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章 雷公戏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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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能说清的是她现在需要一个男人,对自己有用处的男人。男人如果太放开,会被女人当作流氓,会吓跑女人,女人要是太开放,则会引来无数的男人,狂蜂浪蝶,翩翩而至。她很快就发现了目标,一个很大的目标,身材魁梧,体量大,身居要职,用处大。直接管阿香这一行,派出所教导员。

阿香上次被派出所抓的时候就认识了雷教导。其实阿香认识的派出所警察很多,好几个人都抓过她,审过她,吼过她,拍过桌子。但她就记住了雷教导,并且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因为雷教导对自己很温和。虽然表面看起来人高马大面相凶猛,其实人挺和善,像头温顺的河马,不吼人不吓唬人,从他宽厚的嘴唇里发出的声音竟然是那么柔和有磁性,大手不拍桌子,拍在阿香肩膀上,跟话语一样缥缈轻柔。话不多,经常吭鼻子,大概是鼻子不太好,不太通风的缘故。他来到阿香面前,一吭鼻子,阿香就觉得这人不可怕了,平易近人,感觉跟他特别亲近,说的话特别多,特别说真话,把自己的违法事实全供述出来。雷教导没有吼她,没有拍桌子,而是很心疼很惋惜,一种长者的责怪,怪阿香糊涂,不懂事,不懂法,叮嘱她一定要交代清楚问题,赶紧改正错误。来得及的来得及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修远不如修脚,修好脚后再前进,走长路嘛,有的是时间。

无巧不成体统,世界就是体统,巧合造就了世界,巧合的是阿枝托马局长帮忙,帮上忙的正是雷教导,雷教导是马局长的远房表侄,曾经得到过马局长的关照,所以马局长的面子他一定得买。托马局长的福,碰上雷教导手软,撞上一条好命,阿香很快就放出来。阿香记住了这个人,也记住了这个恩,更记住了这层关系。无论从哪方面,从报恩的角度,从关系的角度,从全方位的角度,阿香都得对雷教导投之以情报之以礼,情是情意绵绵的情,礼是只往不来的礼。

上雷教导家回谢的时候,阿香是很恭敬的,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屁股尖轻轻粘在沙发上,沙发还没有发热,阿香的屁股就离它而去。礼节到了,其余的话就不用多说,尽在不言中,有事请留言,手机联系。言而无信非礼也,说了不算是耍流氓。阿香果然兑现诺言,有事找雷公。为了表示亲近,别人喊他雷公,阿香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当内人,也喊雷公。阿香找雷公办证,寻香楼要拿证经营,证是一种证明,也是一种证据,合法的证明和证据。这一次要改变方式方法,请雷公吃饭。饭局上的话就可以放开一点,不必那么正儿八经正人君子,平时不敢说不便说的话都可以表达,平时不敢暗示不便暗示的意思都可以暗示。虽然那种东西很老套很俗套很没有创意,但是太有创意太超凡脱俗的东西别人未必能懂。比如把领口开得很低,给雷公斟酒的时候乳峰微露、粉胸闪现。大腿经常不经意地碰到雷公,大腿又不是大脑,不会思考没有意识,碰就碰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停在那里,和雷公的大腿唇齿相依唇亡齿寒。不胜酒力却舍命陪酒,拿出百分之两百的酒量将自己灌得微醺,脖子撑不住脸,只好把脸靠在雷公的胳膊上休息。那完全是酒精作用下的后果,后果自负,跟雷公没任何关系。阿香也想跟雷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挣扎得了吗?你可以战胜自己,却战胜不了酒精,战胜了酒精,也战胜不了自然,自然行为,无奈之举,落花无意,东风无力,只好听之任之了。好在雷公并不在意,倒是很乐意贡献出来一只胳膊,怜香惜玉,给阿香当靠枕。

雷公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讲政治,有信念,大局观强,把握得住分寸。他把住阿香的杯子,不让阿香喝了:你不能喝了,吭!再喝就醉了,吭!要出洋相了,要出洋相了!阿香抓住雷公的手腕,像抓住一条大蟒蛇,抓得有点重,有点过分:雷公,我知道你舍不得让我喝,怕我喝醉,我没事,我一点没醉,我还要陪你喝,要陪你喝好。

雷公的手被阿香抓牢了,挣脱不开,便用另一只手拿过来酒瓶,道:你还要喝是吧?吭!你没喝够是吧?吭!那好,我陪你喝。给阿香倒满一杯,自己也加满一杯。端起来,道:那好,我们把这一杯喝了,一口干。干了这杯就不准再喝了,吭!妈的逼。自己仰脖子先干了,杯口朝向阿香,道:我干了,该你了。

阿香笑笑,小意思嘛,我也能干。端起来也是一口喝光。

好了,到此为止,不要再喝了。小王,把她扶到一边休息去。

阿香手臂一挥,甩开小王,道:不行,我要陪雷公,我今天要陪雷公喝好,陪到底。

雷公的底在哪里,大家都知道,阿香也知道。小王笑了,旁边的人都笑,雷公没笑,他没觉得有什么好笑,底线不能碰,这是原则。你还要干是吗?吭!真要干是吗?旁人说雷公,她就跟你干,不跟别人干,还要干到你的底下。雷公道:那好嘛,那我就跟你干嘛,不干白不干,怕个屌。大家再次笑起来。雷公,她不怕屌,你怕个卵子。

你们笑什么?是不是笑我不能干了?我还能干,不信让你们雷公试试?

