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章 大胡归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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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老让小绿去洗,小绿磨磨蹭蹭的。好不容易进了洗手间,老花替她关上门,自己跑到阳台。他是急着跟阿香回电话。他拨了过去,那头阿香接了。

你怎么啦?阿香问。最近也不来宾馆了,连电话都不接?是不是生气了?

我靠,生什么气啊,有空生仔也不能生气啊。

那电话怎么也不接?

刚在街上,声音太吵,没听见。

理由挺多的啊。你忙什么嘞,不会是忙着玩女人吧?

哪有的事啊,要玩我首先找你玩你呀,你多好玩。

说得怪好听的,就是没一句正经话。阿香虽然这么说,可是声音却柔和了许多。

找我有事吗?老花问。

也没什么事,看你老不来帮我招呼生意了,所以问问。宾馆的生意还是要你多多照看啦,到时候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怎么感谢?老花不怀好意地问。

会给你一个惊喜!阿香说。

什么惊喜?

现在当然不能告诉你。

那不行,我这人没耐心,现在就想知道。

那好,你最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老花差点叫起来:啊!这样呀!怕让小绿听见,赶紧把声音压下去。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老花说。

好了,不跟你聊了,你有空还是过来帮我照看照看吧。说着挂了电话。

老花心中舒坦,甜丝丝的,一个人在房间来回长征,见小绿还没有洗完,就去敲洗手间的门。喂,洗完了没有?该轮到我了。女人就是沟沟坎坎多,麻烦!靠在门外等。

小绿把门拉开,边整理头发边出来,仅穿一条内裤,把上身的肉露在外面,肉一块一块往外挤。你急什么!是不是等不及了,嗯?说着把肉往老花身上靠。老花抓住一块,揪了一把,道:去吧,去床上等着,我马上就来。

第二天,老花来到寻香楼,没见到阿香,只有阿枝一个人守在店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宾馆乱得一塌糊涂,没人管。阿香不管不问,阿枝只会做机械的事。男厕所堵了,粪水溢得到处都是,根本没地下脚。大家只好都到女厕所解手,男女共用一个厕所,很不像话,公共厕所又不是说男女共用。客人意见很大,闹着要退房。卫生间是个大问题,当初老花第一次来宾馆住的时候就抱怨过,这个问题不解决,直接影响生意。现在宾馆赚了钱,有了一定的资本积累,是彻底解决的时候了。老花决心从今天开始,要着手这件事。他计划将每个房间的铺位数减少一个,改加成一个卫生间,卫生间不需要很大,有个抽水马桶和一个洗脸池就行。同时,在房间里装上电视机,空调,卫生间装上热水器淋浴头。把房间都统统装修一下。他粗略估算,这么简单改造一下,尽量节约,大概也得三四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知道阿香会不会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如果不这么干,那寻香楼迟早要关门。现在街上宾馆比比皆是,都是临街的私房改建,规模小,价格便宜,大多装修都很漂亮。相比而言,寻香楼简陋得简直像民工房,面临如此激烈的竞争,根本不可能生存。靠旁门左道固然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但你能做的别人也在做,而且未必就做得比你差。大家都玩这一套,你就失去了特点和优势,没有特点和优势,缺点马上就暴露,而且暴露得特别厉害。不管怎样,要把这些道理跟阿香讲清楚,让阿香明白,除非进行改造,花再大的代价也要改造,否则做一天算一天,实在做不下去就关门大吉。如果你心安理得不在乎未来,不打算做长久,那就一分钱也不要花。

快中午的时候,阿香来了,慢慢吞吞的,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见了老花说:你终于来了,你也跟我耍酷啊?

老花说我再不来宾馆要关门了。

阿香不在乎地问:怎么啦?怎么就关门了呀?

老花说你自己看看,男厕所堵了,到处是粪水,客人都快跑光了。你再不管,宾馆就关门歇业了。

关了门歇菜,省得操心!

