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一槊洞穿纥单贵的腹部，然后猛地发力，将纥单贵的尸体挑起来，大喝道：“骁果铁骑，天下无敌！”

杨延郎一槊洞穿一个龙骑骁卫，然后大呼道：“骁果铁骑，天下无敌！”

雄阔海一斧劈掉一个龙骑骁卫的半边脑袋，举斧大呼道：“骁果铁骑，天下无敌！”

然后是数十杨家部曲，举着鲜血淋漓的长槊，大呼道：“骁果铁骑，天下无敌！”

“骁果铁骑，天下无敌！”此时，所有骁果军，不管是在战斗中，还是奔跑中，皆是放声大呼道。

“放仗不杀！放仗不杀！”

“放仗不杀！放仗不杀！”

待龙骑骁卫们看清纥单贵已经被阵斩，才听清周围隋军轻骑的呐喊。所有的龙骑骁卫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被包围，无论与骁果军的决战是胜是败，龙骑骁卫都将成为阶下囚。

当奋斗已经毫无意义，失败已成定局，慢慢就有龙骑骁卫开始动摇。

“哐当！”

一个龙骑骁卫痛苦的扔掉带血的长槊，下马束手就擒。

“哐当！哐当！”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

“龙骑骁卫！你们怕死吗？你们甘心失败吗......”一名龙骑骁卫的旅帅不甘束手就擒，对着战友们大呼道。奈何，他话还没说完，宇文CD隔着老远就是一箭，结束了他的“演讲”。

见此，龙骑骁卫们纷纷弃兵曳甲，困兽犹斗永远只是少数人，只要有一丝生机，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活下去，无论未来如何。

此时，战场基本已经结束，唯有一支百余骑的军队正在作着困兽之斗，似乎脑袋里没有逃跑和投降这两个词语。

这支军队就是老将萧摩珂的部曲亲卫，这位老当益壮的老将军正奋力冲杀在隋军轻骑的包围中，手中的长槊早已断为了两截，头盔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雪白的胡子也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一身将袍大铠更是已破碎不堪，但老将军却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也不想逃走，他只是想痛痛快快地厮杀，直至生命的终结。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棒小伙，一起上吧！”

“怎么，你们都畏惧我这个老头子不成！？”

“来啊！萧摩珂在此，谁取我项上人头，必扬名于天下！”

萧摩珂哈哈大笑，这种厮杀的快感真是好久好久未曾有过了，身上已有多处负伤却全然不觉。

自己年轻的时候可谓是快意恩仇，驰骋于疆场之上，百战百胜。后来，身居高位反而束手束脚，历仕陈隋两朝，都是让人憋屈不已，难以施展满腔的抱负，这一身的愤懑也无处发泄。

这杨谅起兵之前对自己可谓是言听计从，百般讨好，一旦起兵，反而却对自己疑神疑鬼，因为自己是南陈降将，借口众将不服的原因，一直让自己闲置。如今落到这般下场，可谓是自找的。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马上自己就要战死了。

马革裹尸，这是对一名纯粹的武将给予的最好归宿。

而对面的隋军，此时却是吵成一团，倒不是因为畏惧萧摩珂的威名，而是为了争功。

谁都知道，萧摩珂已经是必死无疑，谁上，这份大大的功劳就是谁的。于是乎，大隋的将军们此刻谁都想上去抢这份功劳，但却是谁也不让谁，所以只是把萧摩珂围了起来，听凭他在那逼逼。

“我说啊，兄弟们，这里我年纪最大，和萧老将军年龄最为接近，你们都是年轻的棒小伙，我看，与萧老将军最好的对决，还是我上比较好！”

“屁话，正当虎狼之年却想和古稀之年的老将对决，丢不丢人！我看这还是让我来比较好！”

“这话怎么说的？这萧摩珂是我部最先围困起来的，理应让我来收拾这副摊子，你们就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

“吵吵什么？还不快快一起上，别让老将军久等了！”杨素的声音忽然自众将身后响起，吓得众将一大跳。

“诺！”众将不敢在多吵了，也顾不得一对一决斗的规矩，皆是拿着自己的兵器，一齐冲向了萧摩珂。

“哈哈！杨素，多谢了！小辈们，萧摩珂来也！”萧摩珂哈哈大笑，须发皆张，毫无畏惧、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隋军将领们当中，再也没有现身过。

清源，官道。

杨素满意地看着来来往往的隋军将士押解着一队队垂头丧气的叛军俘虏，夕阳西下，娇红的落日与大地上随处可见的鲜血遥相呼衬，应证着大隋第一名将的不败神话。

自建德四年（公元575年）以来，杨素此生参加过数百次战役，指挥过数十场经典战役，打败过诸如北齐名将斛律光、南陈名将吴明彻、相州总管尉迟迥、东突厥都蓝可汗、西突厥达头可汗等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历经宇文护、宇文邕、宇文赟、宇文衍、杨坚、杨广等六代掌权者。如今，自从扳倒高颎后，杨素已成为大隋名至实归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上门生故吏遍布，军队里亲信旧将扎堆。

可以说，只要杨大人跺跺脚，大隋朝就颤三颤。

自己名震天下、功高盖世，杨素知道，如果不想谋逆，是时候该隐退了，今上不是个有气度的人，对于能威胁到其地位的，向来是不择手段。

而且，自己是见证他弑父夺位的主谋，知道他所有的秘密，自己多活一天，杨广就多一天睡不着觉。

想到这，杨素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时候给自己、给家族安排下后路了。

正在杨素想入非非时，杨玄感打马过来，汇报道：“禀父帅，此役我军斩首共计三万一千六百余人，俘虏敌伪柱国以下将士共计五万七千八百七十六人，我军阵亡将士为五千六百三十九人，轻伤三千余人，重伤近千，其中骁果铁骑阵亡两千零六十八人，重伤四百余人，轻伤不计。而汉王杨谅率约莫一万五千轻骑，已经驰回晋阳。”

“嗯。打扫战场，明日进军晋阳。”杨素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道。

“父帅似乎不太高兴？”杨玄感见父亲兴致不高，问道。

“没什么，去下令吧。”杨素罢了罢手，道。

“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