大家说不用试了,都知道你能干,直接干吧。

好!妈的逼,要我干我就干一下,今天豁出去了。雷公伸伸手捋捋袖子,又给阿香和自己加满一杯,端起来:那就来吧,干吧?

怎么干?阿香摇着头:怎么个干法?

你说怎么干?

不行,不能就这么干,这么干没意思。

未必还要找个床,脱了裤子干?靠!

大家哄笑起来,雷公并不笑。他一般不笑,见多识广很难笑,笑点很高很难笑,搞政治工作得严肃很难笑。雷公放下酒杯,等阿香定夺。

这么干没意思,那我不跟你干。阿香把酒杯藏起来。

你说嘛,你不说我知道怎么干,我不是听你的吗?

阿香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干,她只是不想喝,已经难以下咽,但是又要把酒陪好,陪得雷公们高兴、尽兴。雷公,这样干好不好?我干一口,你干一杯。

哪有这么干的?雷公不干了:你这娘们,完全不是诚心让我干嘛?挥挥手,道:小王,她喝不下去了,扶她下去,一边休息。

阿香当然不能下去,她是主人,哪有主人先走让客人自己喝酒的。不行,我还得跟你干。要不你说怎么干?

雷公,要不这样得了。旁边有人说。让阿香亲你一口,你就喝一杯。

雷公说去去!这什么馊得很好吃的主意?阿香说这样也可以啊!要不行我亲你一口,你就喝一口,我再亲你一口,你再喝一口,直到把这杯酒喝完。

大家齐声鼓掌,喊好。阿香笑趴下,趴在自己的臂弯里,笑得像个小姑娘,天真烂漫。在臂弯里想好了,抬起头,嘴唇在袖子上擦了一口,伸过嘴在雷公的胳膊上亲了一口。大家齐声断喝,喝倒彩,说这样不行,这不算亲,重来。阿香又笑趴在臂弯里,又抬起头在雷公的脸上亲了一口,“叭”的一响,响得很重,够份量,是肉和肉的粘连、拉开。人人都听到了,人人都以为是阿香的嘴粘连上雷公的脸,只有阿香一个人知道,其实是自己上嘴唇碰着下嘴唇,是自己的嘴在响,离雷公的脸还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只要有距离存在,就说明阿香心里有分寸,距离感就是分寸感。

大家仍然不干,说必须亲在嘴上才算。雷公说得得得,这就可以了。大家方才作罢。

雷公酒喝得很开心,闹得也很开心,在阿香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气氛热闹场面火爆的晚餐,不光雷公满足,大家也很满足,雷公和大家满足,阿香也就跟着满足了。喝酒要有气氛,要热闹,酒是催化剂,酒喝得越多,气氛越浓场面越闹。气氛和热闹是途径,增进友谊是目的,大家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消除陌生和隔膜,才能成为无话不谈无事不说的朋友。

雷公问:小王,你没喝酒吧?吭!那好,你送阿香回家。

阿香头埋在手臂里,似乎醉了,意识其实还清醒,抬起头,一扬手,道:我没事,我自己能回去,你们送雷公吧。雷公是你们领导,你们必须得安安全全把他送回去。我不要你们送,我一个人在家,家里没人,回去也没事,回去晚了也不要紧,我自己打的回去。

雷公说:别听她的,送她走。

小王来拉阿香,把阿香扶起来。阿香想挣脱:我没事,我一个人在家,儿子在学校住宿不回,老公跟人跑了,我回家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们送雷公。

雷公夹起包,走出座椅,道:那这样,小王,我跟你一起送阿香回家,然后你再送送我。

俩人抓着阿香的胳膊,带着阿香慢慢走。阿香对雷公说:雷公,你真是个好人,是个好领导。其实我没事,我家里没人,家里一点事都没有,不用为我担心。内心突然涌出一股热浪,想要从胸口涌出来,和雷公携起手来,乘风破浪,直挂云帆。

我知道你家里没人,你以为家里没人我会占你便宜啊?我们把你送到家就不管了。

小王说:雷教导,她家里没人你就得管她。

吭!放你妈的屁!她又不是我的老娘们,我凭什么管他?