你这么说那我就没话说,当我管闲事了。说着要走。

你别走啊。阿香见老花要走,又舍不得了。你就不能陪我坐坐?宾馆的事咱们慢慢来嘛,一下子解决得了?

你要想解决宾馆的事,我就坐。否则我坐这里打鬼呀?又没有便宜占。

宾馆的事等等吧,早一天晚一天不就那么回事吗?我现在正烦着哩!

你不烦宾馆的事,有什么值得你烦的,操鸡巴闲心!

我男人回来了。阿香说,一副不愿意说迫不得已才说的样子。

老花心说,怎么是你男人?他不是弃你而去了,你还认他是你的男人吗?老花就说:别一口一个我男人,他已经不是你男人了好吧。他回不回来关你毬事。

我说了也不算啊,我们又没离。昨晚十二点多他回家了,还要住家里。

阿香说的是真的。昨晚跟老花打完电话,上床睡了。刚睡着,就被敲门声吵醒。阿香很不情愿睁开眼,以为又是雷公来玩性虐,不想开门。门继续敲,敲得很猛烈。阿香没办法,只得起来。打开灯,到了客厅,听到钥匙在门锁里面转动响。门反锁了,所以有钥匙也打不开。阿香问:你干嘛呀,这么晚了?拧开锁,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雷公,而是胡大利。阿香吓了一跳,刚要关门,胡大利一把推开,人就进了屋。胡大利眼睛在房间四处转,问:你在等谁啊?你以为是谁来找你?莫非你有人了?

阿香说我有没有人关你屁事!你给我出去!

胡大利说我干嘛出去,这是我的家,我们还没有离婚哩。

胡大利还是那个胡大利,可是人却不如过去那么整洁了,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一望而知混得并不开心。阿香冷笑道:这是你的家?你不是跟那个小狐狸精跑了吗?你怎么没在她那个狐狸窝里住啊?跑回来干嘛?

我想在哪儿住就在哪儿住,这是我的自由。胡大利往沙发上一躺,挺舒服的样子,好像很久都没有找个地方躺躺。

胡大利,你怎么这么无耻啊?你这么无耻你妈知道吗?你几十岁了,还要脸不要脸?

你以前没发现吗?那是你眼瞎了。

你他妈的才瞎眼!你全家都瞎眼!你祖宗八代都瞎眼!

阿香破口大骂,胡大利并没有生气,反而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其实每个人都有眼瞎的时候。

阿香说你瞎眼是你活该!你祖宗都瞎了眼才生了你这个瞎眼狗!

胡大利不做声,好像是默认。不管阿香怎么骂,他不反击不回应。把腿搁在茶几上,脸朝天花板,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只享受身体的放松。阿香说怎么啦?你这样是赖着不准备走了吗?

胡大利说嗯,这是我们的家我干嘛走?

他居然用了“我们”,阿香可不愿跟他“我们”,现在我是我,你是你,根本就没有们字。阿香说你真死了脸,不要脸,丢你妈祖宗八代的脸。你给我滚!这不是你的家,这是我的家。

胡大利感到好笑,差点笑起来:你家我家不都一样吗?

看来胡大利今晚是真不走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胡大利对他爱理不理冷漠冷淡,她没办法,没法让他对自己热情起来激情一下。现在胡大利又对她泼皮耍赖,她同样也没办法,束手无策,除了忍让。她以前忍让了,难道现在还要忍让吗?他背叛自己,抛妻弃子,如今落魄而归,难道自己可以原谅他吗?决不,阿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原谅人的人。她只有怨恨,怨恨自己瞎了眼找了这个中山狼,怨恨这匹狼没有良心没有廉耻。越无耻没底线的人,你越对他无计可施。阿香不觉哭起来,边哭边抹眼泪。

胡大利知道阿香在哭,他没觉得有什么好哭的,娘们就喜欢流猫尿,这是她们的武器。他可不会被这种武器打倒。可是也许阿香是动心了呢?那种哭是心软的表示,是对自己存留的爱恋被激发出来了,是欲罢还休的表现,是爱受了委屈的表达。胡大利起身来,用手去扶阿香的背,想说点亲近的话。阿香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吼道:走开,别碰我!厌恶地往地上直吐唾沫:呸呸呸!

