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悦跟马松在一张床上正睡得酣畅淋漓，辛悦的手机响了，此时已经是艳阳高照，想是经过了昨天的情绪巨大波动，两人都是筋疲力尽。

但是辛悦还的对自己的手机铃声很敏感，他立刻抓起电话睁开眼，可惜不是豆豆打来的，也没有豆豆发来的短信，是牛高，“你立刻来局里一趟”，也不多说是为什么，就挂了电话。

马松也醒了，看着辛悦，“怎么个情况。”

辛悦蹦了起来，“牛队长，莫名其妙的，让过去一趟，走吧，去看看。也许有豆豆的消息呢？”

马松起身，慢吞吞地刷了刷牙，又塞了一个鸡蛋到肚子里，才去取了负一层停车场里自己的奔驰越野车，带上了辛悦，去到了警局。

警局里很安静，大家对着辛悦马松二人好像有些指指点点，却又不让俩人看见，这让俩人有些不舒服。

到了牛队的办公室，牛队长满是褶皱的脸抽抽的好像是真空脱水的橘子皮一样，五官快凑到了一起了。他看着辛悦，“我们在你们小区里又发现了一些豆豆的东西。”

辛悦抓着牛高的手腕，不说话，怕是坏消息。马松叹了口气，“是好消息么。”

牛高摇摇头，却又点点头，“不知道算不算是好消息。”

他示意旁边的李玟，李玟拿着昨天的纸箱子过来，里边是一些衣物碎片。

昨天的离奇经历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她还是隐瞒了昨天晚上的经历，直说今天，但是今天的事情同样诡异，“这些衣物的碎片，是在你们小区的四个角落里挖出来的。”

辛悦不解，“四个角落是什么意思。”

牛高让几人都坐下，想发烟，但是想想算了，倒了几杯茶给几个人，问辛悦，“你有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辛悦看了马松一眼，自己的事他更清楚，马松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事情的印象都是十分模糊的，他说：“应该是没有，他这个人老好人一个，倒是我，总惹事。”

牛高苦笑一声，“其实有的细节没必要告诉你们，但是还是出于让你们安心，说一下吧，你们听说过流放么。”

马松拉出把椅子坐下，“有话直说，什么流放？我问你话呢，豆豆怎么样了。”

先比而言，辛悦有礼貌多了，“流放不是古代一个刑法么，让人去老少边穷地区支援建设，与披甲人为奴。”

牛高还是没忍住，点了根烟，一旁站着的李玟，双眼无神，牛高磕了磕烟灰，“其实这个流放还有别的解释，你们想听么。”

辛悦跟马松没有说话，李玟叹了口气，也坐下，“我来说吧，我这也是现学现卖君必度能而授者，备乎覆餗之败，臣必量才而受者，故无流放之祸，这段话是一个叫葛洪的人说的，意思是在朝廷里，要各安天份，量力而为…”

马松制止了她掉书袋，“直说吧。”

李玟抬起头，满眼血丝，“葛洪还有另一个身份，你知道么。”

众人沉默，李玟继续说，“葛洪同时是一个道家，同时这个人又是一个思想家，一个发明家，一个作家，一个画家…”

马松不禁咂舌，“那他跟达芬奇有一拼啊。”

李玟挤出来一点微笑，“是啊，而且与达芬奇相同的是，他也有着浓厚的宗教信仰，不同的是，达芬奇信仰基督教，而他，信仰道家而已。”

辛悦不解，“说了这么多，为什么要说流放？”

“因为流放，还有另一种解释，不是在人世间，而是在灵界。”

这话吓了辛悦一跳，回过头去，身后多了一个人，正在向着他微笑，牛高起身，“这是我们借调过来的，任明，这个案子现在他也跟着参与调查了。”

任明握了握辛悦以及马松的手，看着马松的睡眼，“你眼睛挺红的啊。”

辛悦这才发现，不知道怎么了，马松的眼睛却是里边有些红光，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

任明也不多说什么，坐下，掏出来烟，给各人各发一根，没给李玟，李玟白了他一眼，自己拿出来一根，点上。

任明笑笑，“流放的另一种解释，在灵界，或者通俗点，在你们所说的鬼魂界，惟我之灵流放兮，不忍观国殚殃，这是当年屈死的屈原老先生说的，就让我的灵魂被流放吧，不忍心看我的国家艮儿屁。”

他正色不少，“这流放，指的就是，永不超生，魂飞魄散。除非是有极大的仇恨，不会做这样的法术。”

然后任明看着辛悦，“现在林豆豆，面临着这样的处境。”

辛悦有些茫茫然，突然而来的消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你是说，豆豆已经死了？不可能啊，她昨天还给我发短信来着呢。”

任明摆摆手打断了辛悦的发言，“确切地说，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或者说，她现在处于不生不灭的状态下。”

马松忽然乐出声来了，“大清早地叫我们来，就是为了听你们扯淡的？”

任明笑笑，李玟却面色苍白，在桌子下掏出来许多东西，被放在了塑料袋里密封着，马松跟辛悦看了，里边很多，正是许多豆豆衣服的碎片。

任明指着那些碎片说，“这些，你们认识，但是另一些”，他指着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说，“估计你们都认识吧。”

马松跟辛悦，看着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只是摇头，“都认识，又不认识，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任明想轻松一些，“二位，我说的，都只是推论，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所以呢，咱们就随便说说，随便听听，行么？”

马松点着了一根烟，没有抽，递给了辛悦，见他不理，就塞到了他的嘴里。

辛悦叼着烟，“大清早把我们叫过来，怕不是为了随便说说这么简单吧？”

李玟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了。”

牛高摆了摆手，“任明，你就说吧，咱们只当是一个推论，看看能不能做找出来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