不是,我是怕她一个人出事。

两人将阿香塞进车里。雷公问:你家在哪里?我们这就送你回去。

这就要回去吗?阿香问。不带我去玩玩吗?我家里没人,回家也没事,带我玩玩吧,这不还早吗?

不玩了,以后再玩,玩你的时候多着呢,着什么急呀?雷公笑起来,小王也跟着笑。

小王按照阿香告诉的地址往前开。雷公和阿香坐在后排,阿香把头靠在雷公肩膀上,眼睛微闭,一个人挺乐,为今晚的酒高兴。雷公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拍打,手其实离阿香的大腿不远,如果发生偏差,也能发生误击事件,拍到阿香大腿上去。阿香的大腿失去大脑的控制,开始放任自流,自由散漫,破罐子破摔,好罐子轻轻摔,被车子甩来甩去,随着车子的颠簸乱晃,不懂礼貌,居然经常甩到雷公的大腿旁,碰到雷公的大腿,跟雷公的大腿亲密接触。弄得雷公犯了不该犯的错,把轻拍大腿的手不小心拍到阿香的大腿上,违反了国家政策。弄得雷公的手也失去大脑的控制,违反了大脑的政策,停在阿香的大腿上。阿香的大腿在失去大脑控制的情况下,进一步犯错,被车子的颠簸晃开了大腿,大腿张开,呈一个大大的八字,对外开放,尺度太大,完全是门户大开,国门失守。摆什么八字阵嘛,跟迷魂阵似的,弄得雷公的手无处可放,只能随着阿香大腿的晃动而乱动,在八字阵中迷茫,不得不向着八字的中心运动,硬生生把一个八字改写成个字,中间插了一杠,那一杠就是雷公的手。

车到了阿香楼下停下来,雷公问是这里吗?阿香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了半天,雷公说你个老娘们,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是不是外面有家啊?阿香推开车门下去了,说是这里,谢谢你们了!雷公说小王,快扶扶她。小王下去扶住阿香,雷公也下车搀扶阿香另一边,两人夹持着阿香往楼上走。雷公问是这一单元吗?是啊。那是几楼?五楼?够高的。

阿香被二人架上去,把两人累得够呛。到了五楼,雷公问是哪一间?阿香扑倒在自家门上,用手拍门。雷公问钥匙呢?说着到阿香身上去摸,从上衣摸到裤子,上衣没有口袋,裤子口袋里有,雷教导拿出来,说你个老娘们,你这不是成心让我摸你吗?阿香呵呵笑起来,说没关系,你尽管摸,你是警察,不算耍流氓。雷公说我耍流氓?我跟你个老娘们耍流氓?你就是让我耍我也没兴趣啊。

雷公开了门,开了灯,和小王一起把阿香放倒在沙发,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阿香说我没事,我家里没人,家里没事。雷教导说你家里没人我也不会跟你过夜,你自个好好休息吧。阿香说那辛苦你们了,坐坐休息一下吧。我起不来了,不能给你们倒茶。雷教导问你要不要喝茶?我给你倒。阿香说那怎么行,你们是客人,应该我给你们倒。雷公起身给阿香倒了一杯,放在阿香面前,说你喝喝茶醒醒酒,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吭!

阿香想送,可是起不来。心说雷公真是个好人,心里想着口里就说出来,冲雷公的背影说雷公,你真是个好人,你们都是人民的好警察。

街上灯红酒绿,车很少了,人更少。小王开着车,问雷公我现在是应该把您送到哪里去?雷公吭了一声,瞪了一眼,道:这么晚了还能送哪里?回家呗,你说我还到哪里去?小王笑道:雷公,那老娘们一个人在家,您就不想陪陪?雷公瞪一眼吭一声,道:小王,你现在也不老实起来了,跟谁学的?是不是跟所长学的?小王呵呵笑,道:跟您开玩笑的呢。您那么正派,怎么做那种事呢。雷公吭了一声,道:别拍马屁啊,什么事我不能做,我是不想做,要做的话什么事情不敢做。小王点头,道:那也是。

到了家门口,雷公下了车。小王等雷公关好门,跟他说声再见,就把车开走了。雷公往自家走,边走边摸钥匙,摸出一把来,看了看,感觉不对。再仔细看,还是不对,心里奇怪,怎么钥匙不对了呢?难道错了?又去口袋里摸,结果又摸出一把,拿出来一看,这把是自己家的。刚才那把是什么钥匙?雷公停住脚步,以便于凝神思索。终于想起来了,肯定是阿香家的!自己不是从阿香身上搜出钥匙帮她开门吗?开完门就将钥匙装进自己荷包了。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呢?我雷公平时是很细心的人,怎么今天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么晚了怎么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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