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酒是喝了不少，但心里十分清楚姜清雯的心意，他想婉言拒绝，尽管他对她确实怀有心事。他眼下的心事在苏芮身上。在未将苏芮窍取之前，他还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他眼睛看着校巴，假意十分为难地说：“我喝高了，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回不去了。”

姜清雯从背后拉住沈问的羽绒服，情意深长地说：“沈问，你别对我说喝高了，我还不知道你的酒量？”

沈问看了她一眼苦不堪言地说：“我是真的不能再喝了。”

姜清雯苦苦相求说：“沈问，我有话要对你说，只对你一个人说。你不去和我喝酒，我就不说。”

沈问一下子来了兴趣，心里想说：“那就去吧！”还没说出来，姜清雯稍一迟疑就喃喃低语说，“嗨，既然你这么不爽快，那就算了，我本想晚上跟你一起，不怕自己把持不住。”

也许是酒的作用，灯光下姜清雯的脸一片酡红，很是吸引男人，尤其是沈问觉得一个嘴上说不怕自己把持不住的女孩，更有吸引力。沈问心里一动嘴上急于想说：“你放心，你就把持不住，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心里又想，不过我随便起来就是最随便的人了。最终嘴里不自觉地说：“既然你不怕自己把持不住，那就前面带路……”

看着校巴远远开走，姜清雯激动而诚挚地牵起沈问的手，赢弱变回温柔多情地说：“你的声音为什么就和我大学时的男朋友一样？”

沈问听了她的话，忽然就悟出她话里的潜台词，其实她话里包含有这么几层意思，第一她至今为止都还很想念大学时代的那个他，第二现在的男朋友不是她唯一的男朋友，她可能还会随时让他休菜，第三，当然再换沈问当男朋友也没什么关系。

有夜色作祟，沈问胆色涨开，他刚把手揽在她的腰上一秒，又不得不马上移开。因为这个时候他身上的电话响了。沈问一看，居然是马汶打来的电话，她语气期期艾艾地说：“你没有上校巴？晚上你还有事吗？”

沈问充满期望又拿腔作势地说：“那要看你是什么事了。你要是公事，那么对不起，我现在正忙，你要是私事，嘿嘿嘿嘿……”

电话那头，马汶模棱两可地说：“不是什么公事，也不是什么私事……”

沈问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彭钟菊，他有点慌里慌张地说：“我现在又有事，是私事。你开完会，在办公室，我本来是有事要对你说的，不是什么公事，也不是什么私事。却是重要的事，我站在那里等你，你说没有时间听我说话，我就没有跟你说了，喝酒的时间又不放便跟你说……”

沈问对着手机说了半天，好像里面并没有反应，把手机放在眼前一看，对方早就按了结束通话。马汶怎么这样呢？

沈问和姜清雯到了酒吧间。这间酒吧沈问是第一次来。而姜清雯似乎很熟。服务小姐长相不错，长得像董文姿，董文姿还好吧？就在沈问思想开小差时，花生米，酸奶，热水，热毛巾等等都齐了，都显得姜清雯的关怀备至。

花生米对喝酒的人来说不可少，据说花生米是个能保持头脑清醒的好东西，酒中嘘寒问暖花生米成了好道具。

酒吧里两人在昏昏迷人的灯光下对酌。她目光躲闪，不时作娇羞状看着沈问。沈问富含深意地看着她的眼睛，想问她：“你一直喜欢这么压抑自己的感情？”

沈问没问，他毕竟是这方面的最高手，他知道她对他有了意思，光有了意思哪够？心动不如行动！到酒吧里来了，只是行动的第一步。他期待她更大更深的行动！

然而她只是那样迷情地看着他。她不说话，甚至她看上去很平静，不像是有话要对他一个说的那种。沈问就觉得眼前的姜清雯是个高手。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沈问反而沉不住了，他将深情与珍惜时光之情通过富于磁性的声音，传达得淋漓尽致。此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万分。

她马上叫侍应生过来：“给我和我先生每人来一杯马提尼。”

被她称着先生，沈问仿佛受宠若惊。连先生都叫了，傻子都知道下面该如何。等侍应生一转身，沈问伸手欲握住她的手，她欣然大方地一笑，出手端了奶茶说：“这家酒吧最近对夫妻打折。”

沈问正恍然若失，她却嫣然爽笑，眼带秋水，波光迷人。他马上意识到姜清雯是个让自己捉摸不定的人。记得那是姜清雯到育才高中不久，他们交往不久的一个深夜，沈问顺路送姜清雯到她家楼下。

