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陪叶万兰练琴了，那就得对她有比较全面的了解。即使不是马上就要陪练，沈问也正着手全面掌握她的情况。他已经想到，通过叶万兰这个女人打开C市五霸的门户。

也许叶万兰与五霸没有丝毫瓜葛，但她与C市主要领导都保持着千丝万缕的关系，C市五霸如此在C市猖獗得不到惩办，与主要领导铁杆保护不无干系。

与其惩办五霸，不如先拉下主要领导！而要拉下主要领导，叶万兰这个女人可谓独当千军万马！

沈问最开始收看叶万兰主播新闻起，就对她有了了解。叶万兰开始是电视台的资料员，她在C市走红，在知情人看来实在莫名其妙。说实话，她的播音水准无论与台里的谁相比起来都有一定的差距，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播技。但这并不影响她出席各种场合不是穿得像贵妇就是像鸡，色迷迷的C市官员们称她为全市最大美女。她美，她性感，倒是真格。但作为播音员来说，美不美性不性感倒在其次，关键是播技。然而播技甚差的她，一夜之间居然走红了。

走红之后，她就有点丧心病狂了，市委大院敞进敞出，摸完这个主要领导的大腿，就抚那个主要领导的屁股，恨不得把所有的主要领导一锅端。

更骇人听闻的是她跑到省城身擒H省大富翁刘远程的儿子刘云好，一个晚上用了三个高级杜**保险套。那是叶万兰以电视台记者的身份随C市某主要领导参加刘远程公司的周年派对。而她那天晚上的主题则是刘云好年轻二十岁的大腿。

当天晚上，叶万兰有点神灵附体的感觉。据说那天以记者身份随从的叶万兰的表现有点像那些专门居扎在高级饭店的三陪小姐，不仅扮相狂野，连表情动作都很地道。按理说，像她这样的播音明星兼记者，啥子大场面都应该见过，但一看到刘云好，她眼睛就冒绿光。当时场面十分火爆，两人一边跳贴面舞，一边相互伸手抚摩对方的大腿，还是内侧，旁若无人。

跳完舞，叶万兰和刘云好到酒店的房间荤瞌，刘云好在酒店小卖部买了一盒只装的杜**保险套。当然所有的一切根本没能逃过旁人雪亮的眼睛。

那是春天，春天里发情是常理，发情发到如此肆无忌惮，让人闻所未闻、大开眼界。叶万兰所做的一切，其实是C市的主要领导安排她直撞刘远程，但她的下场和之前C市派上的美女一样，一次又一次栽在这位明智的富商的手上。

叶万兰但与之前的美女使者不同，她从哪儿爬起又从哪儿跌倒，十分不甘，于是就直撞刘云好。

后来，刘远程为了儿子的前程，不得不上C市的套。接下来他给C市层出不穷的经济效益。直到他的公司开到国外，他牢牢地住在国外，叶万兰渐渐在他身上没了发挥专长之地。

同时她也不再与市里的主要领导双箭齐发，一心侍候最主要的领导。

她现在就在这位风度翩翩的是主要领导的大腿上安静地坐着、想着。

这个最主要领导虽然是干部子弟，但他对于从政却不是从小就梦想的。他曾经是个瘸子。上托儿所时，班上一个小女孩发烧大夫当感冒治，结果患的是小儿麻痹症，很快就瘫痪。仅一个星期后厄运在他身上降临，开始的迹象像感冒，送医院检查是小儿麻痹，治了四十天，病情得到控制。

他没瘫痪，但也没全治好，一只后脚跟着不了地。出院时医生说，等孩子发育发育再做整形手术。以后在幼儿园他踮着脚走路。

他对幼儿园记忆不多，只记得有个女老师既年轻又漂亮，对他很照顾。一上小学，他就有外号了，叫“瘸子”。作为干部子女，他不算最惨，还有孩子的情况不如他。父亲和他交流时表情很焦虑。他并不忧心，因为心思装着玩。

