与了这个项目的研究。

一有空，就往试验场跑。不到两天，就和场里的医务人员及工人混得斯熟。

一位姓耿的饲鼠工人最爱吹牛，有一回他和张子台吹起来，昨天中午有位朋友到他家来，问试验场还买不买狗崽。如买，一百条狗他完全能弄到。

老耿，我们场很少用狗做试验，就算偶然用也有国家定向供应的实验用狗，健康检疫都保险的，对试验才不产生“抗拮”和“干扰”作用。

街友听了笑笑，，既然这么严格，为什么几天前有个你们的教授出高价在街上买狗崽，还是实验用？

老耿许是别个医院里，新华医院决不如此，他敢拿老婆打赌！街友大笑道，那你输老婆输定了，就有街邻阿细可做证——

8月27rì那天，他在禽兽行里跟上一个东张西望的人，想掏他的包包做急用，后知他想买狗做实验。

阿细自己刚好有条狗崽，便跟他讲了，要这个价，他伸出四根指头，是想挪他四块钱的，其实这狗才花了一块半买来。

岂知那教授憨包，以为阿细索四十块钱，就嫌贵些，三十块好不好？阿细见有捞头，故意咬定不给四十块不卖。

教授买狗心切，竟给四十块钱，把狗拿走了。那教授他自己是新华医院的。张子台半信半疑，因为如果真是新华医院的话，他决不会自报家门。

如果不是嘛，阿细何以又找到老耿？加上时间也对得上号，于是便把这事存在心头。

回来后他即找到阿细，果然所讲的与老耿无异。

“是喽！教授白脸高个头，单眼皮。愿出这个大价，把我的白狗崽买了。”他讲的不象廖文光。

回来后张子台想，眼下跟狗打交道的只有廖文光，若非急用，谁拿四十块买条狗崽？只是8月27rì廖文光并不出门，外貌特征也不象……

当晚，张子台找到看门的矮大妈，从她口里却得了个意想不到的线索：

8月28rì上午九，医师查房时本不许外人探亲，可有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中年人捧了个好大的方形饼干铁罐，是廖文光教授预约的。

矮大妈找出登记本给张子台看，那人填金星机械厂刘哲华，前后会客时间不过六七分钟，出来时两手空空。

矮大妈记得他是白脸单眼皮，高个头。张子台想，既非良辰吉rì，为什么让人送这么一饼干？又不留客，几分钟即去，是专送东西来了。

一个大教授为一饼干竟这么烦人？想来其中大有蹊跷，于是晚饭后跑了一趟金星机械厂，见到的刘哲华却是个六十开外的秃头老者！他的亲朋中亦无这个单眼皮的人。

回到医院后，张子台不动声sè。寻了个机会又进廖文光的住所，未发现有方形铁罐饼干桶，当然也没有白狗，仍然还是玛卡在场。

但这件事已明摆着了：单眼皮为什么要撒谎假冒刘哲华？为什么着急花高价买狗？登记处又是捧着“饼干桶”来送廖文光的！

因此，廖文光藏有另一条狗崽——白狗，便由此开始怀疑。

廖文光教授即被列为重怀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