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我们不想在江湖一味的闹下去，那么以后做什么，都要有计划。兔子像变了一个人，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

幽筑已焚，对白道的信心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加之追捕我们的徒劳无功，令他们威信扫地。被压制了十几年的黑道现在已有抬头之势，许多人想乘此混乱之机一展头角。

那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发起黑道对抗他们？

不是现在，兔子回答道，我们依然是众矢之的，白道们依然想抓住我们重振声威。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在暗中催化，直至矛盾明显。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道。

收买，分裂对方内部；刺杀其主脑人物；必要时，挑起黑白两道的纷争，直到整个江湖紊乱为止。

我埋下了头，不语。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很无耻。他问道，带着好像无奈的口吻。

不是。我抬起了头，我只是在想我们并没有这么强的实力去做那些。

他笑了，笑得很自信。

你完全没有考虑我们背后的势力。就算我们被他们抓到了，他们还要考虑处置我们的后果。

你想依靠你的长辈们？我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是父子。我老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兔子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再说了，赤月殿的复出，不是我一个人的梦。血花宫也是。

不过我不想再和什么血花宫的人有半点瓜葛。我凝重地说着。

二

我想在这几天里和你谈谈有关武学方面的事。兔子进来，坐在了圆桌的一旁。一边的怜忆退出了门外，轻巧地合上了木门。

不错的女孩。兔子说着，带着嬉笑。

有什么你说吧。

你的师傅是风扬尘前辈吗？兔子敛去了轻浮，那浮现于脸上的尊敬决不是装出来的。

是的，被人都这么说。

那你手中的刀一定就是残意了。

嗯。

风扬尘前辈是我爹唯一敬重的人——他老人家开创了一个武学神话。兔子脸上的神往之情表露无遗。以意克敌。以念制胜。杀人无形。

我感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是一团浓得难以化开的激动，在有限的空间里悸动着，将阵阵红晕一直从心口推到了脸上。

你想要说什么？好不容易，我从喉管里吐出了这几个字。

我觉得你虽得风老前辈真传，但始终没有那么游刃有余。兔子看到我疑惑的表情，接着解释道：你好像放不下一样。一旦投入其中，竟给我一种难以自拔的感觉。在你杀人的时候，我发现你已经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很疯狂。

兔子的表情很慎重，我也觉得自己慢慢沉寂了下来。

空气中开始弥漫这沉默，如看不见的灰尘般。

三

对敌人疯狂，有错吗？好久，我才缓缓地道。

没有。但对自己也一样。兔子慢慢地说道。你太过于激烈了。

我听我爹说过，意宗之所以被白道们看作魔门，是因为我们将自己强大的杀意灌入到招式中，使得对敌时候的场景格外惨烈。以意御气是意宗武学的根基——形有限，意无穷。但当意识的力量达到让血肉无法承受的时候，就会有两种极端的反应出现。

兔子顿了顿，看着我，一会儿，一字一句地说道：要么自爆......

他盯住我的眼睛，接着说下，要么魔化——真正的魔。

那我该怎么办？好久，我缓缓地问道。

你学过什么内功心法之类的吗？他突然问道。

没有。我摇摇头。

兔子的望我的眼神奇怪起来，但最终他没有说什么其它的了。

我们赤月殿有种内功心法，叫做玄月诀，有着静心安神的作用。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希望你能看看。

谢谢......我说道。

四

在对兔子说过第二十三声谢谢的时候，我的胸口不自觉地起伏几下，让闷在其中的浊气冲上了喉管，在如碎瓷刮过的感觉中，一团带血的浓液吐出了口腔，带着几分有力的嘲笑落到了地面。

轻微的击响中，熟悉得让我眩晕起来。我定了定神，止住了眼前的昏黑，转过身，艰难地说道：

......但我不需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