那天夜色很美，沈问是第一次到她家的楼下，两人站在楼下说了会儿话。沈问就有点情深意浓，即将告别时，他贴近她面孔想说上去她家里喝了茶马上就走，但说出来的是：“你真漂亮！”

她看出他的嘴唇很干，她知道他心里想上去家里喝茶，她更知道他喝完茶是不会真的就马上走的，但她偏偏含情脉脉笑着，似乎随意地说：“我看你嘴唇很干，你上去喝喝水再走吧！”

沈问当时是真的想上去坐坐喝守一杯茶马上就走。上去后，他喝完茶一边放茶杯一边就真的起身要走，不过他还是趁机强吻了她。他的吻并不是瘁不及防，他的脸和嘴趋向她时，她知道他要干嘛，但她就是不退缩。而且表情上还有默许的成份。

于是他就吻了她，于是他挨打了，她打他的理由是因为没得到允许就吻了她。姜清雯打了他之后十分和平地说：“你吻我经过我同意了吗？”

沈问抚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心有不甘地说：“我，吻你一下，可以吗？”

姜清雯冰释前嫌而深情款款地点点头，并马上闭上了眼睛。

两秒钟之后，沈问又挨打了，因为得到允许却没吻她。

后来姜清雯就有了现在的男朋友。

侍应生很快上来两杯马提尼，姜清雯先端起杯在沈问的杯上碰撞一下，慢慢腾腾地将杯子递到鲜红的嘴唇边，沈问边举杯边说：“喝了这杯，你有话就说，不然我就要早点回家。你离开学校自己做生意，时间管不了你，而我明天是正式上课的日子……”

不待沈问说完她打断他说：“我知道你明天开始正式上课，我又没让你不早点回家。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多呆在一起，你现在就可以走人！”

她说得很轻很柔情，她的话不但没有让沈问好意思走，而且沈问被她的柔情所动，直到一个小时过去，接到慧敏的电话。

慧敏在电说里的声音显得不知所措：“沈问，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你就这么忙，才刚开学还没正式上课你就这么忙？什么破学校，才开学还没正式上课就这么忙，有什么可忙的嘛！你是在回家的路上吗？我已经在你家门口等你两个多小时了，打你电话你总是不接，我想单独和你说话。好吧，既然你还没回家，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沈问通完电话心灰意冷的样子，姜清雯不无遗憾地说：“我对你说离开育才做生意，你也不多问。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多问？我就值得你这么漠不关心？”

沈问就笑了。他这一笑，姜清雯反而更加来气，就在沈问的手背上揪了一把，沈问仍然笑着，不过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边，先往她手上吹了口气，然后快速亲吻下去，喃喃地说：“你对别人说，你加盟一家音乐器材连锁店，而你对我扯淡，说你去什么大西部……，我都没跟你计较。”

“哇噻！”她一阵欣喜抽回手，站起来说，“我承认向你撒谎。我之所以约你来酒吧，就是要和你说这事。我现在正式对你说，我加盟了一家音乐器材连锁店，之前我怕你阻止……”

“人各有志，我干嘛要阻止你？音乐器材店经营起来，其实也不难。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你好好做你的生意，我怎么会阻止你？”

“沈问，我们走！去我家里！”

沈问正和姜清雯出来，迎面碰上马汶和王丹。马汶原来并没有回校，而是和王丹从太子大酒店首层的“勿忘草”咖啡店出来。

接下来待姜清雯和王丹分别钻进出租车。马汶的眼睛狠狠地刮过沈问，然后心有不甘地说：“我打电话给你，问你晚上你还有事吗？你居然跟我拿腔拿调装腔作势，说什么，那要看你是什么事了。你要是公事，那么对不起，我现在正忙，你要是私事，嘿嘿嘿嘿……你忙什么？忙着躲开我和她上酒吧？”

嘿嘿嘿嘿……沈问笑而不语，马汶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我从龙轩阁出来一头碰到高劲道，他拉我去咖啡店，我就说正好和王丹有事，他就把我和王丹一起拉上，到了咖啡店我就给你打电话，想你救助……”

沈问朝四周看了看，好像左顾右盼在找高劲道，没见有他的影子，就心生疑惑地说：“他人呢？”

“别提他！那是个色鬼！色狼！”马汶贴近沈问的耳边，轻风细雨地说，“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得陪我去那边大酒店的酒吧……”

沈问一想，也好。几次想对马汶说彭钟菊，就趁这个机会。可是两人并排走过酒店大厅挤进电梯，电梯往上登的时候，机会被马汶的话挡住了：“我们什么话也不说，就喝酒……不醉不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