胡大利又往沙发一倒,一副再不起身的样子。你越讨厌我,我越发不走,看你拿我如何!

阿香一抹眼泪,不哭了,不能哭,哭是软弱的表现,是无能的象征,她决不能让胡大利这样看自己,决不让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易原谅他,惩罚刚刚开始,还远远没有结束。阿香站起身,进卫生间用毛巾揩干净脸,撒了一泡尿,就进了卧室,将门反锁住,上床去睡。

胡大利还躺在沙发上。许久,阿香听到他起来了,在房间走动。翻箱倒柜到处找东西,又进了卫生间,听到水流哗哗响,大概在洗澡。看来胡大利一时半会是不走了。他走到哪里去?如果要是呆在本市不出去,那他可就真赖在家里,除了家没地方去。阿香决不能容忍和他呆在一间房子,她要和他离婚,非得逼着他办手续,离了婚就彻底和他了断。但是离婚一定会扯皮,扯皮就要时间,胡大利那样的人,死皮赖脸,不是那么容易一刀两断的,大概还会赖在家里很久。所以必须想办法将他赶出去。不能让他干涉自己的自由,更不能让他有邪念。阿香想了很久,终于想了一个办法,明天趁胡大利出门,赶紧找锁匠师傅将大门的锁换掉。

阿香第二天把这事对老花说,老花问那你准备怎么办?阿香说当然是离婚啦!你以为我还舍不得吗?老花说离不离都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你们那破事可不关我的事。老花当然不能出什么主意,让她离不好,让她不离也不好,因为老花压根就不知道阿香心里头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胡大利一刀两断,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别人说不清,连自己都说不清,口里说的手上干的未必就是内心想的。

可是阿香烦得要死,烦的是胡大利要天天赖在家里不走,那怎么办?两人没有离婚,这个家还是他的,他住谁也拿他没办法。阿香要离,胡大利未必同意,老这么纠缠着,离也离不了,分又分不开,这事像个梦魇一般挥之不去,那以后的生活怎么过?老花对于她的烦恼也无可奈何,只能劝她有耐心,跟胡大利慢慢熬,看谁熬得过谁。最后熬不住了,胡大利就会主动离。

阿香可没耐心熬,她已经徐娘半老了,再熬几年就人老珠黄,谁还要?大好时光错过了,都一个老太婆,日子如蜜也不甜。一想到青春已逝,美好时光眼看就要被胡大利毁了,阿香就无比伤心。她哭起来,悲叹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老花说你要真想死的话我也不劝你,山上有树河里有水,自己挑一个吧。你要是还活着呢,我倒是愿意跟你甘苦相伴,陪你共度良宵。阿香,你看着办吧!

阿香睁开泪眼看了老花,说老花,你才是我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做我的男人?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就值了。

老花一把抱住了阿香,将阿香搂进自己的怀里,说那好,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的男人好,那就发点善心收了我吧,让我做你的施主,做你最慷慨无私的施主,给你施肥帮你做主。

阿香抽泣了几下,抹抹眼泪,不哭了,她要在这个男人身上好好靠靠。那已经很久了,还是跟胡大利谈恋爱的时候,胡大利让自己在他怀里靠过。以后再没有男人让自己这么舒心地靠着,温暖,关切,像呵护小鸟。后来的胡大利顶多兴趣来了将自己压在身子底下,雷公也只是当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需要的东西时才把自己抱住。没有人像老花,紧紧抱住自己,轻轻抚摸头顶,像疼爱一个小女孩。阿香闭上眼,就这么躺了很久,感觉身子保持这样的姿势有点累了,发酸了,才抬起身,坐起来,对老花说:不行!我得去把门锁换掉,不能让他随随便便进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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