上体育课，人家就不让一起玩，他才生气，才伤心，经常在意念中报复。小学三年级时他做了整形手术，拆完线，脚慢慢能放平。打那以后他就拼命校正自己，走路时步子走稳，别人看不出来。跑步就露馅儿，因此就苦练病腿，各种运动都参加。不让他加入，他耐心等在边上，总会缺人，有机会就上。总想多参与，越不行，越想显自己，就这心态。

身残志不残，打小就没自卑心。始终觉得自己应该跟别人一样！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他就这么自信！

上初中时他当自己是一只雄鹰，腿虽然还没全好，但总梦想展开翅膀飞往广阔的天空，享受白云和彩虹。他并不认为自己早就失去飞翔的本领，对生活和未来依然充满深情。

高中时调皮捣蛋却迎得父亲欢心。没有人真正喜欢老实人，都是嘴上说。幼儿园里的老实孩子都不招阿姨爱好，单位里的老实人领导永远记不住他的名字，就连谈恋爱也难讨女孩的欢心。

调皮捣蛋又不真坏，就淘淘气。男人年轻时蔫坏，不正经，既不让人讨厌，还透着机智过人。

对于人性的弱点毫不掩饰，私心杂念也是层出不穷。可贵之处在于能够将心比心，对别人也能像对自己一样的宽容。这就更让上司不拿他当外人了。所以年轻轻就在区里当副职，待人友善、懂事、通情达理、没架子。小富即安，不占不贪。一切荣誉都不留神不惦记。大是大非面前不含糊，关键时刻友情为重。必要时甚至不计后果。吃了小亏占了大便宜。往往财色两得。

当上区长不久，有名的《时报》有人想采访他，他接到电话就推说有事，一再谢绝。成思民打电话问他：“你有什么事，不接受《时报》采访？”他想也没想就回复说：“还不如陪奶奶晒太阳。”

成思民手指点着桌面说：“荒唐！《时报》的影响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文章登出去让你的仕途如虎添翼！”

他当时居然漫不经心地说：“咳，我还真没想那么远，我就想把辖区老百姓伺候好。”

他平民化的气质和平易近人的态度。不仅被下属喜欢，也被同级欣赏。朴实无华的人比比皆是，干部队伍中也不少，单单就他脱颖而出令上头爱不释手。都是因为成思民！

成思民曾是他的父亲的同仁，像明灯一路照着他仕途。新星一旦升起了，就越升越高。

高处不胜寒。他堕落了。

坐在他大腿上的叶万兰，分开他环扣她的双手，直起身毫无表情地说：“为什么你不说话？你睡着了吗？以前我坐在你大腿上，你总是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总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为何不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说话？”

他仍然没有说话，倚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很孤独。他为何孤独？她知道他身居C市头职，身后是无边的、残酷的斗争，明亮的背后充满黑暗，他身上背着黑暗的包袱。

“我们结束吧！”他坐平倦怠的身体，淡淡地说，“我们结束过去的一切。我已经给你的银行卡打进一千万……”

“我不稀罕。”她淡然地说，“我对钱已经不感兴趣。我问你，你又有了新相好是吗？我不在乎。”

叶万兰把上涌的眼泪吞噬回肚子里，装出微笑，让微笑暂时熄灭心中的痛苦。她不相信他对自己的爱已经结束。他是爱自己的，自从刘远程出国后的这几年。虽然自己并不真正爱他，但并不真正相信他的爱已经结束，但他说出的话已经在为爱斩草除根。她的心好疼，疼得麻木。

他摇摇头什么也不想说，叶万兰看出了他内心的复杂世界，咬咬牙说：“你以一千万与我脱离干系，是让我对你的贪污贿赂闭嘴，还是洗刷？”

“现在不是风声很紧吗？”他站起来走向她说，“我这不是担心吗？你跟了我几年，我现在还你自由……”

“我的心早已随着跳动……”叶万兰义气风发地说，“你会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俏脸，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喃喃说：“我也想没事，我更想你时刻在我身边……以后我要是不打电话给你，你不要来见我……”

“那我以后坐谁的大腿？”脑海里顿时跃出的这句话，叶万兰一直在心里憋着，直到见到沈问，感觉一下子又有了全部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