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九十四章 钟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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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我如何想。他都是我爷爷。”甩开钟夜冥的手,凉望着此时天外微微泛起的白光。

今夜虽然漫长,却也过的极快。

告别了渡业教的先祖,凉趁着最后的夜色,一路往他父亲的院子走去。这倒是轻松。

自从钟喻的妻子死后,他便整日饮酒,自娱自乐。对于外界一概撒手不管。就连对于钟惊鸿,这个与爱妻唯一的孩子,曾经捧在手心放在肩头呵护的儿子,也是十分冷漠。

只是成日抱着沈花月的灵牌,郁郁寡欢。

“真的要去么?”钟夜冥想阻止凉,却终究是跟不上她的脚步。

凉进了院子,扣门扉唤了声父亲,刚推开门,却是一盆冷水当头泼来。钟夜冥躲闪不及,湿了半个袖子。

一盆洗脸水,将凉浇了个湿透。

“夜冥公子莫怪。”见伤到了钟夜冥,钟喻憔悴的脸上很是自责,赶紧取来干布,连连道歉,给钟夜冥擦拭着。

“不必如此。”尴尬地接过白布,钟夜冥往后退去一步道:“我自己来就好。”

凉见钟喻完全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只是低着头,顺着眼,吩咐道:“夜冥,你去院外等我。我和父亲有话要说。”

钟夜冥点头应是,拿着干布刚走远,还没踏出院子呢,就听得后面一声怒骂:“给我滚!”

“父亲。气大伤身。”

站在门外,凉拿出十几瓶自己血炼成的秘药递给钟喻道:“这些血有益您的身体。”

“给我滚。”伸手将玉瓶打的粉碎,钟喻双目欲裂,直指着凉的鼻子骂道:“当时那贱人带你来清芸山时,就该连你一起杀了!你这狼子野心,害死了花月还不够,还杀了掌门!你还敢唤我父亲?”

气急处钟喻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三重灵气带着十足的力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凉的身子歪了歪。

“想还手?”见凉伸手抓住自己的手腕,钟喻更气了,“大逆不道,放手!”

为何这么个自己无意留下的种,反而修为如此之高!

“是。凉只是想提醒父亲,手疼。”递上一把短刀,凉由衷提醒道:“父亲若是恨我,大可刺上几刀。”

“哼,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以为我不敢?”拿过那把短刀,右手抬起,闷响中就没入了凉的胸腔。

钟喻眯着眼,拔出,看着其上红色的血。又刺了两刀。

“你这孽障,当真是杀不死。想气死我?”

扔掉那把短刀,寒芒闪过眼睛,钟喻愤恨地抬手又是一巴掌:“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还想害死惊鸿,害死我?”

凉的直回身子,声音有些哽咽道:“凉只是想回来和父亲告别。惊鸿哥的位置凉不会肖想。而且……也想和月姨……”

“你还有脸提花月?”想起自己因她而死的爱妻,钟喻几乎是崩溃地怒吼着:“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种儿子。不需要你告别,立刻给我滚!”

凉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见钟喻从屋内拿来杖子赶自己,就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沈花月的灵牌了。

“父亲保重。”恭敬地行了个礼,凉这才出了院子。

“凉。”钟夜冥伸手递过去一方手帕,却被摇摇手拒绝了。看着她白皙削瘦的脸上,五个红通通的指印很是明显。

浑身湿漉漉的,一身单薄的白袍满是水渍,紧贴着几分。单薄削瘦,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的模样。

似乎被风吹一吹,就会折断。

“我没事的。”忽然停住脚步,回身望着父亲的院子,漆黑的眸子中不知在思索什么,末了,凉转过身幽幽道:“去月姨的坟前罢。”

沈花月的坟,不过是一座衣冠冢而已。连血肉白骨都没有留下分毫。虽然沈花月与钟喻琴瑟和鸣,深情至深。但说到底只是个普通的凡尘女子,更毫无修炼资质。,按理说是不应修坟的。

唯独凉念念不忘,执意将当时捏在手中的半截袖子埋了下去。修在自己的院子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土堆,栽着几株白花。

钟夜冥还没来得及铺垫子,凉就直直地跪了下去。初晨的早上,露水很重。石子斑驳的土堆,任风吹过。

根本不像一座坟。的确,也没有他人知道。

凉唯独告诉了钟夜冥,钟无艳。这个土堆,更像是一座心坟,一直膈在凉的心里。

“凉,月姨待你,有必要如此?”近半个时辰后,凉还是维持着跪拜的模样,脑袋深深地磕在坟前,虔诚至极。

“她待我很好。”半时辰到,凉才抬起头。额上渗出血丝,看着有些渗人。

钟夜冥仔细回想着凉刚来清芸山时的那年。沈花月还活着。第一次见到凉时,她已经是个经脉具废的死人。

那群长老几乎是随便地扛着,十分嫌弃地将她丢在了那里。正巧钟夜冥路过,本中毒深重浑身无力的他,竟然扛起了那个死人。

想呼救却是无人回应。钟夜冥气急,到底还是爱民的心思作祟,心中只想着救她。

“这姑娘生的那么好看,竟然还不救她。渡业教真是一群禽兽!”对于十多岁,心思尚未成熟的钟夜冥而言,凉的容貌成为了他说服自己的原因。

守在她的尸体边许久,最后,天上稀稀落落地下了雨。

钟夜冥坐着,心里觉得有些失落。都过了那么好一会儿,这姑娘应当已经死透了吧。

如果不是死了,又怎会被独自丢在这里。

就在钟夜冥用剑在地上挖着小坑,想把她埋起来的时候,一柄油纸伞,忽然出现在头顶。

“夫人?”望着一袭素群,美眸温婉的来人,钟夜冥愣了愣。沈花月,不是钟喻的妻子,少爷的母亲,不会任何修炼。成日久居房中,吃素修心的人么?

怎么突然出门了。

“夜公子。”含笑行了个礼,那柄油纸伞却没有落在钟夜冥的头上。而是轻轻地,生怕打扰了凉似的,蹑手蹑脚地放在了凉的身边。

那时钟夜冥才发现,这个死掉的丫头未免有些可怜。瘦弱得不像样子,尸体能够被一柄小小油纸伞全部遮住。

“夜公子觉得这姑娘,怎么样呢?”站在雨中,沈花月蹲在凉的身边,捏着她冰冷的手,如此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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